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真凤世子 作者:筠柒
正文 第 2 章
真凤世子 作者:筠柒
第 2 章
两个粗壮的护院上前一人一个拽着金琳金翠就往外去,金琳金翠此时哪还有别的想法,只叫唤着“冤枉啊!世子!奴婢知错了!”
青枫看她们越来越绝望的脸色害怕她们叫出些别的“把嘴堵上。”
金琳的眼色真的一变“我呸,好一个世子威风,你以为你还能……”可惜金琳的话还没说出大半句已经被堵了嘴,扔凭她再挣扎也只能呜呜的出声。
很快两人被拖出去,然后没了声息。青枫没再看他们,抬起脚继续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只留下府里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各个都一脸恐惧。
青枫回到主院时已经有护卫来禀,金琳金翠没气了。青枫静静的听着,挥一挥手表示知道了。杀鸡儆猴,去除云南眼线还能扫了后患,一石三鸟,何乐不为。
☆、第 2 章
青枫作为云南王世子在回长安后是需要进宫觐见的,因为她晚上入的城才能够先回去睡上一觉,所以第二日天还未亮他就起来了,没了金琳金翠一早的梳洗都要自己来,索性青枫不笨,依照脑海里她们以前做的到底还能够把自己装扮好,她一踏出房门早有丫鬟等候在旁,长平帝早上是要早朝的,他去的太早也是无意,吩咐下去摆饭,她这一路还没好好吃过呢。
长平帝崇尚节俭,她的世子月例少,名下的铺子收成也是平平,导致云南王府也就是世子府很穷,基本上靠吃自己果园菜园里出来的度日,奴仆亦不多。青枫边啃着早餐边盘算着世子府的开销。人说男主外女主内,可她这府邸里没有女主人,就只能自己一把手全管。琢磨了一个大概后,她心里有了主意,不过一切都先等面圣完了再说,皇帝那可不好过,谁知道哪次见了就回不来了呢。
缘着昨日夜里青枫的铁血手段,今天伺候的丫鬟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屋里静的落针可闻,所以当远处传来妇人喊冤的声音时,特别的清晰。青枫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水,掀开盖子,低低嗅之。屋外的喊冤声愈加惨烈,只听门口小厮无奈的劝阻和妇人翻来覆去的那几句冤屈。白石手足无措的站在青枫身后,端着餐盘的手微微颤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世子外头的事,那么吵闹的声音世子不可能听不见,她若说了也许只会恼怒了世子,可若不说,作为奴婢的本分又不对,真是急煞她也,昨日世子发落金琳金翠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她们二人为世子身边的大丫鬟,是从云南带来的,一直在府上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而白石,白鸟则作为小丫鬟服侍在屋外。现在金琳金翠去了,她们二人就顶上了。也不知道这近身伺候是好是坏,世子连从小服侍的丫鬟眼睛都不眨的处死了,她们是真的怕啊。
好半响,青枫把茶吹凉了,舒舒服服的喝了好几口后白石才大着胆子开了口“世子殿下,外头似乎是王妈妈在吵闹,奴婢是不是要去看看?”
青枫歪着脑袋看着白石,一个会看脸色懂时机的丫头,笑了笑,声音温和,全没有昨晚上的煞气“不必,让人进来。”
王妈妈会来是在青枫预料之中的,就算她不来,青枫可能还要去找她来呢,跟着她从云南来的,除了金琳金翠还有一个就是王妈妈,她是王妃的陪嫁,可以算是她的奶妈,可那又怎么样,手上握着她生死的秘密,又不是自己的人,她是活腻歪了要把人留着?原先不知者不知道恐惧,现在换了芯子的青枫许多事情都不再依赖她们了,过河自然是要拆桥的,因为桥不是她架的,若是留着只能是后患。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响,眨眼功夫那老妇就到了眼前,青枫抬起眼也不说话,就听着她跪在地上喊,瞧瞧,这就是长安云南王府的管事妈妈,这衣衫的用料,这头面的花样,这首饰的质地,比他这个世子也不差啊,这何止是半个主子,当初拿捏着他简直就是后院里的霸王啊。王妈妈是金琳的亲身母亲,在府里二人的嚣张行径她一直略有耳闻,只是原主心慈仁善,不,应该说是懦弱无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搞得云南王府乌烟瘴气,主子进府未必有人跟着紧着,却是她们娘俩奴仆锦簇。
王妈妈干嚎了好一会没听见上头有动静,抬起眼睛往上看了一眼,只见青枫兀自发着呆,巴掌大的小脸上大眼睛不知道看着何处。一时怒气攻心竟也不跪了站起来指着青枫就说道“世子!奴婢自持从您小开始服侍您长大,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为您鞠躬尽瘁没有半句怨言,这王府上上下下奴婢为您打点的紧紧有条,却不知有什么罪过,您要处死了金琳金翠,您可还记得往常她们二人的衷心,仅凭几句多言就枉顾她们的性命,可怜老奴十几年哺育,当年怕世子孤单亲自送了女儿来您身边伺候陪伴,若是知道她今日这个下场,老奴是断断不敢跟着您来长安。这事就出在您云南回来的路上,王妃若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岂不是要背过气去?!”
青枫回过神,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妇指着自己的鼻子,用良心作伐,以王妃为威胁的骂自己是白眼狼,突然就笑了,她记得上一辈子她的爷爷也是那么说她的,病床前她拒绝放弃太爷给她留下的那笔财产,她那高尚的世家老爷子就是那么指着她的鼻子,直白的说她明明已经离死不远了,还要作怪。
青枫的笑声让王妈妈胆寒,这不是她熟悉的世子,为什么去了一次云南突然变得那么陌生了?她有些不安了,来之前的一腔怒气和底气都开始逃逸,站直的腿无端开始打颤,若不是多年横行惯了,她都要落荒而逃了。青枫缓缓站起身,她那么瘦弱,站在王妈妈面前还没有她高,身形更是单薄,和壮实的王妈妈不能比,可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儿,却让王妈妈不由自主的双膝落地,生生跪下矮她一头。青枫不看他,越过她走往门前,屋外小厮守着门,看到她出来直觉也跪下了。青枫摆摆手让他们起来,才开口说道“王妈妈莫要拿母妃压我,若是母妃知晓您是这般想她的,恐怕她就先会发落了您。”
王妈妈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总感觉世子这话哪里不对,又想不到,她强撑这问道“老奴何曾提过王妃,老奴只是为金琳金翠喊冤。”
青枫又笑,两颗小虎牙露出来,显得俏皮可爱“王妈妈先前不是说,本世子是您一把手拉扯大的吗?这就是说母妃未曾关心过本世子了?全是您的功劳了,您这么指责母妃让本世子怎么人,让母妃怎么继续容你。再者,您说让金琳来陪伴本世子这又不对,您已经是这王府的主子了不成?谁来服侍本世子还由您决定了?”
王妈妈本跪着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不尊王妃这帽子,这是在说她奴大欺主,要她死啊,眼里的神色变了几变,早先她来是来找世子算账的,她的女儿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没了,要她怎么甘心,可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可能是来送死的,世子这根本就是在等着她,她今天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活路的。神色一冷,世子突然那么发难要处死她们三个,莫不是知道了什么?王妈妈在长安云南府多年早不知道什么叫谨小慎微,加上独生女儿的离世,让她根本无所顾忌,她想着既然世子要她死,那她自己也别想好过,于是一改之前的态度,冷声说道“世子这么冤枉奴婢,可会让老奴寒了心呐,这万一说出点什么不利于世子的话可就不怨老奴了。”
有趣有趣,那么嚣张的老奴她还头一回见,她笑容不改“既然如此便让妈妈您的身子也一并寒了吧,来人呐,去王妈妈的屋里搜搜,妈妈一个月的月钱多少府里都是有记录的,且去瞧瞧本世子是不是冤枉了你。”小厮收到命令领着人就往后院去。
王妈妈此刻还有什么不明白,世子是非要她死不可了,完全不听威胁,那她还捏着把柄做什么,当然是拉着一起下地狱才好“老奴服侍世子十余年,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也没什么好顾忌得了,只是世子您可要想清楚了,老奴身死不过一条命,可您不是男人这事别人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呢!哈哈哈哈”
王妈妈放肆的笑着,这下世子总该惊慌失措怕了吧,这秘密她守了十余年,可是欺君之罪呢,她要死,这些以往跟在她屁股后面的小鬼也都要死,这个杀了自己女儿的小贱人也要死!可青枫只是定定的站着,没有一点点的惊慌,就连笑脸都不曾垮下。
她茶色的瞳孔里只有漠然,和看跳梁小丑一般的蔑视。“拖下去吧。”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仿佛拖下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物件,仿佛王妈妈口出惊人的秘密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王妈妈一路嚎叫着被拖下去,人之将死还顾忌什么仪容仪表,咒骂的话不绝于耳,越说越难听,青枫也不下令堵住她的嘴,任由她一路上骂着他“不是男人”“小□□”的去。心里是另一番盘算。
青枫是淡定的,可在院里带着的都不淡定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刷刷的跪下了。青枫依然在笑,只是笑的有些惨淡“你们都跪下做什么,罢了,这事过几年也瞒不住,我总不能到时候误了清白人家的姑娘,你们且听好,你们的主子,我,是个天残,往后王府里也不会有女主子,我今日给你们一个机会,若是心气高想另择他主的,在傍晚前找白石,哦,白石,你想走吗?”
青枫的话宛若惊雷,激起巨浪,云南王府世子是天残?!这,这岂不是跟太监一样?下头人各有各的算盘,姑且不提,白石听到话却是一激灵,她五岁被卖进王府从粗使丫头做起一步步到世子院子里,她也并没有别的什么打算,只想糊弄口饭吃,外头家人早就没有了音讯,另择其主说的简单,她又有哪里有去处,于是白石摇摇头回答“白石一心伺候世子,绝无二意。”
青枫点点头,“既如此往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了,你们于傍晚前去白石处登记,要出府的一人去库房领五十文钱,留下的就好好留着干活,本世子虽无法人事,可还是王府的世子,短不了你们的吃喝,只是这府里的主子注定是不会多了。你们想清楚罢。”
经过这么一闹腾时间也差不多了,唤着白石进去更衣,她就要准备入宫面圣了。马车里淡然的青枫手心也捏着汗,这一招投石问路不知是个什么效果,若是赌赢了,她就可以好好的多等两年的死,兴许还能潇洒走一回,若是赌输了,从哪里来回哪去吧。
长平帝十五岁登基,小小年纪手腕却了得,如今也不过而立之年。青枫跟着闵公公一路到了兴庆宫的东暖阁,闵公公是大内总管,皇帝身边呆老了的人,此番亲自来迎,让青枫心里安定了许多,加上他笑语晏晏,并无丝毫不妥,也让她觉得胜面较大。
跟随身体的记忆三拜九叩大礼先行,长平帝不急着叫她起来,也不急着说话。青枫自然也不能抬头看他,只能静静的跪着。
许久长平帝终于放下手上的书,懒懒的说道“起来吧,此次回云南感觉如何啊?”
青枫应了声却没有起来,而是继续跪着“回皇上,臣此次回云南得知了自己身有残疾,实在不堪世子之位,请皇上恩典,异世子。”她手心里的汗又冒了出来,以退为进,若是皇帝准了,她有活路,若是皇帝不准,她也可延命,若是皇帝大怒,这局就输了。
“啪”一个笔筒直直的摔了过来,砸在青枫的手边,青枫心跳都停了一拍,努力的抑制住自己的颤抖,继续跪着。长平帝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上首传来,夹带着滔天的怒火“胡闹!世子岂是这样就能说换就换的!你来之前朕也有耳闻,不过天残罢了,没有子嗣从你兄弟那里过继一个便是,此事休要再提!”
青枫的心放下了,没有质疑,没有叫太医,而是随手略过,长平帝知道的也许比她想象的要多,或者是长平帝刻意不深究,这也就意味着,她对长平帝有用,或者云南王府对他还有用。青枫谢恩后站起身回话“臣谨遵圣命。”
之后长平帝问了问他父王云南王和王妃的身体情况,又问了问云南治安等问题,青枫按着记忆一一小心的回答了。当听到大宁和南诏边境不时有小冲突时显得尤为有兴趣,作为一个帝王国家的安全是他必须放在心上的一个问题,大宁和南诏算不上特别太平,只是送去了和亲公主又签订了免战合约而已,这样虚无缥缈的承诺,只要随便什么借口就可以推翻的,长平帝在意这个也是无可厚非。听完后长平帝沉默了一阵,突然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你如今也十四了吧?”
青枫捉摸着她都说自己天残了,十四怎么了?一般问年纪后面就是该婚了,可她情况特殊啊。摸不透只能回答“是。”
长平帝似乎正在看着什么奏折,手指在上头摩擦了两下后放下“可想过在朝为官?”
青枫脑子里的弦一紧,按照记忆里长平帝的作风,先捧后面就该是杀了,长平十一年晋北王府就是那么殒灭的。长平九年,长平帝突然开始重用晋北王世子,这位世子和她一样,被送在长安由皇帝抚养,这是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关在长安废着养,长安遍地勋贵,他们是质子谁不知道,在长安的日子里没少受欺负,所以当长平帝看重他的时候,他膨胀了,他想让以前看不起他的人都一败涂地,所以当两年后长平帝的屠刀要落下的时候,理由有那么多,甚至不需要一一列举,随便找找就足矣抄满门灭九族。
青枫犹豫了,当官谁不想呢?人要活的潇洒活的有质量不外乎有钱有权,可如果要用命去换,她要考虑考虑。长平帝似乎并不是真的想要她的回答,稍等了一会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休息两日便回书院去罢。”
这话青枫听得懂,今日的面圣就该到此为止了,她跪下谢恩,默默的退了出去。
离开时扫了眼这硕大的宫门,自古帝王孤家寡人,想那东暖阁站了多少人,却个个似木偶一般,每个人和长平帝说话都是经过一番润色思考的吧。真心话,是妄想。
回府已经是傍晚,她不常入宫,没有令牌,进去一次需要无数次的通传,出来也是如此,耽搁许久终于算是折腾完了,在宫里低头目不斜视的脑袋都酸了,真不知道宫里那些奴才是怎么办到的,一个个都跟没有脖子一样。
白石刚上任处处谨慎的跟在青枫身后,嘴里报着府上离开了多少人,青枫穿过垂花门忽然看见了一颗快枯死的蔷薇花,停下了脚步。没想到专心的白石一时没留意撞上了青枫,她一惊,脑袋来不及反应就先跪下了地,“世子饶命,奴婢一时不小心。”她说话时的声音都在颤抖,惹得青枫侧目。
想想也是,一回府就杖杀三人,怎么能不让人心惊胆战,而且用的只是冲撞了她这样的理由,她挥挥手止住了白石继续说下去,“起来吧,你不用这样小心,只要你忠心对我,好好干活少嚼耳根,我不会亏待你的。”
白石战战兢兢的直起身,仍是不敢造次,低着脑袋手还在抖,青枫也只能说到这里了,白石要怕她,她也没有办法,有个活泼点的丫鬟固然好,可她更喜欢听话的。
回到轩然居,青枫站定在门前,幽幽叹了口气,才抬脚进去,轩然居里头的人也走了不少,那些样貌好看好不容易挤进来的丫鬟们几乎都离开了,整个府里都人迹萧条,此处最胜。想来是她一回来的铁血手腕吓到了大家,之后又爆出是个天残,大家也都没了奔头,听说出府可以拿到五十文就都见好就收了。
人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青枫移步到书房,让白石磨墨,用自己练了很久草书,潦草的写下了三个字“悠然居”,恩,轩然何意?悠然洒脱才快意。嘱咐白石明儿就把名头换了。这地方如今换了主人,也该换个名字了。
青枫在上辈子等死的时候就琢磨出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简单的很,她一直是个等死的状态,那么怎么样正确的等死呢?首先要快乐,其次要活着。为满足这两点,她不懈努力着。再苦的化疗她都熬过去了,为着第二天隔壁叔叔要带她出去玩。再痛的手术她也撑下来了,为着别床的厨师说给她做好吃的。
第 2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