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晴香 作者:伶铛
正文 第 22 章
晴香 作者:伶铛
第 22 章
“盟主?”花子渝先是一诧,然後冷声道:“什麽盟主?”
“就是……是那个苏慕晴啊。”探子不解他的激动,“属下昨天潜入山庄後院,不想他和一个白衣少年正坐在湖边石上谈话,差点暴露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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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
“属下再怎麽样也不可能认错这个人啊。”青衣教头的死敌,化成灰也认得!
探子不知状况,实话实说了。然而等了半晌,花子渝垂著头,没有答腔的意思,探子这下急怀,以为自己说错话,吓得手心直冒汗,以求助的眼神望向君意随。君意随拉住花子渝的手,唤了一声,他人才如梦初醒,看了探子一眼,轻道:“没事,你先下去。”
猛咽口唾沫,探子如获重释地道了声是,急急退了下去。
“教主,你身体抱恙,不如先回房休息,我自己一人练就可以了。”花子渝的脸本来就没血色,这会听到这消息,更是惨白如纸。君意随心底清明,即使明晓一些事情的隐情,也绝对不会多舌去问,他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关心他所关心的人就已经足够了。
“没事,我们继续吧。”花子渝声音干涩,似是笑了笑,提著剑往前走。枯叶飞舞,秋风萧瑟,君意随凝望他的背影,愈发觉得苍凉孤寂了。
吃过晚饭,花子渝回到房间,刚关上门,勉强走了几步,险些踢倒凳子。爬上床时,满额早粘满汗珠。毒发的前兆,比他想象得要厉害,经脉不畅,身体忽冷忽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盘腿深深吐纳,以纯阴内力做导,运行两周天,总算压制下来。
房里一片寂静,花子渝看著映有班驳树影的墙,觉得有些茫然。那里的墙原本只挂著一幅画,後来画前又挂了一件物什,碧绿温润的长笛,尾端留著一束因年代久远而呈青黑的香蒲草。在苏慕晴掉崖的瞬间,望向他眼底露出的一片深情,瞎子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花子渝不是瞎子。许多年不解的迷团,那一刻,似乎已经有了答案,可是那人却是以临终前的最後一眼告诉他,丝毫不给他回答接受或不接受的余地。
不愿再去看那管长笛,花子渝阖上眼,仿佛这样才能缓解心中的痛苦。
今晚的很特别,盈月如水,清辉满地,然而却飘著毛毛细雨。融融月色被雨丝打碎,氤氲朦胧,梦幻得十分不真实。入夜後的聚贤山庄还算安静,偶有弟子提著灯笼巡夜。
花子渝从侧墙跳下去,遇到人直接打晕,踢到草丛假山里面去。他不用费脑筋找人问路,苏慕晴住的地方必定是守卫最少的地方。很快,他绕到一个宽敞、无人看守的小院落,贴著墙边的树下,他听到“哢哢”的水车转动声,和著哗哗流水,仿佛奏著一首美妙的音曲。
“褚伯伯会很担心你的……”低沈而温柔的男声传来,花子渝一怔,忍不住抬眼向前望去。从这个角度,仅仅能看到苏慕晴的侧影。挺拔如松的背脊,灰色长衫,袖口叠著挽到肘处,透出男人的阳刚硬朗气概。此时,他正撑著伞,和前面的少年说话。
少年身体很单薄,脸色白得有些病态,长发垂著,遮去大半的脸。“除了湘尘……我谁都不要……谁都不要……”
“云,别这样。”
“少爷,少爷!”有繁杂的脚步逼近。
“慕晴,他们要杀湘尘,要杀湘尘啊,你救救他,救救他,我求你,求你了……”褚云像惊吓到的小鸟,恐惧而绝望地哀求。
“少爷,大夫说了你不能乱跑,快跟我们回去。”赶来的管家吩咐手下拉住褚云,然後对苏慕晴歉道:“对不起,少爷的病又发作了,给您添乱了,我们这就带他走。”
“不,我不走!你们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绝望凄戚到叫人心碎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待一切都安静下来时,空气显得格外寒冷,那一种冷,仿佛能渗入骨髓,把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般。轻微响动,一条黑影缓缓从树下走出,苏慕晴抬眼一看,皎洁的月色下,花子渝雪白长袍微微扬起,柔顺的青丝由耳侧垂落,飘逸出尘,美得令人窒息。
“我不甘心。”许多压抑著的情感准备著要在再见时倾泻出来,然而,望入古井无波的眼底,花子渝张了嘴,却只说了短短四字。说完了,心头又像落下一块千斤重巨石,沈甸甸的,“为什麽……”赢的人永远不是他?
没有把话说完,花子渝看到苏慕晴突然变色的脸,然後愣愣看著他朝自己快速移来。一股温热的液体自鼻孔滑到唇边时,一只掌猛地托住他後脑勺,逼著他微微後仰。
“子渝,你……”在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花子渝听到他口吻略急的声音。
“我是来看你是不是真的死了。”更多液体涌上来,花子渝喉咙尝到咸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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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再给我挑一处风水宝地?”苏慕晴苦笑。轻微发颤的指尖不断抹著,却抹出更多浊黑的血,蜿蜒著渗出指缝,“谁对你下的毒手?”
“与你无关。”
苏慕晴像早料到如此,噤声不再多问。左脚向前一踏,纵身跃向水池边,把人平放到腿上,舀了些冷水,拍向他额头。
剧毒导致的鼻血寻常的方法哪会凑效?花子渝眼皮微抬,讥讽笑道:“没有用的。”
苏慕晴轻轻摇头,撕落衣袍一角,泡到水里片刻,拿出来拧干,然後叠好敷在他额上。“每次和你见面都要毁掉一件衣服啊……”
花子渝原沈浸在他的温柔的关怀中,忽闻这话,脸色顿时一变,揪住他衣领勃然大怒:“你他妈个混蛋!一件破衣服值多少钱,你开价,我十倍赔你!”
“你赔不起。”苏慕晴漫不经心地斜眼冷睨,悄悄和他掌心对贴,灌入一道真气,舒缓他如沸腾般乱蹿的血液。
话由牙齿间恨恨地挤出,花子愉怒道:“你再说一遍!”
苏慕晴一本正色地缓声道:“衣服是我亲手做的。”
花子渝眼底布满怒气,失声道:“那我亲手给你做!”
缓缓撤开掌,苏慕晴扬起愉悦微笑:“好,我等著。”
捕捉到不寻常的狭促眼光,花子渝猛然一惊,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所以说……他要替这个男人做衣服?!啪啪,像被平空挨了一下耳光。“卑鄙小人!”花子渝想也不想便挥出一记没有掂量轻重的拳头。
“唔!”腹部剧痛游走,苏慕晴眉头一皱,只来得及伸出右臂撑地,稳住倾斜欲倒的身体,“你……你这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不懂知恩图报……还要反咬一口!”
“你不仁,我不义。”花子渝眼底杀气煞浓。说来奇怪,他打出这拳,非但没有气息虚浮,呼吸反倒比刚才顺畅,摸摸鼻子,血也不流了。
相顾凝视,星月相辉。
“如果不是敌人,我会对你毫无保留的信任。”心思磨磨转转,花子渝垂眼轻叹,嗓音低沈喑哑,几乎湮没在“沙沙”枝叶轻颤声中。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敌人。”苏慕晴倾身将他横抱起来。身体倏然腾空,花子渝微微蹙起眉,随即低垂下来,仿佛倦怠到极点。苏慕晴转身朝房里去:“我那里有些药,延缓毒性很有效。”
醇厚的嗓音传入耳中,轻易挑起醉人夜色里深埋的一丝旖旎念头。难道如曦落所说,这毒会认人发作?花子渝觉得荒诞,咬了咬牙关,努力抑制流蹿的情潮。
离开月色慢慢踏入黑暗,万籁具静,某些细微的变化无法隐匿。短而急的呼吸,灼得烫人的高温,就著拥抱的姿势,苏慕晴想不察觉都难。
“放……放开我!”不行了!越是接触苏慕晴的身体,他就越不能控制自己。沸腾的血液咆哮著、叫嚣著亟待得到抚慰。花子渝发疯般推开苏慕晴,翻身落地。
“子渝!”刚刚还温顺得像只兔子,怎麽一下子又疵牙裂嘴化身成狼?苏慕晴情急下拽住他胳膊。花子渝红著眼,扬手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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