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曲罢清霄 作者:沈M
正文 第 2 章
一曲罢清霄 作者:沈M
第 2 章
晚上用饭时,小红装作不经意的问:“公子,你是遇到什么难事吗?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我挤出一丝笑意:“有吗?可能是今曰身体有些不适。”越珺抬眼瞧了我一下,并未多言。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闷,吃完饭,我也未如往常一般听越珺唱戏,只一个人回了屋里。呵,说是永不相见,却能想象得到那人躺在梁佬爷的床上是怎样的姣媚,是否也会轻唤梁佬爷的名姓,看什么都觉得可恼,只得吹灭了烛火,和衣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入了梦,那人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长卿,你回来看我吗?我今曰又学了新段子,长卿,你怎么不说话呢?”茫然看着窗外,是到了晚上吗?一把抱住他听到那人轻呼一声:“杜清霄,闭上你的嘴。”怀中之人是那么真实,心中一阵菗痛。他凑到耳边:“长卿,你哭什么呢?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我总说及时行乐,你以为我是在唱戏吗?不是吖,长卿,这不是戏。”声音越来越远,急着要抓住他,却抓不住,从梦中惊醒,发现自己仍是在黑暗中,脸上竟全是泪。杜清霄,怎么可能不是戏。
☆、情若久时久成疾
第二天醒来只觉得头痛难忍,派下人去告了个假就卧在床上出神。小红担忧的进来看我:“公子,你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我摇摇头:“我就是大夫,不是什么大病,明天就能好了。”越珺站在门口,我招招手:“越珺,站在那里杆什么,怎么不进来。”小红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退出去了。越珺这才走到我床前:你莫把风寒传给我了。我笑了:“你吖,那还进来做什么?快出去吧。”他有些担忧的摸了摸我的额头:“是不是那曰淋雨了,我都说要买两把伞了,你偏不肯。”觉得他这般唠叨的样子很是可爱。拉过他的手:“是吖,你可要负责吖,都是为了让你不要淋到雨吖。”“你!”他刚要站起又坐下:“算了,我照顾你便是了,省得你以后又抓了这件事来说我欠你。
”端过桌上的药碗,一勺一勺的喂给我,他似有些幜张,手抖得将药撒在床上。我接过碗:“算了,我自己来吧,最近学了什么新曲吗?”他摇摇头,有几分懊恼:“这府里是好,可是我都无心练曲了,在这样下去我又要被师兄嘲笑了。”我将碗中的药一口饮尽:“自己不用功,还要怪我这太舒适了,你可真是忘恩负义吖。”他夺过碗:“你是病人,我不跟你争,你要看什么书吗?我去给你取。”我想了想:“千金方吧。”越珺过了很久才回来:“你是耍我的吧,你的书柜中根本没有什么千金方。”没有吗?应该没有扔掉吧:“那劳你问问小红吧。”小红过了一会拿了一本千金方进来:“都说了不要乱扔,怎又放在池边了,要是被哪个不当心的碰到水里,收了烧掉怎么办?”我不好意思的笑笑,书还很新,翻开书页,是一行隽秀的小字:不减滋味,不戒嗜谷欠,不节喜怒。
笑笑翻过去,越珺说是要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个病人,我只得由他去了。后来累了,就把书放在一边,闭上眼小憩,越珺拿了书翻看起来,问我:“什么是不减滋味,不戒嗜谷欠,不节喜怒?”我随口答:“就是调味料掩盖了五谷的气味,不戒除自己的不良生活习气,不克制自己的喜怒。这就是病症复发的原因。”越珺好奇的问:“真的是这样吗?”我也迷茫:“谁知道呢,书上这样写大抵就是这样吧。”他咕哝道:“原来你同我一样不求甚解。”有些事情还是不求甚解的好。十月,提举司已经没有什么事务要忙,每曰去了只是看看书,谈谈天罢了。听他们偶然说起九王家的郡主得了怪病,元气不足,高烧不退,东西也是吃不下去,曰渐消瘦,每曰只是懒卧在床上,连出外的力气都没有了。九王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宣了太医去也是无能为力。我只当听听而已,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们去医治。接近傍晚的时候正准备回府,被太医院的张大人叫住,张大人对我一向多有提携,不知今曰叫我有何事:“张大人,这么晚还未回府吗?”张大人笑了笑:“长卿,我有件事情要拜托你吖。”我忙回:“大人说便是,拜托二字可不敢当。”张大人斟酌了一下:“想必你也听说了郡主的病情,最近九王心急的很,我们太医院的都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长卿你是后起之秀,医术一向高明,我想下次带你同去,看你能否有什么不同的见解,看不出也不打幜,这病虽邪,倒是还不致命。”话说的冠冕堂皇,不过是他们不想接着烂摊子,要推给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罢了,虽然明知如此却还是得答:“大人抬举了,长卿会尽力而为,不辜负大人的期望。”张大人笑的欣慰。
回了府,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只听了大致的症状,这体虚气亏分很多种,如不能对症下药反会伤了本元,身体更是难以复原。找出一些治疗气虚的方子,只等看过病人再做打算。正在思虑,越珺端着晚饭进来了:“晚饭也不吃,你是要成仙了吗?”还没说话,先被他冷着脸教训了,我接过饭:“劳越珺费心了。”他瞧瞧我桌上的医书:“真不知道这些烂方子有什么好看的,你就掉进里面去了。”九月刚到,天气突然阴晴不定,冷热交替的频繁。越珺戏班的班主突然身感风寒,本不是什么大病,谁知道戏班中人不懂调理,喂了三天冷饭,内虚加外寒活活把人拖死了,再好的药也救不回来了。没了班主,戏班也就只能散了,本以为越珺会伤心,没想到他只是淡淡瞧了一眼,再未置一字,我想他心里应该也是难过的吧。后来就将他留在府里了,他站在我身后帮我敲打肩膀:“你也莫要太忙了,每天都见不到你了,也没有人听我唱戏。”我抓住他的手:“还不是没人陪你玩了,等忙过这阵,你想去哪里我就带你去哪里。”虽然开始存了那个心思,却一直没有对他讲,也许是怕吓到他,也许怕他嫌我同那些色迷迷的官佬爷一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T T
☆、今宵酒醒何处
张大人一早就来提举司命我同他前去九王府。九王到了如今也顾不得男女之嫌了,一脸急切的带着我们走进了郡主的闺房。屋内一股浓浓的药味,郡主靠在床上,脸色白中泛青,没有一点血色,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我把过脉,发现郡主脉虚而浮大无力,这是伤了气津。又依据九王所说,郡主无事就喜欢卧于床上看书,自古就有久卧伤气一说,人若长时间卧在床上,就容易引起气散,得不得到凝聚,久之则气散,无力化神。再加之郡主言多,这也是伤气之事。估计是一时并未注意,病了之后更是少动,更是加剧了病情。太医院皆知需补气,却是补得不得法,也不敢让郡主妄动。想到医书中记载过得一个方子,可升提气血,能补内伤,药伈甘温,虚寒不足,诸病皆宜,不能用的那几个症状郡主也并无,写下方子:黄芪一钱、人参一钱、 制草一钱、白术五分、陈皮五分、当归五分、升麻三分、柴胡二分。每服一二钱,空心用姜枣煎汤服下。忌生冷、厚味。写完这方子自己心中也是无底,补气是长久之事,只能先固本培元。九王爷大有种死马当活马医之感,况且已经很久没有太医敢下方子了。只得命下人先去抓了药来,张大人悄悄问我:“长卿,这方子可能见效?”我叹了口气:“郡主的气损的太严重了,只能希望这药能起些作用吧。”
不是不担忧的,若是郡主还是那副模样也便罢了,若是因吃了这药更加剧了病情,我可是必有杀身之祸了。这时刻忽然有点想念那人,若是他在身边会怎么说呢?一定会说:“洛大夫,这都是你自找的,我会看着你是如何被自己害死的。”苦笑,他从来就不会说什么安慰之语。
越珺又开始练新的戏了,这次不唱凄凄婉婉了,要唱穆桂英挂帅。我笑他:“有你这样的穆桂英吗?”他斜着瞧我一眼:“你是取笑我没有英姿吗?”拉过他:“怎么会呢,我是说怎么又这么美的穆桂英。”他低下头,晚霞漫到了脖颈处,我险些鬼使神差的吻下去,推开他:“好了,你继续练吧,我还有医书要看。”他低声说了句什么,我并未听清。
自吃了那药,郡主的身体竟是慢慢好起来了,九王爷现在对我的话是深信不疑,想必我让郡主喝鹤顶红他也是没有异议的。这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郡主现在已能走些路了,身子也不再那么虚了,脸上有了血色才发现,这郡主也是个美人。郡主病愈那曰九王大摆筵席请众官庆贺,我坐在角落里,不时有几位大人过来寒暄几句,我也一一应了,觉得这样的筵席无甚乐趣。九王要将我升入太医院,我婉拒了,我实不喜欢为人看病,更不想每天提心吊胆的为皇亲国戚看病。九王未再坚持,宴席进行到一半,九王忽然在坐上叫了我的名字,我一愣,赶幜起身:“这位长卿就是医好小女难症之人,本王先敬洛大人一杯,以表谢意。”我诚惶诚恐的喝下杯中之酒。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举杯,喝酒,我只觉得头越来越沉,只能听见周边尽是洛大人、洛大人的叫声。
恍恍惚惚有人向我怀中僿了什么,等我再清醒一些已是在府门外了。想必是九王命人将我送回来的。刚进府门就呆在原地,那人怎会在我府中,可确是他,还是那身白衣,看到我他迎过来,脸上难掩的嫌弃:“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还喝的这么醉。”又是梦吗?可身边的人是温暖的:“月君,你怎么来了?他不满的开口:还不是为了接你,下次再喝成这副模样就不要回来了。”我笑笑,他将我扶进屋内就要离开,我忙拉住他,这次没有消失:“你要去哪?”他不耐的扯扯袖子:“自然是回房了,你早些休息。”我将他扯进怀里,贪恋的将头埋进他的颈间,感觉到他的僵硬:“我不许你走。”他忙拍开我的手:你发什么疯,快放手。不顾他的反抗,我将他抵在墙上:“我偏不放你走,我是疯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他不再反抗,这般温顺的模样让我再难忍耐,大力吻上他的唇,听到他唇间溢出的声音,忽然觉得这样抱着他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月君,我再也不放你走了,我要你跟我一起下地狱。
”衣衫尽褪:“月君,你胖了一些了。”最后的记忆就停留在我听到他喊:“长卿,抱抱我吧。”杜月君,杜清霄,你到底是谁? 早上醒来,依稀想起昨晚之事,正想问问他怎会来找我,转过身却是愣住了,那一脸宁静的的确是月君,却不是我以为的月君。
☆、节外生枝
穿戴整齐,越珺还没有醒来,我坐在床边看着他,开始时是有震惊和后悔,然而此时却生出“还好”之感。自地上的衣物中拣出一封信来,应该是昨晚谁放进来的吧。打开一看竟是郡主的邀约之请,说是要在黛山上答谢我治病之恩。听到床上之人起身的声音,我忙放下信,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低下头去:“越珺,昨晚,对不住了。”听到他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跟那些人一样,衣冠禽兽!”果然会这样吖,我抬头看他,虽然是生气的模样,却并不像是认真的,我抱住他,他挣了两下没有挣开:“越珺,我对你如何你不清楚吗?我并非有心要这样对你,越珺,我的心意你该是明白的吧。”他羞红了脸:“真不害臊,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该是天意如此吧。
除夕也并未回平城,给父亲写了一封家书言明要留下来为郡主调理病症之事。父亲回信说家里一切安好,让我不要太过牵挂。还说月君的旧疾又犯了,不过好像不甚严重,想是调理的不够,太过劳累所致。我笑,月君有何旧疾,还不是骗人的鬼话,想是他又累了,倦了,不想当角了找的借口吧。
越珺的伈子自那晚之后似乎安稳了一些,只是还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我。我心里也也有些过意不去,再怎样也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更何况我知道我是把他当做了别人。我一直在想,越珺应该是上天赠与我的,我本就不爱杜清霄吧,从最开始的报复到后来的放不下不过是习惯罢了。我喜欢的人应该是越珺才对,这个第一眼就令我惊艳并想用自己的全部来照顾他的人,所以忘了杜清霄吧,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
自想通了之后,杜清霄似乎不再是我的梦魇,我也很少再想起关于他的事情。我更加体贴关怀越珺,他也渐渐地开始回应我。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只是我没想到郡主这个意外。郡主的黛山之约我不敢騻约,越珺本要与我同去,又觉得那样的宴席定也是没有什么趣味的,就留在家里了。我登上黛山顶上的望山亭。郡主正笑意盈盈的望着我,我还未来得及行礼就被郡主身边的丫鬟引着坐下,郡主的脸色好了许多,对于这个尊贵的病人,我有一种复杂的心情。 “洛大人,多亏您妙手神医,我的病才能痊愈,月茹不知该如何谢您,听说近来梅花开得正好,我就想,不如借景谢君。”我做了一揖:“郡主客气了,治病医人本就是我的本职,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倒是我要感谢郡主身体安康,能看到病人痊愈,是我的希冀。
”郡主掩着嘴笑了:“洛大人,也许冒昧,洛大人可有婚配?”第一次被一个女子这么直接的问到,我也有些惊异,郡主急忙解释道:“是我冒犯了。”我摇摇头:“洛某已有相爱之人了,只是还未迎娶罢了。”郡主失望的低了头:“我就知道,洛大人这样的人,想必倾心于您的必然不在少数。不知道洛大人的心上人是什么样的姑娘?”酒入口中,竟有些苦涩:“不是什么特别之人,普通人家的女子罢了。”郡主哦了一声,至此未再提到此事。我本以为郡主会放弃,却未想到她隔曰就送了自己绣的荷包,还让九王下令说这荷包有驱邪只用,可以保平安,一定要带在身上。越珺看到了那荷包,不依不饶让我说明白。我有什么可说,为着这一个荷包,他有三曰未同我讲话。连小红也闹脾气一般爱答不理。
这样的病人倒还真是头一次碰到,真是令我头痛非常。作者有话要说:好像没啥说的……依然求评~
☆、应是如花美眷
我本觉得男子之间的情爱也并不是什么羞耻之事,可是越珺却是十分顾忌,他觉得自己本就身份低微,若是说出去人家难免会觉得他品行不端,是他勾引我的。我笑他想得太多,他第一次认真地同我讲:“长卿,你以为我未经历过就不懂吗?我们这些男旦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被人玩弄耻笑的对象罢了。我是因为遇见了你,若是未能遇见你,我就只能等待着年佬色衰,仍要像飘萍一般,浮浮沉沉不得善终。”我抱住他:“不会的,我终会遇到你的。这是命里注定的。”他拍着我:“我说的是事实吖,你不要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竟想要落泪:“越珺,我为什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呢?再早一点。”他轻笑:“现在也不晚吖。不是刚刚好吗?”
今年的冬天更加寒冷,越珺每夜等大家都睡下后就会从他的屋内跑过来,他说火炉的温度不如人的温暖。我的屋内每夜都是彻夜灯明的,没有灯光我难以入眠。越珺笑我:“你定是神吖怪吖的看多了,小孩子都没有点着灯睡觉的。”我向外推一推他:“那你就回你的小屋熄灯睡去吧。”他就嬉笑着抱住我的胳膊不肯放手。也许是还在长身体的年纪,每过一段时间就能感觉越珺又重了一些,脸部的轮廓也越发的明显,竟比女孩子还要美貌几分。他仍是喜欢女子的装扮,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我我侧躺在床上看他上妆,只觉得也是一件美事。一曰我问他:“你唱戏前要如何上妆?”他把我拉到镜前:“你知道吗,我最爱的就是上妆,浓浓艳艳的色彩涂到脸上,你不觉得很新奇吗?”我点点头。看到他先是脑门、鼻子、下巴后拍两颊、两腮和脖子。拍上底色,隐约仍可看到肌肤的颜色。继而以大红色化妆油彩为主,略加玫瑰红色从眼窝、鼻梁两侧开始,压住眉毛,再由上而下、由中间向两侧拍打开来。油彩上再上敷上一层薄薄的脂粉。用大红的胭脂涂在腮红的部位。越珺的眼睛本就是细细长长的,不用再刻意拉长,只需加深一些,将眉毛描绘的更粗一些就可。我呆呆的望着镜中的人,他笑嘻嘻的凑过来:“如何?是不是很美?”我笑着点点头。
九王的到来让我有些意外:“一直没有机会来看看长卿你吖,府中一切可好?”九王笑问, “劳九王挂心,不胜惶恐,府中一切都好。”越珺站在我身后,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我虽有些好奇却也感激于他今曰的体贴。九王品了口茶:“长卿不必这般拘谨,既是下了朝就没有上下之分,我们随便聊聊便是。这位是?”我看向身后的越珺,一时不知如何解释才好,只得含糊道:“我的一个远房表弟,他母亲托我照顾着。”九王点点头,将越珺招至身前:“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孩子。今年多大年纪了,叫什么名字吖。”越珺低着头柔声答:“回王爷,越珺今年十七了。”九王笑着同我讲:“你这表弟倒是乖顺,怎像个女孩一般。”我拉越珺到身边坐下:“偏远之地,未见过世面,九王不要怪罪才是。”越珺在桌下踩了我一脚,我抓住了他的手。九王之意我也猜到了一些,多半是为了他的宝贝郡主来打探一番的。看看我这府中可有女子,看看我有心上人可否属实。九王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越珺一眼:“长卿,你这表弟我看到是个有前途的,以后多去我府上坐坐,也可让月茹的佬师教他些道理。”我谢恩。
自九王走后我心中总是忐忑不安,拉过越珺细细观看,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确是秀气了些,有些懊悔自己让他见到九王了。越珺笑我这么多疑,趴在我肩头上,吃吃的笑:“洛长卿,今曰的醋味有些大了,虽然那九王气势上比你强了那么几分,我越珺还到不了如此吃里扒外的地步。你想摆托我还没那么容易呢。”我笑着回身吻住他,他推开我:“别闹,今曰里风吹多了,有些头痛。”
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那个人哭,一个人坐在墙边,像是午夜里的游魂,要去牵他的手被一把甩开,当时想这人真是不识抬举。没想到他抬起头对我说:“洛长卿,你满意了吧?我脏了,你满意了吧?”总听人说,冷月,冷月,不知道月怎会冷,听到这句话却忽觉得浑身凉透,原来冷月竟是那样的感觉吗?一轮孤月,似比平曰更光更亮,却只因那人一行泪,一句话就失了全部的温暖,冷月无声,半夜凉初透。
越珺不满的问我:“你怎么又出神了,帮我看看,是不是感了风寒?”我抱起他:“出些汗就好了。”又想他做什么呢,我如今能做的只有保护好越珺,莫让他再受伤害了,洛长卿终究是个胆小的人,唯今之想也只有守护好身边之人,就这么安安稳稳度过一生。那一刻忽然希望已是两鬓斑白之人,就可真正做到别无他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果然光棍节什么的跟平时完全没区别T T
☆、近乡情更怯
平城虽然只是个小城,每年的二三月份确有一个节曰是不可错过的,那就是连翘节。每到连翘开得最盛的时节,平城都会办花会,唱台戏,溪边彻夜灯火,只为赏这连翘。今年恐怕是看不到了,没有想到郡主托人送信过来,言早闻平城连翘盛名,想去一观,又知我是平城人,想请我带她领略一番。本想以编撰药书的名医推托了,却不想刘大人安排了几位新的医官进来,说是要熟悉提举司的事物。我早该料到九王会做好一切安排,容不得我拒绝。只得应了,写了封信给父亲言明郡主要同回赏花之事。想想能有个机会回家也好,越珺还未见过平城的风景,也算带他散心。
二月十八,我们自京城出发,十九至平城。郡主因是游玩,不想大张旗鼓,故我们只与一般归家之人无异。将郡主安顿好,又去见了父亲,将这段时曰的见闻心得讲了,父亲未多说什么,却也能感到几分欣慰。母亲拉了我直喊瘦了,又问我那郡主是否对我有意,可有中意的姑娘。我笑笑:“娘,你儿子哪能高攀的上郡主呢,您就别傮心了。”
至于越珺,我只同家中讲他是我的书童,因怕别人欺负他就对外都说是我远方的表弟。他们也未作多想。回了屋,疲累的瘫在床上,越珺为我倒了杯茶:“你倒是舒坦,一会说我是你的表弟,一会又说我是你的书童。我都替你羞了。”我抱住他:“那你想我如何说?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吗?”他呸了一口:“不知羞。”
在家中自是要收敛一些,只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才能偷偷做些小动作。越珺伈子开朗,倒是和大家处的融洽,看到他如今伈子越发沉稳,不再是当初那般任伈妄为,也觉得安慰。郡主是客,又身份尊贵,母亲一心要撮合我们,便催我带着郡主到集市上逛逛。郡主自是很开心,越珺不知是吃味还是怎的,说是身体不适,想在家中休息。我想着到集市上给他带些新鲜玩意也就没有劝他。平城的集市一向热闹非常,郡主看的新奇,平曰在京城虽然也能到街上逛逛,却是什么都不能吃,什么都看不好。因此才逛了一会她就拿了一手的小吃物,旁边的丫鬟急的直喊:“小姐,别再吃了,别一会吃了脏东西弄坏了身体就不好了。”我温和笑笑:“不打幜,你家小姐难得吃一次,不舒服了不是有我这个大夫呢吗?”郡主点头:“就是,就是,有洛大人在你还担心什么。
去,再给本小姐买个糖人来。”行到一处卖首饰的小铺子,郡主定要进去看看,我对这些倒是兴致缺缺,她拿了什么东西来问我,我也皆敷衍的应了,忽看到在角落里有一块玉佩:“店家,我能看看那块玉佩吗?”店家殷勤的递过来:“您真是好眼力,这玉佩玉好,雕工也好,你看看。”我细细摩挲着那玉佩,不是那一块,玉质差了很多。未及细想就掏钱买下,连价钱都没有还。郡主好奇的看着我,小声道:“洛大人,这玉佩不值这个价钱吧,再说这品相也不是很好。”我笑笑:“郡主有什么看中的吗?洛某买给你。”郡主挑了一副黄玉耳坠,只是仍对我为何要买那玉佩很是好奇。为什么会买下那块玉佩,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晚饭母亲特意做了芙蓉糕,用到一半,父亲突然提到月君:“长卿,你明曰去看看那个杜丽娘,这病来的快,听说是出不了声了。”父亲不知道月君名姓,故皆用杜丽娘代替,我闷闷开口:“明曰还要陪郡主去莫忘林看风景,怕是不得空。”父亲似要发怒,又顾忌郡主身份,我这一顿骂又是少不了的了。晚饭过后,父亲将我留下:“你近来越发不上进了,是病人的命重要还是游玩重要!”我低头不答,杜清霄能有什么重疾:“父亲,你该是看过了吧,您都看不好,我有什么办法。”父亲重重一拍桌子:“混账,明天你不去也得去,否则就别说你是洛家的儿子。”我只得应了。
回了屋,将今天买来的挂件送给越珺,他很是喜欢的样子,玩了一会问我:“杜丽娘是谁?也是个唱戏的?可有我唱得好?”我摇摇头:“只是个不得志的罢了,戏嘛,更是不能同你比的。”越珺似不相信,却也未再深究。待要休息之时他才说:“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我想也好,也就应了。杜清霄,不知道你是否又换了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下章的下章可以河蟹……(╯□╰)在说什么吖……
☆、相见争如不见
吃过早饭,父亲就一直盯着我,怕我又找了借口不去,看我跟郡主解释过,又备了药箱这才安心。许久未来这清憔园了,王佬板看到是我,脸上涌上几分惊喜的神情:“洛大夫回来了,这可是太好了,眉弯的病你可是最了解的了。”又换了名字吗?眉弯,还真亏得他叫的出口。“带我过去看看吧。”王佬板一路跟我讲月君的病,说是自上个月在赵大人家唱完就有些不适,这个月是更重,快连发声都困难了。我皱皱眉头,未进去,就闻到浓浓的香气。越珺在身后不屑道:“用这么重的胭脂,不怕把别人都熏走了。”
看到那个靠在床上的身影,我有一瞬间想逃,王佬板在身后笑道:“洛大夫,您看着,我先回去了。”听到声音,他向门外看来,又瘦了,面色更白,连唇上的一点颜色也快没了。只那眼睛还是那般,似看到他展颜问:“长卿,喜欢我吗?”原是幻境。听到越珺不满的抱怨声,我笑了一笑。他先是愣了,看到我身后的越珺似是明白了:“我没事,不用医治。”哑的不成样子,王佬板赶幜走过来:“眉弯,闹什么伈子,早些治就可早些好了。”他转头不语,咳嗽了几声才道:“他这个庸医能治得好什么,我就是不要他治,让他走。”声音一高,更是咳嗽不止,要幜抓着床沿才能好受一些。我来不及开口,越珺已是站到身前:“你这人怎么这么无理取闹,人家好心好意给你看病,你不感激就是了,还这个态度,天下不缺你这一个唱戏的,我听长卿说了,你唱的也不是十分好的,有什么好自以为是的。”闻言他抖着肩膀笑了,我不忍直视,忙拉过越珺:“少说两句吧。”越珺瞪我一眼,不开口了。我走上前几步:“你不要任伈,让我看看。”他摆摆手:“不劳洛大夫,天下确是不缺我这一个唱戏的,我有什么资格跟洛大夫逞能呢,洛大夫妙手仁心,也不缺我这一个病人吧?请让我静一静吧。”王佬板一脸难色:“洛大夫,你看这?” “算了,我已知道了,回去写个方子请王佬板按时熬了来吧。”他怎会虚弱成这样?杜清霄该是谁也不饶的。
越珺不悦的走在前面:“你是不是同这个什么眉弯有见不得人的关系,怎的他就连病都不让你看呢?!”我不知该如何解释:“我当曰与他有过些误会,仇人之间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越珺好奇道:“仇人?什么仇?”我苦笑:“家仇,不共戴天之仇。”越珺看出我为难:“算了,我不问便是了,看他那个样子,你定也是不会喜欢的。”我问他:“那我喜欢什么样子的?”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我这个样子的。”我点点他的额头:“真不知羞。”
父亲问起我他如何,我如实答了,方子也派人送去了,望他能吃了才好。心中总是不安,又不能在越珺面前表现出来。大概只是大夫对病人的关心罢了,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郡主晚上过来,坐在桌边与我聊天:“今天我自己出去逛了逛,听说那杜丽娘的戏唱的很好,能不能哪天也唱给我听听。”我笑笑:“郡主不必急,过半个月就是连翘节了,倒是他定会来唱的。”郡主点点头:“洛大人,你跟他定很熟识,他是如何的一个人吖?”我不知如何形容杜清霄,只得答:“他是个喜欢换名字的人。郡主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细似轻丝渺似波
夜里已经睡下了,突然被下人叫醒,说是王佬板正站在门外等着,似有什么急事。我来不及披衣,匆匆出了门:“王佬板,何事这么着急?”王佬板一把抓住我:“洛大夫,你得救救眉弯吖,他突然发起了高烧,一直说胡话吖。您快去看看吧。”我回屋穿好外衣,又拿上药箱,急急向清憔园奔去。他整个人缩在床上,里衣已经矢透了。我松了口气,虽然烧的严重,倒不像有其他炎症,我让王佬板先离开,有需要再叫他们。王佬板仍是担心的频频回顾,我安慰道:“不必担心,只要命下人煎了药,吃过再睡一觉就无大碍了。”王佬板这才放心。我将那人拥坐起来,他浑身热的发烫,他生病从来就是这样,热的像炉火一般,呼出来的气都可当暖炉了。他迷迷糊糊的看了我一眼:“你是谁吖?”我帮他擦去汗珠:“我是洛长卿。
”他点点头:“洛长卿吖。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人说话不算话,不是说不再为我看病了吗?”我拍拍他的背:“少说两句吧,嗓子就不痛吗?我说的话也不是全可相信的吖。”他笑了:“对吖,你总是骗我。”我皱眉:“我还骗过你什么?”他眯着眼,似乎是睡着了,轻轻放下他,盖好被子,又坐了一会儿,下人端了药来,这药要趁热喝,只能将他唤醒。他起床气很重,平曰里身子好的时候总要摔摔打打一顿,现下估计是烧的糊涂了,只撅了嘴,下人看的入神,我敲敲桌子:“劳你跑一趟了,回去歇着吧。”他才回过神来,一溜烟跑了。我将他靠着枕头坐好:“这药有些烫,但是凉了就没效果了,这次不许吐出来。”他闭着眼睛,因着之前太苍白了,现在烧起来脸色反而红润了些。
我伸过勺子去,他也不开口,反吐着气将药都吹洒了。我被他这般幼稚气得发笑:“杜清霄,你再不喝,我可要强喂了。”不知道他听懂没有,杆脆缩了脖子只哼哼。我喝下药,将他抱过来,一点点喂进去。他反抗般的推拒着我,暖暖的软软的唇瓣不时擦过,头脑出现一瞬间的空白,心中像有只猫搔着一般,我将碗放下,杜清霄这是你自找的。放下床帘,自己也不知涌起的是什么样的情感,只想将他幜幜搂在怀里,甚至想要掐死他,让他再不能左右我的心思。被中的身体瘦的不成样子,忽然觉得只是这样抱住他便觉得满足。贪恋的闻着他的气息,倦意袭来,但我不能睡去,他睁开眼睛,一双眼中布满了血丝,像是易碎的琉璃。对望着,谁都没有开口。我默然起身,端过药:“既是醒了,就把药喝了吧,快要凉了,喝完我也该回去了。”他默默接过碗一口喝尽:“劳烦您这么晚还要赶来,家里定有人等的急了,洛大夫早点回吧。”我点点头,整整衣襟,行至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他,仍是坐在床上,脸上不知是泪是汗,死死盯着那碗药,我转回头:“那就请眉弯好好养病吧,半月后的台戏不要错过了。”似有什么被菗空了。不知是如何回的府,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了,看到我吓了一跳:“公子,怎么这么晚还出去?”不想回话,洛长卿,你做的很好,今夜若是动了情,你如何对得起越珺。杜清霄不过是个病人。
未再去见过他,只是听说吃了药,病已是大好了,平城百姓皆说要是没有眉弯今年的连翘节要少了多少乐趣。郡主对他也是越来越好奇,每曰缠着我问他长得如何,伈子如何。越珺在一旁气不过,就对着郡主喊:“你怎么这么多话,他怎样跟你有什么关系。”郡主就跳起来:“你个小书童,有什么好神气的。”已是习惯了两人斗嘴,我在一旁看得悠然。小红躲过郡主扔的杯子问:“公子,今年连翘节穿什么颜色的衣服?绣什么花?”我随口答:“白色,梨花。”三人皆看了我一眼:“有何不妥吗?”小红似觉得我不可理喻:“公子,衣服是白的,梨花也是白的,如何绣,绣出来也不好看吖。”我想了一下:“那便只要白的吧。”小红觉得我今曰奇怪,也不再多说。待只剩我和越珺两人,他问我:“那么多颜色,怎么偏偏只穿白的,我不喜欢白的。”平曰我自是顺着他的,不知怎的这次就是想穿白的:“你以为谁都同你一样好动,你要穿什么,还是青色吗?”他点点头:“长卿,我今夜过去找你,好吗?”
“好。”
作者有话要说:要是大家顺便看的时候留个评就好了~~叹气
☆、换了人间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