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SJ）再见旧上海 作者:海耳兄弟
正文 第 9 章
（SJ）再见旧上海 作者:海耳兄弟
第 9 章
第四章
（此章BY小立耳朵）
得意社的书房传说是上海滩十大隐蔽地之一。当然说这话的人更多的是调侃。不过眼下郑老爷子的书房门口的确是戒备森严，屋门紧闭，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郑允浩不耐烦地坐在太师椅上，翘着的二郎腿一抖一抖地。郑昌华端着茶壶走过来，一把将他的腿扒拉下来，郑允浩一个趔趄，坐直了身子，屋子里的气压有些低。
“您有什么话，就敞开来说吧，这里也没外人。”郑允浩抬起眼睛望着他爹——号称“上海三大亨”之一的青帮龙头，这个刀口上舔血半辈子、叱诧上海滩的人物，此刻的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焦灼和不安，究竟是什么事情，让老爷子这么忧心忡忡？
“你现在翅膀硬了，牛了，走到哪里都是一号人物，我的话，你小子还能往心里去吗？”郑昌华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允浩对面的另一张太师椅上。
郑允浩涎着脸咧嘴一笑：“您让我别跟金家作对，我哪有？昨儿跟金基范赌钱，万把块大洋，您儿子我还真没放在眼里，害他输钱的是他自己小弟，那个叫赵奎贤的小子，风风火火刚一到场，就忙着显头露脸，抢着发最后一轮牌，结果……呵呵……”
“你以为，姓赵那小子是个傻瓜，是不是？”郑老爷子皱着眉头望着允浩。
“他不是傻瓜是什么？难不成他故意害自己二哥赔钱……”郑允浩眼珠子一转，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嘿呦！我还真是没想到……这么说来，这个续弦生的小子不姓金，果然是跟姓金的有二心……那不是更有意思了？他们兄弟间互相算计，于我们也没什么坏处不是？以后有热闹看了！”
“看热闹，看你个头！”郑昌华举起手来，向着允浩的后脑勺又是“邦”地一下，“小耗子，你现在是大少爷了，福享得多了，该不会忘了小时候在百乐门前偷鸡摸狗挨打受冻的日子了吧？人不能忘本，你以为咱们现如今的身家地位，是天上掉馅饼掉下来的？”
一句话说得允浩低头不语，半晌抬起头来，脸上的神情不一样了。老头子看到，轻轻叹了口气。
“如今的形势有多复杂？人人都说上海三大亨，金李郑家，我们郑家排在最末，那些达官显贵的瞧不起咱们，说咱们是瘪三、是地痞流氓、是暴发户，要不是‘四一二’的时候，蒋司令瞧得起咱们青帮，给得意社机会成立共进会，纠治乱党，咱们哪有今天这般风光？”
郑允浩虽然粗豪，却极聪明，一点就透，当下说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要想在大上海立稳脚跟，就要广结同盟，例如金家……爹您放心好了，昨儿的事情，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发生。”
微微点了点头，郑昌华对着茶壶嘴嘬了一口，缓缓继续道：“我已经琢磨透了，得意社想要继续生存，青帮想要发展壮大，单靠过去那一套打打杀杀早就行不通了，正所谓背靠大树好乘凉，人往高处走，咱们得上层次！”
“您说的上层次，跟金家那两兄弟有什么关系吗？”
没有直接回答允浩的问题，郑昌华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睛望向窗外：“你知道，金家大少爷和李家小姐订婚的事情吧？”
“金李两家联姻，那是轰动全城的大事，有谁不知道。”
“听说那李家小姐不过18岁，这么说来，比我盛希小了7岁……”
“爹，您的意思是？”
“金家剩下的两个仔都不到20，就只怕金盛昆嫌我囡囡年纪大了。”老爷子回过头来望着允浩，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只可惜……那金老爷子没有女儿。”
“爹，您是说要把姐姐许配给金家？可是姐姐跟七哥……”
“哼，真能嫁到金家，她一辈子享受不尽，她有什么不乐意的？再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她说话的份！只不过这事操办起来不容易，你先别跟任何人提，知道吗？”
郑允浩眉头紧锁，然而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金盛昆对他这小儿子宠得出了格，居然让他跟母性，赵奎贤这小子，绝对不简单……允浩，你以后跟金家人相处，一定要打醒十二分的小心！”
“是的爹，我知道了。”
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台下的灯光也渐渐暗了下来，仿佛预感到什么似的，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放低了声音，百乐门偌大的舞厅里，刚刚还喧嚣鼎沸的人声渐渐沉寂下来。此时此刻，舞厅正中大桌上的市长公子朴有天，若无其事高声谈笑的声音显得特别突兀刺耳：“听说你小子昨天在公兴豪赌，赔了一万大洋？真有你的，臭小子出来玩不叫上我？错过一场好戏啊……亏了咱两个交情那么好，说起来老子昨天过得可真他妈不爽了……”
赵奎贤笑眯眯地看着朴有天口沫横飞，突然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眨眨眼睛转头望向舞台。朴有天顿时住了口，随着奎贤的方向望过去，一片幽暗的舞台正中立着鎏金的麦克，一束追光打在上面，此刻悠扬的管弦乐忽然响起，一个纤细的人影缓缓步入光线范围内，那人低着头看不清面孔，只见得伸出的右手握住了麦克风，手指修长，细长的指甲染成鲜红蔻丹，胸前的金属亮片闪闪发光。
“夜~~~~~~~~很漫长，情~~~~~~~~~更悠长，人心~~~~~~飘在海上~~~~~~要我说，一个个都是~~~~~坏心肠~~~~~~~”
暧昧的低沉嗓音幽幽响起，舞台下四处顿时响起了口哨声。
“小狐狸精出场了！”朴有天也大力地吹出一个响亮的口号，把身子用力倒向柔软的座椅靠背，嘴角浮现一抹诡笑。
赵奎贤仍是那个笑眯眯的表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满脸宠溺地望向台上的人儿。
轻快熟悉的旋律骤然响起，整个舞台顿时大亮，两侧舞女鱼贯而出，而舞台正中垂首而立的美人，正是百乐门的当红台柱——艺名希公主的希澈。
《夜上海》的前奏到了最末一个音符，舞台正中的人儿这才抬起头来，欢快的歌声随之响起——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歌舞升平
只见她笑脸迎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天胡地磋跎了青春
晓色朦胧倦眼惺忪
大家归去心灵儿随著转动的车轮
换一换新天地别有一个新环境
回味著夜生活如梦初醒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立时就有四五个签了名字写了贺卡的花篮递送上去，希公主微微一笑，含胸鞠躬，便叫下人把花篮抬了下去，神色间似乎对那些个昂贵的花篮丝毫不以为意。
什么叫做眉目含情勾魂夺魄，在这位希公主的身上算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且歌且舞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万种风情，显然是受过最专业而严格的训练，果然不愧是大上海最高档的大舞厅里最当红的歌女。韩庚暗暗想着，不知道有多少公子哥恋慕着这位希公主，夜夜流连于此，贡献上大笔的银元只求博得美人一笑；而台上如此光华四射巧笑嫣然的美人儿，一曲终了之后却立刻收起了满身灵动的光彩，换上这一副冰清玉洁的面孔，没有丝毫小舞厅里舞女的低俗与媚态，这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呢？
音乐再度响起，《海上花》的前奏悠悠扬扬地飘进众人的耳中，台上热闹喧嚣的舞群全部散去，只留下一个人影孑然而立，希澈朱唇轻启，吐字如珠：
是这般柔情的你
给我一个梦想
徜徉在起伏的波浪中盈盈的荡漾
在你的臂弯
是这般深情的你
第 9 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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