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6 章
凭尔去,忍淹留 作者:钟花无艳
正文 第 276 章
凭尔去,忍淹留 作者:钟花无艳
第 276 章
剩下的,只有无畏、大胆、以及最切实的爱情。
人生,让人不相忘……
“断桥在白沙堤的最东端,是前唐朝修缮完成。伊始,钱塘城便又多了一处风景奇观。传言说,待到西子湖大雪初 ,倘若登上宝石山往南俯 ,则能看见白沙堤皑皑如银、延伸横陈。日出映照之时,断桥向阳桥面所积累的白雪便会融化,逐渐露出本是褐色的桥面。远远望去,仿佛长长的白链然中断,所以被后人称之为‘断桥残雪’。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而已。今日一行,也不知你们有没有好运气得以赏得此景…… ”
“断桥荒 涩,空院落花深…… ”低低地,临儿念诵了一句诗。仰着脸,他睁大眼睛满是好奇地看着萧奕安。说出口的话,亦是迫不及待, “叔叔,我们快到宝石山了么?临儿好想去堆雪人
“现在天还没亮,马车是摸黑赶路“‘再等等罢,一盏茶的功夫就该到了。 ”把小人儿往自己的怀里搂近,我拿起一件厚实的外衫为昭临披上,旋而笑着开口问萧奕安, “什么叫‘你们’?莫非你以前看见过‘断桥残雪?’’
“康定元年的冬天,我曾经与几位兄长随父亲一道返回钱塘祭! 祖宗……对了,昭 你也回了钱塘“‘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那年正月初二下了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隔了几天后,我带着你一起偷偷溜出府去宝石山赏雪景……’’点点头,为我拉好身上披着的紫 皮大 ,萧奕安以臂环住我,笑着往下道, “你应该还有些记忆罢?我们当年在山上闹腾玩耍了大半天,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天黑…… 大哥遍寻你不见,急着差点儿要发动老宅院里所有的奴仆们出府搜寻。而父亲大人,也是万分 急……”
昭 轻点下 ,无声的笑了。那一抹欢愉的情绪,此刻正淬着幽幽的黑色,在他一对清澈明亮的子里忽 忽 。
“我们俩人玩得很尽兴,直到天黑方才回了府。父亲大人那会儿正在气头上,不由分说得就打算执家法这责罚我。本应该是挨上十板子,因为你的求情才减去一大半……”低低的笑出了声来,萧奕安的脸上尽是狡 之色, “多亏我机灵,亮开嗓音使劲儿的哭喊、求情“‘父亲以为是两板子打伤我了,赶紧让下人住了手。当然,我也只好不合时宜地患了风寒 ……”
“风寒??”好奇的看看萧奕安,临儿又转过脸来仰起小脑袋,神色不解的瞧向在一旁偷着乐的 ,半是 惑半是憨憨地问道, “为什么 责 叔叔?”
爱怜地摸摸小人儿的脑袋,萧昭 底的笑意更是明显。伸出手指,他在萧奕安的手心处缓缓写下, “懊悔不已的祖父,还特地请钱塘城里最负盛名的大夫过府为五叔你把脉……如果没记错的话,府里的下人们,因为你的‘重病’,而折腾忙活了很长一阵子。 ”
轻咳两声,萧奕安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眉宇之间隐约有几分 之色, “十板子打下去,我怎么受得了? 既然都‘病’了,也只好……”
“康定元年?我记得康定三年的冬天,年仅十四的我还待在开封梁府“‘去年夏天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满了二十二岁吧?”凭着女人无法形容的直觉,在心底暗自估算了一会儿,我满是不确定地打 了 的话语,岔言问, “卜 公, 定元年的 天,你差不 十三岁了罢? ”
挑挑眉,萧奕安并不否定。
我的心底, 然一凉, “安少,真的是十三岁?!敢情你就是在这一年收了通房丫头?”
萧昭 当场' 住,而萧奕安的神色,上一秒还是笑嘻嘻满不在乎,下一瞬即刻转为窘迫不已 。
“小婶婶,什么是通房丫头?”仰起粉嫩嫩的脸蛋儿看向我,小屁孩不适时宜地张嘴问道。
此刻,我心底 地涌上了一股酸意。顿了顿,我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出口, “好你个花心大萝卜!康定三年的大冬天,我还在不分昼夜地替他人刷碗洗锅、搓衣揉裤,过着要死不断气的困窘生活……你、你居然在康定元年的居然就已经 洒风流、浪荡成性了??! 话说,以前我只是将信将疑,觉得你不过是在我面前说些场面话、故意 耀,现在看来……‘”
“娘子,你听为夫解释……‘”安大少爷的脸色,正一阵青,一阵白。
“安少,别告诉我你当时只是一时好奇,所以才年少不……”瞪了他一眼,我穷追猛打地再 问, “老实交待,除了通房丫头、除了明珠、海棠,除了我,七位女子之中剩下的三个,究竟是谁?除了她们,你是不是还调戏过别家闺女?还有还有,你和明珠究竟是怎么勾搭上的?! ”
似乎是被我石破天惊的怒气所骇倒,萧奕安欲言又止地看着我,神色满是挫败
老鼠爱上猫(中)
再次干咳几声,萧奕安一扫方才 至极的神色,却是忽然 笑着搂紧我,在我脸颊处重重地吧了一口, “其实,为夫我当初不过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不足以当真……虽然我自命不凡,但本性绝对不风流放荡~“虽说以前曾经也、也偶尔……”
我瞪大眼睛, “偶尔什么?”
“因为官场上某些应酬来往,偶尔也会结识几位红颜知己,但是为夫素来都是洁身自爱、坐怀不乱,不会与之有多余的纠缠。 ”
“胡扯!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何曾洁身自爱了?!上回,你硬拉着我去春楼,居然当着我的面就肆无忌惮地和明凤搂搂抱抱,甚至、甚至是亲吻“‘萧奕安,你少给我扭转话题,老实交待,你究竟历经过多少风流往事?和多少位女人纠缠不清(”太回忆还好,一旦思及那日他在怡春楼与明凤的点点滴滴,我心底的酸意更是强烈。“小婉儿,为夫与明凤仅仅是逢场作戏,不可当真“‘”他忙不迭的否认,音调却因为越来越低在我看来,这就是他心虚的最好体现。闻言,我眼睛瞪得更大了, “什么?!这么说来你也有可能是与我逢场作戏、玩玩而已?萧奕安,你这个情种,有本事干坏事却没本事承认! ”
“当然不是,我对你绝对是真心真意。 ”解释性的话语 然止了,萧奕安的 光终于从我身上满是无措的别了开。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神色,除了窘迫,更多的却是懊恼。小声的,他 咕了一句,却还是被我听道, “承认了,你岂不更火冒三丈“‘”
“小婶婶,怡春楼是什么地方?”以手揉揉眼睛,小屁孩 起嘴、依然是一脸困惑望着我, 而不舍地追问道。
昭 忽地从我怀里接过临儿,搂着临儿,他卜| 势捂住了小人儿的嘴,淡淡的微笑着,他摇摇头, 顿了顿,萧奕安瞥了一眼昭 ,旋而恢复了一脸笑意。笑眯眯地摸摸我的脑袋,他半是安抚半是哄劝地在我耳际倾诉, “娘子,我最最可爱的娘子,不和为夫计较过去了。你不是日前还信誓旦旦的说,不再与我' 气斗嘴了么?乖,未来的人生还很漫长,你我二人更要以和为贵“‘那些陈年旧事仅仅是过眼云烟,我阜已将之忘 。 再说, 燕燕怎能与婉儿你相提并论?”
“说得比唱得好听!你“‘”我正欲追问,而马车轮转动的 声却在此刻止了~王夫何德的音,也即刻从外头传了进来, “五爷,已经是尽头了。 ’’
“小叔叔,临儿要堆雪人,要堆许多许多雪人! ”一听到车夫的声音,临儿的情绪顿时变得兴奋、激动不已。从昭 的怀里钻了出来,他欢欣雀跃地恳求道。
“好好好……”僵硬的神情恢复了几分自如,萧奕安点点头,不待我有所回应,他 自抱着临儿下了马车。牵着小人几,他叔侄俩是一路小跑向 ,在我看朵,萧奕安 是藉着临几的要 ,意欲避开 的追问。 一口气,堵在心中,我又好气又好笑。待到何德搀扶昭 下了马车、并让昭 坐回随行携带的木制轮椅。而后,为昭 取来一件大 覆于他身,我再推着轮椅,与他一道慢慢步行上山。
漫无边际的细雪,几近停歇。空荡荡的天地间,偶尔可以听闻冬风吹落枯枝而致使积雪跌落的 轻声,以及迎面而至、弥漫开来的一股清 冷寒。眼下,星光隐隐,雪地浑白。虽然如此,却并不让我觉得压抑、沉闷。相反,内心却是有着一抹难得的静 、安宁。
星光映射下,草枯、稿木似乎都流淌出柔和的银白色光泽。在这安静的黎明破晓夜,雪,竟似有了生命般,跳跃着,在空中自由地悬舞。在我眼中,在这个寂寥的寒冬,万物仍然暗藏着它们的勃勃生机。淡笑着看着这一切,烦恼也逐渐抽离,我那颇是郁结不悦的心境,现在也 然开
忽的,我停下步子,侧过脸笑着望向昭 , “昭 ,你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怔怔地看着我,他的神情满是诧异。
“有人曾经说过,爱情本身其实并不复杂。来来去去,不过是三个字,不是‘我爱你’、 ‘我恨你’;便是‘算了吧’、 ‘你好吗?’;抑或是‘对不起’。 莫非,爱情的本质就是一朵幽 花?
静静的绽放、静静地枯萎。来临的时候,它无法预料,离开的时候,却又静悄悄。 ”自顾自地诉说着,我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花开无声,花落无言“‘以前,我常常觉得自己的选择不会错,但是如今回过头来追溯过往,却发现当初苦苦执着的爱情信仰,竟然是如此卑微。万一将来…… ”
“婉……”拉过我的手,昭 无声的笑了,伸出手,他那微凉的指尖在我手心处缓慢而有力的写下, “你不开心么? ”
“那倒不曾。 ”情绪即刻消散,而脸顿时红了。我垂下眼帘,羞 地摇摇头, “你五叔他待我甚是体贴。但是……”
“但是什么? ”他写下四字。
“但是这种安宁恬淡的幸福,却并不见得能持续长久。 ”苦笑着,我满是无奈的解释道, “你知道么,太子监国的手 昨天传到府上了“‘户部尚书病危,你五叔他必须尽快返回长安。如果他能与我安稳地待在长安,我或许还不会像现在这般不安。 ”
起眉,昭 快速写下, “你讨厌长安?所以不想回去?”
“并不是讨厌,而是心慌。 ”揉揉眉心,我 然地倾诉道, “ 大的长安城,别的暂且不提,处处都是洋溢着浪漫的气息,是一个诗情画意、充满了各种幻想与际遇的城市。在那个城市里,人心,相对而言更是容易轻浮躁动。萧奕安的本性,你应该比我清楚。至于我,更不是一个温柔》 静之人。
虽让以前常常' 气拌嘴,毕竟是不曾把他放在心上,我自然也就不会在意……可是,现在不同了。
忆起曾经的针锋相对,如果将来我还和他因为意见分歧而吵闹得天翻地覆,我这心情就格外沉重。
“而且……”犹豫了一会儿,我把心底的种种不安全部说出, “而且,我总觉得我和萧奕安像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方才你也听到了,萧奕安他自小就是个富贵公子哥,生活习惯、人生经历自然是与我不同。同样的,我的生活习惯与人生经历与他相比,有着太多差距“‘昭 ,不知道为何,我现在居然开始不自信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论我自己的身份如何变化,我总是认为自己是独立个体。但是往后,我就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妻,甚至还将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母亲,这前后的反话罢,回头瞥向萧昭 ,不知为何,我竟然从他那双清澈好看的 子里,看到了隐匿在深处的一抹淡淡伤感。悄然无声,却也是伤至极处的,彻彻底底的伤感。他从骨子里出的' ' 气质,让我迟疑了下,轻轻地柏了柏他的肩膀,我 地问出口, “昭 ,你刚刚有在 说话么?”
轻轻一怔,他仿佛是从沉思中回过伸 ,点点头,他旋而写道, “我在听,我在认真听你的所说的每一个字…… ”
细细观察着萧昭 ,虽然他嘴边带着让我熟悉的柔和浅笑,如轻风轻拂般让人感到镇静与舒适。
可是,从他面容上流淌出来的伤感,我分明可以断定,他刚刚游神了。 轻咳一声,我继续朝半山行走。
撇撇嘴,我怯怯不言的前进着。快要行至半山腰时,萧昭 却突然轻轻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示意
我停下步子。再次伸出手,他在我手心处缓缓写道, “爱情的意义,并不在于你最后究竟和谁在一起,而是体现在你们共度过的时光“‘婉,爱上一个人的刹那,就同时获得了最大的幸福与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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