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储青纱 作者:独步蓝鸢
正文 第 11 章
储青纱 作者:独步蓝鸢
第 11 章
傻傻的样子,真诚的话,真诚的眼,真诚的心。
每次忆起都想笑,想笑,而不是可笑,更不觉得荒唐。
他也是自己第一个朋友,恐怕他想不到吧!
说来也怪,他就像突然开了自己的朋友运。
堂正明倾台,荆无仞父亲昭雪,皇上为表荆父忠贤,把荆无仞调入御近百步卫。
那个人也与荆无仞同期成为御近卫。
自己结交了两个无话不谈的好友,一起巡卫,一起御敌,一起饮酒。
但堂家人去屋空那夜,自己郑重其事的要求,他郑重其事的点头,为争取一颗心的郑重其事,却是独一次。
若不是刚才醒来时眼前迷蒙,依稀辨出他年少时的眉目,他就准备装作素不相识隐瞒下去吗?还是,他早就把那些话都当做儿戏,忘了自己?
叫他的名字他却不应,是生了气,在责怪自己吗?
是了,轻易许诺,无法践诺。有再多的理由,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
说了要照顾他的话,却任他沦为那些王公富少的股掌玩物,不等他恨自己,自己就应先把自己恨死。
宇天誉啊宇天誉,自恨的事,你还做的少吗!
“少泽派你来的?”宇天誉话出口,也不知道自己此问何意,是在介意他,还是在介意他和少泽的关系,期待怎样的答案,可以做出怎样的推断,都不知道。
唐试越正用短剑刺了块肉在火上烤着,听到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宇天誉当然以为少泽还是他的少泽,会派人来救他,而不是害他。看来自己也不能冒然就把所作判断直言相告,说了他也未必信。
“少侯派出寻找将军的人没有找到将军,但少侯仍坚信将军活着,试越就自荐前来。”这是实话,少泽当时在耳边说出的那句“我知道他死不了”,让自己对少泽的种种猜测陷入迷雾。他信着宇天誉,又为何如此行事?
“你一个人、自己来的?你救的我?”
“试越不自量,只愿能助将军一臂之力。将军能死地后生,是将军福大命大。”
“你一臂之力怕拖不动我吧?”宇天誉扫视着洞内,看得出面前总是淡淡笑着淡淡说着的人为救自己付出的辛苦,接过他递来的烤肉大嚼起来,“我五天没吃东西了是吧?看来我真的是福大命大,遇上贵人相助,要在平日饿也饿死了,你也见过,我可是能吃完一整桌饭菜的饭量。”
一直埋头摆弄东西的唐试越终于看向大快朵颐的宇天誉,这是抽出手后第一次正视。
看着宇天誉的吃相,唐试越没意识到自己笑了,不是浅笑,是发自内心欣慰的笑。
宇天誉看见了,不好意思的抹抹嘴,晃着手中用来穿肉的短剑,指着左脸上那道伤痕,嘿嘿笑道:“脸上这条就是被这样一把短剑划的,现在却成了我的餐具,吃起来再痛快不过了!”
唐试越用这刀其实有点犹豫,不知道从地上捡的还是从谁身上拔下来的,多半已经沾过人血,没想到宇天誉不嫌它不净,反而以苦为乐,他能在层垒叠摞的死人堆里活下来,也不显得多奇怪了。
“这里还有很多,将军尽可吃个饱。如果将军知道这些食物的来历,就会更觉美味无穷了。”
唐试越讲起自己如何做了回发死人财的强盗,从王帐里窃了大堆食物衣被,宇天誉果然哈哈大笑:“太过瘾了!从铁罕身上抢来的袍子护了我的身,从铁罕口下夺来的酒肉填了我的腹,他身首异处,我还好好活在世上。来来,你也过来一起,尝尝咱们的战利品,看看牧荒国国主吃些什么,是不是熊心豹胆,一万武奴就敢来和我拼命!”
笑的过猛,触到了左颊和胸口的几处伤痕,宇天誉捂着胸口,龇牙倒吸了几口凉气。唐试越急忙过去掰开宇天誉手臂,想看他胸口那处大伤要不要紧。
宇天誉却再次一把攥住他的手,另一手捡起唐试越刚才匆忙间落在脚边的一件东西——四周通莹、中心上面泛蓝、下面血红的一枚玉佩,蓝红融嵌处赫然雕成一个“誉”字,笔刻的深浅明暗无不顺着玉质纹理,相辅相映,“兴”起“蔚蓝”之纯澈,“言”出“鲜红”之火热。
这正是和宇少泽的“泽世佩”出自同一块血心玉的“誉世佩”。
第十章、怨灵修之浩荡兮,终不察夫民心。
更新时间:2010331 9:53:39 字数:3148
宇天誉举着玉佩,唐试越欲伸手接过,即将碰到时却缩了回来,僵在半空,两人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你一直带在身上?”仍是宇天誉先开口。
“将军惠赠,不敢片刻离身。”唐试越身体僵着,话也僵着。
宇天誉目光一黯,不自觉捏紧了唐试越停在胸口的手,声音陡高,显然起了急:“此刻你还要故意叫我将军,终究是在恨我吗?”
他话中带着责备,这责备却是指向他自己。
“不叫你将军叫你什么?”唐试越的声音也高了起来,微微发颤,不再似平日那个温雅的随伴。
无论冰雪多么能掩盖,毕竟是会化的。
“叫我宇天誉啊!我给你这块誉世佩的时候,我叫你小诚越你就不高兴,你说既然是朋友就应该平等相待。我还叫你堂诚越,你自当还叫我宇天誉!当初不以年龄论大小,如今难道就要因身份而区高下了吗?”
“你也知道说如今当初!当初在堂家,就算是你带人来抄我家,我仍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少爷,你不过是个心思简单的小侍卫。如今呢?堂诚越当了多少年的贱奴,宇天誉又当了多少年的将军?你让我凭什么能跟你平等?”
“好,既然你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叫你的名字,干脆摔碎这块玉,撕毁当初的约定,只当我们就没认识!我一直以来为了说到做不到的无能而耿耿于怀,也算我自作多情!”宇天誉高举起拿着玉的手就要往地上狠狠摔去。
唐试越一惊之下用力抽出被束缚在宇天誉胸前的手,紧紧抱住他往下甩去的手臂,带着哭腔喊道:“你这个疯子!我哪句说是你不配了?你反悔了就直说,这玉你早就给我了,要摔要砸也是由我动手!”
“我本来是已死的人,是你一声声宇天誉把我从黄泉路上叫回来,我欠了你一条命,凭什么?难道不是凭这块玉?当初我自以为是,指玉为约,说要代替你的亲人保护你、照顾你,转眼却失了你的踪迹,让你当了这么多年人下人,吃尽了苦,诺言成空,这玉也早该碾为粉齑。没了这块玉,我倒要问,我一个濒死之人凭什么能跟你这个救命恩人平等!”
争吵加拉扯,动静过大,宇天誉胸前伤口迸裂,裹伤的布条渗出血来。
唐试越一直噙在眼眶中的泪水终在这血色的渲染下汹涌而出,他慌了,忘了纠缠是非恩怨,忘了争抢玉佩。
找绷带!还有准备好的布条!必须马上敷药止血!必须重新包扎伤口!
宇天誉却不管不顾的开始撕扯身上的绷带,不依不饶的赌气说道:“你不认,我也没法承你的情,宇天誉这条命还给你!”
看他这副样子,唐试越腾的火起,一把揪住宇天誉的衣领吼道:“‘宇天誉可不是什么人都敢叫的’这话不是你对他说的?他为你死了,除了宇少侯还有谁敢叫!堂家被抄时我就下了死心,你多事给我这块玉救我一次,我这次帮你正好两不相欠,也比不上他舍命救你,你要欠也是欠他的,要还也应该还给他!可是既然你还给他他也再活不过来,你就永远还不清,你就只能欠着他的,你就应该为了他好好活着!”
唐试越眼角挂着泪,眼神却冒着火光,分不清是怒火还是妒火。
宇天誉被他的话激得怔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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