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
莲花策 作者:弗离
正文 第 117 章
莲花策 作者:弗离
第 117 章
盛亦总觉得此事太过不可思议,也太过莫名其妙,齐尚远到底是怎么想的?三位皇子之中,论心论诚,齐君斐都要高于其他两位,这点就算齐尚远居于庙堂之上,以他的心思也应该是看得到的,失掉这么一位储君,齐尚远难道舍得?难道他心中的那杆秤,真的已经开始往齐君寅那边斜了?
而盛亦心里更担忧的是齐君斐。一直以来,齐君斐都想为自己的母妃争个清白,可现在不但这个清白没有争回来,反而连自己的太子之位也被废掉,他该怎么办?做皇帝是他的梦想,现在连这个梦也破了,他受得了这份打击吗?
太子府一下子乱了起来,盛亦早已头昏脑胀,根本无心打理,反而一向弱不禁风的莫明慧出面稳住了大家的心神。盛亦只觉得脑袋空白,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莫明慧走到盛亦面前,握住盛亦的手道:“放心,爷会没事的,如今这里需要你,千万不可乱了分寸。”
往后的日子只怕是少不了风波了,你心中越是不安,表面上就越应该镇静,让他人摸不清底细,才不会轻易出手。齐君斐曾也对他说过这话,心中越是不安,就越该保持镇静,对,不可乱了分寸。如今齐君斐出事,她作为太子妃就必须振作起来,替齐君斐打理一切。
盛亦回握住莫明慧的手,向她笑着点了点头。
一个小婢女慌慌张张的跑来,“太子妃,太子妃,茗主子她……她突然腹痛,好像……好像是要生了。”
“那还不快去请太医。”盛亦急道,“冒冒失失,茗姐姐就算没事也要被你们吓死!”
小婢女连连点头,太子突然出了事,大家的心都提着,连原本该做的也不知该如何做。盛亦心叹,屋漏偏逢连夜雨,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刚进里屋,何玉茗的哀号声响彻整间屋子。以前听母亲说过,痛分十级,而生孩子就是第十级痛。直至晌午,屋内除了何玉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和产婆的催产声,便没有任何动静了。
莫明慧见盛亦似乎有些紧张,拉起盛亦的手温婉一笑道:“放心,不会有事的,茗妹妹生的是头胎,会慢一点,我当初生谨言时就是从傍晚生到了午夜。”
盛亦握了握紧拳头,朝莫明慧微微点了点头。
“爷,我要见爷。”那边传来何玉茗虚弱的声音,“我要见爷。”
盛亦心里有些难过,这里的女人都太需要的齐君斐了。
何玉茗的声音渐渐的转弱,屋里传来产婆焦急的声音:“茗主子,您再坚持一下,千万不可睡啊,坚持住,太子殿下马上就要来了,您不能睡啊。”
盛亦一惊,匆匆跑到床头,见何玉茗脸色苍白,气息渐弱,满脸汗泪交融,整个人好似还有些因冷而抽搐,她努力了一个上午,这会子只怕已经用尽力气了,可孩子却是无一点反应。
盛亦想都没想,将自己的右手抵住何玉茗的胸口,将内力渐渐的输给了她。何玉茗渐渐恢复了意志,一旁的莫明慧喜道:“醒过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继续啊!”盛亦对着出着神的产婆喝道。产婆一愣,忙回过神。
何玉茗痛的直流眼泪,盛亦已经不忍看之,只能紧紧的闭上眼。
“茗主子,再用力,孩子的头已经出来了,快用力。”产婆的声音有些喜也有些颤抖。
何玉茗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使力。
盛亦突然觉得手臂好痛,睁开眼才发现何玉茗的指甲已经嵌入了她手臂的肉中,盛亦痛的咬住唇,可仍将手贴住何玉茗的胸口,丝毫未移。
“哇”的一声,一阵婴儿清亮的啼哭声响彻整个屋子,产婆熟练的剪断脐带,将孩子擦净,用襁褓把孩子包裹起来。
顿时,屋子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不再像刚才那般紧张。
何玉茗看着产婆手中的孩子,虚弱地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产婆高兴道:“恭喜茗主子,是位小世子。”
何玉茗的身子这才变软,盯着帐顶,激动的低声啼哭起来:“是男的,是男的……”
莫明慧吩咐完产婆和婢女后,走到盛亦面前,这才发现盛亦的手臂正不停的流着血,惊道:“呀,亦儿,你的手……我遣人去叫张太医过来。”正欲吩咐随行的婢女,盛亦拦道:“是小伤,不碍事的,我屋里有药,擦一下就好。这里的事情先交给你了,我回去上药。”
莫明慧轻轻点了点头,盛亦又看了一眼正抱着孩子喜极而泣的何玉茗,转身出了屋子。
皇宫里的女人都是为男人而活的,若是男人垮了,那他身后的那群女人也就没了活路。刚才目睹了何玉茗生孩子的全过程,盛亦便愈发觉得如此。齐尚远只是下旨废掉齐君斐的太子之位,却并没说要如何处置他,可将近一日过去,齐君斐却还没回来,清和殿更是没有传来任何关于齐君斐的消息,难道齐尚远真打算圈禁齐君斐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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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1820 13:23:00 字数:2062
盛亦并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只是径直去了后院找北堂子,北堂子正朝着他院中的姹紫嫣红发着呆。
“先生。”盛亦在北堂子身后站定,问道,“如今太子出事,迟迟不得消息,盛亦心中惶恐,不知太子如今如何,能否脱身回来,不知先生可有法子?”
北堂子缓缓的转过身,朝着盛亦轻轻摇了摇头,道:“皇上这步棋下得险但也精妙,按昨日的情景,以及太子的办事风格,太子应该是私下与皇上说起贤妃之事的,既然是私下,皇上就更没有理由将这件事闹大,让满朝文武百官都知晓。以北堂子之见,皇上这样做只有两种目的:一则是皇上早生了废太子之心,而此事恰好成了废太子的垫脚石;二则是皇上故意将此事闹大,为的就是逼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早些行动。”
“太子爷一心为朝廷办事,心系百姓,兢兢业业,为国为民,皇上存废太子之心,这个可能性太小了,如此说来,皇上是故意这样做的?”盛亦诧异道。
北堂子笑着点点头,道:“咱们这名皇上是位圣君,太子爷每天究竟在做些什么事他会不知?只怕太子爷暗中调查当年贤妃一事他早已知道了。为何不说?也许只是想让太子自己弄清楚自己的身世,而他只需静静的看着,说不定这其中的有些线索还是他老人家亲自提供的呢!”
盛亦讶然:“若真是如此,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或者说,皇上希望我们怎么做。”
“如果北堂子猜的不错的话,皇上正在清和殿等着太子妃你。”
“等着我?”盛亦疑惑道。
北堂子深不可测的一笑,道:“皇上只是下旨废掉了太子,却没有说要如何处置太子。这说明皇上其实并不想处置太子,但他是一国之君,十余年前那道严旨也是他亲口下的,正所谓君无戏言,既然圣口已开,出了那么大的事,若不责罚太子爷,他该如何向文武百官交待,如何向天下百姓交待?他总该为自己找个台阶下下是吧?而此时能给他台阶下的就是太子妃你了。”
“我明白了。”盛亦说着,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当年太皇太后亲手所刻的蝴蝶玉牌拿了出来,现在她终于明白当初齐尚远为何要将这么珍贵的东西赏赐给她了,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亏她自己还认为自己有些小聪明、小手段,但跟齐尚远这种在权谋算计中长大的人来说,她的那些聪明手段不过尔尔,甚至有些像小鸡之于黄鼠狼,她是注定被吃的。
北堂子面露忧色道:“太子妃此番过去恐怕还要得吃些苦头的。”
“我知道,毕竟是向皇帝谈条件,我若吃的苦头越多,这台阶铺的才越结实,皇上才越有面子。”盛亦苦笑道,“他既然将玉牌赏赐给了我,我便有了这么一份责任,更重要的是,我还是太子妃,是齐君斐的妻子。”
路上,盛亦一直思索着要如何向齐尚远说,刚到清和殿门口就看见大公公明全站在门口,明全看到盛亦,似有若无的微松了口气,随后又整了整面容走到盛亦面前道:“四皇妃,您请回吧,皇上此刻不见任何人。”
盛亦满面忧容,对着明全礼貌道:“还请公公进去通报一声,父皇此刻不见,亦儿会一直在这等到下一刻。”
明全赞赏的看了盛亦一眼,随后进了清和殿,半刻之后才出来道:“皇上说了,请四皇妃您先回去,四爷此次确实是犯了大罪,若是您要向皇上替四爷求情,还是免了吧。”
盛亦神情未变,稍稍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都是爱面子的人,这场戏是他编的,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将戏演完。
“明公公,亦儿这样做并不是想逼迫父皇见我,你也无须通报给父皇知晓,反正见不到父皇,我回去也不会心安,倒不如在这里与四爷一块受罪,心里还落得个踏实。”
明全轻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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