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回到起点只为再次遇见你 作者:tsubasa翼
正文 第 3 章
回到起点只为再次遇见你 作者:tsubasa翼
第 3 章
第二天申时三刻,一伙人准时到达平和镇,那里邻近的官员早已做好准备,只等京都的两位大人物到达下达命令。 “臣等拜见王爷、二皇子殿下。”几乎平和镇周围小镇的几位知县都聚集过来,也不知是真的为平和镇内的情况担忧,还是因为京都的两位大人物的到来。 “起来吧!”央潭溪一摆王爷的架子,走近山坡的尽头,看着山坡下不远处的平和镇。“里面情况如何?” “回禀王爷。”中间一个年长的知县俯身而说,“自从十日前,长公主一行人进入平和镇后,当晚平和镇周围突然不明原因的起火,火势很大,阻止不了。下官那个时候正好途经此处,看见大火,立马叫人帮忙灭火,火灭之后,下官本想进入查探情况,却发现救火的人都无缘无故的中毒死亡,而且之后接近平和镇的人也中了毒,那里就像是施了法术一般,明明什么都没有,但是只要接近的人都会中毒死亡。下官只好立刻上书,并通知周围其他镇的官僚帮忙,希望能想到办法进入里面,只是无论怎么防护都避免不了中毒,次次都失败而归,至今未找到其他办法。” “那么里面情况你们也就不知道了?” “下官该死。”中年知县立刻俯首跪地,“因为无法进入,所以里面的情况并不清楚。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说!” “只是每到一入夜,里面就会发出一阵又一阵古怪的叫声,然后听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开始还有百姓奋力的向外面跑来,可是跑到城门口,也同样会中毒而死,之后,之后就看到有一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去啃咬那些死亡的尸体,而那些被啃咬的尸体在第二天就会奇迹般的复活,然后变得和那些人一样,到处游走。”中年知县的脸色很不好,似乎只要想到那副人吃人的场景,就让他很作恶。 “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是什么?” “看穿着像是平和镇的百姓。” “平和镇的百姓怎么会变成怪物,还吃死人?” “下官不知,下官该死,请王爷恕罪。” 央潭溪一动气就吓得那些官员跪地求饶,“算了,你们且先退下。” 放眼望去,平和镇周围没有什么不同,若是有毒气那么周围的树木都会枯死,而现实是周围树木依然翠绿,没有任何的改变,从城门口望去,里面空旷旷的什么也没有,一片萧条。地方官员的话是真是假,只要上前验证一下便知。 正在央潭溪想找人前去验证一下,就看见马芝逸独自向坡下走去,看样子是要去平和镇。 在还没看到平和镇就已经见到上空的乌云耸动,一片灰暗笼罩,接近平和镇后更是明显的看到围绕在平和镇周围灰色的雾气,上下周围严严实实的将整个平和镇围住,水泄不通。里面的情况视而不见,只能从那进敞开的的城门口看见些许,如果不是故意出现在那平直的大街上,根本无法知晓里面的情况,死伤又有多少。 马芝逸嘴角微勾,她就知道方夙素找她没什么好事,要从这灰色的毒雾中顺利进入平和镇,就只有她才办得到,她只是好奇,这个世上也有人可以布下这样的结界,如有机会,她倒是非常想见上一见。 “小逸,你要去做什么?”水凝聆见她独自走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便跟了上去。 “水儿,这次出来有没有带上天蚕网?”马芝逸忽然问道。 “天蚕网在半年前就破了,我们用来包裹那婴儿的尸体焚烧,我不是写在信上给你了吗?”天蚕网难得,半年之前婴儿一事破毁,虽然很可惜,但她手上也没有第二个天蚕网。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马芝逸根本不清楚有这回事,但她没有什么疑惑感,像是显然已经料到了什么,只是以很随口的语气问,“具体说说。” “半年前吴氏死亡后婴儿被人夺走,我们外出寻找,之后找的只是尸体和破碎的天蚕网,我记得之前你提过的若是毒婴死后尸体的处理方法,照做处理了尸体,之后写了信用璇显箭通知了你,怎么你都没有收到?” “我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信件,本来想等央落崇新药试药成功后再问问你的,可是等我醒来的时候都到了家里,之后就是关禁闭,最后也就忘了。” “璇显箭一旦射出速度极快,就算是高手也不是随便能拦截下来的,你说会不会是杀死吴氏和婴儿的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何你当初要我们静候待命,不要轻举妄动?”水凝聆始终对这件事有着疑惑,究竟马芝逸提到的那个人是谁?本来想问她的,只是这半年她帮素素东奔西跑,直到最近才有了空闲,而这空闲又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 “这点先放在一边不说,现在我们手中没有天蚕网,要想进入这毒雾之内,看来是需要准备一下了。” “你准备怎么做?”马芝逸这么明显的转变话题,就是不想说那个人是谁,既然如此,现在大敌当前,还是正事为妙。 “素素事实上点名进入的人是谁?”她才不相信素素招了一大批人,还都是身份显贵,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也负担不起,所以她真正想找的人只是其中的,那么除了她和水凝聆之外,央落崇,央潭溪,段冷辛,步予天四人之中会是谁? “央落崇。”水凝聆只说出了一个名字,马芝逸的心却咯噔了一下,当真如她所想的那样,方夙素选的人是央落崇。 他的存在究竟是什么?为什么素素要选择他?他的身上有着什么秘密吗? “你师父。”水凝聆只是说慢了一点,就看见她脸上凝重的表情,打趣道,“我只是说慢了一步,你是不是在担心他,不会武功,身体柔弱,去了很可能会有危险,既然这么担心,就让他呆在外面好了。” “担心你个头,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担心。”马芝逸大声的说道。 “好啦!说一下不用这么生气吧!”水凝聆眼中止不住的笑意溢出,偶尔耍耍她还是蛮不错的,“其实素素只是点了他们的名,进不进入平和镇还是要看他们的意思。” “你也敢耍我!等这件事解决之后,我一定不放过你,直接把你塞进轿子去嫁人。哼!”马芝逸嘟嘴嚼舌的说,然后一个华丽丽的转身,道,“我要回去准备一下,过来帮忙。” “好好。”水凝聆无奈的笑笑,她每次都会用这句话来“威胁”她,不过没有一次真的成功过,不是因为自己的躲功厉害,只要是她每次转个身就忘记了。 往回走没几步,就看见央潭溪和央落崇双双走来,一个她讨厌,一个她不想见,本想转身绕道走,却忽然感到胸口一热,继而火热的发烫。她赶紧掏出胸口的雪玉,发现雪玉散发着火红的光芒,还冒着丝丝热气,即便不去触碰,也能感觉到它散发的滚烫气息。 雪玉从未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并不代表她不清楚雪玉出现这种反应的原因。雪玉一旦分离为两半,只要其中持玉的人遇上生命危险,持另一半玉的人就会感觉到,现在她的雪玉如此发烫,难道持另一半雪玉的人在这附近,而且还受到生命的威胁,放眼望去,周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平和镇,难道说那个人在里面? 只是那个人是谁?拥有她一般雪玉的人是谁?她并不知道,因为在她有记忆以来,雪玉就只剩下一半,但是作为雪玉的最初拥有者,她知道雪玉的另一半一定存在于某个人手中,而那个人至今还活着,只因雪玉是她从出生就存在体内的东西,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所以只要自己的这半块雪玉没有碎裂,那么持玉的另一半人就一定活着,雪玉也依然完好的存在于那人手中。 “怎么了?”水凝聆看到她盯着雪玉不动,神色讶异,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她重新收起雪玉,那种滚烫只是持续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又重新恢复之前的冰冷,但是火红色的颜色依旧那么耀眼。只是现在雪玉的红色没有之前的那般亮堂,也没有之前的那般刺眼,是慢慢变淡之后的颜色,虽然还是那般的红,但是她很清楚雪玉上面的血迹在逐渐淡去,而发生这一现象是在她回到步家后的半年间。 雪玉上面染着她的血,万年不化,好似它本就该有这种颜色,只是在半年间的某一天,她忽然发现雪玉的颜色有了改变,虽然在外观上还是火红的,但是她能看到染在上面的血迹在慢慢的,倚着极慢的速度变淡着。她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那么久它的颜色都没有变淡过,为何会突然间淡去,即便是浸泡极为清澈的水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那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 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可能,加上此次见面怀疑央落崇气色的变化是和自己的血有关,想到半年前在缘泉泡的那次温泉,她的确用雪玉试探过温泉的水质,而且还带着雪玉浸泡温泉,那么清澈的水质加上雪玉的浸染,若是恰巧被他饮去,的确会令他的气色好转很多,而且她的血能抑制他体内的髓寒,只是那么一点并不能持续半年之久,除非他保存了泉水而且持续不断的饮用,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难道他接近自己当真是有目的有原因,带着一个又一个的目的。 央落崇看到雪玉的变化,眼中寒意一闪,幽幽望向不远处的平和镇,看来雪玉的另一个持玉人就在这里面。
第四十七章 平和镇内
平和镇原本是富丽堂皇的一个城镇,随着真壁两国越来越友好的交情,作为最受欢迎的落脚处以及商品交流处,平和镇倚着极为快速的速度在变化着,几年下来人口都翻了一倍。只是现在的平和镇一片萧条,到处破落散碎,烽烟过后,是一片狼藉。 几万人口的平和镇百姓在一夜之间死伤无数,十天之后万把人口就只剩下几百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每每令人作呕,到处都是破烂不堪的尸体,以及绝对出不去的城门,还有一片的人心惶惶。 若只是单纯的被困,只要有着足够的粮食,就一定能坚持到救援,只是就在第一天的大火之后,那些不幸被火烧死的人,忽然在第二天午夜从义庄走了出来,行动缓慢,行走之间全身滴落着绿色的腐水,还散发着阵阵的怪物的吼声,他们却力大无比,见人就咬,食人生肉,饮人鲜血,而且那些被他们咬过吸过血的人在第二天午夜就会变成同样的怪物,倚着同样的方式在平和镇内不断地厮杀。 里面的人想过要跑出去,要离开这个恐怖的地方,可是平和镇外不知道被人施了什么妖法,只要接近城门口的人都会无缘无故的中毒死亡,而且城门口好像有着什么看不见得东西将整个平和镇围住,无论怎么冲出去,都会被反弹回来,继而中毒死亡,才两天就有很多人受不了这种情况精神面临崩溃,或是自杀或是发疯,最后都逃不过一死。 作为闻名三国的长公主方夙素,博学多才,智谋伟略,奇门遁甲之术自然不在话下,遇到这种情况出手相救自然是不用多说。 那种怪物名为僵尸,是尸体发生异变的结果,而一般的僵尸是没有思维的,他们只会漫无目的的行走,被血腥味吸引,从而去食人之血。这里的僵尸也和传说中的一样,天一黑就开始在镇中漫无目的的行走,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才会变回一具尸体躲到漆黑阴冷的地方。 而对付这些僵尸唯一的方法就是刺穿心脏或者砍下头颅,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做了,只是这些僵尸倚着一种不知名的速度在夜间蔓延,短短的几天时间,杀了上万人,这样恐怖的数目让人人心惶惶,恐惧袭满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精神也频临崩溃。 纵然有着真国长公主和壁国摄政王坐镇,黎民百姓依然恐惧蔓延,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也害怕的发抖,他们都是人,而人又怎么斗得过那些怪物? 即便如此,保护剩余的生命还是应该的,方夙素将活着的人聚集到一起,然后在周围布下防御结界,只要不出这个范围内,就不会有事,但是恐惧还是在快速的蔓延着,令那些人不住的往外跑,寻求奇迹的发生,却仍是避免不了死亡,沦落为怪物。面对这样的情况,让一向爱民有家的摄政王尚君夜怒火直冒,下令若是谁敢再次往外跑就直接处死,才让仅剩的人安分的呆下来。 不过尚君夜很快就发现,这些僵尸中,有着一部分僵尸很特别,那些僵尸行动利索,而且井条有序,思维敏捷,总是在引导着那些漫无目的游走的僵尸寻找活人,他曾尝试着去抓住这些行动灵敏的僵尸,只是他们狡猾诡异的很,即便是抓住了也会突然凭空腐化而死,那种速度就像是水浇在雪上,雪一下子就化掉的感觉,很快很迅速,而且那些僵尸滴落的腐水有着剧毒以及极快的腐蚀能力,不小心染上的地方直接会腐化成水,然后蔓延至全身,直至死亡,是一种让你清楚目睹自己一点点的步向死亡的崩溃。 又是一夜的到来,似乎这些天只要夕阳而下,伴随着黑暗的恐惧感就会袭上心头,长夜漫漫,夜色恐怖,像一层块极大地石头压抑着心头,让人喘不过起来,因为一入夜,就是生命的相搏。 看着一个又一个哀怨的神色,看着一个又一个恐惧的颤抖,看着生命的气息慢慢的失去,尚君夜一个头就两个大,这样的情况,他自己都没有遇见过,现在能依靠的就只有方夙素,只是那个女人似乎从开始就只是打算防御,虽然她也在尽力减少死亡,但却并没有反击,她似乎一直在等着什么人出现一样。 只是这个世上除了她方夙素会这种奇门遁甲之术的人就只有壁国的方家,但是方夙素与壁国方家并无交集,而且此处与方家相隔甚远,即便对方得到消息愿意帮忙赶过来也要半个多月的时间,那个时候说不定他们都已经死了。所以她等的人不会是方家之人。 如若不是,那么她等的人就只有一个了,而她当真回来吗?相隔半年的再次相遇,她是否还会记得他! 正值思索间,玉书从里间出来,看见自家公子又对着月色叹气伤神眉头紧锁的样子就没来由的心疼。 一个人不吃不喝能熬几天?一个人不眠不休又能熬几天?他家公子除了地位居高之外,和普通人一样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自从平和镇落难以来,他总是将吃得留给百姓和士兵,总是白日伤神如何寻求出路的法子,晚上又要布局对付外面的一圈怪物,一天十二个时辰只睡一两个时辰,几天下来,都已经瘦了一圈,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可他依然不将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即便玉书都向着他的面抱怨了那么多次,他也依然不为所动。 “公子,您就先去休息一下吧!”玉书都觉得自己跟个嬷嬷一样了,啰啰嗦嗦的为他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 “无妨,刚刚已经睡了半个时辰。”尚君夜回过头来,原本就尖润的下巴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的尖润弧滑,让曾经完美的曲线更加的优美。“长公主那边怎么说?” “长公主只说让你去内堂。”玉书很不高兴的嘀咕一句,那个长公主自己吃好睡好,没事当当大好人,受尽百姓的信任和爱戴,苦事差事都让他家公子去做,还费神费力的,现在连让公子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又要找他前去。 “既然如此,为何还让我去休息?”尚君夜自然知道他的担忧,只是这件事一天不解决,他就一刻都安定不下来,负手转身,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与他齐肩并立的说,“放心,你家公子不会有事的。” “可是公子——”玉书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看到自家公子背对着他摆了摆手,意思就是不必多说,即便说了他也不会听的。想到这里,他就生气,难道这个世上就没有一个能管得住他家公子的人在?要是有了这么一个人,公子也许就不会这么累了吧! 尚君夜一身黑衣锦袍跨入内堂,里面方夙素素衣素衫正在安慰着一群年老体弱的老人,他走近了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等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不知道方夙素这个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也会很多别人不知道也不会的事,她似乎什么都会却又什么都不去做,只是在一旁看着别人,偶尔的一两句话会影响到一个人一生的决定。这样的人,全身带着无数的光彩,可以在不经意间照亮一片黑暗,可以在她想的时候彻底拯救一个生命,她超乎其神却极为公平,在帮助的同时收取代价,以让世人警戒,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要回报就要有付出,只有一正一负才是一个完整体。 “你来了。”似乎因为知道他的到来,方夙素简单的安慰了下老人们就向他这边走来,两人对视一眼,一前一后走到了最后面的院子里。 “今天已经是第十天了,你说过的,帮助我们的人会在第十天的夜晚到来。如今天已黑,朴叔说并未见到任何人。”尚君夜直接进入正题,现在多抓紧一点时间是一点,他们已经不能再浪费任何的时间了。 方夙素走到一处矮墙前,看着矮墙外乌黑夜色中点点的幽绿,以及开始在黑夜慢慢扬起的野兽的叫喊,说,“他们又出来了。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 “之前已经查看过,各方位的严密把守,封条完好如初,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方夙素点了点头,而后才说,“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这个地方在平和镇的最里面,平和镇地形有些复杂,他们从外面进来即便有着地图,这样的夜也难以寻找。” “所以你要我去带他们进来?”尚君夜看着方夙素那般缓慢的语气说话,就知道她又开始打什么鬼主意了,这个人除了万丈神秘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很喜欢捉弄人,与她熟了,有的时候听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了。 方夙素莞尔一笑,笑得有些天真无邪,“哎呀呀,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我可没说。不过嘛!小夜真是越来越得我心了,什么都想得到。” 尚君夜白了她一眼,这个时候她还有心情开玩笑。“对方有多少人?” “我估计吧!也就四五个左右。因为现在这里这般危机重重,来多了只会增加死亡,所以不会多。” “那好。”尚君夜点了点头,“知道他们什么时辰会到?” “大约戌时三刻。” “好,到时候见。”说完尚君夜就转身离开。
第四十的破碎从种种迹象来看又确实是那个人所为,看来她是不是应该去找他问个明白。 “小逸,小心身后,快躲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一点也没有发现有人在偷偷的跟踪,直到身后传来水凝聆的声音,她才发现有一支箭向她毫不犹豫的极射而来,速度之快且无任何的声音,若不是水凝聆的叫喊,恐怕此刻她已经死了。 “站住。”水凝聆一直跟在马芝逸的身后,因为从走出那里之后她就发现有人一直在跟踪马芝逸,所以她选择在暗中保护她,也若不是这样马芝逸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水凝聆立马向暗中射箭的人追过去,射箭之人也没有任何逃跑的举动,两人立刻大打出出手,水凝聆虽不是从小习武,但是她很努力所以身手不错,而与她做对手的女子,身手很不错只是十招下来明显处于下风,很快就被水凝聆反手一招制住在地,按倒在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杀小逸?”水凝聆为防止她逃跑,点住了她周身上下几处大穴,以免她冲开穴道逃走。 这个女子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只要一眼望过去绝对会被吸引住,不能自拔。“你可不可以让我站起来,这个姿势很难受。” “可以是可以,但你不可以耍花招。” “要是耍花招,现在你肯定已经死了。”比起被人压在地上,站起来的感觉好很多,“一一直看着我,想问什么就说吧!” “你是故意的。”马芝逸刚才没有理会一边的打架,而是对着袭击自己的那支箭发起呆来。若没记错的话,这支箭和刚才射穿央落崇的箭是一样的,而且此箭射出无声无音,速度极快,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时候想要杀死自己的人是她吗?但是若想杀死自己,凭她的武功可以做的更加的小心,为何要这般大意,明知道有人在身后跟着她却还要这么做。所以她认定这个女人是故意的,而且她浑身上下散发着妖媚的气息,这种感觉让她有些熟悉。 “步大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哦~~也是,我们也就见过一次面,步小姐不认识也是情理之中,但是我可是很记得步小姐的哦!” “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不要紧,步小姐不记得我也是情有可原,你现在只需要知道我要杀你,还想告诉你一些事。”即便被人制住,这个女人的话语间还是闪烁着那份妖媚在内,就像是天生的。 “在说这些之前,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从明火里脱身的?明火是你放的?”之前那一箭是在他们出镇没有多久,从那个方向射出箭来就只有可能是在平和镇内,那时镇内明火燃烧不断,是会连同人一起全部烧毁,而她却能射出那么一箭还安好无损的从里面脱身,这个女人的身手纵然不错也是不能简单从明火中脱身的,既然这样也只能说明一点,她会明火。 “我的确是会明火,不然也没办法脱身,这点你早就想到了不是吗?”女子反问。 “如果你只是想向我证明你会明火的话,我现在知道了,若你没有话要说的话,我就先走了。”说完马芝逸就转身离去,似乎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女人出现的真正原因。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知道段冷辛死亡的真相以及平和镇的真相?”女子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很明显的看到马芝逸的身影定顿了一下。女子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的微笑,继而说道,“以及央落崇为什么要为你挡上一箭?” “你说什么?”马芝逸听到这句的时候是立马回头的,听这女子的口气,央落崇为她挡下一箭难道是有原因的?“你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女子扬眉而笑,样子风情万种,她含笑而道,“自然是表面的意思,若是步小姐有时间,我们不妨找个地方慢慢说!” “水儿放开她,我们过去那边。”马芝逸要求水凝聆放开女子,然后率向路边的树林走去,水凝聆知道马芝逸心有疑问,有事想问,便解开了女子的穴道,但还是在后面盯着她,只要她有任何的举动,她就可以率先出手制止。女子也无所谓后面有人盯着,迈着纤细的步伐优雅的向马芝逸走去。
第六十章 被袭的真相(中)
“你是不是从未怀疑过央落崇这个人。”女子开门见山的说,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故意拖延时间,有种随意忽悠的感觉。 马芝逸头也不回的问,“这和你要说的是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如果你信他,那么我说的一切都是废话,还不如不说,如果你不信他,我说的话似乎会让你更看清前方的路该怎么走。”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需要告诉我我们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的。”马芝逸回身直视着她,这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找上她还要杀她,但是却不知道她是马芝逸不是步怜幽,所以这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原因,似乎知道了这个女人和她是在什么情况下见过面的,会对她有所帮助。 女子双手环于胸前,半靠在大树上,眼神微闭,样子惬意舒服,幽幽而道,“都说你贵人多忘事了,半年前你和央落崇刚找到公子炎的时候,我们不就见过吗?” “原来你是那个女人?”马芝逸很讶异,当初只觉得她的做法有些放荡,一点都没有想到她是身手这么厉害的人,更没想到仅是见过一面连话也没有说上,她又是怎么想要杀自己的?难道是因为公子炎?“你想要杀我是因为公子炎?” “一半一半。这确实一个原因,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有人买凶杀人,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收钱做事而已。” “既然这样你违反与雇主的约定,我对你话的可信度是要打个怀疑的。” “可是这个买凶杀你的人和你有着很大的关系哦!这点你也不想知道吗?”女子缓缓地说,“步小姐是个聪明人,很多事很多话都不用我多说,你心里自然有份思量,只是孰轻孰重这点,就要看步小姐的决定了。” 马芝逸心里很明白,这个女人找上她不是如表面上说的那样想要告诉她是事情的真相,因为真相只要去查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这个女人的目的是想让她的心出现疑惑你,对某人产生怀疑。 “既然都说了要看我的决定,如今的对话也没继续的必要,我看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水儿,我们走。” 马芝逸走的坚决,表面看来似是一点都不相信女子的话,但是她的心里确确实实的怀疑了,她是个聪明人,很多事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去烦恼不想去猜测,所以宁愿选择不知,但是一旦那份怀疑上达到了某个程度,她就一定会去弄个明白,所以越发加快脚下的步伐,想去彻底确认一番。 女子知道她心下已经有了些怀疑,这点也是她想要达到的结果,她这次的目的不是要告诉她所有的真相,只是想让她怀疑,只要她心存了疑惑,以后的事就好办了。女子朝着马芝逸扬长而去的身影突然喊道,“我最近会去京都,如有事便去风月楼找我。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我们后会有期。” 马芝逸和水凝聆的身影很快的消失,女子满意的转身离开,却在转身之际,一柄锋寒无比的长剑在面前悄然闪过,若不是身后白衣之人拉了她一把,想必她此刻已经身首异处了。不过她更好奇的是,白衣人此刻会回过来救她。 只见白色和黑色的身影在树林中交互交错,缠绕一起又很快分开,一招一式间有着誓不罢休的意味,一时空旷的林间充斥着剑锋相交的声响以及若隐若现的铃铛声。 自从到了安鲁镇后,央落崇就一直呆在房间里再未出来过,而那个房间除了尚君夜一开始进去出来后,就再无人进出过,同时尚君夜也下令,若不想央落崇死就勿进入此屋,然后就不知去向。 很多人包括一路跟随而来的步念琪都想进去看看百姓心目中贤德的二皇子殿下的伤势,可是因为尚君夜发布的这条命令是以三国神医公子炎的名号下令,既然是公子炎出手,就算死人都会有起死回生一说,所以直到马芝逸在午后赶到安鲁镇时,那个房间从未有人进去,最多的只是围聚在门前不远处小心翼翼的盯着。当中尤以步念琪最为心焦。 她心焦,一来是为央落崇的伤势,她亲眼看到那一箭贯穿他的身体而不停留,亲眼看到尚君夜抱他过来时流的血,亲眼看到那苍白无血宛若垂死的脸,她的心就痛得在滴血,痛得无法呼吸,她不能想象自己暗暗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会这样死去,她不要,不希望看到,但是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除了为他默默地祈祷。 她心焦,二来是因为自己的姐姐,虽然很担心央落崇,但是姐姐的反应,她不是没看到,和自己一样的伤心,和自己一样的难受,那个时候她忽然感受到一种绝望的状态。而且此前去平和镇的一路上,姐姐和央落崇两人间总让人感觉到有着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在内,却捕捉不到,那个时候是为多在意,但是现在是不得不在意,姐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寻求真相,万一两人之间当真有着什么,那她该如何抉择,是装作不知道应皇命嫁给他,还是找她说个明白问个清楚,让她断了这份心?她可不可以?又该不该? “念琪,你在这里?他怎么样了?”马芝逸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步念琪望着央落崇的房间发着呆,脸色忧郁而凝重,眉间紧紧皱起,眼中闪着不敢落下的眼泪,小脸上满是忧愁,她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难道央落崇不行了?她心中些许的期待完全破灭?心跳也开始慌乱的加速,看着周围百姓的担忧,看着有些人的哭泣,她心中的担忧更重,一路上她一直祈祷着等她这种速度赶到的时候,尚君夜一定已经将他救活,一定是这样,抱着这样的期望她来到了这里,可是最后的结局,依然是不好的吗?他还是走了吗?在她还没有告诉他心意之前,独自离开了去! 也不管步念琪是不是回答她,也不管尚君夜这个时候在哪里,她直直的朝央落崇所在的房间走去,每走一步就像走在刀尖上,举步难行,她不想打开门见到的是无息的他。 “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也喜欢落哥哥?”步念琪那带着哭声的声音在马芝逸身后响起,伴随的是马芝逸手被抓住,纤纤小手此刻却像千斤重一样拉着马芝逸的手不放,势必得不到答案就不会放手,也似给自己一份勇气,去寻求心中的疑惑。 被这么一抓,被这么一问,马芝逸身影一顿,心下叹过一口气,这件事似乎已无隐瞒的可能,连这个丫头都察觉到了。她爱他,是不该,从一开始就不该因为她知道他们绝无可能,那个时候是因为无法忘记曾经的爱人,可是为何此刻明知道不该,她却还是那样爱上了,她该不该放手,该不该回答这个丫头,笑着说是她担心了?她不知道,因为她也在挣扎。原本确定的心却因为这个丫头而再次有了摇摆。 “是有如何?我和他不会有结果的,所以你放心,到了夏末你依然能开开心心做他最美的新娘。”闭上眼睛,流下眼泪,忍住心中那份锥心的痛,说出了这般谎言,不是在说给她听,是在告诉自己,不会有结果的,永远也不会,所以死心吧!马芝逸,死心吧! 步念琪知道她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手下那人微微的颤抖却是骗不了人,姐姐是真的爱他。而偏偏这个时候里面传来了打破杯子的声音,她心下一惊,手下的人也是一惊,都似要冲进去一般。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脱口而出,“若你说的当真是事实,那么就不要进去。” 是的,步念琪并没有说错,若是她当真要自己相信,那么就不要进去,不要再去管他的任何事,让之前发生的权当作是过眼云烟,海市蜃楼,她不会听信别人的话去怀疑他,也不会再为他的事而烦忧,他们就这样分开,隔着那扇门,谁也见不到谁,便是最好的选择。 里面再次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而后是人摔下时的闷吭声,步念琪当下再也管不了姐姐,松开那手推开房门进去。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像是泪腺坏了一般,源源不断的掉下来,水凝聆知道她内心的痛苦,皇帝一旨婚姻,却是苦了他们。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一点。” “水儿,我,我是不是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可是他就像个魔咒,一但着了迷,再也回不了头了,我该怎么办?”马芝逸趴在她的肩头,含糊不清地说,眼泪点点而下,很快浸湿了水凝聆的肩头。 “我曾经也这样爱过一个人,但最后还是被迫分开,现在不也活得好好地。小逸,既然选择放手就放的彻底,若是不甘,就去争取,爱情之上没有谁对谁错,因为爱上便是一种错误,你这样只会令自己更痛苦,只会将自己一步步推向深渊。” “可是我——”话还没说,就听见里屋传来步念琪哭泣的喊声,“姐,姐你快来,落哥哥犯病了,落哥哥——” 重创之下再加上犯病,央落崇的身子定是承受不住的,那个时候马芝逸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只见步念琪抱着浑身蜷缩颤抖不断的央落崇,他紧闭双眼,紧咬嘴唇,额间不满细小汗珠,样子痛苦不堪,半年不见的再次毒发,他依然熬得很辛苦。 但是为什么他此次毒发的时候脸上会泛着微微的红光,而那抹红光和她半年后第一次见他的感觉不相伯仲,这种红有点像她血的作用。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能令她多想的时间,“水儿,你去找君夜。念琪,你知道他的药放在哪里?有没有带过来?” “有有,在这里,是落哥哥之前交给我的。”在进入平和镇前,央落崇将随身带的药给了步念琪,自己只带一份,步念琪一直妥善保管,随身带着。“这个!要怎么服?” 那是一个青瓷小瓶,只有手掌大小,扁扁的样子很是可爱。她打开一看,里面不是什么药丸,而是粉末。“要冲水喝吗?” “给我,你就这样抱着他别动。” “好。”步念琪将药瓶交给马芝逸,双手紧紧地抱着央落崇,看着他颤抖不断,自己也害怕的慌乱了神,若是姐姐不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并不知道尚君夜去了哪里。看着姐姐熟门熟路的弄着药粉,她就有种感觉,似乎该退出的人是她。
第六十一章 被袭的真相(下)
马芝逸接过药瓶,走到桌边,水壶里的水有些冷,但是这个时候已来不及去兑热水,她将药粉从瓶中倒出,然后倒入水,轻轻摇着杯子将药粉摇匀,而原本白色的粉末在兑水摇匀之后显现出一种粉红色的颜色,继而慢慢变红,逐渐加深。看到这个她整个人一颤,险些将药瓶打破。 将这药递向自己的唇边,蜻蜓点水的抿了一点。入口后撇去那药草味,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温凉的雪花味,还有种湿热的粘稠味。这味道,还有这颜色,绝不会错,一定是她的血,拥有这种血这么久,她不可能会认错,是新鲜的也好,陈旧的也罢,只要是她的血,她就不会认错,背负了这种血一辈子,她怎么可能认错。虽然闻不到血中的那股香味,但是那种天生存在于身体内割舍不掉的东西,闭着眼睛她都认识。 这杯药水的颜色属于暗红,红中带黑,是陈旧性血,而能得到她陈旧性血的只有一样东西。想起自己的雪玉颜色突然变淡,想起半年后见到他的脸色带着的红润,这无一不是在告诉她有人动了她的血。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尚君夜,想到这点,她就怒气横生,她的血不可以给任何人服用,那是罪恶的象征,拥有她血的人是不会有好的下场。 “姐,还没好吗?”步念琪看她许久没有反应,唤了一声。 心中一下子被这种情绪沾满,若不是步念琪出声催促了她一声,她差点忘了现在需要她手中的药去救人。而她该不该拿混有她血的药去给他服用?但是这半年来他一直在服用这药,而事实也证明很有用很有效,他的脸色好了很多,人也精神很多,只是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那么现在知道了之后她又是否该继续?如果她不继续的话,此刻又有什么可以救得了他?万一等不及尚君夜,当真让他旧病加新伤而死了该怎么办?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药有什么不对?”步念琪见她还是对着茶杯发呆,抱着央落崇的她又不能离身,只能再次出言问道。 “没什么?只是讶异这药竟然是红色的。”马芝逸最终还是决定给他喝,但是她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把他扶好。” 步念琪将央落崇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马芝逸将杯被红色的药水慢慢从他唇边缓缓灌下去。 一杯药入肚,那一直不断地颤抖慢慢静了下来,苍白的脸色也瞬间浮现出淡淡的红润,整个人和之前的判若两人,这便是她血的奇特,只是他并未清醒过来,这也是陈旧血的不足,能发挥奇效却不会做到完美。 “落哥哥不在颤抖了,你看他的脸色也转过来了。”步念琪看到央落崇的转变,破泣为笑,“姐,这药真神奇,落哥哥没事了,没事了。” “恩。”马芝逸牵动嘴角,似笑非笑,脸上似是并不怎么高兴。“我们把他扶上床。”在碰到他身体的时候手下一顿,一抹奇怪爬上脸上。 “好。”两人一边一个,慢慢的将尚未清醒的央落崇扶上床,盖好被子,原本紧皱的眉已经松开,一起一伏有规律的缓慢呼吸着,脸色红润,显然已是没什么大碍,每次发作都会耗掉他很大的精力,发作停止之后他总会睡上一觉,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打扰她的。 马芝逸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离开,步念琪留下远比她更适合,她也确实照做了,只是走了几步,忽然又退了回来,在步念琪讶异的神色下,她“唰”的一下拉开被子,解开他的衣服,果不其然,胸口那穿胸而过的伤口,已经愈合,除了表皮的一些破损之外,已经看不出任何重伤的趋势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马芝逸喃喃自语,果然没错,刚才央落崇痛苦挣扎的时候,那衣服之下并没有因为挣扎,伤口处有血流出,她就感到奇怪,这分量的血只是比赤炎珠作用强了那么一点,它最大的用处就是可以更长时间的抑制髓寒的发作,若要自动愈合这么深的伤口,是有可能,但是绝无可能这么快的,所以说他一定有她其余的血,而且是直接陈旧的血,并没有像这药粉当中掺杂着其他的成分在内。央落崇当真有事瞒她,而原本决定不在意那个女人说的话,又再次在脑中回想。 看着自己姐姐突然间大变性,样子很不对劲,她心中一惊,以为央落崇又有什么不妥,连忙问道,“姐,怎么了?是不是落哥哥他——还有他的伤怎么好了?” “没事。”马芝逸压抑着心中的疑惑和微微扬起的愤怒,深呼吸一下,而后说,“你别在意,他已经没事了,让他好好的睡一觉就可以了,你好好照顾他,我先出去了。” “恩,好的。” 马芝逸走到门边,看见尚君夜和水凝聆呆在不远处,却没有进来,而尚君夜的样子显然是在等她,而她也有话要对他说,“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好。”尚君夜只是极淡的应了一声,然后率先转身离开,马芝逸向水凝聆递了一个眼神,然后跟着他的背影走去。 平和镇和其他小镇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到处都是房屋和街道,但是因为二皇子的伤让好多百姓都围在客栈的周围,两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找到一个算是安静可以谈话的地方。 阳光之下,尚君夜一身白色长衫,夏日金光灿灿的光线笼络在他的身上,那样高贵典雅,优雅气质,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熠熠生辉,俊朗不凡。 若还在平时,马芝逸绝对会默默地对着他流口水,只是现在她完全没有心情,她最关心的是关于她血外泄的事情。“你在给央落崇的新药当中是不是放过我的血。”马芝逸开门见山的说,因为她真的很想知道。 尚君夜脸上微闪过些许诧异,但很快便像明白了什么,这点他确实有过怀疑,也到了几乎肯定的地步,只是没有十足十的保证罢了,不过此刻所有的断点串成一直线,一下子清明起来。 “我只是用了你的雪玉。本想用我自己的那块,但因为那次在温泉中你带着雪玉浸泡过,所以就直接取用了你的那块。”尚君夜边说边回想,慢慢说,“可是你的血不是有股香味,为什么上面的没有,我以为是其他的物质,所以当时并没有特别的去在意,之后才开始怀疑。”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可以随便用我的东西。”马芝逸口气很重的冲了他一句,显然很是生气,“雪玉上面是我的血,因为施加了封印所以才会闻不到味道,你既然知道我血的奇特,难道小时候我就没有告诉过你,一但喝下我血的人就不会有好——” “结果”二字没有说出口就制止住了,马芝逸低下头不看他但也不说话,刚才的话的确是重了,这份怒气的来源来自于担心央落崇会因为她的血有不好的下场,最终会不得好死,可是说到最后,忽然想起尚君夜也说过,他知道自己的血也同样喝过,那么这也就注定了他最后悲惨的下场,而刚才那样的骂他,显然是对人不对事。 “对不起,刚才的话严重了。”低低的说出这句话,马芝逸眼神游走不定,就是不敢对上头顶的那双眼睛。 “因为那个人是他,所以你就担心,因为是我的过失,所以你就愤怒,因为我忘了你曾经的诉说,所以你的这样呵斥我,这一切只是因为你心急他,担心他,害怕他最后会不得好死,不能安然的活着,是吗?” 尚君夜眼神犀利的看着她,一言一句当中有着不能忽视的冷漠,但是这份冷漠中又带着无尽的忧伤,在她的心里最终还是央落崇占了主位,多年的孩童时光只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的字字句句都说中了马芝逸的心事,只因为他,而慌乱了一切,她当真在不知不觉中爱他爱伤了神吗? 面对她的沉默,尚君夜的心跌落谷底,事实都摆在眼前,他又有什么话好说。“私自挪用你的雪玉是我的不好,这点我道歉,但是你不觉得他此次突然毒发有些奇怪吗?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之下,还发作的那样厉害,难道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刚才之所以没有进去是因为笃定央落崇在此刻是不会毒发的,他这么演了一场戏,无疑是想让马芝逸怀疑自己,他想用新药当中的血来让他们两人造成隔阂,以便他更可以的乘虚而入。 但是和央落崇交手这么多年来,他是不会因为这点就退缩的,以前是怀疑,现在是几乎肯定,央落崇一定知道马芝逸所有的秘密,而用这些秘密,他将她一步步的拉向他的身边,从而达到某些目的,虽然不清楚他的最终目的是否真的是因为冰肌雪花,但是却也和它扯不开关系,他有种直觉,若就此放手不管,马芝逸会很危险。所以必要的提醒还是需要的。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装作毒发?可是那个样子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马芝逸显然不相信,那个时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药粉抓去,忽略他毒发的一些举动,但是大体上来说和以前的一样不过在触及到他身体的时候她是有过怀疑,每次毒发他全身总是冰凉,只是为何这次那份冷冷的并不是很彻底? “为什么不可以是装出来的?”尚君夜反问,“他中毒十年多,深知髓寒发作的一举一动,而你又见过几次,凭什么肯定那不是假装?” “那你又为什么肯定那就是假装的?”马芝逸立马回了一句。 “因为我中途回来给他服过一次药。”尚君夜对于她盲目的相信有些不可理喻,她怎么就看不出来。“还有那箭伤,你看了之后还没有发觉什么吗?他手中除了我作为药引给他的血,还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血在他手中。他为什么会得到那血你不觉得奇怪吗?还有,那一箭明明射过来的时候距离你还有一段的距离,明明只要出声你就可以躲开,就和你来这里前林中那个女子再次射杀你的时候一样,水凝聆喊了你,你不是轻易就躲过了吗?他却冒着死亡的危险去替你挡上那么一箭,你说过他不想死想好好地活着,却为你而放弃曾经的信念,这些你又是否好好想过,他这么做根本就是故意的,恐怕那个买凶杀你的人就是他。” “你胡说,你骗人,我不要听,不要。”马芝逸捂着耳朵大声的喊着,尚君夜说的这些她是知道,是在那女子第二次射杀她的时候有过疑惑,但是因为心中不希望是他所以一边又一边的欺骗自己,难道当真只是自欺欺人? “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要说,央落崇这个人远不像表面那样简单,他恐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马芝逸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交叉环于背上,似在痛苦的隐忍着什么,而空气中那血特有的香味慢慢袭来。他脑中迅速闪过一道白光,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
第六十二章 真是的梦境
身影突然变得好轻,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丝的沉重,身心也感觉很轻,每当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又在做梦了。 是梦,却是那个梦,全白色的世界,像雪一样的白,没有任何的瑕疵,没有任何的味道。目光所及之处依然是那抹触目惊心的红色,红色的血染红了那双眼,在白色的照应下显得异常的红曜,异常的诡异,也异常的疼痛,锥心的痛。 突然间世界的白色在慢慢变淡,从白色之中慢慢走来一个身影,脚步缓慢,气定神闲,一步一印,走的稳扎稳实,却像步步走在她的心上。努力的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却忽然觉得好困好困,眼皮逐渐加重,那脚步声越近,困倦就越重,当那脚步声在面前停下的时候,她几乎是受不了那突来的困倦,身子变得完全失去重量,缓缓而落。 却在感受到那手心温度的时候,失去的体重一下子全部回来,围绕的困倦也全数消失,睁开眼睛一看,是央落崇温和细柔的微笑,却笑得那般的飘渺,在柔和中有着些许的落寞和沧桑。 想叫他的名字,想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自己的梦里,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无论怎么努力都不能发出声响,只能睁大眼睛看着他,可是他像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只是双手轻搭在她的肩膀,微微的看着她笑着。 忽然间,他的嘴动了几下,像是在说些什么,可是就和自己失去的声音一样,听觉也一并失去,接着又会失去什么? 她听不见,不能说话,也不懂唇语,只能一直盯着他的嘴唇,希望能从口型中看出一点所以然来,可是他每次说话都很短,说完总要停顿一会才会再次说,以至于她什么都没有接收到。 往复几次之后,他忽然松开手,然后转身离去,走的那么的决绝,没有一丝的犹豫,一点也没有像来的时候那般,缓慢,让人心焦,反而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就这么的离开,无论她怎么的呐喊,他都听不见,也不会回头。 泪,再次流了下来,看着他走的那么决绝,她的心就很难受,就像当初的爱人离开那般,疼的没有温度,疼到发麻,却依然那样深刻的刻在心上,就算伤口愈合也不能抹灭那到痕迹,她当真爱他这般深?深的只是梦见他的离开,就有着心碎的感觉? 视线中又飘进一某黑色的身影,温凉的手抚上她的脸,为她拂去满脸的泪水。“小逸,不哭。”尚君夜磁性般的声音传进耳朵,带着抹不去的呵护和宠溺。 她整个人一惊,为什么刚才什么都听不到,却能听见他的声音?“什么?”话一出口,又是一愣,自己的声音也回来了,为什么刚才确实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听不到?这些怪异的现象是因为什么?他还是他? 猛的睁开眼睛,不再有那样的白色,不再有那抹红艳,也没有令她心碎的人和不离不弃的人在,天色已经变暗,视线变小,而且身下传来颠簸的感觉,看样子她现在在马车上。 环顾四周,柔软的铺盖,简单的装饰,素雅却又清新。马芝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全身无力,软绵绵的,使不上一丝的力气,尽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也没有,虽然以前突然晕过去之后也会出现短暂使不上力气的情况,但是没有一次是这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最后晕倒时是在尚君夜的面前,难道他为了让自己离开央落崇,彻底断了对他的情念,所以用这种方法带她走? 忽然,马车一停,继而帘子被人一掀,梦中令她哭泣伤心的人出现在了眼前。马车继续行走,他手里端着一碗东西缓缓在她身边坐下,微微笑着看着她。 他什么都不说话,马芝逸也什么都不问,四目相触,只是那样简单的看着,许多无名的情绪就在瞬间传达,根本不需要语言。 央落崇小心翼翼的将她上半身抱起,将那碗黑乎乎的东西从她嘴边想要灌入,她想开口问问这药是什么,却发现自己又失了声,再加上她根本无力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央落崇将那碗黑乎乎的液体从她最终硬性灌入,药汁的苦味充斥着整个口中,快速灌入导致的呛咳令她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可是那人却依然笑着眉眼,宛若手下是细腻的抚摸而不是这么硬性霸道的动作。 整碗药汁灌入口中,咽下肚里,一种灼热感瞬间在肚中扩散,继而向上面漫去,灼热火烧的感觉,瞬间而上,让她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痛不欲生,身子因为那种灼热的火烧感不住的颤抖,蜷缩到一起,额间冒出密密的汗珠,乌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他,拿着药碗的央落崇一身气定神闲的样式,站在那里嘴角噙着微笑细细的盯着她,那眼中除了冷漠什么情感也没有。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对她这般残忍,为什么突然间要对她下毒手,因为自己已经对他没了任何的用处,那曾经的欢笑都是梦一次戏一场吗? 体内的灼热再次引发了背后的伤疼,内外皆痛,让她痛的死去活来,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也不能用手去抚摸疼痛的根源,面对眼前越笑越大的冷漠者,纵然不能发出声音,她也选择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在他面前有一丝的示弱。 痛楚慢慢的侵蚀着她的意识,黑暗再次袭来,带着死亡的困倦,一点一点与她最后的毅力抗衡着,最终,在央落崇手中那把雪白锋寒的匕首刺向自己后彻底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啊——”马芝逸从床上一跃而起,因为不知道面前会有人所以猛的撞了上去,而床边的人也没有想到她会以这样突然的方式坐起来,没来的及躲闪,结果,一个人撞得额头疼,一个人撞得胸口疼。 “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胸口虽然被那么猛的一撞很疼,但是尚君夜还是在第一时间关心她有没有撞疼,单手捧着她的小脸,另一只手摸着她的额头,担心的问,“有没有撞疼?” “君、君夜?怎么、怎么回事?”因为极度的震惊,马芝逸气喘吁吁的说话都不连贯,双眼睁大的盯着尚君夜,一脸的不可置信。 “什么怎么回事?你又晕了过去,背上地伤是不是很疼?”尚君夜心疼的为她擦去额间的冷汗,动作轻柔,语言细腻,显然一副温柔美男子样。 “也就是说从和你一起说话后我就突然间因为背上的疼痛而晕了过去,然后你就带我回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马芝逸像是要努力去验证一下,一字一句都说的小心翼翼。 “除了中间出去过一次,便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醒来?”尚君夜实话实说。 “中间出去过多久?”她双手抓着他的衣服,求证道。 “也就转身的功夫。”尚君夜觉得她这么问一定有问题。 就在两个多时辰前,和他说话的马芝逸忽然之间背上旧伤复发,没多久就晕了过去,之后就出现了怪事。 她忽然整个人忽然被一阵白光从头笼罩到脚,然后又从脚步慢慢向上褪去,白光之后她整个人都变了一下,一袭银白色的头发在烈日下显得熠熠生辉,金光灿灿,让人挪不开眼,葱郁的肌肤,美肌如玉,额间一朵极小的曼珠沙华红艳绝色,妖艳魅惑,让那种纯净的银白色染上了它的妖媚,变得魅惑又静雅。 她的这种变化他见过,在缘泉证实是她的时候他见过,而且小时候也似乎见过一次,这种情况只会维持很短的一段时间,很快就会恢复原先的的样子,只是这次的有所不同。 那种白色的光芒在她的身上反复来返,一次又一次,在他将她抱回去的一段时间内,这种情况反复出现,为了隐瞒这种现象,他一路都是拿衣服将她蒙住抱回去的,而且直到她醒来之前,这种现象也没有断过,再加上她醒来后似乎是对什么事有着怀疑却不肯定,以及曾经方夙素的话,足以证明刚才的梦,她一定梦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你刚才梦到了什么?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尚君夜见她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所以问的很小心。不是因为他疑心,而是想做一个确认,素素在离开的时候说过,当她出现极度的变化时候,就要万分注意她的梦境,因为这个时候她的梦会变得脆弱无比,却为事实,预言将来的事实。所以那个时候不管她情绪如何一定要将梦境的真相得到,不然最后很可能会害了她。 “是不是很害怕?”尚君夜半抱着她,修长白皙的手一下又一下有节奏的拍着她的背,轻柔细腻,柔声细语般的在她耳边说,“害怕的话说出来就好了,如果你信任我的话,说给我听好吗?” 因为连续两个真实的梦,让马芝逸觉得好累好累,就像被人抽干力气一样,困惑夹着劳累,靠在尚君夜的怀中,享受着被他亲昵的对待,忽然有种很轻松很放松的感觉,好似整个心灵都被治愈一样,一下子变得无压力。 她对尚君夜从认识到现在除了心虚感之外好似就不存在其他什么的感觉,可是他突然的关怀,突然的爱意,让她有种受不了的想要逃离的感觉,但是碍于他的身份,碍于那曾经的过去,所以她一直都对他以朋友想看,但是在他说起央落崇不好的时候,她就突然好生气,好气他,爱情是盲目的,纵然央落崇真的有些地方让人疑惑让人怀疑,但是她也不想相信,只想盲目的爱一回,顺从自己的心意。 但为何,此刻靠在他的怀中忽然有着一份安然,一份轻松,变得自由自在,毫无压力。这种感觉,是因为那个梦的缘故吗?或许说出来,心里当真会好受一点,所幸闭上眼睛,将脸贴着他,缓缓道来之前宛若真实的梦境。
第六十三章 男人间的预谋
晚间的时候,央潭溪带着众部队也从平和镇缓缓而来,他来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下令第二天一早就启程返回,一点也没有担心自己的皇侄伤势如何,而且央落崇的伤势情况也对外隐瞒着,除了马芝逸,步念琪,尚君夜和水凝聆四个人,没人知道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愈合了。 既然他有心装,步念琪乐于照顾他,水凝聆完全不当一回事,而尚君夜和马芝逸似乎有所隐瞒,以至于谁也没有揭穿,继续让他装下去。 此次一路上行程很顺利,不紧不慢的行走七天之后,就到了京都和步家的岔路,他们浩浩荡荡的一行人当然是齐去京都,而返回步家的除了早已回去准备婚事的步予天之外,就只剩下马芝逸和水凝聆两个人,本来还有步念琪的,但是央落崇出声要她留下来,众人心中也明白,如此娇妻何乐不为。 马车在岔路停下,马芝逸是头也不回的钻进另一辆马车,眼不见为净,本以为只要不见那个人,心里就会好受一点,谁知道一路上看着念琪和他独处的欢乐,心里还是闪过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而且央落崇亲口叫念琪留下,那种痛更像是锥心而来,她明明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到他处,为什么还是放不下。 马车很快又重新启动,一路的颠簸,脑中的胡思乱想,马芝逸所幸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水凝聆知道她心中的苦,也知道自己说什么是顶不了什么用处的,感情的事只有自己想清楚才是真的。 一路畅行的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接着帘子被人一掀,有人从外面进来,而后帘子又被一掀有人出去,继而马车重新走动。 马芝逸是知道有人进来的,也知道有人出去,因为这辆马车是央潭溪命人准备的,也许是准备的人忘了拿东西,所以回来拿,拿完了自然离开,所以她没有睁开眼,继续假寐着,知道真正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一片红艳,有种喜气洋洋的感觉,墙上挂着大大的喜字,桌上有着龙凤烛,自己还盖着龙凤被,这无一不告诉她这是新房,而自己睡在新房里就只有一个可能。 她在无知觉的情况下,她被逼着嫁人,想起之前央潭溪说的话,莫不是为了防止自己逃婚,而用这种方法对她逼婚,不行,这绝对不行。 掀开被子准备起身逃走,这样的婚姻她接受不了,也不能接受,逃走自然是不用说的。可是坐起来之后她才发现可疑之处,央潭溪这么恨她也要娶她,凭着这点就是百分之百不会让她逃走,而不让她逃走最可行的办法就是限制她的行动,像这样贸贸然的只是将她扔在床上,是不是很奇怪。 她眼睛望下外面,天已黑,而且远处还不时传来热闹的喧哗声,看来无疑就是喜宴。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声音,这个地方很静,而且没有人员走动的脚步声,看守她的人应该不多,除非是高手,但即便是高手,她也要离开。 马芝逸管不了这么多,下床就走,却差点被长长地喜服给绊倒,她也这才发现自己穿着喜服,这样穿着出去太碍眼,所幸将它脱下来,穿着中衣就准备开溜。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边,拉了一下,门没有锁,而且出去之后,天空黑压压的,周围也安静的可以,什么声音也没有,什么人也看不见,看来央潭溪是很相信自己她绝不会逃走,或是根本逃不走。既然这样,就不要怪她了。只是她不知道就在她关门离去的时候,房中那空置的新床上忽然“格拉”一声,继而出现了一个昏睡的女子。 简单的四周看了下,这个地方她根本不认识,除非站在高处才能看清楚整个地形,也方便逃走,可是她有恐高症,叫她贸贸然的爬上高处岂不是折煞她。她摇摇头,这点不可能。 看着左前方的喧闹声和灯光,那边自然是不能去了。最终她决定向着反方向走,只要不遇到这里的人就安全了。 走出院子,向着前方走去,才走到那边的假山下,就突然被假山中闪出来的一个人拉了进去。她刚想叫想反抗,就被鼻尖的味道愣住了。 “别出声,跟我走。”耳边传来淡而清雅的声音,伴随着那隐藏在身体久而不散的药香味,让马芝逸一下子失了神,脚步木然的跟着他离开。 央落崇似乎有所准备而来,而且对这里很熟悉,仅是半盏茶的功夫就走出了静渊王府,一出府便上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马车上还有着一个令她震惊的人在——尚君夜,他竟然也在这里。 坐下之后马车就在夜间疾驰而去,王府的喧闹盖住了马车的声音,漆黑的夜中,根本无人知晓新娘子已经逃走。 直到席终人散,已有些醉意的央潭溪回到新房,发现新娘换了人,真正的新娘已经逃走,他没有生气,也没有不开心,更没有惊动任何人,像是早已知晓一般。安静的情况下这件事神不知鬼不知,更无外人知晓,它的发生发展就和之前讲好的一样,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央落崇,尚君夜,这么大的一个礼,你们可是要小心翼翼的一点一滴的都还给我。 然后一身喜服的他走出新房,就在他双脚刚踏出新房的时候,新房“哄”的一声起了一场大火,大火迅速蔓延,很快就烧红了一片天,原本有些睡意的下人见到这种情况,纷纷出来救火,却发现自家主子毫无表情的站在起火的院子里,看着这片大火,什么话也不说。 直到下人将火熄灭,从里面抱出来一具烧焦的尸体,战战兢兢地走到央潭溪的面前,看着没有表情的央潭溪,颤抖的说,“王爷,王妃她——我们在新房发现了一具尸体——很有可能是王妃——” “小心安葬她!”说完央潭溪就拂袖离去,在下人们看来,王爷是伤心过度,也是,新婚之夜,新娘被大火烧死,是谁都会伤心。 马芝逸被带到京都偏远的一个私家宅院安顿下,这么突来的劫持,让她有着很大的郁闷,而且劫持她回来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这么两个人,还有无论她怎么追问,怎么忽悠,两人就像是被缝起了嘴巴一样就是不说话,只是他们越是不说,她越是想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既然你们愿意做哑巴什么都不告诉我,那我就去休息了,若是你们谁想清楚愿意告诉我事实真相的话,我是很乐意你们来找我的。但是若是敢骗我,我管你们是谁!哼!”说着就不客气的让下人带路回房休息,她就不信这两个人谁都不来找她。 两人从回到这里开始就一直在喝茶,一但马芝逸说道这件事的份上,他们就闭口不言的喝茶,直到她走,他们两个已经喝了几壶茶了,现在她走了,两人同时放下手中的茶杯,却依然闭口不言。 “从认识你这么多年来,这件事做得最顺心了,但是我并不认为这件事是欠了你的恩情。”尚君夜将茶杯放在手心,慢慢的转着杯子,摸索着杯缘说道。“等明天面圣之后,我就会带她走。” “带她走?呵呵,这倒要看她肯不肯跟你走了。”央落崇不紧不慢的回道,“若是你肯告诉她事实的真相,你为她付出这么多,也许她会跟你走也说不定,但是你肯跟她说吗?” 尚君夜用五十年的无条件进贡和协助央潭溪争夺皇位,以及央落崇放弃皇位的争夺权,来让央潭溪配合他们演了这么一场戏,这么大的诱惑,央潭溪不会不合作,比起让马芝逸受痛苦的方法有很多,错过了这一次只要这个女人活着就会有很多方法,但是这么好的条件,尤其是尚君夜为了一个女人帮助他,凭着这点,他就不会不照做。 这点对马芝逸说出来是没什么,主要是当中的另一点,尚君夜还做了另一种牺牲在里面,只要说出这份牺牲,凭着马芝逸的个性,一定会心有不忍而跟他走,但是央落崇也在同时笃定,尚君夜的个性是不会将这件事随随便便告诉马芝逸的。 尚君夜沉默不言,继而才说,“央落崇,事情不会向着你希望的方向走的。确实,这件事我是不会告诉她,但是你也应该知道,如若她真的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你说她还会盲目的相信你吗?” “所以你就安排了那个女人刺杀她,好让她有所怀疑?” “非也,非也,当初不是你买凶杀人么?我只不过是恰好发现了事实真相,所以顺水推舟而已。” “不过说到底那个女人是你的人,若是事情抖破,你认为她是信你还是我?”央落崇悠悠慢慢的诉说着,像是一点也没有做过这些事一样。 其实,当初走出平和镇时发生的事,是他买凶杀人而演的戏,当时马芝逸很紧张也伤心让长眼睛的人看清了马芝逸的情感。即便这件事之后因为尚君夜的识破,还让人故意再来一次,目的是想让马芝逸有所怀疑,只要她怀疑,对着那份爱就会迟疑,但是央落崇的目的却不单单是这样,他演这场戏要的无非就是马芝逸的迟疑。他要的就是这迟疑,用这份迟疑,他可以扭转乾坤。
第六十四章 选择放下
真国第一富商步予天之女步家大小姐步怜幽在新婚之夜被火焚烧致死,受人瞩目的净渊王央潭溪新婚痛失爱妻,伤心欲绝,人也在一夜之间憔悴不少,而大火之因至今不明。一时间对央潭溪的反应,对步怜幽的死因猜测纷纷如云。 有人说,那场火是情杀,有人嫉妒步怜幽嫁给央潭溪,因恨而烧了她。 有人说,那场火是仇杀,步怜幽本性顽劣,不吝父母所爱,因此得罪很多人,所以有人在她人生最幸福的时光时杀了她。 还有人说,那场火是误杀,树大招风,央潭溪声望越高,想杀他的人越多,而迎娶步怜幽是他向皇帝请求的赐婚,杀了步怜幽让央潭溪伤心欲绝,也算是一种打击,所以步怜幽不得不死。 不管是哪种猜测,步怜幽这个人的死是注定的,注定了她就是一场牺牲品,不管是人心还是利益之上。 这些话都是第二天马芝逸从下人的口中听到的。五年前真正的步怜幽死于非命,而自己顺势顶替了她,而五年后,自己顶替的身份再次被人毁去,她彻底的死去,而自己也重归自己。 但是有一点,这场大火的真相,昨天的那两个男人一定知晓。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两人都在皇朝上,只有她一个人在,不然,偷偷出去溜溜? 因为从未来过京都,也不信外面的那一群人就会认得她是步怜幽,所以避开下人大摇大摆的走上了出去。 谁知出了大门,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街道周围的别院,放眼望去,四周上下举目之处都是一片竹林,羊肠小道,小桥流水,绿意横生,很不错的景色。 她明明记得昨夜上了马车之后没有走多远就到了地方,怎么今时出了门就变成了这副景象,难道昨晚入睡之后他们又将她转移了地方。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让央潭溪找不到她吗? 不管是哪一种可能,她都是越来越觉得这里疑点重重,既然尚君夜和央落崇不肯说,那么她只好自己外出查探。只是为何脚走出去一步之后,再也没有迈出第二步,是因为有所迟疑,还是因为其他。 步怜幽死不死与她无关,有没有这个身份她也无所谓,也能照样过得好好地,现在无端端的少去一个男人的骚扰岂不是很好,而她也不用去面对步家的人和事,可以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他们的疑点,带来的疑问,都与她无关,只要她不是步怜幽,就会少了很多事去忧愁,岂不是好的很,何乐而不为? 也许这是她最好的选择。 收回迈出去的前脚,马芝逸转身回去,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那纠结在脑中的思想根本没存在过,现在的她看起来很轻松。 玉书一直在一旁盯着她,不是监视而是保护,就在昨夜公子将她转移到这个地方时,就有一个人在暗中一直跟着他们,本来以为是壁国那边来的人,不过在今早公子离开之后,那人未曾离去这点来看,他的目标是她而不是他家公子。 她是公子所在乎的女人,在她的身上,他看到了自家公子多年来不曾有过的情怀,这个女人能让公子展现真正的情绪,能有发自内心的欢笑和伤心,虽然不太喜欢她和央落崇的暧昧,虽然为公子的付出所不值,但是他还是要保护她,因为若是她死了,公子一定会很伤心。 马芝逸虽然不知道玉书的心思,但是却知道他一直在自己身边,但是除此之外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人在,这个人将自己的气息消除到最低,几近没有的状态,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得出。 不过这个人是谁与她无关,既然选择了什么事都不管不问,不去怀疑,不去伤脑子,那么只要这个人不惹她,她也不会出手。 既然选择放下一切,一时间她感觉好轻松,也许是因为步怜幽这个身份,很多时候她将自己认为是步怜幽,希望自己用着这个身份轻松地活着,这五年来,她过的没心没肺,过的轻松自在,似是忘记了曾经的痛苦,忘记了曾经的一切。 但是在半年前遇到了央落崇,在与他相处的点滴中,早已冰封的心在慢慢地融化,慢慢的随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节奏在舞动,在不知不觉中,进入的很深,直到发现的时候才知道已然到了不可自拔。 她想放弃,却放弃不了,她想忘记,也无法忘却,直到现在也无法忘记,是不是因为知道他喜欢的,表白的不是步怜幽而是她马芝逸?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打算放弃也无法忘记他的情? 自己的心只有自己才会明白,纵然决定放下一切重新来过,但是只要这个人存在一天,她就不会忘记,因为那是真正的爱,深入心底的爱。 只是此刻她好像就此放纵一回,不去纠结这份爱,谁都与她无关,轻松地过一段时日再说,这样想着,回到房间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一天没有吃东西,肚子饿的可怜,正准备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就闻到一股诱人的饭香味,香的她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 “原来你的肚子会唱歌,我现在才知道哦!哈哈哈哈!”尚君夜一脸坏笑的端着饭菜看着她,看着她羞愧的样子,开怀大笑。 “笑,笑你的大头鬼。给我!”马芝逸被他笑得脸红扑扑的,嘟着嘴霸道的抢过他手里的饭菜,转身回到桌边坐下开始埋头吃饭。 因为饿了一天,被她听到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还被他这般嘲笑了一番,也就不顾女子的矜持,大口大口的吃起饭来,将淑女的形象弃之于地。 “慢点吃,看看你吃的满嘴都是。”尚君夜觉得看她这般吃饭事件很享受的事,只手撑着脑袋,乐呵呵的看着她吃饭。 “要你管,现在才端东西给我吃,都快饿死我了。”马芝逸愤愤的说,她也不知道那天在马车上晕过去后有没有吃过东西,总之昨夜吃了点东西后,到现在才吃第二顿,她能不饿嘛! 尚君夜看着她吃的满嘴油腻,从袖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手绢为她擦去嘴角的油腻,边擦还边笑着说,“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睡觉,我吃饭的时候你还在睡觉,直到黄昏我也估摸着你差不多该醒了,就端着热乎乎的饭菜来给你吃,还要这般怨我,真是一片好心当做驴肝肺。” “那你还不干脆饿死我算了。” “那样的话我会心疼的。”尚君夜这点倒说的是实话,看她也吃的差不多了,有些话早点跟她说还是必要的。“小逸,我有话要跟你说。” “你说吧!” “今天见过真国皇帝之后,我此次前来的事也算是完成了,若没有意外的话,我想尽快返回壁国。” “你要回去了?”马芝逸忘了他一眼,知道他要回去,却不知道会这么早,因为这次遇上了平和镇的事件耽误了不少时间,原以为他会就此多停留一段时日,却没想这么快就要离开。“你不多停留一点时间吗?” 尚君夜摇了摇头,说,“不了,我怕夜长梦多。” “什么意思?”马芝逸低下头继续吃饭,只是动作放慢了许多,似是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小逸,你肯不肯跟我走。”尚君夜将她所有的细微动作放入眼中,他知道她的心里有个人,若要让她跟他走,就势必在某种程度上要她忘记央落崇,而她的回答与否直接影响着他。 “好,我跟你走。”马芝逸吃饭的动作没有停下,像是很随口的答应了这件事,也只有她知道许下这个诺言是需要多大的勇气的。 是的,她是在早上决定放弃一切重新再来,只是在她心底的最深处,依然放弃不了一个人,爱便是爱了,纵然做得再多,隔得再久,也是忘怀不了的,这便是爱,深刻于心的真爱。 尚君夜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放下,总之就是很高兴,上前就将她抱了个满怀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像是一件珍贵的艺术品,一个松手就会破碎,所以需要像这般小心翼翼又爱不释手的搂着。 “小逸,你真的决定跟我走,是真的吗,不是在做梦?”像是不死心的他又问了一遍。 “既然你不相信,你就去做梦吧!还有你再这么用力,我就要被你弄死了。”尚君夜这么用力的抱着她,让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不好意思,我太高兴了。”尚君夜稍稍松开了手但是还是将她抱在怀里,不肯放松。“小逸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无论多么辛苦,我都坚持不懈的找你,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一定会见面,命运一定会安排我们再次遇见,所以当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你的时候,你知道我多么的高兴吗?我恨不得立刻带你走。” “那为什么没有带我走?”如果那个时候他带走自己,也许就不会再见到央落崇,不再见到他,就不会发现自己爱的那般深,也就不会这般痛苦。 “一个原因是因为我母后,一个原因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那么现在就是时机成熟也和你母后无关了?” “自然,现在什么都解决了,唯一的就是你,幸好你答应了。” “若是我不答应,你又会怎么做?” “还能怎样,但我不会放弃。”与她额头贴额头,近的呼吸在彼此交错着,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暧昧起来,尚君夜的声音也变得些许低沉,“小逸,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开始直到现在,无论以后会怎样,爱你的心永远不变。” 马芝逸被他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有预感他接下来会做什么。望着尚君夜越来越近的动作,她不知道该不该躲。 原本可以顺利吻上那双唇,可是最后关头她还是躲闪了,这个吻就擦唇而过落在了脸颊上。虽然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但是尚君夜知道她的心不可能这么快放弃,放弃的这么快的人也就不是她了,这个躲闪让他心疼,但是她需要时间,他知道。 “我不会逼你,我会给你时间,直到你答应的那天。”尚君夜没有放开她,贴着她的耳朵细细的说。 “对不起。”马芝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想吻她的时候脑中就出现央落崇的样子,想起曾经的那个吻,条件反射下她选择了躲闪。 “我不想再次从你嘴里听到对我的‘对不起’三个字,这是最后一次,知道吗?”马芝逸点了点头,尚君夜就放开了她,改为搂住她的腰,“睡了这么久,带你出去透透气。” “好。”
第六十五章 黑夜的阴霾
午夜的月亮早已升起,挂在黑色的夜幕中,仅有几颗黯淡的星星陪伴,显得异常的孤单。 月色之下,皇城的大部分地方都陷入了睡眠中,仅有一些特别的地方还在日夜笙歌,而皇城中当今二皇子的府邸某处还亮着油灯,油灯在门窗的遮掩下,将里面的身影照的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孤独无助。 “殿下,都快三更天了,您歇下吧!”一直伺候在央落崇身边的书童,看着自家主子从下朝后一直忙到现在,心有不忍,忍了几次终于还是开口催到。 “无事,你若累了便先去睡吧!”央落崇专注于手中的书,头也不抬的说。 “不,奴才不是这个意思,这般熬夜,奴才担心殿下的身子受不了。” “恩。你先下去吧,我将这点看完就去睡。”过了一会,发现身边的人依然未动,便放下手中的书,轻呵的说,“这是命令,你还在长身体的阶段,睡眠不可乱,还不去休息,若不然,我可是要生气了。” “是,奴才遵命,只是还请殿下早些休息。” “去吧!”央落崇挥了挥手,书童便转身关门离开。他扔下书,皱起眉,一天一夜的未睡,让他精神很不好,但是他却不能睡。 黑夜总是那么的安静,安静的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也安静的听得到任何的声音,所以那“吱呀”门开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到他。 来人一身黑衣锦袍,金冠束发,与身俱来的霸气即便在这样黑色而安静的夜中也无法隐藏去,反而更加锋芒毕露。 他一进来,带进夏夜的风,温而不凉。央落崇皱着眉头睁开眼,似乎很不满意进来的人不关门,斜睨了他一眼,起身端起桌边的茶水,抿了一口,似是没有想到茶水已经变冷,而吐了出来,顺势将茶杯扔在一边,不愿再碰。 央潭溪对他娇贵的样子视若无睹,手一甩关上房门,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央落崇的面前,然后径自在椅子上坐下望着他。 央落崇看着眼前裹着盒子的包布上未干的血迹,似有厌恶,却还是不情愿的伸手将包布打开,如约确定里面的东西之后,他立即将盒子盖上,似是不再想看第二眼。 “怎么,有胆量去做,却无胆量多看几眼,你就不怕是假的。”央潭溪轻蔑地看着他。 “你应该庆幸我是相信你的。”央落崇不紧不慢的回了一句,而后说,“你今天来不单单是给我送颗人头的吧!有什么事就说吧!” “这么急,你还有其他的事?” “再怎么有事,也要抽出时间和你商谈才是。”央落崇幽幽而道。 央潭溪冷哼一声,不满的说,“她究竟是不是步怜幽!” “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算与不算的。再说了,你爱的人已经不会回来了,那份仇纵然在你心里依然放不下,也是无用了,在那个位置与报仇之间你既然选择了前者,后者就再与你无关。” “但这并不妨碍我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人之一生中,除了事业便是爱情与家庭,可是三年前因为步怜幽的出现,他的爱与家在一夜之间毁去,剩下的是无尽的悲痛和无限的恨意,这份悲痛和恨意支撑着他走到今天,将天下归于脚下是他唯一的生存目标,但这一切并不代表他放弃了那份恨,不管她是不是步怜幽,这份仇总有一天需要个了解。 “我只能说步怜幽在五年前早已死去,五年来的她只是用了那个身份而已,至于她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若是你今天前来的目的之为此,那么你可以请回了,不送。”央落崇很想喝水,但是这里唯一的一杯茶水也已冷去,向来不碰冷的东西的他是绝对不会碰第二次的。 “你喜欢她是不是?步念琪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棋子无事的时候用来玩玩的?” “是。”央落崇回答的很快,脸上表情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让人在烛光的摇曳下不清楚这个回答是前一个问题,还是后一个。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门外传来极小的一个声响,两人同时望向门外,央潭溪像个无事人一样视若无睹,歪着头看着央落崇如何处理。 央落崇施施然的起身,向门外走去,对着正欲转身离开的美人儿缓缓一笑,道,“念琪,你怎么来了?”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有简单离开的可能,再说了刚才听到的话实在让她大为震惊。一直以为姐姐在两天前才死去,可谁知是在五年前,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的亲生姐姐就早已死亡,那个人不过是冒充者,而最可悲的是自己在他来说竟然只是一个棋子?这样的话从她深爱至今的男子口中说出来,是何种的残忍。 眼中带着不可置信的含义,在这样的深夜中,有些不知所措,步念琪头一次体会到无助的悲哀,只能对着眼前的男子说,“刚才,刚才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姐姐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我姐姐?是不是?落哥哥,你告诉我是不是?” 央落崇脸上带着笑,却让人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他一步一步甚是优雅的走向步念琪,逼得她步步后退,“你其实想问的是,我是不是将你当做一个棋子娱玩而已,是不是?你的心里根本就从不关心你的姐姐,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她对我很好,我是真的很关心她,我没有,我没有。”步念琪被他这样逼得有些情绪失控,一句一句的重复着说过的话。 “不是?”央落崇冷笑一声,“那为什么她死的时候你一点都不伤心,她死的时候明明你就在,为什么不去救她?是因为你心有余而力不足,还是因为你别有用心,只要她死了,我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不,不,你胡说,胡说,那个人不是我的姐姐,那个人是假冒的,我的姐姐早已经死了,死了,是你说的,所以不能怪我不去救她,纵然要救我也没那个能力啊!我不是不救,是救不起,我也很伤心,我不是故意的。”步念琪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姐姐大婚那天,她一直都待在前厅从未去过姐姐的新房,而且大火的时候不是没有跑过去关心姐姐的安危,而是那时心底突然有个声音,如果姐姐就此死了,就不再会有人与她争夺央落崇,所以那个时候她止住了脚步,就是这么的犹豫,当回神的时候已经传来了她的死亡消息。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就不要伤心,她不是你姐姐,她死有余辜,念琪是好孩子,孰轻孰重不用落哥哥教你吧!”央落崇突然向她袭上身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鼻息间的气息带着那份温和全数喷洒到她的脸上。“只要念琪好好听话,落哥哥会一辈子都爱你的,知道吗?” 这样暧昧的气息像是一种魔力,让步念琪完全迷失自我,忘记刚才那种带着寒意的紧逼,呆呆的眼神望着他,点了点头,细声的问,“只要念琪听话,落哥哥真的会一辈子爱着念琪吗?” “当然会,要知道这个世上落哥哥最爱的就是念琪了。”说着倾下身,在那滑嫩的脸上轻轻烙下一个吻,带着湿热的气息,将那份意思传达过去。 步念琪觉得整个人脑子发嗡,脸蛋狂烧起来,心也不停地加速跳动,“落哥哥,我,我也爱你!” “恩,我知道。”央落崇顺势抱着她,将下巴磕在她的肩上,对着她的耳朵呼着热气,“时辰不早了,念琪早些回去休息,不然熬坏了身子,落哥哥是会心疼的。” “那落哥哥也早些休息,念琪先走了。” “恩,去吧!”央落崇放开了她,站在门外看着她一步一回头的离开,直到身影完全不见才隐去了脸上的笑容。 “那么恶心的戏你也演的下去。”央潭溪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双手环于胸口倚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冷冷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逢场作戏不是你一直给我这个皇侄的评判么!” “那也是,任何一种女人你都可以手到擒来,除了她!”央潭溪意有所指的说,他这个皇侄从小凭着柔弱的外表引得无数人的疼爱,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就没有得不到的,从未有一个女人能逃得出他温柔细语的呵护一个月不动心的,而长达半年之久的追求而未到手的人就只有一个人,虽然不知道她的真名为何但是他听到央落崇总是叫她小逸,但是叫这个名字的人无数,以这个为突破去寻找,似乎有些困难。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将她手到擒来的?如今人多口杂,此地恐有不妥,皇叔请回吧!”说完他就转身进屋,顺手关上了房门,表明了送客。 央潭溪无所谓的耸耸肩,双手理了理衣服,也走入黑暗中。今日午后得到消息,尚君夜将会在明天午后便会带着那个女人返回壁国,这个消息既然能传到净渊王府就一定会传到他二皇子的耳中,他就不信他会无动于衷,所以今次来,只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罢了!因为他有预感,这个皇侄最终会栽倒在这个女人手中,如有真有那么一天,他倒是拭目以待!同样这个女人他也不会放过,这么一石二鸟之计岂不顺哉?
第六十六章 取与舍的抉择(上)
黑暗之中步念琪欢笑的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殊不知身后不远处,一双碧绿的眼眸在黑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寂静的夜空中忽而飘过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碧绿的眸子一闪,在黑夜中迅速暗去,让夜终归于黑色。 刚准备开门的步念琪只听得空中传来一阵铃铛声,转身过去的时候只看到一抹绿色一闪而逝,就像夏夜萤火虫的点点闪闪,转瞬而逝,她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刚才央落崇的话和举动都让她仿若梦境,所以那些出现在夜中的异样根本没有引起她的任何注意。 哪知回房一看,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内,此刻正坐着一个妖媚无比的女子。 她迈着优雅迷人的举动喝着她房间的茶水,样子似乎在等她。见到步念琪,女子莞尔一笑,说,“你回来啦!” “你是谁?” “我只不过是一个比你长得美的女人罢了!来这里不过是想让你帮个忙而已。”女子歪着头,倚着一种松散慵懒的姿态缓缓的说着。“你可以不相信,可以怀疑我说话的真实性,但是我们有很长的时间慢慢说。” 步念琪觉得很奇怪,明明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为什么她突然间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头也昏昏沉沉的,眼皮越来越重,看着眼前的人有种天地旋转的感觉,之间旋转中那个女人步步走进自己,然后头一歪就失去了直觉。 女子抱着昏过去的步念琪,迅速的冲进黑夜,就在她刚出去没多久,黑夜中再次闪过一抹绿色,伴随着的是沈卿颜一身黑色长袍停落在步念琪的房门前,对着黑夜中早已不见的人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犀利。 央落崇从央潭溪走后就一直呆在,合着之前一样,对着那本书一页又一页细细的看着,看得无比的认真,似乎要一字一句的逐个研究个遍才行。 对于从沈卿颜那边得到步念琪被劫的消息,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依然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似乎那才比较吸引人。直到东边日出红遍了半片天,他才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打开房门,朝着外面独步而去。 明天日出的时候,她就要跟着尚君夜去壁国,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只是新的开始真的那么简单就能重来吗?之前的决定为什么此刻看来有种不明智的举动,她是不是过于急躁了点?为什么这几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想念他了。 哎,她对着日出重重的叹了口气,说到底不过是放不下他吧!从那夜一别又是几天没有相见,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怎么了?一大早对着日出叹气?”尚君夜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向习惯晚起的马芝逸正对着日出叹气,“昨晚睡得不好吗?怎么一大早就起床了?” 将他当做一个靠垫靠在身后,马芝逸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这几天睡得太多了,所以睡不着了。倒是你一大早起床来找我做什么?” “只是想问问你还有什么要准备的。”一大早就能这么抱着她,尚君夜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但越是这样他心底有个地方越是担心,尤其是刚才日出下那落寞的身影。 “我会有什么准备的,这里有的那边都有,这次平和镇之事让你损伤很大,我们还是简装上路,那样沿途也会轻松不少,顺便给我介绍一下壁国的风景嘛!”既然决定离开,就要做得彻底,纵然知道自己的心再也放不下去,但起码她不想伤害身后这个人的心。 马芝逸故意说的很轻松,一来是不想他有所顾虑,二来是想压住自己心中的那抹感觉,越是临近走的时候,那种慌乱而不知所措的感觉越来越重,她到底是不想离开吗?因为一但走了,就永远也见不到他了。 因为很在意她,因为很想知道她的所有,所以在不知不觉中尚君夜习惯性的观察她细微的表情变化,好比她每次想转移注意力的时候,眨眼的速度就会有些频繁,凭着这点,他就敢笃定刚才那番话纵然不是违心的话也是在安慰他的话,说到底她最放不下的还是央落崇。 “那是自然。现在时间还早,你好好歇着,到时候我来叫你。”尚君夜说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唇下的美人依然细微不自觉的别过脸,“那我先走了。” “好。” 尚君夜一步步离开,直到走到回廊的拐角处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身未转声传来,“他在东边的小溪边等你。” “什么?”马芝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在东边的小溪边等你。”尚君夜身影未动,又重复了一遍,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握起了拳,青筋直露,说明他是用多大的忍耐去说出这番话,还是两遍。 明知道她的心一天在央落崇的身上,他就一天得不到她的所有,明知道不应该告诉她,这么一说就等于将她拱手相让,这一去她就可能永远也不会回到自己身边,为什么仅是看到她的落寞,心中就有不舍,带着遗憾离开,带着未了的情跟她走,这样的她,即便以后过得再好,她的心里也终究会有一个结,永远都不会真的开心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马芝逸很讶异这样的话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从他的利益来看,隐瞒这个消息直接带她走不是更好,这样一说摆明了不是将她往外送吗?“你就不怕我去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不会跟你走?” “怕,我怕,真的很怕,很怕哪一天你就永远不会回来,你会和他开心的生活,这样的事只要是想想我就害怕的不得了。可是比起这份怕,我更害怕你会就此永远失去真心,你的笑容是我一直以来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不想因为我的自私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但是这不代表我会放弃,这十多年的梦与希望,我绝不会就此放手。午时三刻,我会在屋前的小道上等你。”说完他不再停留,扬长而去,平常便宽厚修长的身影此刻显得无尽的悲落。 为爱,他努力,为爱,他放弃,为爱,他等待。相信她的选择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赌注。 “对不起”三个字哽咽在喉间未有说出,面对着这样剖心的诉说,马芝逸的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除了知道尚君夜喜欢她之外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是多么顾及自己的感受,为了留存那份欢笑,他宁愿放手,明知道自己这么一去回来的希望不会很大,而他却依然选择这么做,无尽的害怕都比不过她的欢笑。 被这样的人爱着,会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只是她爱不起。 这份恩,这份情,她有该拿什么去回报,拿什么去弥补?她唯有说那“对不起”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听在他耳中会更伤人吧! 所以她什么都没说,在他走后才动身离开,只是不知道拐角处停下偷偷看着她离开的人眼中是多么的悲痛。 央落崇一身白衣素衫站于小溪面前,望着潺潺的流水,听着林间的鸟语花香,夏天的美丽气息充斥着整个鼻尖,这样的温暖驱逐着他周身的寒意,自从中了髓寒以来,他最爱的就是夏天了吧! 只是这个夏天越往后走,就越不自在,路越难走,算算日子夏末已经不远了,那个时候是终点还是起点,一切都在于选择。 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近到一定的距离之后便再未上前一步,两人相隔不远,却是一个望着另一个的背影,似是消弱,似又遥不可及。 “你来啦!”央落崇一脸笑容灿烂的转身过去,语气轻呵似是早已料到她会来一样。 望着他一步步走来,马芝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他,直到那双带着凉意的手摸上她的脸,湿热的呼吸袭向她的脸,她才仿若梦境般的醒来。 “为什么突然要来见我?不见不是更好!”压抑着见到他后内心满溢的情绪,马芝逸努力不去看他的眼睛,不去看他的举动,盯着别处说道。“现在的我在这个地方已经算是死人。见一个死人不是会辱了你殿下的身份。”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为什么不在我面前表现你真正的情感,这样压抑着你不难受吗?”央落崇纤长的手来回在她的脸上摸索,最后落下牵起那双娇嫩的小手,放在手心,一字一句的说,“在我眼里,你永远不是个死人,不管是何种身份,你都是你,都是我生生世世爱的女人。” “何种身份?”不是说她突然在这个时候脑子清醒无比,可以挑出他言语中的重与轻,而是那四个字就像一道灵感一样忽然就钻进她的脑中,让心中早已存下的一个疑问重新浮出水面,“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马芝逸这个名字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别告诉我是素素。” “就算我说了又能怎样,现在的你不记得就是不记得。”央落崇低声的说,却每字每句都传进她的耳朵里,挥散不去。 “你什么意思?”
第六十七章 取与舍的抉择(中)
“你什么意思?”马芝逸睁大眼睛疑惑的望着他,若说以前他说话意味不明,那也顶多只是忽悠她耍着她玩,却不像这次像一把剑一样直刺她心底,挑出了里面最深处的东西。 这个时空并不是只有方夙素一个人知道她的所有过去,眼前的这个人和尚君夜,这两个男人知道她的过去,是那所忘却没有记忆的一部分。 “佛曰,天机不可泄露,时机到的那个时候小逸自然会知道,就算我现在说了,那也顶多是我的片面之词,可信度几乎没有——” “可是我想知道,无论是不是你的片面之词。”马芝逸不耐烦的打断他,若不适时制止他,恐怕他会滔滔不绝的说个没完,最后自己又给他糊弄的忘了这件事。 “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就会永远答应留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再也不会去向尚君夜的身边。” “这两者有关联吗?” “当然有。”央落崇乌黑的眸子紧盯着她,有种逼迫的味道在内,“因为这个答案对我来说同样的重要。” “我——” “听我说,小逸。”央落崇打断马芝逸的话,而是继续说,双眸直直的盯着她,丝毫不放松,即便不去看,马芝逸也知道那眸子中带着的火热。只听得他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甜言蜜语,花言巧语,说了再多都是过眼云烟,转眼即逝,唯有对你的真心一颗,永恒不变。在爱情面前人人都是自私的,都想着自己爱的人要是也同样爱着自己,那就再好不过了,若是不爱,纵然强求而来,痛苦只会更多。我不想令你痛苦,不想增加你的烦恼,我想的不过是让你过的轻松自在,过的没有烦恼,能欢欢乐乐的渡过每一天,你知不知道你的笑容是多么的迷人,那份发自内心的真心笑容,曾一度在我心里流转不去。” “尚君夜不想失去的东西,我同样也不想失去,但是我们都明白,你只有一个,选择也只有一个,三个人当中注定会有一方受伤而去,若是可以谁都不希望对方受伤,依你的性子,若做不出一个选择,你定然会独自消失而去,这样与其让三个人痛苦一生,为何不成全了自己的心。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我——我——”马芝逸被他紧握的手微微发疼,但是再疼也没有心底的纠结疼,他说的没错,她是爱他,天知道第一次面对他的表白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欢喜与激动,但是她不能答应,因为顾及的多,再者自己已经决定一得到冰肌雪花就离开这个地方,时间会慢慢忘记一切,心口的上总有一天会痊愈,她对不起两个男人,这份情她还不了,也接受不了。 因为她怕,怕她沉受不起。 “所以你今次找我出来就是逼我做抉择,选择你,跟你一起走,成全我们,让他一个人痛苦?”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眼中的泪不让掉落,眼睛依然不敢看着他,仅仅是从地上转移到交缠的手中。因为怕说得太快会影响自己的情绪,所以她说得很慢,就怕一个不小心就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太残忍了一点吗?且不说君夜如何,念琪怎么办?她夏末便要嫁你为妻,而你却喜欢她死去的姐姐,要让我们姐妹侍夫,让我们欢笑她独自流泪。如果你当真那么的爱我,为什么不去向皇上说明,偏要这么进行下去,你这么做不过是想与央潭溪抗衡,分居步家的财产与势力,我不知道在你心中那个位子是不是很重要,就凭你的出发点,央落崇我只能说,我不能接受,纵然我是很喜欢你,但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不能这么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所以,对不起。” 因为她一直低着头所以根本看不到再说这番话的时候央落崇的神色是多么的暗沉,就像刚调好的墨汁,黑的一眼过去便是深渊。 从小的教养一直都能让他很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为什么此刻听着她的这番话,听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心中那股气就再也压抑不住,缓缓地从周身散发出来。 “所以在你眼里我是一个自私的人,所以根本就不配拥有你的爱是不是?马芝逸,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无耻的存在,是不是,连着之前的受伤和你的遇袭都是我一手安排的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在心里一同认定了,是不是——” “疼!”马芝逸被他握着的双手犯疼,央落崇几乎是将指甲都嵌进她的肉里面去,白皙的手上很快就泛起了块块红润。 “你只需告诉我是不是!” “不是。”马芝逸大叫了一声,“我从来就没有这样看你。是有人在我面前说过你的不好,说你的坏话,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真的做了,我也不想去理会,那都过去了,不能接受你只不过是我自己一人的因素,和其他事其他人无关,是我不好,你要恨就恨我吧!” “我恨你,我是恨你,爱你有多深便恨多深,那都是因为我才是你小时候——”说到这里,央落崇忽然制住了嘴,眼神望着别处再也不看她。 “你说什么?什么才是我小时候,到底是什么意思?”马芝逸隐然觉得他的话中有着不对劲的地方,似乎和她小时候的事有着关联。 她抓着他的衣领问着,可是央落崇就是不理她,似乎对这件事有些难以启齿。 “刚才只是我一时激动说错了话,没什么意思,你别放在心上。” “你胡说,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告诉我,告诉我啊央落崇——” “你不要逼我,现在事已成定局,就算我说了又能怎样。你还是跟着他走,我娶你妹妹,从此我们各不相干,这不是你所期待的吗?所以别问了,再问下去,我会更舍不得的。” 央落崇这种忽然转变的态度,让马芝逸大为怀疑,从未这样的怀疑过他,加上之前他说的话,心里有个声音在偷偷地告诉她,或许小时候的那个小男孩另有其人,也或许她在小时候早已与他们有所邂逅。而比起前一点她宁愿相信后者。 “央落崇我求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小时候的事,你说啊,我求求你!” 也许是她的态度让人怜悯,也许是正期待着她的这种反应,央落崇重新回视她的眼,双手搭在她颤抖的双肩上,说道,“因为小时候的那个小男孩,在血池遇见你的小男孩是我不是他。” 宽大的池中布满着红色的液体,不似水的清淡,也不似血的腥臭,而是一种香香的味道,池中睡着一个小女孩,血水灌满着她的全身,池边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小男孩,灰头灰脑的的脸,瘦弱单薄的身子,受不了寒风侵蚀的寒冷,却一直呆在池边陪着她,饿了去找吃的,却总为她留下一份,纵然知道她不会吃不会讲话,也只是偶尔睁开又闭上,但那食物却从未断过,即便小男孩很饿的时候也不去动那些,因为那都是留给她的。 头脑中似乎闪过这样一幕幕的场景,马芝逸忽然觉得背后那个地方那个又开始剧痛起来,而且伴随着想又想不出的那种痛苦,让整个人有种要炸裂开来的感觉,痛苦不堪,只能双手交叉环抱着蹲下身将头靠在屈起的乞丐上。 可是双重的痛像是万箭穿心,一批又一批的向她袭来,承受了第一批再也承受不住第二批,每次发作伴随的意识丧失也不陌生的涌来,随着一声大叫,马芝逸彻底失去了直觉,昏倒在地。 央落崇等她昏过去之后,才蹲下身察看了她的一番情况,然后将她抱起,走去一边的树下,让她半靠在自己的怀里。 嘴角不知何时扬起的那么冰冷刺骨的笑一直那么维持着,眼中乌黑的眸子也变得光亮无比,带着无尽的森冷直直的射在她的身上,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一次又一下。 “小逸,是你逼我的,本来我想等到那天让你一下子响起,可是看在你这么执着不懈的份上,也就算是提前给你的一记蜜糖吧!你可要感谢我啊!我可是真的真的很爱你哦!” 说着低下头,撩起那散落在唇上的发丝,对着因疼痛而咬的发红的唇吻了下去,细细柔柔的,似乎吻得很仔细。 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是一根红色的丝线,下面帮着一块黑色的玉石,若是仔细瞧,就会发现这样玉石和马芝逸以及尚君夜的那块雪玉非常的想象,像到无法分辨的地步,唯一不同的是,它是黑色的,黑色的雪玉。 他晃荡着黑色的雪玉在马芝逸的面前,细声的说,“这可是证据,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想起来的。” 说着他将那黑色的雪玉在马芝逸背上肩胛骨下方两处来回回荡了几下,直到雪玉变成红色才拿开,然后重新收进怀里,像个没事人一样抱着她观看着周围美丽的景色。
第六十不值,对她的好,对她的呵护,全都是因为马芝逸,而自己当真什么都不是。 纵然她从心底不想相信这些都是真的,但是种种事实都摆在眼前,不得不让她去相信。而且以上的每一条都有着十足的证据,比如说那个目击者。 步念琪看着对面全身散发着冷气的男子,绝色的容颜加上寒霜的气质,每一举动都散发着外人勿进的气场,这个男子人如其名为寒霜,是真正的姐姐曾经爱过的男子,而他的话不会是假的,因为这个男人是怎么的爱她姐姐,她是亲眼目睹的,所以在知道姐姐的死亡真相后,他的心该是多么的痛苦。 更可悲的是,这份仇,他直到两个月前才从迷失自我中醒过来,这份痛与失五年的仇恨,更是整整充斥着他的心。 “来了。”寒霜冷眼看了洞口的方向,身形未动,依然装作一尊冰雕,若不是那么简单利索的两个音调,谁都不会认为这两个字是从他嘴里发出的。 阮念琊吹了声口哨,欢欢喜喜的向着走进来的高挑美女走去,睁开双手紧紧地抱着她,一点也不放松,有些娇柔的像她撒娇,“我还真怕你不来了。” 方夙素别扭的推推他的头,可是完全没效果,某个人依然像个牛皮糖一样粘着她,“我方夙素像是这种人吗?说来便是来的。” “就你?”尚君夜很不配合的冷哼一声,白过两人一眼,径自走向火堆,对着火堆前的眉儿微微点头,算是一笑。 “哼,我们不跟小人计较,他这是嫉妒。”方夙素不愧和阮念琊是天生的一对,两人的一言一行都相似到极点。 “君夜,近来过得可好?”眉儿自从半年前在公子炎的无名谷一别之后,除了最近书信的联系,一直未见到他。 对他的思念从未断过,纵然知道这个人爱的永远不会是她。但是在见到方夙素之后她才渐渐明白,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他的全部,其实能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开心,看着他幸福便足够了。 “恩,你呢?”尚君夜拨动着火堆,让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他的眼,原本乌黑的发亮的眸子在火焰的摇曳中更加的灿烂亮眼。 “半年前离开你之后我很伤心,但是现在不会了。”眉儿弯着眉看着他,而后眼光重回火焰中,说,“因为遇到了些事,也想通了些事。” “所以你才会帮我?”尚君夜指的是眉儿表面上刺杀马芝逸实则是想让她怀疑央落崇一事。 “是呀,希望你不会因为讨厌我。”眉儿道了歉,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受到伤害,尚君夜也不例外,所以眉儿总觉得向他说个抱歉会好一点。尚君夜点点头算是接受,眉儿这才继续往下说,“原本这件事会进行的很顺利,可是没想到央落崇会提早行动,不过我不明白让假的步怜幽死去,和让马芝逸对他产生怀疑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尚君夜叹了口气,而后才说,“那是因为他太过于了解她。一直以来小逸都想摆脱过去重新生活,所以在作为步怜幽的这五年来,她将自己融入这个角色,很多时候都认为爱情,生活,遇到的事都是因为步怜幽的原因,所以当步怜幽死去的时候,她会感觉卸下了一层衣服,重归原始的她,那些经历过的也随着那身衣服的脱去,而消亡。” “但是融入的感情却是真实的,所以姐姐还是去找了他,所以他还是能带走姐姐,是吗?”步念琪忽然开口问道,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在她来说,马芝逸也好,步怜幽也罢,都是她的姐姐,都是曾经很疼很疼她的人。 尚君夜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因为在他来说,步念琪出现在这剧本的终点,似乎并不需要,而为什么方夙素为让眉儿将她也带过来? 但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价值,就像走路的每一步,只有脚踏实地才会觉得真实。 “你会恨她吗?她夺走了你的爱。” “那你会恨他吗?他也夺走了你的爱。”步念琪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是女孩子的心其实都是坚强的,所以她会勇敢而心痛的反问下去,“我的答案和你一样。” “希望直到最后我们都能坚信自己的答案!”
第七十章 最初与最后的舞台(中)
“好了你们两个,别在这里凄凄哀哀的,我们是不是需要好好规划一下,如何将小逸从他身边夺走?”阮念琊抱着自己的美娇娘重回到火堆旁,嬉笑着问。 “央落崇的身边有个很厉害的沈卿颜,而且他的武功比起半年前的交手强大了不止一倍,这个对手会是我们所棘手的。”眉儿率先说道,“半年前在清河村寒霜曾经和他动过手,若说那时候的沈卿颜只是一棵小草,那么现在就是一棵大树了,他眼睛的绿色散发到极致,比起之前的更加的璀璨,而且他的处事手法也变本加厉,我认为央落崇也对他用了和当年对付寒霜同样的东西。” 以前的寒霜武功虽高,但是性格温和,对人温和有礼。可是自从步怜幽死后一年未出现的寒霜忽然性情大变,忽而温文有礼,忽而冷若冰霜,而且在性子变冷的时候处事手法残冷无比,很多事都会失去意识,仅存身体在行动。 之后经方夙素证实,他这样是重了一种名为“催”的毒药,这种毒药,可以让人性情大变,失去意识受人操作,与此同时功力会大增。 当初他们可是出动阮念琊,段冷辛以及其他数十名高手才将他制住,服下方夙素研制的对抗性的药物,才得以到今天。 而如今他们几个人又如何去和沈卿颜为对手?这是目前为止最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 “他交给我。”寒霜自从清醒过来之后,性子就变得很冷,似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蕴含着极大的力量,似乎只要这么一句话,十个沈卿颜也不在话下。 “可以吗?”眉儿虽然相信他,但是现在的沈卿颜今非昔比,寒霜又因为强制性解除“催”的毒性而功力耗损过大,要对付如今的沈卿颜不太可能。 “可以。”方夙素倒是好心的替寒霜回答,他的武功本来就很高,加上自己给的药,只要他拼死一搏,抑制住沈卿颜是不在话下的。或许报仇后离开这个世界,是他这五年来最大的希望吧!所以当他主动想自己提出不惜一切代价提升功力和沈卿颜一搏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答应了。 “对付沈卿颜这件事就这么决定,我倒是觉得最重要的是冰肌雪花。”方夙素不顾各位的疑惑快速转移话题,本来她就没将沈卿颜这个问题放在心里,她最在意的始终是冰肌雪花。 绝对不可以让她触碰到冰肌雪花,绝对不行。 “冰肌雪花当真如此神奇,可以完成一切的心愿?”听过冰肌雪花的人千千万万,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将它当做一个传说一样神乎其传,只有鲜少人知道它的真实。所以当突然间接触时,那种飘渺的的真实似真似假,变化万千,让人摸不准。 “念琪,在你心里是怎么看冰肌雪花的?”方夙素看着她问。 步念琪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她,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只是从书上和别人的口中听到,有点像书中的传说一样,神乎其神吧!总之给人的感觉不太真实却让人止不住向往。” “还真是个小丫头,单纯可爱,要是她也向你这般,就不会过的这么苦了。”方夙素感叹道,若不是有那样的出生,不是身上流着那样的血,她似乎也是可以像步念琪一样过的单纯而幸福,只是她不能,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她此生的不平凡。 “她——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和冰肌雪花有关?”步念琪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却是如你所说,冰肌雪花不太真实,因为它根本不能完成人的心愿,它的存在,它的每次开花,都只是单纯的在等一个人的到来。” 如今的事再瞒着也没什么意思,汇聚在这里的人都是命中注定的人,这场戏的结束还需要他们的配合,所以告诉他们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说到底就是一句话,冰肌雪花是为小逸而绽放,它便是小逸失去的全部记忆,也是最初的记忆,纠葛这一场戏的出发点。” 马芝逸出生在神与魔的家族里,是一个不被神族和魔族所接受的孩子。 神族和魔族向来势不两立,生下的孩子自然是不容于世,所以还在襁褓里什么都不懂的小逸,就被一次又一次的追杀,活在生不如死的世界里。 直到她遇到了神族最年轻的继承者——落,从此便展开了一场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的日子。 落待她很好,总是将她保护的严严实实,让她不受到任何的伤害,将她照顾的体体贴贴,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若是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下去,未免不是一件好事,只是所有的事都发生在那一夜。那一夜她不小心弄破了手,让流出的血液滴落在了一只猫的白骨上,仅是几滴就让那具猫的白骨用瞬间的速度重塑原型,复活,这原本没有什么,她的血本身就具有这样的神奇作用,只是那天很不凑巧的被有心人发现了去,从此那特殊的血液倚着极快的速度在神魔两族流传开来。 纵然落在再保护再掩饰都避免不了她成为神与魔的争夺品,从此兵马纷争不断,只为争夺那与身居来的特殊血液,原本被抛弃被诛杀的对象,在瞬间变成了人人争夺的宝贝,不为别的,只要有了这种血,就可以让死去的不断的复活,而且不用付出一丝一毫的代价。 那个时候的纷争很大,落一人难保于她,最后舍弃那无上的荣耀带着她远走他处,两人从此在人间不断地流浪。 要保护她的气息不被发现,需要每天消耗落很大的精力和神力,纵然是一个神,如此消耗总有枯萎的一天,每天看着他慢慢的疲惫下去,也不肯放弃自己的时候,马芝逸就觉得似乎自己错了。 若不是那个时候自己抓着他的衣襟不放,若不是那个时候只要他一抱着自己就不哭反笑,若一开始就断了生存的信念而死去,就不会有以后这么多的事。 所以她决定离开,决定卸下他背负已久的包袱,让他重回神族。 那天,在神与魔分庭对立的状态下,她狠狠地看去神魔的羽翼,让那红艳艳的血不断地涌出,让窥探依旧的神魔争夺不断,相互残杀只为得到那一滴血。 只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越来越沉重的眼皮下,她看到的是他奋勇沙场的英姿,是他为了救他而杀红的眼,是因为找她而变白的发丝。那眼中的泪水,嘶声力竭的呼喊,都只为她。 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不回去?那才是你应有的生活,我不过是一个过客,一个会害你的坏人。 因为我—— 话还没有说完,伴随的是他口中吐出的鲜血,是利刃贯穿胸口的致命,那一剑狠而绝,再观望下手之人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可以下得了手? 利益面前没有亲缘可言,他这么在乎你不过是想独吞你的血而已。 不,不会的,他永远都不会的。抱着他的身体,马芝逸觉得世界在崩溃,没有任何一种痛可以抵消他的死亡给自己带来的痛苦,他死了,这个世界上就什么都不重要了,也就是说什么都可以毁灭,彻底的毁灭,永远的毁灭,不留一丝痕迹,让这污秽的一切彻底的消失吧! 心中的怒喊,伴随着的是世界的滚动,我马芝逸在此发誓,我要这里所有的人都死,全部去死,全部去陪葬—— 不要,小逸,不要! 怀中传来的是他虚弱的呼喊,可是失去爱人的痛让她早已迷失自己,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毁灭。 那么多人的陪葬,我们定然不会孤单。 小逸,是我不好,曾经的我的确是因为你的特殊关系才会将你留在身边,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多么的快乐,所以渐渐的是真心想和你永远生活,不过这一天是不会到来了吧! 我的死不足惜,重要的是你好好的活下去,忘记吧,忘记这一切,忘记曾经的相遇,没有烦恼的活着,永远的活着,直到我们再次相遇的那天,好吗? 落的手中扬起一抹白色的光点,无力的伸出手渐渐抵向她的眉间,在接触的一瞬间,白光乍现,瞬间涌动,范围极大,四处扩散,渐渐将这四周的所有事物包围。 风停,声熄,周围的厮杀和鲜血已然不见,有的只是一个蔓延着红色水的池子,和池中熟睡的小女孩。 脚步声由远而近,渐渐走来,看着满池的血水,小男孩忍不住的咽了口水,不管这水的颜色怪异,也不管这水中为什么会睡着一个小女孩,他极其难忍的走到池边低下头,对着那红色的血水喝了下去。 瞬间,脑中传来一片片的记忆碎片,连绵不断,像是找到突破口一样全数涌进他的脑中,让他一下子沉受太多而脑子发涨,最后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小男孩便一直呆在池边陪着小女孩,一直等着她睁开眼睛看他。 就在这么等与睡,等与念的期间,回味着曾经的点滴,小男孩终于在某一天突然发生了变化。 曾经的白光再次从眉间涌出,渐渐包围小男孩的周身,而待白光朦胧的期间,似有一个模糊人形的光团从中间走出,向着远方的大地慢慢而去,而白光之后的小男孩昏倒在地,眨眼间也消失不见。 尚君夜淡淡的说出最后一个字,在场的几个人都久久没有反应,这个故事就是最初的开始,也是马芝逸所遗忘掉的一半故事。 不要问他为什么会知道,前面一半确实由方夙素所说,他不过是提前听过一次而已。这后一段的诉说是他脑中记忆的涌现,他确实是那个小男孩,而央落崇也同样是。 他们两个是一体,是曾经神族继承者落的转世,只是因为记忆的再次回归,让小男孩产生了两个极端,而成就了现在的他们。 不同的是,央落崇承载的是过去的他,而自己则是一个未知的将来。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记忆,真正的事实。 “我很高兴,既然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最后的舞台一定很精彩了,对此我很期待哦!”
第七十一章 最初与最后的舞台(下)
第 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