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天使判官 作者:桃子妖怪
正文 第 13 章
天使判官 作者:桃子妖怪
第 13 章
冷雪飞明白了他为什么突然转变，“是因为我刚才叫你爸爸？”她用手强迫文刚转过头来看她，“我没有把你当做爸爸，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文刚好奇的，“梦见什么了？”
冷雪飞眼睛看向窗外的虚无，“我梦见被人期负，想叫爸爸来帮我，可是，只能看到爸爸的背影，他一直不肯回头。”
“怎么会？你爸爸那么爱你。”
有眼泪在冷雪飞眼眶里打转，“她们没告诉你吗？我根本没有爸爸。”
文刚愣住了，冷雪飞以前总提起她的爸爸，语气里充满了幸福和甜蜜，现在她却说她根本没有爸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雪飞继续说道：“我口中的爸爸是我臆想出来的，我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爸爸，我跟我妈妈姓，妈妈认识爸爸的时候才刚上大二，只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勤工俭学的时候，老板就是我爸爸，爸爸被妈妈的美貌吸引，对妈妈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一个尚未入世的女孩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攻势，爸爸为妈妈挥金如土，妈妈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爸爸送了她一艘游艇，游艇用妈妈的名字命名，叫冷艳号，就在这艘游艇上，妈妈怀了我，后来妈妈发现怀孕后告诉了爸爸，她以为爸爸会和她一样高兴，可爸爸叫她去堕胎，她才知道，原来爸爸一直在说谎，他早就已经结婚生子，他看上的，只是妈妈的青春与美貌，根本没想过要和她结婚，再后来，爸爸的妻子到学校来找妈妈，给了妈妈一笔钱，让她打掉孩子离开这里，爸爸再也没有出现过，倔强的妈妈不肯堕胎，她退了学，把我生了下来，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带着我独自生活，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们，他们背地里称妈妈为小三，叫我私自子，即使是这样，妈妈也从没抱怨过爸爸，不管生活多么拮据，妈妈都不肯卖掉那艘“冷艳号”，对她来说，那艘船象征着爱情，只要船还在，她的爱情就还在。”
文刚不禁感叹，“你妈妈真伟大，在这种困境里仍然可以坚持对爱情的幻想。”
冷雪飞苦笑道：“伟大是有代价的，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白色吗？”
“你说过，白色象征医院。”
“妈妈的名声很不好，她没有朋友，甚至家人也不愿意理她，她心中的苦与痛无人倾诉，只有对着我说，她一遍一遍的给我讲她和爸爸的故事，我开始还认真的听，后来，我慢慢发现，妈妈讲的故事一字不变，之前她一天给我讲一遍，渐渐的变成一天讲好几遍，到了最后，她不停的重复那个故事，整个人都像着了魔，一直讲一直讲，我希望她停下来，可她就是停不下来，我终于知道，妈妈疯了，为爱情疯了。我把妈妈送到了精神病院，外公外婆不肯支付妈妈的医疗费，也不肯承认我是他们外孙女，我只好卖掉了那艘“冷艳号”来维持生活，每天我就奔波在学校医院家三点一线间，我讨厌医院，医院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我背上，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我不恨爸爸，也许是妈妈从小给我灌输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在我心中，爸爸是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希望，我做梦都想见到他，只要见到他，我和妈妈所有的苦难就都会消失了，他就像是个救世主，挥一挥手就能把我们从灾难中拯救出来，可是，这灾难正是他带给我们的呀，在寂寞的成长里，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只有对爸爸的希望，这希望支撑着我前进，我给自己臆想了一个爸爸，他没有离开过我们，一直陪伴着我成长，我每天都和并不存在的爸爸说话，但我控制着自己不敢多说，我怕自己会像妈妈那样，一直说下去，停不下来。”
文刚忍不住把冷雪飞抱在了怀里，他抚摸着她的长发，说道：“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冷雪飞把头埋在文刚怀里，不肯离开，她贪婪的闻着文刚成熟的男性气息，这气息让她感到安全而温暖。
在此同时，S市，何子东开着一辆红色的两人座跑车，在文墨家楼下边按喇叭边喊：“墨墨，快下来。”
那座隐藏在黑暗中的居民楼纷纷亮起了灯，有人对着楼下骂道：“精神病，这么晚了吵什么吵？”，“深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文墨在一阵咒骂声中跑下楼来，她穿着睡衣，想是出来得急，没有换衣服，她跑过来掐了一把何子东道：“子东哥，你想害邻居骂死我啊？”
何子东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这才叫了两声，他们七嘴墨吐了吐舌头，“没想到你这么懂女人，你妈真幸福，有你和你爸宠着。”
何子东摆摆手，“幸福往往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幸福与否，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不说他们了，我带你去兜风，我今晚刚拿到车，你可是我的爱车第一位乘客。”
话音刚落，车已经“嗖”的一声飙了出去。
深夜的一级公路上，很少看到车辆，何子东驾着车狂奔，文墨打开顶蓬，让风灌了进来，她站起身，张开双臂，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有一种自由飞翔的畅快感，文墨喜欢这种感觉，似乎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逝了，她忘情的大喊道：“子东哥。”
何子东也大声的答道：“在。”
文墨继续喊叫：“子东哥。”
“在。”
他们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叫。
何子东和文墨把车开到了海边，文墨拖掉了鞋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但四周仍然寂静无声，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海水在黑夜里显得那么深沉而神秘，这片海滩离S医大很近，从医大后门出来只需要步行五分钟就可以到达这里，当初发现傅昆和宋真尸体的地方就在附近，文墨以前常和室友们来这里玩，但从没这种时候来过，空旷的海滩只有她和何子东两个人，她感到非常快乐，从小到大爸爸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都太少了，失去妈妈的她虽然已经把自己训练得足够坚强，可某些时候她还是需要有人陪伴，她记起了第一次来月经的时候，被自己流了那么多血吓坏了，没有妈妈的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时候的她那样无助与绝望，爸爸在单位加班没有回来，她认为自己就要死了，她甚至拿出纸和笔开始写遗书，现在她还能记起遗书的内容：“爸爸，我就要死去了，也许死了以后就能和妈妈在一起了，我好想妈妈，妈妈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人多么快乐，如果能重新拾回那份快乐，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可现在，我马上就要见到妈妈了，为什么我还是那么害怕呢？爸爸，我不想死，我死了只留下你一个人在这世上，该多么孤单啊，你工作很忙，没时间陪我，我曾经怨你恨你，可到了生命最后一刻，我才发现，爸爸，我舍不得离开你，我爱你。”正当文墨泪流满面的等死的时候，何子东出现了，他是来给她送饭的，白炽灯照在他头上，在他头顶形成一个光圈，他像一个满身光华的天使，他的出现让文墨精神一震，比文墨大五岁的何子东知道眼前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他看了她写的遗书，偷偷的笑了笑，对她说道：“看来，我要来做你的救命恩人了。”他为她买来了卫生棉，教她经期该如何护理自己，还给她煮了一杯热腾腾的红糖水，喂她喝下去，文墨嚷肚子痛的时候，他会用他宽大的手掌盖在文墨的小腹上，他说这叫“传递阳气”，女孩子来月经的时候肚子痛是因为阴气太重，有了他的阳气，肚子就不会痛了，对于何子东说的话，文墨都无条件的接受，何子东对她来说，代表安全与温暖，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什么也不怕了，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交给子东哥就行了，他会帮她搞定的。之后每次文墨来月经都打电话给何子东，有时候肚子不痛她也会嚷痛，她喜欢何子东用手帮她揉肚子，那样轻柔缓慢的动作，让她感到被呵护，她渐渐爱上这种感觉，再也不想离开何子东了。
文墨把头靠在何子东肩上，回忆着他们的往事，她突然仰起脸快速的在何子东脸上亲了一下，何子东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弹了开去，对文墨说道：“墨墨，你这样被你男朋友看到，还不得打死我啊。”
文墨道：“我没有男朋友。”
何子东呵呵一笑，“你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交男朋友？”何子东其实知道文墨的心思，但他不能接受文墨，他们认识时间太长了，文墨在何子东心里，是一个妹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还在念初中，只是一个流着鼻涕写遗书的傻女孩，他愿意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可那不是爱情，爱情应该有电与火碰撞的炽热火花，他们之间太平淡，像涓涓细流，何子东心里的爱情没有这样平和，最起码要有像他第一次见到冷雪飞那种惊艳，而文墨的形象已经在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定格成了妹妹，妹妹长得再美也不会引起何子东那方面的遐想。
“子东哥，你做我男朋友，好吗？”文墨又贴了过来。
何子东没有推开文墨，“墨墨，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看，这么多年了，我交过的女朋友不计其数，可最终我都离开了她们，所以做我的女朋友没有什么好处，你就不同了，你是我妹妹，我会一直保护你，你看，是不是做我妹妹更好一点呢？”何子东坏坏的一笑又道：“再说，你不是真的爱上了我，你只是太早认识我，先入为主，让你看不见身边的男孩子了，唉，谁叫我长得这么帅呢，起点太高了，真难为你。”
文墨“扑哧”一笑，她没有去反驳何子东，她有自己的主意，妹妹做得再久也只是妹妹，如果是做女朋友，哪怕只有一天，她也愿意。
“看，日出。”何子东指着远处喊道。海天相接的地方，升起了一轮太阳，太阳的光线投射在海面上，海面如一块金色的大地，两人被这旖旎的景象深深吸引了。
他们吃完早饭，何子东把文墨送回了家，今天是周日，文墨不用上学，何子东要回刑警队，文墨抓住他的手不肯放，“子东哥，陪我过周末吧。”
“别闹，我还有工作要做。”
文墨仍不死心，“那你工作完了回来，好吗？爸爸出差了，我一个人住害怕。”
文刚走之前交待过何子东照顾文墨，但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何子东认为有些不妥，“害怕就住学校去吧，我不方便住这里。”
文墨撅起了嘴，“你不住这里，怎么照顾我？你可是答应了爸爸要照顾我的。”
何子东无奈，“你这么大了，又没生病，不需要我住在这里照顾你吧。”
文墨没有再说什么，何子东离开了。
文墨转身进了浴室，她脱光了衣服，打开蓬莲头，让凉水从头顶浇下来，她闭上眼睛，任那凉意吞噬着自己，她要让自己生病，只要生病，何子东就会陪伴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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