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余生+乔木 作者:July抹茶
正文 第 8 章
余生+乔木 作者:July抹茶
第 8 章
提着一份章鱼烧走出小店，欧泽森泛起淡淡的心酸。
——
打开家门，出乎意料的，没有那句“哥哥回来了”，Mggs没有扑上来，只是蜷成一团在小窝里躺着，没有睡着。
而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孩，则是穿着睡衣缩起身子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整个空间有种隐隐的伤感。男人皱眉，拿着章鱼烧走到男孩身边，男孩竟然也没有抬头，只是默默地坐着。
男人不禁担心，放下章鱼烧的包装盒子，坐到男孩身边，把男孩单薄的身子搂了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男孩手指的冰冷让男人在意。“怎么也不多穿件衣服，着凉了怎么办？”
男孩默默地抬头，眼圈微红。“哥……我今天……我今天去了银行。”
男人没有想到男孩会说起这个，微微的愣了一下。“怎么了？”
“……爸爸的账户上，有好多钱……都是哥哥汇过来的……”男孩说到这里，不自觉的哽咽，男人的心像揪到了一起。
“对不起……”男孩低下头，抱住膝盖低声开口。
“为什么说对不起？”男人伸手抬起男孩的脸，红红的眼圈，脸上两道重合的泪痕狠狠的刺痛着男人的心，温柔的拿起纸巾帮男孩擦眼泪，可这个傻孩子竟然一哭就止不住，吸着鼻子，眼泪就这么一直的流。
“我的两个妈妈都离开我了……爸爸也离开我了……我以为……连你都不理我了……我一直以为你……你不要我了……”
男孩把心里一直憋着的话断断续续的说出来，这些年来的隐忍，心酸，辛苦和委屈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一说出来就再也忍不住哭出声，眼泪像冲破了闸门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即使是在哥哥面前，男孩尽了全力都忍耐不住，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男人的手僵在半空中，心里是无尽的懊悔和心疼，还有深深的内疚。他没有想过小余会是这样的反应，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尽到了所谓的责任和义务，却怎么都没有想到，那些汇给小余的钱，在自己和小余之间的鸿沟里是那么的苍白……
男孩像宣泄一般狠狠地大哭，手背无力的撑在眼前，眼泪一直顺着脸颊流下来，双肩微微的颤抖着……欧泽森什么都不想，轻柔的把眼前这个男孩抱到怀里，把男孩的脑袋用力的按进怀中，感受他身体的颤动，像是要接受他一直以来所有的委屈。
男孩就这么一直哭着，直到哭哑了嗓子，哭到无力，毫无戒心的沉沉的在男人怀里睡去。
脸上纵横的泪痕，哭肿的眼睛。即使睡着了，还是微微吸着鼻子，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柔软的刘海温顺的垂在额头。
男人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小余，给我个机会吧。
让我来保护你。
10
男孩迷迷糊糊的醒来，睡在哥哥家的床上，眼睛很累。
依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自从在银行看到屏幕上那一串想都不敢想的数字，竟然就在哥哥面前莫名其妙的发泄了出来。回想到哥哥的反应，哥哥却是一直用力抱着自己。但男孩清楚的知道，纵使哥哥现在对自己再好，都已经不敢全盘接受了，那种难过到想哭的感觉还那么真实，好怕哪天哥哥又会像那时那样，一言不发，连正眼都不愿意看自己一眼，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走出家门，把任何有关妈妈的东西都带走，唯独留下伤痕累累的自己……
那时的哥哥，什么都不过问，甚至不听他的解释，即使那是肺腑里的话，再多的哀求和澄清都无济于事，哥哥眼神里冰冷的温度就足以让男孩深深的恐惧和自责。
哥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敢去期盼，我还能不能回到那段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意识到自己又在胡思乱想，男孩伸手抓来枕头边的闹钟，看到时针已经指到了九这个数字，男孩紧张的条件反射就跳了起来，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做早餐，还有工作，可是傻傻的坐起来了，才发现外面没有声音，哥哥应该已经出去了，自己竟然无事可做。
闹钟是哥哥关的吗？
男孩穿好衣服走出客厅，厨房里的电饭煲还是处于保温的状态，上面贴了张便条。
“小余：全部都要吃完，留在家里不要外出，下午带你去医院。”
男孩拿下便条发愣，哥哥苍劲有力的字体他怎么会不熟悉，以往每次签在成绩单上流畅独特的签名，和总是略带宠溺和赞美的意见。倒出里面的鸡蛋粥，捧着碗慢慢的吃，像舍不得吃完。男孩有些酸涩的想，起码哥哥现在对自己还是很好的，不知未来会怎样，但也要珍惜现在的每分每秒，珍惜哥哥每刻的好。哥哥你知道吗，我真的不想离开你，我想一直在你身边，我喜欢看你扬起嘴角温柔的笑，我贪恋你对我的宠溺，甚至怀念犯了错而受到有分寸的惩罚。但是，我不敢肯定，我是否还会打乱你的生活，让你难过……
还温热的粥缓缓的流入身体，顿时由内到外都暖了起来，心里更是觉得感动。男孩喝着粥，又不自觉的蜷起身子，看着周围从陌生都熟悉的空间，男孩突然有种怅然的感觉……
那只大狗不知什么时候从那间房里跑了出来，看见它的另一个主人缩着身子坐在沙发上，无暇顾及男孩的心情，就叼着一个蒙了尘的飞碟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往沙发上一跳坐到了男孩身边，眨着充满期望的眼神把飞碟放在男孩旁边。
男孩愣住，反应了好几秒才意识到Mggs是想出去玩飞碟，男孩无奈，哥哥工作那么忙，一定很少有时间带它出去玩吧，飞碟也不知道它从哪里翻出来的。大狗讨好似的蹭了蹭男孩的腿，男孩苦笑了一下，让Mggs快乐一些，也好。摸了摸那只大狗的头，凭着印象去抽屉里找它的牵引绳，再把飞盘清洗干净。Mggs似乎知道了男孩的默许，开心的跟在男孩的脚后跟后面，很配合很自觉地套上牵引绳，跟着男孩走出门。
大狗一出门就变了个样，马上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不已，一路拉着男孩上电梯下楼梯，跑到小区里的草地。那个无辜的男孩被巨大的拉力拉着，因为没有经验，很不幸的在途中狠狠的摔了一跤，更让人愤慨的是，那个始作俑者还落井下石般去把男孩手中的牵引绳给叼了过来，屁颠屁颠地往草地上跑，完全把男孩留在原地……到现在男孩艰难的一瘸一瘸的走向草地，Mggs却面带微笑的叼着飞盘看着男孩，直到男孩快到草地了，就把飞盘放在草地上向男孩吠叫几声，像是在催促他快点。
男孩心里自然是委屈，膝盖和手臂刚刚摔到地上，现在都很疼，也不知道青了没有……它怎么还扔下我，让我自己爬起来，现在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怎么能这样啊，他余晓晨一个堂堂成年了的青年，竟然给……给一只苏格兰牧羊犬给欺负了……不是都说宠物像主人的吗，怎么这只家伙和哥哥一点都不像……
不甘心的咽下这口气，男孩开始和那只活跃的大狗玩起了飞碟，用力把飞碟抛到远处的草地上，Mggs就以最快速度跑过去接住，叼回男孩脚边，再快速的跑回原位等待。男孩见这只没心没肺的大狗追飞盘的速度，不禁惊讶，跑的可真快啊……它好像很喜欢玩飞碟的样子，它既然玩的那么开心，以后趁哥哥不在家的时候就多点带它下来玩吧。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在Mggs的奔跑和男孩的陪伴中度过，男孩拿出手机，快到午饭的时间，才把玩的有些疲惫的Mggs牵回家里去。Mggs玩的十分尽兴，一回家就给男孩叼拖鞋，谄媚的不行。
男孩有些无奈，这只大狗有时真像个孩子，那么容易满足。
你也该满足吧。
男孩又像以前那样，进厨房做饭，等哥哥回家。
门外响起了找钥匙的声音，男孩赶紧走到门前开门，而Mggs则赶在欧泽森反应过来前就狠狠的扑了上去，男人扶着大狗的腰无奈的笑笑，“今天这么开心？”察觉到Mggs腹部下面的毛有些泥土，身上也一阵草地的气味，男人不经意的问：“你带它出去了？”
男孩微微一愣，点了点头，怎么什么都瞒不过哥哥。
“多点出去也没什么不好，不过它一出去就像个疯子，比疯子还疯，记得要多看着点。还有你，出去也要小心些，尽量不要去太远的地方，知道吗？”欧泽森脱下外套，随意的和男孩说教。余晓晨认真的听着，心里感动，哥哥对他说的最多的还是这类型的话。
他就那么不让人放心吗？
把饭菜加热端到桌子上，男孩再回到厨房把晾凉了的土豆菜叶和狗粮放在一起，端出去喂那只好像怎么都吃不饱的大狗，今天跑的也累了，男孩特地多加了些。见哥哥还没有从房间里出来，男孩又把饭装好放到哥哥的位置，坐在饭桌上等。
哥哥房内的电话铃引起了男孩的注意，哥哥随后就听着电话走出客厅，“什么，手术提前？”欧泽森脸色凝重，表情有些为难，“可我不是他的主治医师……”在客厅内踱步，男人似乎有些不耐烦，电话里说道“病人的主治医师临时有事不能主持手术。”男人有些不耐烦，下午要带小余去医院打针，平时因为工作就很难有时间陪他，虽然打针不是什么大事，但出于私心，欧泽森还是愿意去陪小余。何况医院里的医生又不差他一个，难道又要让小余一个人吗？
男人终究是推脱不掉，特别是那头的人一直在和他解释病人恶化的病情，出于职业道德欧泽森也难以拒绝……
余晓晨见哥哥的脸色不太好，“哥哥，有事吗？”
“没什么。”
“哥，下午我自己去医院吧。”
男人皱眉，“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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