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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近嘛,夏维哲默默在心里吐槽,本来是想买离秦湛家最近的那一栋,但是那家主人死活不肯松口,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这一栋。
“这里安保很不错。”夏维哲避重就轻,绝口不提自己的那点小心思。
秦湛耸耸肩,没继续追问下去,周围比这里安保好的小区多得数不清,他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是环宇旗下的公司开发的小区,至于夏维哲为什么选择这里,他的好奇心也并没有强到非知道不可。
秦湛跟着夏维哲走到别墅门前,三排二栋,他自己的是二排一栋,恰巧是个对角,但由于这边的房子很注意隐秘性,每一栋别墅之间的距离都很大,所以隔得也是有些远。
夏维哲从门口的地毯下拿出钥匙,开了门后又把钥匙塞回原地,他解释了一句:“我的钥匙都放在地毯下。”别有心思的一句话,余光还时刻注意着秦湛的反应。
秦湛只是微笑着点头,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那句话的深层含义。
夏维哲泄了气,带着秦湛走进房间,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毛茸茸的熊猫拖鞋给他,秦湛唇角的笑容略有龟裂,然后眼睁睁地看着夏维哲拿出一双明显是同一款的青蛙拖鞋来面色自若地穿上。
秦湛看了一眼拿出两双拖鞋来就立刻空下来的鞋柜,张了张嘴,最终明智地什么也没问。
一直注意着秦湛反应的夏维哲见到这个场景失望地轻叹口气,他伸了个懒腰,轻松地说:“我去做饭,你就自己随便参观一下吧,想喝什么可以去餐厅的保温柜里拿。”
“每一个房间都可以参观吗?”秦湛弯了弯眉眼,揶揄。
夏维哲耸肩:“当然,不能看的我都锁好了。”他挽了挽袖子直奔厨房,笑道,“去参观吧,等你绕完一圈就可以吃饭了。”
秦湛轻声嘀咕一句:“本来还想帮忙打个下手。”然后举步朝着和夏维哲相反的方向去了,开始参观。
耳尖的夏维哲捕捉到他那句小声的嘀咕,脚下一滑,十分懊恼:体验不到共同下厨的经历了!都是自己作的!
秦湛的目光扫过整栋别墅,就装修风格来看,夏维哲似乎偏爱极简主义,倒是与他歌曲中那些极尽奢华靡丽的元素完全不同,巨大的客厅里空空荡荡,占据了整面墙的巨大屏幕,对面是一张同样巨大的黑白色真皮沙发,大的可以在上面打滚的那种。沙发的背面是一面黑色的玻璃墙,表面涂了仿金属的涂料,冷冷地闪烁着独属于金属的光芒。
客厅的角落里,却摆着一张米色的懒人沙发,秦湛没忍住扑上去蹭了蹭:他家书房里也有张差不多的,那里是他午后最喜欢呆的地方。
秦湛在懒人沙发上蹭了半天,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晃晃悠悠地继续在房子中转悠起来。
第一层被厨房餐厅和客厅占满,秦湛举步上了二楼,楼梯也走的极简风格,黑白色的台阶相间分布,秦湛走了几步觉得不太对劲,于是又退回去,站在下面仔细打量黑白相间的台阶。
半响,他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轻轻砸了一下,恍然:怪不得觉得眼熟,原来这楼梯的黑白分布和钢琴一模一样。他一步步爬上台阶,心里默默记着数。
爬到顶层刚刚好八十八阶,对应着标准钢琴的八十八个琴键,秦湛懒得再爬下去,索性直接推开顶层小露台的门,诧异地发现顶层露台的装修风格和客厅完全不同,各式各样的花花草草挤满了整个露台,夏维哲甚至做了一个半人高的架子才能勉强容纳这些花草,花草的中间围着一个吊篮,正合适两个人坐,秦湛进去窝了一会儿,眼角瞄到一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天文望远镜。
秦湛立刻兴奋地从吊篮中蹦出来,掰过天文望远镜把脸凑上去,对了对焦,镜头直接对准天空,看了老半天,才满意地挪开眼,他家那台比这台还要精确,是从实验室偷渡出来的专业版,被他放在三楼的实验室里,焦躁的时候就看上两眼,满眼的繁星能让他烦躁的心绪平静稍许。
秦湛撑着露台边缘的栏杆站了一会儿,从这里能远远看到他家的一半屋顶,和他那栋别墅周围一片蓊郁的树林。他发了会儿呆,推开门走到三楼,三楼大概是夏维哲的工作室,偌大的一层摆着各式各样的乐器,最显眼的要数房间最中间的一架钢琴,秦湛认出来那是世界钢琴大师舒曼·林·威尔逊的最后一件作品,也是最著名的一件作品,曾经在拍卖行拍出3000万的天价,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它。
实木地板上散落着不少曲谱,秦湛也接受过简单的声乐训练,他捡起一张最上面的,跟着轻声哼了两句,忍不住挑起眉梢,在心里赞叹:鬼才就是鬼才,真不知道那些乐评人“夏维哲江郎才尽了”这种结论是从哪里的出来的。
夏维哲有钱任性,直接在家里搞了一整套的录音设备,用透明隔声板与外界分隔开,秦湛茫然地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操作键,有些头痛的抚了抚额,推开旁边的一扇门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惊呆了,把浴室放在录音房隔壁这种事,还真不是人人都做得出来的。
秦湛看着并排摆放的两套洗漱用品,其中一套有着明显的使用痕迹,另一套则明显是崭新的。漱口杯一黑一白,牙刷的颜色却是反过来的。防滑拖鞋也是一对儿,甚至连毛巾和浴巾都是成双成对摆着的。
秦湛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从来没听说夏维哲有喜欢的人啊,而且这种状态明显是连人都没追到,不过连夏维哲这种条件的都看不上,他喜欢的人该是有多么高岭之花。
显然,我们的高岭之花显然没意识到他自己就是那个人。
秦湛摇了摇头退出浴室,把门关好,下到二楼。
二楼是一整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零零星星几扇门,秦湛的手放在最靠近楼梯那扇门的门把手上,犹豫片刻还是推开,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张king size的大床,床头的柜子上放着几本书,秦湛拿起来翻了两下,发现是几本诗集,他骨子里是传统工科生,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兴趣不是很大。
他的视线停在雪白色的墙上几幅照片上,黑色的背景,光源吝啬地只投给男人和钢琴,男人背对镜头,背脊瘦削,秦湛记得这几幅画,它们都出自于夏维哲唯一一本写真——《孤独者》。说是写真,其实夏维哲根本没怎么露脸,要么是一双修长的手按在琴键上,要么是男人弹钢琴的背影,最好的一张露了侧脸,男人叼着烟,没画眼线,眼角却依旧妖娆,他的手漫不经心的放在琴键上,完全放松的姿态,却在呼吸间攫住人的目光。他明明没向镜头投来半分目光,却仍给人一种正被他深情注视的错觉。
秦湛抚了抚略有些加快的心脏,笑骂了一声:真是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