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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生命危险。
好像那些并不重要。
他只是断断续续的想着,齐涵现在在哪儿呢?他应该不顾一切的找到他的,不管天涯也好,海角也罢,他要将那道孤单的身影拥进怀里,永远不再放开。
永远。
贺铭的意识有几秒钟的空白。
然后一切渐渐恢复过来,他的耳朵又能听见各种嘈杂的声响了,有人将他从车里拉了出来,救伤车“呜呜”的声响由远及近。他经历了一段模糊的时期,冷眼看着身旁的人与事,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直到进了医院,才终于有了些真实感。
是连环车祸。
所幸没有什么人员的伤亡,他算是不幸受了波及,但也仅仅是额角擦伤而已,另外可能有点脑震荡,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两天。
贺铭处理完伤口后,并没有通知家人朋友这件事,唯有秦昀天正巧打了个电话来催他去酒吧。电话那头的音乐声响得要命,秦昀天显然已经在玩乐了,听说车祸的消息后立刻表示了他的关心。
贺铭觉得这只是小事,拒绝了他赶来医院探望的好意,不过还是听他唠叨了好一阵子才挂断电话。
然后就是等着办住院手续。
贺铭独自坐在医院大厅的椅子上,看着来来往往的陌生人从他面前走过,心里觉得空荡荡的,有那么一段时间,除了齐涵之外什么也没有想。
可能是他想得太专注,也可能是车祸的后遗症,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幻觉。
他看见齐涵匆匆忙忙的从医院大门口跑进来。
外头的雨下得很大,齐涵没有打伞,全身都被淋湿了,黑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衬得那张脸有些苍白。他的神情十分慌乱,视线在人群中四处搜寻着,最后与他四目相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周围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了。
齐涵一步步朝他走过来,溅得到处都是水花。
离他只剩几步之遥的时候,齐涵像是突然走不动了,抬手撑着墙壁大口喘气,黑眸那么直勾勾的望过来,声音有一丝颤抖:“……听说你出了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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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铭呆呆的站起身,并不确定这是真人或者幻影,过了半晌才说:“只是一点擦伤而已。”
“嗯,我看出来了。”齐涵闭一下眼睛,揉了揉自己完全被淋湿的黑发,不知是懊恼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力气,软软的顺着墙壁倒下去。
幸亏贺铭眼疾手快,立刻就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拥入怀中的身体十分温暖。
贺铭简直分不清是梦是醒,直到感觉齐涵的肩膀在发抖,才连忙脱下了西装披在他身上,问:“你怎么样?”
齐涵摆了摆手,发梢犹在滴水,低低的应:“没事,我刚才跑得太急了。”
“你从哪里跑过来的?”
齐涵喘得厉害,根本出不了声。
贺铭连忙扶他到椅子上坐下了,又去旁边倒了杯水给他。
齐涵喝完之后,总算缓过劲来,哑着嗓子问:“你要住院?”
“嗯,医生说可能有点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顿了顿,问,“你怎么知道我出车祸的事?”
除了秦昀天之外,他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果然,齐涵开口答道:“是秦先生通知我的。”
“他?”贺铭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奇怪,“你不是换了手机号码吗?他怎么联系你的?”
“我这半年里一直留在本市,跟秦先生的关系也不错,其实你今天如果去酒吧的话,就能遇上我了。”齐涵低头看着水杯,语气渐渐平静下来,“他要介绍给你认识的新朋友……是我现在喜欢的人。”
贺铭一下定在了那里。
果然是车祸的后遗症吧?
他觉得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齐涵在说些什么。
齐涵挣扎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与贺铭对视,道:“这次是认真的,绝对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担心又有什么圈套。刚开始确实会很困难,但真正下决心去尝试的话,要忘记一个人也并非难事。”
贺铭明明听懂了他说的话,一时却无法理解其中的意思,只听见自己的声音问:“那你今晚为什么赶过来?”
齐涵伸手进兜里摸烟,却发现香烟也被水浸湿了,只能抽了抽鼻子,像在竭力压抑着某种情绪:“我听见你车祸的消息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跑进医院了。早知道只是擦伤的话,我实在不该出现的。”
“不过既然来了,就让我陪你一晚吧,我正好有些话要当面对你说。”他故作轻松的笑笑,道,“而且我跑得腿都软了,已经没力气回家了。”
贺铭当然不可能拒绝,颔首道:“我去办住院手续。”
趁着贺铭排队的时间,齐涵去附近超市买了些日用品,顺便把身上的湿衣服也换了。等到一切办妥之后,也差不多该睡觉了。
幸好病房的条件不错,又只有贺铭一个人住,齐涵便搭了张床睡在旁边。
只是两人心里都是五味杂陈,如何会有睡意?
贺铭在病床上翻来覆去了好半天,终于问:“你有什么话跟我说?”
齐涵与他正相反,躺在那里动也不动,轻轻的说:“我还欠你一个道歉。无论我是出于什么原因,当初都不应该骗你。你说得没错,建立在谎言上的,不过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奢望,怎么可能是真正的爱情?”
“齐涵……”
“而且为了爱情改变自己,的确也太愚蠢了,还不如现在来得轻松。”
贺铭明明有千言万语的,这时却出不了口了,只是问:“你现在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齐涵想了想,语气变得温柔起来:“他个子很高,不爱说话,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有点像你……”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便低低笑起来。
黑夜中,他一双眼睛似有光华流转,无比温和地望牢贺铭,道:“知道吗?你曾经是我全部的梦想。”
贺铭细细重复那两个字:“曾经?”
“是啊,不管多么美好的梦,最终也会醒过来的。而且清醒的时候,又是那么痛苦。所以那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我对自己说,再也不做那种梦了。”
“你明明留在本市,却跟所有认识的人切断了联系,是为了避开我吗?”
“并没有打算躲一辈子,只是想等收拾好感情之后再见你,比如像今天这样,即使见了面,也能像普通朋友那么说笑。”
贺铭顿时沉默下来。
齐涵就躺在他身边,只隔了一条手臂的距离,他伸一伸手,就可以将这个人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