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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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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楼同人)红楼之鸾凤 作者:淮扬风味

    正文 第 23 章

    (红楼同人)红楼之鸾凤 作者:淮扬风味

    第 23 章

    等贾琏重新回屋子里时,差点儿和垂头丧气狼狈溜出的赵姨娘撞上。转头看贾母犹自恨恨看着这边,便晓得赵姨娘又说了什么不着调的话了。刚走到屋子里,又有人报说是棺木做好了。棺木!贾琏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宝玉气若游丝的样子,又看看贾母一脸暴怒和王夫人冰冷的目光只对着那个不识趣的下人,心里想是谁这么大胆啊!不及贾琏细想,忽听得一阵木鱼声响,清晰可闻如在耳边,众人皆是纳罕不已,又听得有人说道:“南无解冤孽菩萨。有人口不利,家宅倾颠,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吾等善能医治。”

    贾琏听得心中好笑:好大的口气!这必是原书中开头的一僧一道了,说得自己无所不能似地,怎不见贾家倾覆之时有所伸手相援?贾母王夫人听了这等大话,早就按捺不住,一叠声要人请进来。贾赦忙出去了,不一会儿便领进一个癞头和尚和一个坡足道人来。贾琏只向他们望了一眼便不欲多看,虽是知道他们有些神通,可是真的不怎么上相。那和尚笑嘻嘻地看了一圈,待见到贾琏正扭过头去时,不由得咦了一声,声音虽是轻微,却还是让贾琏听出其中不胜惊奇之意。

    ☆、50出世入世

    贾琏没来由的心中一凛,不着痕迹地往人后站了站。那和尚只看得他一眼,便被贾赦问起话来。贾琏半心半意地听着那和尚忽悠,见那和尚要了通灵玉哼哼唧唧持诵起来,也不耐此,悄悄退了出去。刚到廊下,便看见往屋里探头的赵姨娘被几个力大的婆子堵起嘴架起来往外头走。贾琏看得吓了一跳,暗想贾政动作倒也快,也不上前,装作没看见便往一边去了。那赵姨娘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张牙舞爪地挣扎,嘴里呜呜作响,旁边丫头婆子见了俱都是惊疑不已,躲开来去,各自站在远处咬耳咂舌。

    不一会儿便有丫头来回进来穿梭,众人都出了屋子,问起事由,说是那和尚说了只须宝玉亲身妻母在内,怕阴人冲犯。贾琏心下安定,便也想走了,忽地有丫鬟过来说是奉大老爷之命,请二爷去偏厅待客。贾琏犹豫了一下,便随着丫鬟去了。那丫鬟不住拿眼偷看贾琏,贾琏在她看了自己五次之后咳了咳,忍不住问道:“老爷请的是什么客人?”那丫鬟脸上一红,小声说道:“是个和尚和个道士,才刚为宝二爷祈过福的那两位。”贾琏点点头便不言语了,那丫鬟也不做声,两人走了一会,快到前面偏厅时,丫鬟住步低声道:“两位高人就在厅里,大老爷已经回去了。秋桐就送到此处。”丫鬟说到最后一句时语音极低,贾琏满腹思绪也没在意,点点头便抬脚进去了。秋桐等着贾琏身影消失在转弯花木处,这才回身去了。

    贾琏刚进屋里,便看见那一僧一道大大咧咧地已然坐上了主位,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二人中间茶几上,放着一托盘的银两,概有一二百两之数。贾琏向二人拱手为礼,待僧道回礼便向一旁次位坐了,正待寒暄几句,那道士忽地呵呵笑了,对和尚道:“看来我终是慢了你一步了!不过已有了前缘在先,此次不跟你抢便了。”那和尚笑得开怀,道:“本也是你我分内之事,这也是他命中注定,又哪能以前事相论?”道士点点头抚须不语,和尚转而笑嘻嘻地对贾琏道:“施主,你已于红尘中经历已久,如今更兼绕过轮回而来世再生,算来已是福缘深厚。如今我道友二人正在人间一游,专们了结情债孽缘,也搜寻那有缘法的人物,助他度情劫,却因果,以期日后有后辈子弟传以道法,得享那些凡俗里触不到的好处。施主你颇有慧根,算来正是我辈中人,这等难得的师徒之缘,说不定现下就可结下了……”

    贾琏听得双眼睁大了,用手指着自己迟疑着道:“你……你的意思是,要化我出家?”无怪贾琏如此惊诧,从来只听说贾府只有宝玉有这个机缘,没想到自己也遇到了。和尚不由得呵呵大笑,抚掌道:“施主果真心性慧敏,可不就是如此!世间不过一场大梦,万物原本为空。你若舍得凡俗种种,自有一般妙处呢。”贾琏看着和尚望着自己的双眼都在发光,心里好笑,忍不住想要逗逗他,心中一动,随即笑道:“甄士隐如何了?”那和尚不由得一怔,随即奇道:“你竟晓得他?”那道士原本眯着眼睛神游的,听贾琏如此说霎时睁开双目,一瞬也不移地盯住贾琏。

    贾琏被那道士盯住,仿佛五脏六腑都浸了冰水一般,连打了两个寒战,心里不由得大惊,看着和尚道士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勉强定了心神,缓缓吐了一口气,强笑道:“我恍惚儿从一个友人处听说一则奇闻,说的是原本好几年前姑苏城阊门十里街葫芦庙处有户姓甄的人家,本也是小康门户一家和乐的,因在元宵节时走失了独女,夫妇二人悲伤不已,后又因着意外走水,殃及家中,从此家业衰败下来,那男主人就疯了,不知何时便随着一僧一道去了,有人说是被拐了,有人说是被妖怪迷去吃了……呵呵,当时也没多想,如今看来,怕是真与两位有关?”

    那和尚与道士对望一眼。沉默片刻,道士转过脸来对贾琏淡淡道:“接引甄士隐的正是贫道。哼,无知俗人,惯会以讹传讹,以小人之心揣度我等好意,委实可恨!贾施主,也不瞒你说,如今甄士隐已然入道,正在清修,假以时日,成就必然不凡。你可不要信了那些凡俗愚见,日后怕是要追悔莫及。”

    贾琏微微一笑,感觉身上回暖,气力渐复,顿了一会儿,觉得状况如常了,这才缓缓道:“常言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鸡犬尚得如此,何况人乎!那甄士隐虽然得愈机缘,从此修道不问世事,可他妻女尚在尘世苦苦挣扎,承受那骨肉分离,困顿风霜之痛。他即便再爱修道,好歹也安排□后之事,夫妻父女情分一场,竟如此不堪他回眸一顾么?修道修心,修的竟是如此冷漠无情之境,若真是这样,不修也罢!慧剑斩得孽缘,却不是情丝!两相比较,我宁愿永在红尘!”

    说完,贾琏忽地起身,向二人拱手道:“小子微薄之见,全出本心,还请两位不要计较强求才是。”贾琏边说边向门口退去,直到门栏处转身便快步转身出去,走了四五步便小跑起来,头也不敢回。那可是能一左一右夹着宝玉即使在大冬天看看他老爸也要全天候监视的两位神人啊!刚才那种冰冷恐惧的感觉绝不是幻觉!自己小命最重要,别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拉到异世就惨了!赶紧躲起来,料他们不会在自己家大张旗鼓地抓人!

    贾琏一溜烟儿直跑出园中,直接回了房。看见凤姐儿已然换了家常衣裳,正在炕上坐着低头拿着棚子刺绣。凤姐儿看着贾琏一头冲进屋子里,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什么事这么急?像有只狗撵着你似地。”说着还往外面看了看,复又笑吟吟地望着他。“宝玉如何了?怎么你们都散了?”贾琏岔开话题道,实在是不知该和她怎么说。“不是宝玉的屋子都不让人进了么?老太太也不叫我们在外头等,说是有心就去给宝玉祈祈福,她老人家自己已去了小佛堂念经去了,便是几个姐妹们,也跟去抄佛经,捡佛豆呢。大老爷大太太也回了,年纪大了也是受不住这折腾的,倒是二老爷不知去做什么了。是不是你告诉他昨晚上我们商量的事了?”

    贾琏想起赵姨娘被带走的一幕,便把事情经过说了。凤姐儿仔细听完,便点头道:“原来是这个奴才秧子,我说呢!当初心里最怀疑的就是她。手段这样下作,又视宝玉为眼中钉的,除了她还有谁?怕是环儿也晓得,不过他没这个胆子插手。十有章真是太大了。在宝玉出事的时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赵姨娘,可是心中还存有一丝幻想,血脉之情不可磨灭,即使在察觉到诸多蛛丝马迹她还是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每日为宝玉祈祷,希望宝玉早日康复让这次风波快快过去,纵使嘴上不承认心里也不愿赵姨娘为此出事。可惜事与愿违,赵姨娘这次动作不小,漏洞太多,探春的自我安慰毕竟是自欺欺人,赵姨娘终究还是自作自受了。

    在她为赵姨娘服丧期间,姐妹们都有来看过她。无论怎样,这都让她感觉好多了。毕竟探春也只是个孩子。探春知道她们或多或少的都了解一些内幕,可是看到她们全然安慰和关切的眼神,探春便明白自己应该抛开顾虑,做自己该做的即可。宝钗还是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拉着她的手细细地说了好些家常,温柔亲切有度,心疼温情无尽,让人觉得极是舒服。宝钗还留下了一些补品,蜂乳荔枝,银耳灵芝,俱是不凡。探春心里安心不少,没有王夫人的默许,宝钗不会这样没有顾忌的大方。

    黛玉也送了一些吃食,却是苏扬一带的点心糕点,探春发现俱是自己以前尝过爱吃的。最让探春有些讶异的,是黛玉还给自己绣了好几个素色荷包香囊手帕子,黛玉的手艺她是知道的,以前也只给宝玉做过,这回轮到自己了,倒让她好一阵受宠若惊。探春明显感觉从姑苏回来的黛玉有了变化,但具体是什么还说不出来。迎春和惜春都送了手抄的佛经,大家都是一起来的,聚在秋爽斋吃了顿中饭便散了。

    让探春更安心的是凤姐儿的到来。王夫人借凤姐儿之口安了探春的心,虽未明说可是两人心知肚明。凤姐儿也送了好些器物用具,衣料吃食,探春知道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王夫人的意思,因为很容易看出好些东西都是贡上的物品。这是自然的,探春默默地想,自己手头的人中少不了王夫人的心腹,王夫人能让自己掌握自保能力也通过这些人手了解自己想知道的东西。探春从没有避过这些人,自己要知道事实也不能让别人误会,不是么?这次,王夫人显然对处理的结果很满意。

    宝玉不出几日便大好了,一连几日人参燕窝鹿茸海参地吃着,人都胖了一圈。在去给王夫人请安的时候,发现贾环也在,一身素色装扮正跪坐在一边抄着经书,便想起赵姨娘去世之事。宝玉本想上去和贾环说上几句话,不想还未开口便被王夫人搂进怀里,心肝儿肉叫着抚摸着他,宝玉立时把所有念头抛到一边,专心享受起母子亲情来。母子两个说了好一会话,王夫人怕宝玉大病初愈累着,便命金钏儿玉釧儿好生送他回去,临别又拿了两盒宫式糕点让丫鬟们带回去。宝玉已然忘了贾环了,盘算着此时没有功课也不必看父亲脸色,时间充裕不如去看看姐妹们,便继续笑吟吟回园子里了。

    王夫人空出南院一个不小的院子给贾环搬进去住。重新添置了丫头婆子小厮,暗地里将贾环紧紧地看了起来。她可丝毫不信这小子对赵姨娘之事全不知情!探春跟赵姨娘几乎没有什么接触,可这贾环不一样,养在赵姨娘身边的,指不定害宝玉的事情有没有他出力。便是没有干系,他的身份品行迟早也会对宝玉不利,如今大好的机会在眼前王夫人不动手便是傻子了。那院子临近街边,每日也是熙熙攘攘的,更兼与家里义学相近,那些纨绔子弟更有机会带坏贾环。贾政不知情,对此还心怀感慨,对王夫人不计前嫌为庶子着想是又敬又佩,便放手让王夫人去做,让王夫人心胆更壮。王夫人冷眼看耐不住守孝寂寞的贾环偷溜出去与狐朋狗友厮混,只是不理,只在他闹得不像时轻描淡写训斥一番,与不经意处绵里藏针的话语更是暗地激起贾环逆反之心,面上唯唯诺诺,在贾政夫妇前装的老实,却越发甘自堕落下去。

    王夫人在经历了这一事件也深刻反省自己内院治理之处还有不足,本想好生料理一番,将院内几个姐妹并宝玉处的用人都查探一番,该留得留该撵的撵,但贾母不同意,怕惊扰初愈的宝玉,再者也因没个正当缘由。王夫人知道赵姨娘之事也不好大张旗鼓地去说,便也只得罢了,只将自己院子里清查了一遍,剔除几个素与赵姨娘有些牵扯的仆妇,外加待贾环与众人不同的彩云彩霞姐妹,只补上金钏儿之妹玉釧儿,方才心安。

    ☆、52红线隐约

    且说这一番风波过后,全府上下倒也安定小心了好一阵子。贾琏每日也常往外头出去,倒也不怎么去衙门点到,只是去铺子处转转,外加和一帮王孙公子吃酒看戏。京里的铺面如今自家的也只剩下四处,还有两处是府里公中的,也须得他照看。贾琏见贾芸自交了大观园差事后颇有些无所事事,不过隔十天半月去园中做些杂事罢了,便找他过来,将铺面里一些琐事交与他做着,等他上手后再行提拔。贾芸惯会来事,不出几日便和共事之人大多熟络起来,嘴上心里皆都来的,又踏实肯干,让贾琏很是为此得意。贾芸家中也早也不是昔日模样,院子围墙又大修了一番,添置了不少器物用具,仆妇人手,穿戴也是一身的新,看起来也有个爷的样子了。贾琏见贾芸每日春风满面的,忽地想起他还没有成家,算算他年岁已是不小了,心里想着也明白贾芸以前人穷心高,盼不来什么好姻缘,便耽搁下来,不由叹息,和他闲谈时也透出口风问他如今的意思。

    贾芸只是微笑,看样子也是不急的。贾琏恍惚记得书中他似乎与府中一个丫鬟相好,心中一动,便也笑道:“如今我不催你,你娘也要催你了。几次来看你婶子也都抱怨这事儿。看你的模样,倒是像有主意的,心里可是定下了谁?讲讲也无妨。不要怕我不高兴便不说,你心气高,看上的也必不是什么凡俗之辈,若是因着有什么顾虑不好开口的,这你也就看错我了。无论家世身份怎样,只要人品相貌配得上,那有有什么了?横竖多给些聘礼罢了,只是人难得找的好的。你说出来,我也好给你参详参详,总归一家人,又有什么害羞的?”贾芸听了这话,脸色便变得忽红忽白起来。贾琏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做内心挣扎状,暗里便决定回去问问凤姐儿,叫她查查看是谁。

    贾芸好一会儿脸色才恢复如常,看着贾琏低声道:“叔叔真是什么都知道。我心里是有个人,不过她……她不是哪家的小姐。”贾琏笑道:“行啊,你小子看上的果真不一般。她姓甚名谁?住在何方?家里几人?芳龄几何?”贾芸看贾琏仍是不以为意,便微微苦笑起来道:“她也不是什么小户人家的女儿,她是……是个婢女。”贾琏一愣,心道果然如此。贾芸看贾琏不语,心里也忐忑起来。贾琏想了想道:“婢女?你哪儿认识的婢女?你除了府里也没去什么别家,看来是府上的丫鬟了。”贾芸一惊,随即点头。贾琏沉吟一会儿,脸色波澜不惊,不咸不淡地道:“好了,你先回吧。”贾芸一怔,便起身告辞,慢慢走了出去。贾琏眼角瞥见贾芸几乎同手同脚的动作,肚子里发笑不已,等见他走远了,便索性大笑起来。

    贾琏回了家,见凤姐儿也在,挽着一头乌丝做了个弯月髻,斜插着两枚宝石簪子,穿着浅黄撒花水绿色领对襟褙子,下系素色长裙,旁边平儿彩明伺候着,正在低头提笔对帐,这颜色一映衬,整个人都似鲜活不少,便笑着称赞了几句,换了衣裳净了手脸便捧着一碗茶到她身边坐下,拿出一本山水杂技看了起来。凤姐儿不一会儿便完事了,叫平儿收了账册笔墨,让丰儿把厨房新作的几样点心端来摆上,又对贾琏道:“今儿回的倒是早。看你走路都带着三分飘呢,有什么好事儿么?”贾琏笑道:“好事?芸儿好事将近算不算?”凤姐儿抬头道:“芸儿?他有好事?莫不是红鸾星动,姻缘将至?”贾琏笑着指她道:“难得你受笔墨熏陶几日,说话也文绉绉起来,听的我怪不习惯的。”凤姐儿脸色微红,啐他一口道:“成日不知道着家的,得了空子寻我开心!我就乐意呢,哪管你耳朵又发起痒来?”

    贾琏连忙躲过凤姐儿掐过来的双手,笑着求饶。末了便道:“是了是了,二奶奶威风无敌,我等拜服!你猜的不错,确是芸儿的好事近了。”凤姐儿拉过他坐好,奇道:“芸儿这小子竟也有中意之人,瞒得倒是紧!他可说了是哪家的姑娘?”贾琏便把原委说了,凤姐儿呆住,捂嘴道:“竟看上了个丫头,他可好歹是个爷!虽有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的话,可到底也不须他如此。却是哪个被他看上了呢?”贾琏摇头道:“我没问。到底觉得不会成。”

    凤姐儿低头思量一会儿喃喃道:“这芸儿入府也有些日子了,园子里也常去的,不想他有了这念头!到幸亏没看上那几个亲戚家的姐妹……”贾琏道:“芸儿心里很有主意,这点分寸怎能没有?说是个丫头,必然也是个极好的,差不多的连寻常人家的小姐都给比下去的,我们府里出来的,别的不说,那一身气派就可以做小户主母。”凤姐儿忽地轻声讶然起来,拍手道:“是了,我知道是谁!前段日子芸儿常往宝玉处去的,你记得么?必是看上他房里的丫头无疑!你想想,除了宝玉处,怎么会有姐妹们的丫头被他看到,还能上了心的?芸儿也是知道规矩的,万不能这样。”

    “知道规矩?”贾琏皱眉道,“那宝玉房里就行了?要是芸儿看上的是袭人那几个也行?”凤姐儿笑道:“他断不至如此。其实倒也罢了,不过一个丫头,做个妾也不是不行,不过既是府里出来的也不能伤了脸面,大不了做个二房。倒是她们一个个都想捡高枝儿飞呢,怕是不愿。宝玉那里除了袭人晴雯几个就没别的了?颜色好的多着呢,只是都想往上爬,个个心思深,暗地里除了早年进来几个还好些,那些眼生年纪小的都被挤到一边去了,平日里连看宝玉一眼也难。啊,说到这个,我今儿倒是遇到了个有趣的丫头,就是宝玉那儿使唤的,人倒是一副机灵相,也很会说话。叫她帮我办了件事,做的利索,说起来也是头头是道,我一时喜欢,想要了她去,问她才知道竟是林之孝两口子的女儿,把我吓一跳,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呢!”

    贾琏笑道:“你这话说得,那林之孝两口子才是妙人,知道口舌是非多,又身为管家以身作则的,这才装出木讷样儿,好让老太太,太太们放心。你看他们办的那些事,就晓得是如何能干了,真到那时候,该讲的话一字不多一字不少,句句到点子上,这才叫厉害。府里园中出了大大小小的事,半点也难与他们有关,便是本事。如今他们女儿这样出息,只能说是家学渊源罢了,能叫人看出来也只是事关修为,一点也不奇怪。”

    凤姐儿思索片刻,点头叹道:“你说的很是!我却不曾注意过,真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呢!哪次出事不是脱得比谁都干净!也罢了,我也就欢喜她家女儿,如今要来使唤,不过小心些就是了。”贾琏边想边道:“说起来,芸儿要是喜欢丫头,这林家的女儿倒是不错。正经大管家之女,倒也配的过。你既然如此推崇,想必品貌也是极好,”

    两人又说笑了一阵才把此事搁下。不一会儿,平儿掀帘子进来,说是贾母等去园中摆饭,叫凤姐儿去张罗。凤姐儿忙去换了衣裳,重新修饰一番,叮嘱贾琏几句方才带着丫头婆子去了。

    一时到了贾母处,凤姐儿先和众人调笑一番,方才指挥起来。一边宝玉并几个姐妹正在玩笑,王夫人在一旁看着,百无聊赖便问起黛玉医药来。凤姐儿边听边腹诽,什么叫忘了药丸名字,王夫人根本连黛玉得的什么病症都不清楚,亏得宝玉打岔,否则还不得冷场。待听到王夫人骂宝玉要三百六十两银子配药时一句“放屁”,差点没撑住,只暗里死死咬着嘴唇肚里笑得打滚。王夫人不如邢夫人爱财,对黄白之物也是极为看重的,宝玉的一句玩笑话竟让她一时忘形,倒也是难得的奇观了。凤姐儿冷眼看着宝钗为王夫人解围,不禁顽心大起,走过来笑着和宝玉一搭一和起来。反正自己是出名的凤辣子,量王夫人也不会说什么。

    一时饭毕,众人也散了。凤姐儿想着儿子,吩咐完丫头正要回去,忽见鸳鸯来了,请她去和贾母说话。原来是宫里元妃赐下一百二十两银子,叫贾府在清虚观从初一至初三打平安醮,唱戏献贡。贾母在家无事,想着家里姑娘少爷们难得可借此机会外出转转,便让凤姐儿去问问他们的意思,最好全都去凑凑热闹。凤姐儿知道贾母爱和孙子孙女们玩,想带他们出去,便一口应了,想着姐妹中只要劝动了宝黛,别人也不能不去的,定了主意便进了园子。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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