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彼可敌仇 作者:锒铛缠
正文 第35节
彼可敌仇 作者:锒铛缠
第35节
“你可不是我的情郎,你是我的妻。因为,我们是正经拜过堂的。”樊擎贴着钟离木川的耳朵说道,话语宛若春风一般醉人。 钟离木川招架不住,只得扫兴地说道,“可我记不得了。”他说完这话,心里突然有些伤感。 樊擎见钟离木川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说道,“等以后我们收复了天下,我再娶你一回。” “到时候,我一定要记一辈子。” 樊擎忘情地吻住钟离木川,他太迫切地想要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家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背负着仇恨颠沛流离。 第24章 侯丰回到了西岭后,立马将樊擎的纸信交与了徐泽庆。纸信上写着,“半月后发兵牵制住西岭,成败在此一举。”署名樊擎。 侯孝先心有不安,“这当真是主公的字迹?” “将军放心,这确是主公的字迹。”徐泽庆回答道,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那主公为何自己不回来?” “将军,主公说了,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在西岭发兵也不过是虚张声势,主公现在身在都留,到时候他会趁机率兵攻下都留城,这才是我们真正的目的。” “万一失败了,主公可不就性命堪忧了?” “爹,若要干大事,自然就得敢下赌注。” “不会是你给主公出的主意吧?”侯孝先一脸愠怒。 “您儿子虽然有心,却没下注的资格。”侯丰嘲讽地说道。 徐泽庆在一旁做和事佬,“侯公子说的有理。主公既然下定了决心,我们就该做好后盾,全力一博未必不能成功。” “所以,我此番回来,是要带一千兵士前往丁家庄,以助主公一臂之力。”侯丰说道。 “一千兵士?”侯孝先吃了一惊。 “树大招风,不如就带八百兵士前往吧。这样,西岭留守更多的兵力,便可以吸引磨萨将大部分兵力投入西岭,那些将士从都留远道而来,体力以及粮草供应肯定都不及我们有优势。到时候,我们便可一举拿下他们,然后再趁势东上拿下磨城。” “若是磨萨不钻我们这个圈套,死守都留,不出兵西岭呢?”侯孝先又问道。 “只要我们出兵的时候打着主公的旗号,让磨萨认为主公就在西岭,他肯定会急于想把我们一锅端掉,集中火力攻打过来。” “就是这样,我们就对外传樊擎在西岭。那这边的事交与你了,我还要带兵去丁家庄,对了,李今和杨毅沉我也要带过去。” “好,你让主公放心。” “嗯。” 夏日的风跨过西岭的山吹到余应栊的院子,院子里传来婴孩的哭声。余应栊抱起刚睡醒的金瑞,一边摇他一边嘴里哼着调子。金瑞比之前更显得胖嘟嘟的,个子和头发都长了不少。过了一会儿,金瑞不哭了,嘴里咿咿呀呀地不知在说什么。余应栊抱着金瑞走到窗户前吹会儿风,天气和外面的风景都很好,就是有些燥热。窗子外面空荡荡的,很多时候,余应栊就算把眼睛望穿了,也看不到他想见的人。徐泽庆倒是过来看过他几回,劝他想开些,还同他说,到时候可以杀去都留亲自替金士宇报仇。可是,对于余应栊而言,战争与仇恨都没有任何意义,他无论做什么都换不回金士宇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好好守着金瑞,照顾他平平安安地长大,这样才不违背他对金士宇的承诺。 樊擎同钟离木川守在丁家庄,终于等来了侯丰。侯丰带着李今和杨毅沉先到,后面的兵士则交由领兵分批带进村。 “主公,还好你没死。”李今见到樊擎的时候都要哭出来了。 “放心吧,我命大。不过,为什么你和毅沉师出同门,性子却差这么多。” “主公又取笑我了,还拿我同师兄比。” 樊擎大笑,“不过,若论功夫,你同毅沉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主公,我们何时动身?”侯丰问道。 “这不急,等西岭打起来了,我们再动身。” “这一阵子,我会去都留监视王宫,看他们有没有派兵出城。”钟离木川说道。 “这样也好,那毅沉就跟着木川师父去都留探听消息,你们切记要当心。” “是。” 没过几日,都留果然派了好几支军队出城,领兵的将领就是阿鹰。阿鹰照样拿着那只鹰勾刀,高高地坐在马背上。他带着一腔的热血想要在西岭大展拳脚,等他归来之时,他便是名震朝野的开国将军。 小镇上逃回的士兵早就回都留向磨萨传了消息,说樊擎就在那里,但他们受到敌军埋伏,死伤惨重,没能带回他的尸首。磨萨知道,经过这么一闹腾,樊擎肯定会燃起他的斗志,回到西岭东山再起。于是,他和磨戬商量好,让阿鹰带兵攻下西岭。自从磨萨到了王宫以后,磨戬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起因就在于那颗让他吐了血的假人头。磨萨常想,他用一颗假人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拿下了这半壁江山,可若代价是失去磨戬,他那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哥,你觉得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磨萨倚着床沿坐在地上,磨戬闭目躺在床上歇息。 宫殿里的红烛火明晃晃的刺眼。 “你是说权力吗?” “嗯。我知道哥哥一直都想称王,坐拥天下。如今,我代替你坐上了王座,日日上朝,处理政务,这样你心里觉得满足吗?” “可是,什么是满足呢?这个王宫比我想得还要空还要大,仿佛一个漩涡吸住我们,让我喘不过气来。”磨戬说完这句话,闭着眼在床上笑,笑了两声又咳了起来。 “哥哥也有这样的感受吗,我还以为只有我会有。” “萨萨,其实我早就料到你会有这样的感受。你和我不一样,你本不该卷入这场权力的追逐之中,你为了我硬要做自己都讨厌的事情,是我害了你。如今,我的生命快到尽头了,我已经失去了再有野心的资格了。我只是担心你,担心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应付不过来。” 磨萨伏在床边,头靠在磨戬的臂膀旁,“哥,你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磨戬苦笑一声,因为憋住情绪,脸部变得狰狞,嘴唇也不住地颤抖,眼泪包裹在他的眼眶中。“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放你走了,你怎么又不走了呢?” “哥,让我跟着你吧,你说过再不会丢下我的。” 磨戬释然地笑了一声,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我拖着这双废腿与天斗,终究还是斗不过。罢了,你若是想跟着,我便带上你。”磨戬的声音虚弱地快要听不见。 这场景就像小时候,每次磨戬出门,磨萨总是缠着磨戬带上他。磨萨不用哭闹,只要说一句,“哥,让我跟着你吧。”磨戬就会这样作答,然后牵着他的小手上马车。 西岭的战火越烧越旺,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樊朝的幼主樊擎还活着,此时正在西岭企图反叛。磨萨为了稳定人心,此番他必须一举拿下西岭,此外别无退路。可他没想到暴风雨同雷电会一起降临,就在这王宫的上方。 樊擎找准时机,先是让钟离木川、杨毅沉和李今靠着轻功进入王宫。他们三个进了王宫后,打晕了三个看守的士兵,然后换上了他们的服装,连骗带武力打开了王宫的城门。樊擎带着五百个便衣兵士冲进了王宫,兵士的弓箭和大刀这些武器被几辆马车运进来,兵士们抄起自己的武器就往宫里冲。弓箭手盾后,为其它兵士护航,另一些兵士拿着刀就往宫里冲。樊擎则领着兵士在最前面,旁边是钟离木川、杨毅沉还有李今护着他。 王宫里突然从未有过的喧闹,那些喧闹声仿佛是亡灵最后的哭叫和挣扎。磨萨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这是怎样的一番场景。两边都是逐渐耗去的生命,而他只能守在磨戬的身旁。磨戬面色惨白,那不是妆容,而是他最本真的颜色。他的嘴唇惨白中有一些泛紫,没有一丝血色。但是在最后的时光里,头脑似乎清明了许多。 “萨萨,带我再去做一回王座吧。” “好。” 磨萨小心地背着他去了大殿,大殿金碧辉煌,岿然不动。 “萨萨,你说在我们百年之后,这大殿还会在这儿吗?” “会的,它会记得我们曾经来过这儿。” “那它会记得我磨戬坐上过这王座吗?” “会,一定会。” 磨戬的呼吸声有些重,沉沉地打在磨萨的脖颈处。磨萨把磨戬放在王座上,磨戬扶着王座的把手,“这扶手怎么这么凉!” “夏天凉一些好。”磨萨的手放在磨戬的手上,他知道不是扶手凉而是磨戬的手冷。 磨戬迷迷糊糊地看着整个大殿,“萨萨,外面为什么这么吵?” “大概是他们在练兵呢。” “是吗?” “嗯。” 所有的往事一一浮现在磨戬的脑海,最后留下的是儿时磨萨那纯真的笑容。磨戬把头靠在磨萨的怀里,“萨萨,你后悔吗,后悔这辈子做了我的弟弟。” “哥,我不后悔。” “可我后悔,这么些年,我不曾好好待过你,也没有好好地爱过你。若有来世,你还是别再跟着我了。”磨戬在磨萨的怀里睡了过去,眼角的泪慢慢滑下来,然后掉到了磨萨的衣服上。 “哥,来世我也要跟着你,生生世世我都要跟着你。” 磨萨伸手摸了摸磨戬冰冷的下颌,下巴蹭着磨戬的额头,“哥,你睡了吗?哥?”没有人应声。磨萨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反光的匕首,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悲伤,仿佛这一切终于有了了结,得到了他想要的解脱。冰冷的匕首在磨萨的脖子处划了一道血红的弧线,鲜血瞬间涧了他满身。他终于不会再累了,他闭上眼睛歪倒在磨戬身上,两个人就像雕塑一般冷在空气中。冰凉的匕首裹着血迹若无其事地躺在一旁,这个大殿作为唯一的见证者,亲眼看着它刚刚夺走了一个人的性命。 第25章 等到樊擎带着兵士赶到大殿时,空大的屋子里,王座旁的一滩鲜红色显得尤其刺眼。这是经过鲜血洗礼的王座,踩过无数的人头才能坐上的位置。 樊擎和钟离木川走到王座旁,李今和杨毅沉则远远地跟在后面。他们看着磨萨和磨戬依偎在一起的模样,心里颇是感触。磨萨和磨戬两人的表情一派祥和,不过磨戬脸上的泪痕还未完全干掉。 “我还没有替小镇上死去的人向他讨债,他怎么就死了。”樊擎冷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把他们放一块儿埋了吧。”钟离木川说道,看到这场景心里还是感伤了一回。 “找人把他们埋了吧。”樊擎吩咐杨毅沉。 “是。”杨毅沉转身招手,“来几个人,把这尸体先抬出去。” 几个兵士过来抬走了磨萨和磨戬的尸体,匕首和血迹亮堂地留在原地。 “主公,我会找人把这儿收拾好的。”杨毅沉说道。 “嗯。”樊擎应答了一声然后和钟离木川走了出去。 樊擎终于占领了都留城,那把沾血的王座终于属于他一个人了。徐泽庆率领的军队大捷,击退了敌军,并生擒了败将阿鹰。而后,徐泽庆一鼓作气又拿下了磨城。整个天下,除了阎三天守着的那两块小地方,剩下的都是樊朝的地盘。 樊擎胜利的消息轰动了整个朝野,以前在朝野上地位卑微的樊人臣子蠢蠢欲动,都以为迎来了升官发财的转机。平时说起话,也不自觉地横了起来。 徐泽庆、侯丰、侯孝先皆升了官位。侯丰提拔了张进驻守磨城,徐泽庆和侯丰则一同留在了都留,每日同其它大臣一同上朝议事。不过,钟离木川不要任何官位,他不愿做官,只想守在樊擎身边,因此他整日住在宫中,陪着樊擎。无人的时候,樊擎也同他商讨政事,一起处理奏折。杨毅沉和李今也不愿做那些每日要上朝议事的劳什子官职,于是二人做起了王宫的护卫总管,干起了本行,负责保护樊擎同钟离木川的安全。 一日,樊擎去大殿上朝。侯丰上报,闫三天在金士宇的地盘上遭到了樊人自发而起的兵士的攻击,起义军的将领正是十二义士冒祈阑的后代,冒品田。朝堂之上,有点地位的朝臣都表示,要重重奖赏义士的后代,给他们加官进爵。还有一波樊人的朝臣提议,打压狄人,以正血统。另一波狄人血统的朝臣则坚决反对,两拨人在朝堂上唇枪舌战,火药味十足。樊擎绝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因此,他下旨,给冒品田在金山城安排个官位,但是驻守之人还是派去了侯丰。另外,他下旨在民间张贴告示,樊人与狄人当一视同仁,不得再有歧视血统的行为,否则即是触犯了法条,罪当下狱。 退朝以后,徐泽庆又单独留了下来,他毕恭毕敬地说道,“大王,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军师有何事要讲?”虽然徐泽庆已升了官位成了樊朝的开国将军,但樊擎在私底下还是习惯称呼他为军师。 “大王,我知道您对木川师父的情谊,但是如今整个朝堂议论纷纷,说您不该把一个男人养在后宫,反而荒芜了子嗣传承的大事。” “是谁在议论,怎么不见他在朝堂上当着满朝大臣的面提出来?”樊擎有些发怒,声音的音量也提高了不少。后面站着的两个小太监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徐泽庆拱手弯腰,“大王息怒。臣也只是在这里给大王提个醒,还望大王顾及自己的身份,尽量做与自己身份相符的事情。” “所以我这个大王是替你们做的是吗?”樊擎撂下一句话转头就走。 “臣不敢。”徐泽庆立马跪在地上。 晚上,樊擎回到了寝宫。寝宫被宫里的奴婢布置地极为奢侈,连床上的帘帐都是华贵的金色。樊擎向钟离木川倒苦水,“木川师父,我怎么觉得我这王座坐的烫屁股呢?” “才坐几天就烫屁股了?” 两人躺在床上聊天。寝宫的大门紧紧闭着,没有留一个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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