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陷入温柔的臂弯不愿自拔。

    这几天流行感冒肆意，大家都跟疯了一样扎堆往医院跑，楚乔好不容易带骆雨挂到号看好医生，却被通知输液室里没有空位子。

    “你们两个照顾照顾老人和孩子啊，你呢帮他把药瓶拎一会儿，在走廊稍微等等，就一会儿我保证。”长相凶恶的老太婆护士长对楚乔说，楚乔还没说什么老太婆已经转身忙别的事情去了。看看输液室是人挤人，被扎针的小孩哭声嘹亮，好像这里已经不是医院而是屠宰场。

    无奈他们只能等在走廊，才发现就算走廊也都是人。骆雨有些累，靠在墙上，楚乔则一手举着药瓶一手托着骆雨被扎针的那只手。骆雨的血管极细，而扎针的小护士估计还在实习，怎么也扎不准，害得骆雨平白无辜多受好几次罪，手背有些青肿。

    “以后你得多运动，小小年纪身体就跟老年人一样，你这是未老先衰啊。”楚乔似开玩笑地说，但骆雨闭着眼睛不理睬他。

    “靠我身上吧。”

    骆雨听到头顶温柔的声音，还有感觉到楚乔将自己揽到身边的力度，楚乔的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宽厚的身躯太真实。

    “骆雨，醒醒，我们进去躺一会儿。”过一会儿里面终于有一个空位，楚乔想叫醒骆雨。骆雨却迷迷糊糊越发贴近他的身体，仿若害怕真实的东西破灭而要牢牢抓住一样。

    “骆雨？骆雨？”楚乔又叫两声，轻轻推了推。

    骆雨猛然惊醒，从梦中回到现实，又看见楚乔英气的脸庞出现在眼前，有些许的痴迷。下一秒他又开始为自己刚刚的软弱悔恨，倔强地别过头重新戴上佯装的面具。

    楚乔倒是被骆雨萎靡的样子吓到，还以为真的被烧坏脑子，看着这么正常也长吁一口气。把骆雨扶到里面躺椅上，手里的药瓶也总算有地方挂。他的手臂很酸痛，揉捏几下后才舒服一些，想起来要给单位打个电话请假。

    骆雨看楚乔出去后迷迷糊糊又有睡意，而这一睡竟不知是多久，醒来时已经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阳光从窗外暖暖地照射进来，让人分不清原来已经是夕阳，骆雨还以为在午后呢！看看自己青肿的那只手背，他反而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楚乔从小就喜欢研究继父养的一缸鱼，当然他明白现在看见的也许已经不是上次看见的那几条。虽然鱼缸一直没有变，可是里面的生命一直在变化。继父从年轻时就喜欢养花养鱼，长期以往在他的印象里便觉得继父已经是鱼缸里的鱼，再也不会像别人一样渴望无边的大海。然而正是继父这种安于现状的生活态度恰恰是完全符合母亲心意的一点。和亲生父亲比起来相貌平平的继父确实逊色许多，但这也足以证明母亲对于继父这个状态是多么喜欢，可能她早已受够担惊受怕的日子。

    楚乔也不止一次发过誓再也不会让母亲伤心，他已经任性够也看够母亲的眼泪，所以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他一直都听母亲的话。以致某一些自己追求的东西被长期搁浅，然而这又有什么不好呢？

    “阿乔，老愣着看鱼干什么，看看给你爸带的东西都带齐了没？别忘了他爱喝的那酒。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我们早去早回。”母亲着急得从里屋出来整理着头发说。

    楚乔回过头发现母亲除了盘起的头发似乎还是当年的样子，依稀又听到她叫唤父亲时的温柔声音。时间真是一把无情的刀，他已经无法确定在母亲的心里父亲是否依然是唯一，那些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早已随着死亡一起沉寂。只是父亲每年的祭日成了他们母子习惯性记住的日子，但是心情已不复当年的沉重。

    母子两个坐上门口的公车，车子驶过小区旁边的公园，楚乔下意识望了望，好像每一年的这一天继父都特别喜欢在那里打拳。因为早起他又有了睡意，就这么打着瞌睡一路摇晃着到墓园，期间还神奇地换过两次车，而在他的脑子里昏昏沉沉没有半点印象。

    他们很快来到父亲的墓前，把带来的东西都摆在父亲的面前。父亲还是那么年轻，一沉不变的笑容。母亲难掩住内心的伤痛，偷偷擦眼泪，楚乔揽住母亲肩膀的手臂又紧一些。母亲轻拍他的手，终是露出欣慰的笑容。

    “阿乔现在已经懂事，他能照顾我了你也就放心吧，这些年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我到现在心才总算静下来，我想这一定是你在保佑我吧。你也总算不孤单了，有遥遥陪着你，你们父子两个也有个伴。”母亲蹲下身为父亲倒了一杯酒，“如果你真的显灵，一定要保佑阿乔，希望他平平安安，我只要他能踏踏实实过完这一生，我想你也一定是这么想的。”

    楚乔看着父亲刚毅如刀削一般的脸，仿佛过往父亲严肃的教训都历历在目。父亲一定不是这样想的吧，他需要的儿子是像哥哥一样的，只是可惜就算是哥哥也令他失望了。

    “阿乔，快跟你爸说，说你会好好地过安稳日子，这辈子都不让妈再操心。”母亲拉着楚乔一起蹲在父亲的面前，要他说每年都重复的话。

    “爸，我会照顾好妈妈，然后有自己的家，照顾好家庭照顾好自己，你就放心吧。”楚乔微眯着眼像背书一样说了句，他有点不敢看父亲。

    “阿乔，明年带个媳妇让你爸看看，也让你爸高兴高兴。”

    “这能着急得了么，难道你想让我随便在马路上找一个？那容易我一会儿就带给你看。”楚乔笑呵呵地看着母亲说，拿起手边的另一束花离开了父亲的墓地，这束花是给楚遥的。

    楚遥的墓地是在墓园的另一边，母亲走得很急，在快到楚遥那里时险些被一个台阶绊倒，幸亏楚乔眼明手快急忙扶住。楚乔把花放下，看见母亲又偷偷在擦泪，这让他的心里着实难受。

    楚遥，你看见了吗？你怎么舍得让最爱你的人流泪？那个男人有我们还爱你吗？

    楚遥的墓前总是不缺红色的玫瑰花，这一次也不例外。楚乔厌恶的把它们丢出老远，脆弱的花瓣随之散落一地。母亲拉了拉他，他才勉强收起自己愤怒的表情。他相信如果母亲知道这些花是谁送的，必定也不会这般沉着。

    看完楚遥天色已经异常暗沉，好像天都快塌下来一般。楚乔和母亲紧赶慢赶才总算没有被雨淋到安全到达公车站点。随后的雨下得太大，天色暗得好像已经到了夜晚，整个世界只有雨水的声音，被雨打湿的地面和所有生灵在这个比任何地方都宁静的墓园里是被雨水净化的灵魂。楚乔如痴如醉地欣赏，多么希望有一天自己真的可以心如止水。

    “阿乔，你家里的那个男孩是怎么回事？他的姑姑什么时候才把他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