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履寒 作者:籁源
正文 第 46 章
履寒 作者:籁源
第 46 章
“什么焱暨小王爷,偏赶着这时候来,真不知想干什么!”赵凛尔面有不耐的收了手,拂袖道;“小福子你速去飞鸽传书给探子,密切注视赵履寒的一举一动。”
小福子忙不迭的去了。
九十四
再说另一边,赵履寒古弦无处可去便在衙门里住下,接下了已故县令的工作。赵履寒本略通些医术,给几个染疫的把过脉诊出是疟疾,有方可解只是无药。贪财的药房均将价格定的很高,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
于是接连着上门捣乱的灾民不少,还有几桩抢夺财物的小事,忙碌起来竟没有发现有人混在灾民里暗中监视他们,古弦一直未发觉,而赵履寒起初也未注意,只因几次看到灾民中有人目光灼灼,明显是练武之人才起了疑心。他明了是赵凛尔派出的人,避开古弦暗中写了封信藏在怀中,准备找个机会让那些探子交到赵凛尔手中。
一日赵履寒便故意寻了个事将古弦调开,独自一人站在衙门口观望,视线到处一片荒凉,墙角却躺着一衣衫褴褛之人,目光一直注视着衙门口的方向。
他心下了然走近那人道;“你可认得本王是谁?”
“不认识……小的只是个乞丐,求大爷您施舍点吃的……”探子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才在门口守了两天就被发现了。他起初还抵赖,口口声声表明自己不过是个灾民,直到赵履寒指出了他几处破绽,他才乖乖的表明了身份行礼。
挥手示意他不用多礼,赵履寒从怀中将信取出交与他手中道;“这封信你们给本王快马送回京中给皇上,不得有误。”探子不敢怠慢,当即将信交给同行之人快马送进京去了。
探子彻夜不眠,隔日即将信送到了赵凛尔手中,赵凛尔面色阴沉的看着信封上‘亲启’两个秀丽的大字,猛撕开了展信阅读;
昆州一行所观皆为惨状,洪水虽退但良田尽毁民不聊生,更有恶商屯粮谋取暴利
为富不仁,我为皇上深表痛心。现粮草失踪钦差被杀一案已有眉目,近期内可结
案,但余粮已不够维持此地灾民的生计,恳请皇上调拨粮草应急。另擅自出宫一
事,待回去任由皇上处置便是,求皇上放过古弦一命。
赵履寒
最后几字略有潦草,可见他内心纠结,赵凛尔默默的将信来回看了一遍,突然冷笑道;“你以为肯回来就可以要求朕放过他……?妄想!”他捏紧了信在殿中来回踱步,忽心生一计亲自写了道密令,让小福子飞鸽传书给探子,这才下圣旨调粮去昆州,并言明钦差已至两湖一带,盗粮失粮者不问缘由一概问斩。
有了这道圣旨一路便再无人敢动这粮草的主意,六车东西安安稳稳的到了被封锁的城中,排在衙门口等着检验。衙役们跟刘妍秋个个激动万分,感激上天没有让这次的粮草丢失,古弦也是高兴,赵履寒却默不作声的望着六车东西良久,最终叹了口气竟道;“把东西留在衙门外,各位随我去里面罢。”
有衙役不解道;“端王,这万一要像上次一般被人偷走该如何是好?上次我们人守着都会被盗,这没人看守岂不是……”其他人也如此担心,只古弦了解赵履寒道;“各位听端王的便是,端王神机妙算定是有了抓捕偷盗者的计谋。”他说完却是忍不住担心的望着赵履寒,因他今日之行为确与往日有不同,让他感觉无法安心。
赵履寒回了古弦一个很淡的笑容道;“本王就是要等人来偷这六车东西,之前灾民抢粮一事本王已多少了解了些情况,又审讯了数日前带人上衙门闹事的那三个人,只怕那趁乱盗走粮草的并非灾民,而是这城中几家富户中的其中一户。”
“端王你是说……”古弦皱眉道;“有人故意来衙门捣乱然后趁乱偷走那几车粮草,然后栽赃陷害到衙门的头上?该死的那些无法无天的混蛋!”他怒,一拳捶在墙上。
“恐怕钦差被杀一案也跟此脱不了干系。”赵履寒道,授意两个衙役守在门前看守粮车,若有人抢粮便任他抢了去,就领着其他人进了衙中守株待兔。
等了约莫半日,这便有群灾民渐渐围到了粮车前,赵履寒古弦从窗旁偷看得清楚,那班灾民先是故意挑拨得与两个衙役发生口角,后群起而攻之。两个衙役得了命令也不恋战,忙躲进了衙门内将门顶上,那班灾民便得意的将粮车推了去。赵履寒便叫古弦暗暗跟上那班人,查清了粮车的去向。
九十五
古弦看着粮车送进了当地某家大户人家的后门,冷笑一声回去给赵履寒报信。
这查清了是谁胆大包天抢劫粮车,后面的事情便好办了。衙役虽人数不多,但加上众多愤怒的灾民,很容易便将那大户人家之主以及那一干还在饮酒作乐的假灾民,一并的押上了县衙公堂,由赵履寒亲自审问。
这一审便还审出了些旁的,上任钦差被灾民打死一事便是其中之一,也是这大户之主害怕偷粮草的事迹暴露,就叫了几个手下人扮作灾民撺掇其余那些个灾民围攻钦差,混乱中将其杀死。最后一干人等统统判了了菜市口斩首,财物充公用于房屋的重建,那叫个大快人心。
而后开了那大户家的粮仓放粮,赵履寒又按医书里所言的开了个方子,然后命人在街上支了口大锅日夜熬煮,无论有无瘟疫症状的都每日喝上几碗,渐渐这两湖一带灾情最重的地方也恢复了生机。
如此一来个个高兴,唯独赵履寒默然不语,脸上也没什么表情,古弦问起他时,他便淡淡一笑说自然高兴,只是有些累了,古弦虽觉有些奇怪,但也并未多问,只是也常常站在隐蔽处注视着赵履寒那种可称之为落寞的表情。
昆州灾情已解,约莫着上头要派下新的县令,古弦便问赵履寒想往何处去,赵履寒几乎是想都未想就说想乘舟南下,去领略一番江南的风光。他有想去之处古弦自然高兴,早早的在水边买下了条船,只等购些干粮衣物便可上路。同行之人还有刘妍秋,古弦本言两个大男人一路上带个姑娘家并不合适,幸好那刘妍秋说想去江南一带投奔外婆家,也就带上了。
将行之前江边小亭
赵履寒借口有私密话与古弦说,让刘妍秋先在船上等候,他便取了酒在亭中斟上,其中一杯递给古弦笑道;“两湖这一案古弦你功不可没,我这敬你一杯。”说罢仰头饮了,倒其实并未饮下。而是施了个障眼法倒了。那酒中放了剂量较大的蒙汗药,本就是为古弦这般武艺高强之人准备的,他哪里敢喝。
日前他暗暗收到了赵凛尔的信,上头说只要他肯回京,古弦之罪便不再追究。他先前请缨带古弦昆州之行,本就是做的此番打算,欲以古弦的功劳苦劳保他一条性命,再劝他永远都别再回京,而古弦带他逃出宫中之时,他亦想到了这点,相比原本的计划不过是开始时改变了,结果仍是一样的。
古弦不知其中缘由,愉快的仰头将酒饮了,道;“若说功劳,端王你才是功不可没,堂上那番审讯着实精彩啊!”他突感有些头晕乏力,捂着脑袋疑惑的看着酒壶,“这酒劲头好大,端王你喝了可有觉得上头?”
赵履寒明白是蒙汗药的药效开始发作,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扶住古弦摇摇欲坠的身子往船边去,慢悠悠道;“君情义重,奈何空对无心剑。烟波湖上,自此各东西。勿念,勿问,勿寻;
心非剑实,借君深情无缘还。今生难偿,愿修来世缘。珍重多珍重。” 疾风忽起,将他灰黑的发丝吹乱,若即若离的拂在古弦面上身前。迷茫地伸手抓住纠缠的几缕头发,古弦心中一亮突然明白过来,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望着赵履寒。
九十六
“端王你……要回去……?”古弦想问为什么,可困意席卷脑中混沌一片,使他说不出话来。不……不……!我还不能睡……我若睡了就再也……再也见不到他了!
古弦极度害怕自己会就此昏睡过去,猛的大叫一声狂乱的挣扎,想让自己摔倒,想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清醒。他本比赵履寒壮,这一番折腾下来赵履寒自然扶持不住,双双摔倒在地滚入草丛之中。
不远处刘妍秋看得心惊,爬出船舱外喊道:“王爷古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赵履寒腰被搂得死紧,勉强喘了口气哑着声音道;“刘姑娘,叫船夫过来帮忙把人抬船上去,他喝醉了。”
刘妍秋答应一声,便叫上船夫过去帮忙,这厢古弦咬破了下唇才勉强让自己保得一丝清明,不敢放松手中的力道,赵履寒推他不开,无奈便只得凑近吻上,舔开他紧咬着下唇的牙齿,吮吸带有血腥味的唇瓣。
古弦全身一颤,失去疼痛提神更是陷入梦魇般的混沌中,不自觉的放松了双手的力道,赵履寒这才得以脱身站起。不忍再对上古弦悲痛的眼眸,他将视线转向越走越近的刘妍秋与船夫,佯装轻松的笑道;“这人喝多了就是这般,快些帮本王把人扶上船罢。”
船夫也笑,便和赵履寒一道扶起古弦往船边抬,古弦仍是没有彻底昏睡过去,紧闭着双目眉头皱成川字,捏拳轻微的颤抖。船夫只当是喝醉之人怕冷,也未加在意。终于将人扶进船仓中,赵履寒帮古弦将衣服整理好,缓缓凑近他耳边道了句“莫要再找我了……”,起身便走。
“端……履寒!!”
人才出仓便听见身后传来声嘶力竭的吼声,赵履寒脚下顿了顿,终是没有回头,只道开船。船夫虽是不解也不敢多问,招呼刘妍秋上了船,槁一点地船便离了岸,慢悠悠的向江心划去。
赵履寒这才转头,默不作声的望着小船变成一个小点,直至消失在他的视线中,才道;“出来罢,本王随你们回宫。”便有几个身着黑衣的人从隐秘处出现,行礼过后牵来一辆马车,请赵履寒坐上。
一路无言,待数日后到了永安境内,赵履寒便忍不住觉得周身冰寒,想不透赵凛尔会如何惩罚,只怕是比死更可怕的酷刑罢。
终于马车赶进宫去,他望着周围熟悉至极的景色苦笑。接驾的是小福子,见了赵履寒忙不迭的下跪请安,眼神中尽是惊惧之色。赵履寒突觉得某些地方有些奇怪,却也说不上来,只是心越跳越快,仿佛在提醒他将有事要发生。
“王爷……皇上他在您寝宫等您,说是……有礼物要送给您……”小福子吞吞吐吐道,领着赵履寒往他寝宫去,赵履寒便也不问,拢了袖跟上。
待穿过长廊他的眉头已是紧锁,只因长廊上一路十分明显的血痕。要受多重的伤流多少的血才能形成这路血痕,他估算不出。这路血痕竟一直延续到寝宫门前,赵履寒下意识的脚步一缓,小福子便先一步在寝宫门前停下,青白着脸道;“端王,皇上让您自己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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