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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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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同人)石头记 作者: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正文 第 54 章

    (瓶邪同人)石头记 作者:梦里说往昔/遍行天下

    第 54 章

    吴邪清楚他肚子里的花花肠子,也不说破,只向着正殿努努嘴:“我刚才看见那后面有好些禅房,不知道能不能借宿。”

    胖子一听又要跳起来,却被潘子一把按住:“别去了,那里面的道士凶得和什么似的,肯定不愿意。”

    吴邪转了转眼珠子,转头问张起灵:“小哥,你想住吗?”

    张起灵看看他,抬头望天好像是思考了一会儿,微微点头。

    吴邪马上拉着他又回到正殿,找到刚才碰见的那两个小道士,把情况说了一遍,问他们能不能借宿。两个小道士皱着眉头想了很久,答应帮他们去问一下师父,于是一个留下来陪他们一个进去问。看他们那敷衍的态度,吴邪本以为是没戏了。可是过了一会儿那小道士却气喘吁吁地跑出来说师父答应了,出家人的山门本是方便之门,客人既然有事自然可以留宿,只是这里平常不留人住,所以被褥枕头什么的都是别人用过的,如果不嫌弃就可以住下。

    吴邪大喜,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吴三省他们,胖子和潘子自然是没意见的,吴三省大约也是累了,想了想也点头允许。只有那导游小姑娘咬着嘴唇犹豫不决,最后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也同意了。

    事情既已说定,胖子又问那小道士住宿要给多少钱。

    小道士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一丝不屑,但态度依然恭敬:“这里本来就不是住店的地方,功德箱摆在那里,客人随喜吧。”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在前面,领着众人往后院走去。

    胖子开口正要问,吴邪已经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说“随喜”就是随便给的意思。胖子听罢咂巴着嘴:“这他妈不是为难胖爷吗?”说着就要往功德箱的方向走,吴邪又一把拽住他,告诉他这钱是要出门的时候再给,算是给神佛的香火,只是图个心诚,数量多少到是其次。胖子听了这话,点着头把伸进口袋里的手又抽了出来。

    小道士给他们开了三间屋子,说让他们随意,然后也不多话,转身就走。

    吴邪一行人商量了一会儿,最终决定导游姑娘住一间,吴三省和潘子一间,吴邪、张起灵还有胖子将就挤一宿。

    屋子里各有一张土炕,像是古早以前的通铺那样占据了半间面积,上面还放着一张小小的炕桌,收拾得到还算干净,只是一应陈设都是旧的,可见之前那俩小道士所说并非托词。

    胖子是个粗线条,他才不管被褥枕头有没有人睡过,一进屋就脱了鞋大大咧咧往上面一坐,揉着脚丫子大喊起泡了。吴邪横了他一眼,拉着张起灵走到土坑另一头,把行李物品放下,也一起坐下来休息。

    等胖子揉完脚,这才站起来环顾四周,可惜屋子里除了这张土炕和炕桌之外别无他物,不由咋舌道:“都说现在的和尚道士们富得流油,可我看这里的道爷也算生活清苦了,瞧这屋子寒碜的。”

    吴邪听他咋呼,也抬眼打量了一番,一眼看到炕桌上摆了一本书。拿起看时,见是一本纸张泛黄的手抄本小册子,看样子也是有些年头了。出于捣腾古董的人的天性,吴邪随手翻了几页。那是一份老子的《道德经》,平常所见无非是王弼注的,这份却是他从未见过的版本,也不知由何人所注。吴邪不禁觉得有些兴致,便翻开看了起来。他从小就对《道德经》颇有兴趣,以前读王弼注版时,总觉得许多注释和他的观感不同,而眼前这份却让他觉得相见恨晚,只一看便停不下来,直到闲极无聊的胖子吵吵着要拉他去打牌为止。

    对于扑克牌这种东西张起灵是全无兴趣,两个人又实在玩不起来,胖子便从隔壁叫了潘子过来,三人开始凑在一起锄大地。

    一直玩到晚上八九点钟,导游过来提醒他们说明天早上得四点钟起来看日出,让他们早点睡觉。胖子这辈子最听两种人的话,一种是他故去的爹娘,另一种就是软妹子,导游一发话他就像得了圣旨,连推带搡地将潘子轰出去,关了灯就躺上炕挺尸。吴邪一看张起灵早就坐在那儿昏昏欲睡,于是也不再折腾,往他身边一躺,和衣而卧。

    这一宿吴邪睡得极不舒服,不光是胖子震耳欲聋荡气回肠的呼噜吵得他睡不着,还有半夜里一阵一阵纷涌而上的寒意。5月虽然已是春末夏初,但山顶到底不比平地,一到夜里仍是冷得像深秋一般,加之这里的被褥又薄,直冻得他缩成一团犹嫌不足。反观胖子到真是傻小子睡凉坑,一点儿不适的反应都没有,估计也就是靠了他那身神膘火力壮。

    正在冷得无可奈何之间,睡在他旁边的张起灵伸出一只胳膊,一把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吴邪僵了一下,想到张起灵最近的状态本想拒绝,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寒冷,只得老老实实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从他身上散发的微弱却能令人安心的热量。张起灵大概也能感觉出他的僵硬,手臂使力将他搂得更紧了一些。

    吴邪小幅度地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小声问道:“小哥,要不咱们把两床被子盖一块儿吧?”

    “你还冷?”张起灵似乎犹豫了一下,伸手拽过自己这边的被子也裹在吴邪身上。

    吴邪赶紧挣开手臂,展开被子把俩人一起裹住:“别……这是山上,小心冻出病来。”

    张起灵没有拒绝,只是把他的手又按了回去,双臂轻舒揽住他的腰。他清浅的呼吸就落在吴邪的额头,弄得他皮肤发痒,想要伸手抓一下又苦于挣脱不开。正在挣扎之间,张起灵的嘴唇落了下来,在他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是一声宛若叹息般的“睡吧”。

    吴邪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忽然发觉,自从找回张起灵之后,那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他的情绪却好似平复了下来,不再焦虑也不再迷茫,仿佛回到他们相处最为融洽的那一年多的时光。这种发现让他觉得欣喜又甜蜜,不管有没有恢复记忆,只要他的闷油瓶回来,那么就算是要把以前走过的路再重新走一遍,他也甘之如饴。

    一夜无话,凌晨四点不到的时候,导游就开始挨个敲窗户叫他们起床。张起灵先起来开了灯,又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件外套来硬给吴邪披上,他反复强调自己不冷,吴邪拧不过他,也只得从命。胖子睡得和死猪一样雷打不动,吴邪狠狠踹了他好几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揉着眼睛爬起来。

    等一行人收拾妥当出来一看,玉皇顶上已经聚集了许多游客,正对着东方的天空指指点点。

    此时天空还是黑沉沉的,只东方刚刚显露出一丝白意,吴邪挨着张起灵站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过了片刻,有人小声惊叫了一声,只见眼前一片层层叠叠的苍茫云海,一眼望不到头,一轮瑰丽的红日正冲破云层冉冉升起,为无边无际宛如浪涛般的云朵镀上一层金边,美得简直不像人间之景。

    吴邪只觉得那种奇妙的感觉又回来了,仿佛这美景他也曾在梦中看过千百回,熟悉得就如同他家小区里的中心花园一般。

    不知何时张起灵握住了他的手,从那微凉干燥的掌心传递过来一种关切而温暖的情绪。

    吴邪朝他微微一笑,说道:“小哥,说了你可能不相信,我总觉得这样的情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张起灵转过头看着他,在清晨剔透的阳光里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清淡而愉快的笑容,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十七、田鼠之灾

    小区要将中心花园的一半改建成停车场,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眼看着小区里划好的停车位已经不够用了,就连外面马路上的分时停车位都挤得满满当当,不再腾出点儿地方来让大家停车,只怕业主们也不干。本来这事儿经过业委会的讨论投票,在程序上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可没想到在实际操作上却遇到了困难。

    业主本身是没有意见的,只是中心花园里有一棵已经生长了二十几年的水杉,那是这小区刚造好的时候花大价钱移过来的,现在早已粗如碗口,枝繁叶茂。为此业委会和物业一起开会讨论了好几次,要砍掉吧不舍得,但是要移走花费太高,更不舍得。最后讨论来讨论去,终究是没人肯出这笔移树的钱,再不舍得也只有推倒砍掉。

    砍树的那一天,工程队本想是用挖掘机把树根部分挖松了再砍,可谁知挖掘机刚刚开到大树底下不足一米远的地方,不知从哪里竟窜出许多田鼠,严严实实挡在钢铁机器面前,一致人立而站,黑豆般的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怪物”。

    操作挖掘机的工人被吓住了,连忙打电话请示包工头。那包工头姓秦,本是拆迁办的公务员出身,这种事情估计也遇见过不少次,加上当时刚喝了点儿酒,根本没把这异相放在心上,只在电话里回了一个字“拆”。工人没法,只得照章办事,继续推进。那些田鼠往后退了几步,见挖掘机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最后一哄而散。

    停车场的工程很顺利地进行下去了,几天后大家已经不再记得这件事。

    这天那名姓秦的包工头打算过来现场看看,顺便再和业委会主任讨论一下后续工程款的事儿,可谁知刚踏进工地就有一只田鼠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跑到他面前。那田鼠穿着戏曲里的官服,两颊还涂着两块红晕,直着身子像个小小的人那样站着,前爪还捧了个小小的卷轴。只见它毫无惧色地盯着包工头,抖开卷轴尖声尖气地说了句:“秦建国,三日死。”之后就像来时一样飞快地跑掉,一溜烟钻进墙根底下不见了,追之不及。

    工地里本来就聚集着整个工程队的工人,还有一些看热闹的闲杂人等,这一幕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让每一个工人和经过的业主都瞠目结舌。那包工头觉得失了面子,就让他手下的工程队把田鼠逃走时钻过的那堵墙全部挖开,和物业打招呼说以后重新修墙的钱他来出。可是直到把整一段墙连同地下一米多深的地基都挖出来,也没有见到田鼠或者鼠洞的影子。后来那包工头重新修墙,停车场的工程继续,也没人真把那田鼠的话当了真。不过那包工头似乎还真和田鼠赌上气了,连续几天吃住都在工棚里,名义上是来监工,实际上别人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只是看他留在工地里没走。

    就在包工头遇到田鼠之后的第二天,小区业委会主任傍晚前来工地查看工程进度,正当他和工人说话的时候,又有一只装扮一模一样的田鼠窜出来,站在他面前抖开卷轴,用同样尖声尖气的声音说:“尤强,三日病。”随后又飞快地跑得不见了踪影。业委会主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尤强正是他的名字,人如其名那是非常的老当益壮,平日里每天在附近早锻炼,不是打太极拳就是找棵树压腿,那身体素质就算年轻人都未必赶得上。老人家见状虽然吃了一惊,但想想自己二十多年来几乎连感冒之类的小病都未曾生过,也就没放在心上。

    到了第三天,物业公司的主管一大清早来上班,刚走到工地上想和包工头打声招呼,那田鼠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过来,抖开卷轴尖声尖气念道:“许靖,三日凶。”物业主管是个80后的年轻人,本来对此事件根本不屑一顾,但一连三天都是如此,他也不得不有些紧张起来。

    就在当天晚上,包工头在工棚里拉着几个工人喝酒,正喝在兴头上大谈他过去在拆迁办的光辉历史,说着说着忽然“咕咚”一声栽倒在桌子上没了气息,还没等送到医院就撒手人寰了。这人年纪也不过四十来岁,平常身体状况良好,也没听说过有什么隐疾,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他这一死,停车场的工程也只能暂停下来,工人之间开始流传包工头的死是因为得罪了神明遭了报应,一时间人心惶惶,也没人再敢继续开工。

    本来那田鼠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当真,可包工头这事儿一出,业委会主任和物业主管都开始坐立不安,生怕有什么厄运也会随着那田鼠的诅咒降临在自己头上。俗话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二人仍是先后倒了大霉。

    首先是业委会主任,老爷子晚上正在家里看新闻联播,忽然老伴看到他嘴有点歪了,然后整个脸都斜了,再叫他已然没了反应,连忙拨打120急救,送到医院经诊断是动脉血管阻塞,也就是常说的中风。这一病就在医院里躺了两个礼拜,再出来时形容枯槁,脑子也有些不清楚,全然没了以往神采奕奕的样子。

    而就在业委会主任生病住院的第二天早上,物业主管打车来上班,在下车时脚一滑扭到了脚踝,为了稳住身体单手撑地,不想这下连手也扭了,整个人呈狗吃屎的状态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等到门口的保安七手八脚把他扶起来送到医院,这才发现此人实在背得可以,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摔,居然硬生生摔断了一足一臂,还都是颇为严重的粉碎性骨折,不躺上一两个月绝对爬不起来。

    出了这三件事之后,也不知道物业公司的高层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发了狠非要将那停车场完工不可。没过两天又请了一支工程队来,愣是在极短的数天之内完成了收尾工程。在此期间小区内一片安宁祥和,什么怪事也没发生。就在大家放松警惕以为此事到此为止的时候,那田鼠居然又出现在小区正门口。

    这回它大约是被激怒了,开始隔三差五地无差别诅咒任何出入小区的人,不管是业主还是访客,就连送外卖的也没放过。凡是被它点到名字的人小到丢钱包钥匙手机,大到生病住院打点滴,总之就是两个字:“倒霉”。也有人千方百计想要除掉这只田鼠,在小区的各个角落里投放鼠药、设置捕鼠夹,养猫的人一时间也多了起来,但除了捉到一些平平常常的家鼠之外,连根田鼠毛都没逮到。好在之后的这些诅咒都没有最早的三人那样严重,小区里的人们虽然不胜其烦,到也还不至于闹到引起恐慌的程度。饶是如此,也有好几户人家准备卖房子举家搬迁,彻底离开这个弥漫着诡异氛围的小区。

    吴邪和张起灵的泰山之行花费了一周以上的时间,因此他们对小区内最近发生的怪事并不知情。其实早在他们动身之前停车场的工程就已经开始了,只是那时吴邪为了张起灵失忆的事情整日价魂不守舍茶饭不思,自然也没有心思去关注“田鼠挡工程车”的新闻,而待他们回来之后,包工头早已死去多日,业委会的尤主任和物业公司的许主管还躺在医院里。

    不过,这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热爱八卦事业的人民群众,吴邪和张起灵刚回来没两天,上至居委会赵大妈,下到楼下念初中的小妹妹都把整件事情以极富个人色彩的方式向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不止一遍。赵大妈还很善意地提醒他们,没事少走正门,现在很多业主哪怕绕远路也开始走后门了。另外又诚心诚意地问他们要不要考虑养只猫,她家的母猫上星期刚下了一窝猫仔,有公有母,花色齐全,任君挑选。

    对于这件事情吴邪虽然也觉得惊讶,但却并没感到害怕,一来他还没有亲眼见过,震撼性不足,二来他本身就是个容易吸引不知名生物的体质,诡异的事情见得多了,区区一只田鼠还不放在眼里。因此他婉拒了赵大妈的好意,只是答应以后多走后门,少走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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