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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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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 作者:阪漆

    正文 第20节

    为师总想清理门户[重生] 作者:阪漆

    第20节

    “这……”太监为难地看了一眼太后,见太后点点头,也就顺了小公主的意思。  两个侍卫将秦承远带到一边,将他的头抬起来,秦承宣拿着汤匙,看着秦承远狰狞的面容,手微微有些抖,但却还是坚持要亲自来。  殊不知,汤匙一旦离秦承远离得近了,他却像嗅见了血味的饿狼一般,突然发狂地大吼一声,伸手一把推开身边的侍卫,抽出他们腰间的佩剑,朝四周疯狂地砍去。  秦承宣被他一掌挥得摔倒在地,滚热的药汤翻在身上,却也来不及叫疼。  秦承远这次有些清醒,他把秦承宣推远了,踉踉跄跄带着些许残存的神志在场上疯砍,没有一个侍卫能近的了他的身。  谁知陡然间,不知为何他剑锋一转,举着剑就朝正被皇上审问的三个人冲去,速度之快,转势之猛,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秦既明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一声,几乎快跳出胸膛。  有人勾起嘴角笑了,有人奋力地扑上前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刃离他们的身影越来越近。  忽的,一阵风过。  秦既明见眼前闪过一道人影,在锋芒即将见血的一刹那,苏瞻洛用两指夹住了剑刃。  咔嚓一声,剑刃应声碎裂,随之见他出手如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斜切秦承远的后颈,后者眼前一黑,重重地栽在了地上。  秦既明松了口气,止住了脚步,他身后有人一个踉跄,差点栽过去,秦既明转头扶了一把,见是祁信。  他向来沉稳的脸上浮现了与之极不协调的惊慌,退后一步,惊魂未定地朝他道歉。  这时苏瞻洛正找到了那根落在地上的汤匙,拿起放在鼻边闻了闻,皱起了眉。  “苏盟主,”皇上问他,“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一旁的太医已然抖如筛糠,苏瞻洛瞥了他一眼,道,“四皇子中的是江湖毒,人称嗜血香,用药的时候需注意不能用任何可能起燥的药,这方子里为了大补,配了一方人参,想必是太医不懂江湖路数,一时疏忽所致了。”  “哦,疏忽啊。”皇上点点头,转头看着抖抖索索的太医,抬脚猛踹几脚,大吼道,“疏忽!你当太医还能疏忽了!那朕的命,太后的命也能疏忽了?啊!”  太医伏在地上直喊皇上饶命,也没人理他,侍卫上来将人拖了下去。  皇上还在大发雷霆,朝着周遭的侍卫太监怒吼着,“一个个,都瞒天过海,手伸那么长,朕的儿子,朕的太医,都成了你们的玩物?啊!”  众人缄口不言,偌大的场子中只余暴躁如雷的天子的怒骂,太后多次想开口,却碍于皇上盛怒之下,迟迟找不到时机。  “皇上,”苏瞻洛突然开口,“四皇子若是再醒来毒发,毒性便渗入得久了,不好治了。”  皇上一脚踹翻了凳子,平缓了语气,“苏盟主可有法子?”  “若是皇上信得过,”苏瞻洛道,“在下可否借宋大夫一用?”  太医闹出了这档子事儿,明眼人都知道是背地里有人搞鬼想杀了那个中年男人灭口,皇上信不大过太医,深深看了宋霁一眼,点头应了。  宋霁和苏瞻洛小声商量着,带着昏迷的秦承远退下,皇上又将视线转至抖如筛糠的男人与泰然自若的杨寄柳身上。  秦既明见没事儿了便趁着没人注意打算缩回去,转头见祁信还紧张地瞅着那边的情形,他这样的臣子擅自离位是大忌,更何况皇上还在气头上,秦既明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将他推了回去。  将祁信安抚回去,秦既明还没转头,就听见侍卫一阵呵斥,“老实交代,是谁抓了你的一家老小?”  是男人结结巴巴讲了他是受人胁迫才往发油里添毒,那人指明要他卖给杨寄柳,但再让他说,他就两股颤颤,半个完整的句子也吐不出来。  秦既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身旁的秦承平,见他依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由得暗暗皱起了眉。  这件事到这儿,其实挺明白的了,秦承远跟他关系很差,但他至少不会恶毒到害自己的亲妹,所以这件事应该是秦承平的手笔,可看他的神情,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了。  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坦白了,断断续续地喊着,“是、是工部侍郎王大人!”  工部侍郎王俭,是秦承远的人。  秦既明心头暗道不妙,见皇上又摔碎了一只茶盏,朝侍卫吼,“查!立刻去查!”  果不其然,不消一炷香,侍卫气喘吁吁地回宫禀报。  “回皇上,”侍卫头埋得很低,“王大人……已在家中自尽身亡。”第23章 京都难平  侍卫抬着秦承远,带着宋霁和苏瞻洛进了一间空屋子,便退到了外院。  宋霁是蹭着杨寄柳进宫的,一来是实在担心秦既明和秦既白,二来这件事是秦承平的手笔,依他的性子估计在太医中也安cha了人手,不会这么容易就让秦承远解了毒。  “嗜血香毒性若是两个时辰解不了,毒素入体,到时候救回来可能也失了心智。”苏瞻洛说,“现在差不多快至午时,他至少中了一个时辰的毒了。”  宋霁点头,他事先大致配了一份解药,现在根据秦承远的身体情况再更改剂量,着太监快些煎药。  苏瞻洛看着小太监匆匆跑远的身影,合上了屋门,转头看宋霁还在蹙着眉给秦承远把脉。  “瞻洛,”宋霁叫他,“你来看看他的脉象,我会不会把错了,年纪轻轻怎的如此虚浮。”  苏瞻洛摆摆手,“医术我不在行。”  宋霁愣了愣,笑了,“也是,术业有专攻。”  苏瞻洛给他倒了杯茶,“你跟三皇子很熟?”  “多谢,”宋霁接过,答道,“那是我徒弟,还有小白,就是安盈公主。”  苏瞻洛点头,看了看昏迷的秦承远,“其实是我该谢你,我一个人大概救不活他。”  宋霁摆手,“之前他发疯的时候你不还救了我一趟?谢来谢去,这笔账算不干净了,是你说的,不必多礼。”  苏瞻洛一愣,微微勾了勾唇,“也是。”  工部侍郎王俭在家中自尽,留下一封遗书,直言道是工部尚书唆使他弄来嗜血香的毒加在头油中,因得知安盈公主素来喜爱玫瑰头油,便以此祸害她与秦既明。  工部尚书就坐在狩猎场外,皇上即刻下令捉拿人下狱审问,一并抄了工部尚书的府邸,从他屋子里搜出多封与朝中大臣联络的信件,尽管未提及头油和嗜血香,但皇上震怒于他的臣子结党营私,而他竟分毫不知。  狩猎的当天,从日照高头到日落西山,文武百官抖抖索索地跪在盛怒的天子面前,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查到最后,各种各样的线索指明尚书令周巡,在一旁抽泣的皇后脸都白了,看着自己年迈的父亲揪着手绢。  所幸,皇上只是扫了周巡一眼,踢翻了一个矮凳,甩着袖子回宫了。  秦既明拍拍衣袍起身,一旁的秦承平与他擦身而过,狭长的眼扫过他身上。  “没想到啊,”他轻声说,“四弟算计旁人,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该说四弟运气太差,还是三弟运气太好?”  秦既明笑了笑,“三弟倒是认为,是二哥的时运着实不济。”  秦承平凌厉的视线刮过他的脸,刚要开口,听秦既明又无辜道,“二哥这副要吃了人的模样是为何?二哥为了狩猎准备充分,却没想被这档子破事儿给冲了,可不是时运不济?”  秦承平盯着他的脸,缓缓笑了。  秦承远醒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朝中的势力被皇上摸了个大半,也不知道自己头上盖了顶偷ji不成蚀把米的帽子。  他迷迷糊糊的时候,眼前正摆着一只白瓷的汤匙,握着汤匙的那只手比白瓷还光洁,他看着那只手,愣生生吃下了苦涩的汤药,半句怨言也没说。  宫女正跪在地上清理打翻的汤药,苏瞻洛抱着胸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秦承远懵懵懂懂地被宋霁一勺一勺喂药吃,仿佛先前暴躁如雷摔翻汤药的是另一个人。  正在这时,皇后急匆匆地进屋了,她身后还跟了一串尾巴,以探望皇弟借口各怀鬼胎的秦承平和秦既明,担心兄长的秦承宣,以及换了衣服的秦既白。  秦承远一惊,醒了过来,口中的苦涩泛了上来,不肯再喝一口。  皇后扫了一眼退在一旁的丫鬟,“怎么办的事!怎么好让宋大夫亲自喂药?”  丫鬟抖抖索索的,“四殿下不让我们喂,喂一碗打翻一碗,宋大夫喂才肯喝……”  秦既明的脸色霎时沉了沉,攥着秦既白的手猛地用了劲儿,疼得她龇牙咧嘴地狠狠踩了他哥一脚。  宋霁将剩下的汤药交给皇后的丫鬟,将位置让给皇后和秦承宣,退到秦既明身边。  秦既明脸色不佳,还未酝酿好如何开口,一旁的秦承平倒是先笑了笑,“这次多谢宋大夫和苏盟主了。”  他的笑意很让人不舒服,就像一只冲你刺啦刺啦吐着信子的巨蟒,苏瞻洛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宋霁则直接被秦既明不动声色地拉到身后。  秦既白扑到了他身上,跟他咬耳朵,“我们出去吧,这里好难受。”  秦既明朝皇后告辞,直接忽视了黑着脸的秦承平,一手拉着一个出去了。  九月的围猎像是海面上掀起的巨浪,虽轰轰烈烈地过去了,可余波却还是让人心惊胆战。  皇上彻查党派一事,朝中各部多位重臣纷纷入狱,工部更是拔了个干净,只剩下祁信一个小小的工部尚书郎,皇上气得火气上来了,直接破格将他提拔成了工部尚书。  杨寄柳到最后也没被追责,皇上要责罚的人太多了,也管不着一个小小的胭脂铺老板,便就此逃过一劫。但无论如何,胭脂铺是不敢开了,他把铺子盘了出去,闲得整个人长草。  苏瞻洛与皇上谈判的很顺利,不知是不是在狩猎中多次救了皇亲贵胄的关系,还赐了一块“天下第一武”的牌匾给他,拨了不少银子用来重建武林门派。  皇上此举引来朝中大臣的不满,劝谏的折子如雪花漫天纷纷而落,纷纷说江湖小儿登不上台面,扶持的江湖门派转脸不认人,皇上请三思啊。  早朝上,皇上把这奏折扔在了呈折的吏部尚书脸上。  “苏瞻洛救了朕的儿子,救了大兴的皇子皇孙!”皇上吼道,“他上不了台面,那你们上啊?你们救人啊!”  就算作封赏,就算为了安抚武林人,这些银子也是要花的。  秦既明下了朝转头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宋霁,又说,“我倒觉得皇上不单单是为了封赏。”  宋霁上次医治四皇子大功,皇上赏了他不少银两和珠宝,秦承宣都乐颠颠地从自个儿宫里拿了手串珠子什么的送给他,被宋霁哄着转手送给了秦既白。  除了封赏,皇上正式向提出请宋霁三日进一次宫,照看太后的身子,这正如他所料,便应下了。  这会儿他正思忖着明日进宫要带些什么,听秦既明讲起了朝中的事,想了想回道,“西北的戎狄部落虎视眈眈了许久吧?”  “正是,”秦既明点头,“皇上施恩于江湖人,是希望他们能在将来大兴有难的时候帮忙,至少别内耗添乱吧。”  “瞻洛来谈判也是以这个为筹码吧,”宋霁道,“江湖人心气儿都挺高的,他是怎么说服旁人的?”  秦既明哼了一声,“十年前江湖人内耗,剩不了什么势力了,个个穷得叮当响,哪还有什么心气儿?”  宋霁瞅瞅他叹了口气,“瞧你这嫌弃劲儿,江湖和官府合作只能是暂时的,争战才是长久的。”  “一码归一码,”秦既明道,“虽说这样,我还是得谢苏瞻洛,他救了小白又救了你,得寻日子请他吃饭。”  “那你可慢慢寻吧,”宋霁道,“他昨个儿早上离京去扬州了。”  秦既明一愣,“什么?他去扬州做什么?”  “重建那边的那个什么剑庄吧,就是之前大火烧掉的那个,”宋霁答,“还说薛子安找他有事儿,好像是关于大皇子的病。”  “兄长的病?”秦既明追问,“说来兄长前阵子来信,说他的病好些了,下雨的时候都不大疼了。”  “瞻洛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你不用太担心了。”宋霁拍拍他的肩。  秦既明眯起眼,捉住他的手,不满地问,“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的?”  宋霁抽出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所以我替你请他吃了饭才送他走的,你也别c,ao心了,不如想法子对付你那两个要吃人的兄弟。”  秦既明不依不饶地把他扑在床上,“师父!你得说!”  “说什么说,我交个朋友而已啊!”宋霁瞪他一眼,“起开,我收拾东西,明个儿进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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