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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居的一路,与殿前和后花园的笙歌谈笑不断不同,安静的只有风声西索。夜空无月,廊内昏黄的烛灯照的四处萧索。
后数日无人打扰,端玉轩只一遍遍看过枯梦留下的记录。苏墨却也再未出现过。
眼有丝酸涩,端玉轩不得停下休息。这状况鲜有发生,自从他的术法越来越精进后便不曾有疲惫之相。
整理了还未看的书册,抽出一本与其他封页不同的册子。
“通天志?老狐狸又把书杂乱摆放了。”翻了翻内里,五行八卦图画的精致,天干地支写的密密麻麻,空白处还有新添的。
喝了口水继续翻,“往生咒?”端玉轩从未曾听枯梦提起过,只因上写着念此咒者须修行五十载以上,在离地府最近之处以自身修行为念力催动咒术方可有功成的机遇。未及五十载者不可轻易念此咒。念过后会发生什么书册上并没有说。
轻声念着书册上写的咒语,放置在桌上的杯子颤了颤,停下后便似未发生过。四周只是静,并无异常。
待他又默念了一遍后,心口瞬时抽痛,后似有什么要从心口钻出般,胀的呼吸不稳。当即将衣物脱下,心口的那朵莲红的似要滴血。仔细瞧了才惊觉脉络处他的血液在迅速流动。一阵阵烫在心口,端玉轩不禁以掌用力往上摁。点了心口四脉,那莲上的血液流动才慢了下来。
穿上里衣,在书房的硬榻上闭眼盘腿打坐。额上不断有汗渗出,四肢乃至全身的热气散去,只心口一处还发烫。
约莫一个时辰后,心口四脉自行解开,端玉轩才觉恢复如常。
已至黄昏,屋内只窗外倾泻进羸弱黯淡的光。眼望书桌上的烛灯,顷刻便点燃了,只是将整支蜡烛都点着了。顾不及其异样,挥掌间烛火尽灭,还带着书桌上的书一概散落到了地上。
难不成修为升了数十年?饶是端玉轩淡然,此时也不可置信。只想找来枯梦问个究竟。
穿好外衣,拿起那本《通天志》一刻也不停留的往寝居赶。若非遇上情况,端玉轩断不会联系枯梦。
取出小卦盘,将其摆放好。端玉轩揽天干地支于一身,后催于掌间,念口诀。
片刻后方才见有些动静。
“玉轩?”此时杜择意手上正拿着一条串好的鱼,状似在烤鱼。
“师兄,师父可在?”端玉轩也不问安好,急着找枯梦。
杜择意往四周看了看,“师父方才去取水了,现在在树梢上不知在与什么鸟兽在交流。可是祭祀之事出了问题?我记得祭祀之日还未及,究竟……”
“师兄可知有一本《通天志》?”端玉轩也不作隐瞒,师兄若是知道便不用面对那老狐狸了。
“离开前师父在找那本书,翻遍了书房也未见着,他现在无需碰那些东西,没了也罢。怎么?”
“这本书在我这。师兄可知‘往生咒’?”扬了扬手中的书册,端玉轩微皱眉。
杜择意将鱼放上了架,面色凝重,“你想念往生咒?这咒语若催发不成,怕是会搭进自己的性命。”
“我已经念过一次。只是未加及修为。”
“你等着。”卦盘上方的影像里没了杜择意的身影,不消片刻,他抱着枯梦又出现了。
枯梦见到对面的端玉轩有些兴奋,大叫一声,“小崽子,你终于知道找我了啊。”
自行忽略那句话,端玉轩指着那本《通天志》,“师父,您要找的这本书在我这。‘往生咒’若是未及五十载修行之人,能否使孤魂往生?”
枯梦的表情有些微妙的变化,“你念了?”
“嗯。只念了遍口诀。”端玉轩点头。
“往生咒能引百鬼,我并未试过。那本书册上未写及的是,孤魂野鬼有半数渴求往生重渡轮回。念及往生,周身将会不断吸引鬼魂,况且是在地府最近之处鬼魂尚未分散开。地府最近之处,并非仅仅是空间。当月二十八宿中要有鬼宿,月见为‘开、成、建、定’其一,万不可为‘闭、破、危’,五行以水为宜,土其次,木其次次。”顿了顿,枯梦脸色白了几分。
杜择意有些担忧得看着他,他摇头示意没事。后又继续说,“你念了口诀后可有异常?”
端玉轩毫不避讳的扯开衣襟,心口的莲花已成血色,筋脉处颜色更深。“师父说让我将其当做胎记看待,现在怕是不能了。它似活物,一日比一日绽开,念完口诀后不久,心口抽痛不已。它的筋脉处以体内精血为源不断流动……”将身体上的异常详细说与枯梦。
“且待心口四脉自行冲开后,修为……似多了几十年。”
“看来,为师要回去一趟了。”抓着枯梦的手紧了紧,杜择意不敢违逆他的意思。
“师父……”似是察觉到了枯梦的异样,端玉轩低唤。
枯梦对端玉轩笑,“小崽子,尽给为师添麻烦呐。看你师兄回去不念死你。”转而望向了身边的人。“为师离京城不远,由你师兄带着三日便可赶到。你先在城中找好酒楼等着。”
端玉轩算了算,今日已是初七,再过七日月正中旬正是鬼宿,月见开,五行为水。
“嗯……师兄保护好师父。”最后添了一句,不用他多言,杜择意自会做到。
关了八卦影像,回想枯梦说让他找酒楼,也不急于今日,三天后再出宫仍来得及。将《通天志》与八卦盘收好,才合上房门去用晚膳。
作者有话要说:
☆、三十三
季寻找到段尘时,那一袭黑衣的男人正在书房提笔在纸上游走。走近一看方知道他在画竹,纸张前放着的是一幅墨色竹画,男人画的竹千姿百态尽没有一株同那一幅有相似的。
“回来了?”并未抬头,视线仍在笔下。
季寻上前握住他提笔的手,未收力道,笔尖在纸上划出一细长的线条。似将画好的竹竿拦腰截断。“别画了。”
男人放下笔转过身对着他,柔声问道,“你不是喜欢竹吗?为何不让我画?”
季寻上前抱住他的腰,“我……我只喜欢你。不要再画了。”
段尘回拥,“出去一趟,怎好似瘦了?”
季寻不理,只将今日出去所闻说与段尘听,“听众仙说,七煞最近有些焦躁。魔界蠢蠢欲动,似有摧毁妖界占为己有的打算。”
段尘将他放开,拉着他坐下。“七煞当初是由涟战封在锁仙台的,若七煞冲出封印,涟战势必要被召回天界。妖魔大战势必要牵连仙界……”后面的话段尘未说完。
“若涟战被召回,那他呢?他怎么办?明明,明明该是时候了。”段尘自然知道所谓的那个他是谁。
“世事难料,就连问世显像的来世也未必准确。他二人的红线连在一起,若是死自然也是在一块儿的。”见季寻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