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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凌迟还让人痛苦。
夜间听见平远不停地翻身,我紧紧抱着他,怕他再做傻事,迷糊间睡觉了。
第二天一看床上已不见了身影,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我满屋子找,不见人,我又跑到街上找,还是不见踪影。拨打电话,手机关机,问了所有能跟他联系上的人,都是同一个回答:没见人!天啊,他会不会想不开,再去做傻事?为什么自己要睡着?我用头撞着门。
平远啊,你去哪里?你不要吓我,我真的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惊吓。
☆、39.新年
我去他第一次领我去烧烤的地方,我明知道他不会去,还是期盼能见到他的身影。我又去了蓬江大桥,这毕竟记录了我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直到黄昏都不曾见到他。我失落地往回赶,他怎么就那么绝情?就算离开这个世界,也要留个纸条让我知道他是从哪里去的,我可以跟他一起在另一个世界度过。对,他一定会留下什么的。我让司机加快了速度。
我打开门冲进屋子,搜桌子、椅子、墙壁,角角落落找个遍。衣裳一件件扔在地上,床也被我掀起来,我发了疯的哭喊。突然一声鞭炮声从远方传来,今个是大年三十,本来可以快快乐乐地吃着自己手包的饺子,看着被我翻腾的像是遭了强*盗一样的屋子,我抱头大哭,我踢着,打着屋里的东西。床下鞋盒子露出半个角,我冲了过去。
打开鞋盒子一看,那枚军功章下压着一张折叠的纸。我颤抖的拿起军功章,慢慢地摊平了:
阿熊,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或许我已经离开了广东。我把它放在这里,就是想让你多找会儿,我好有充足的时间决定我的人生。不是不想跟你在一起,只是不能。我不能太自私,让你的后半生都生活在我的阴影里,要是这样,咱们在一起也谈不上幸福。恨就恨我绝情吧,我把手机卡扔了,就是想让你彻底忘记我,可能现在你很痛苦,时间长了就会慢慢好起来。我不会做傻事,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我要去哪里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相信你永远也找不到我。我只带了一张咱们一起时的唯一照片,或许老时,再看看,我会留下幸福的泪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想对你说:阿熊,保重!爱你的平远。
我反复地看着,没看一句,心里就如一阵刀割。
平远啊,平远,你这一走,把我的心也彻底掏空。在这个世上,还有谁还会和我一起共同演小品,轻轻唤一句“达令”?还有谁还会在我落泪的时候,用拇指根部为我擦去泪水?还有谁在溜冰的时候牵着我的手,笑我走路像是长痔疮?还有谁粗鲁的说着脏话,被我强行改正变成了哑巴?还有谁让我讲土匪诗,自己笑得前俯后仰?还有谁会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看我伤心落泪?
是你啊,平远!教我学会了做刀削面,又是你让我知道被子也可以叠成豆腐块。是你在我生病的时候半夜起来给我喂药,又是你在我身陷传销痛苦中让我有了新的希望。
可现在呢,做好了刀削面还有谁来品尝?被子叠成豆腐块还有谁来评点?就算我在床上病死,还有谁知道?我现在很痛苦还有谁给我新的希望。
窗外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光亮漫天。滴不尽红烛相思泪,听不完枝头落叶声。
是谁说要跟我一起包饺子,一起吃年夜饭迎接新年的到来?如今呢,屋里空空,留下一个凄冷的身影。
我不怕身陷传销中,是因为有你。我抛开父母来跟你共度新年,是因为我舍不得你。看着你伤痕累累的脸,我怎能不痛苦?我只是希望在我陪伴你的日子里,天天快乐。你说我跟你在一起就是赚快乐,多呆一天就是多赚一天,可今天真的是到头了。平远啊,平远,难道近半年来的感情还换不回你留下的理由吗?而你却这样狠心的抛下我,独自面对痛苦。不是说好就这样你抱着我,我抱着你,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辈子这样过的吗?你怎么可以食言?
也许过了今晚,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流泪,我的泪水已经为你流干。为什么我对你的好你就不能记住?哪怕是一丁点,你也不会这样留下个便条就离去了。我不怕别人说我是同性恋,更不在乎别人过问我跟你的生活,只好咱们开心,又何必在意别人。可你为我想的太多,我无法承受。你这一走,我的心也彻底空了,彻底空了!彻底空了!
看看吧,老天爷啊,我多么快乐,听着新年的脚步声来临,孩子们的欢笑声充斥着耳膜,再看看我这乱糟糟的屋子,我还能说什么?我本打算把平远作为我这辈子的伴侣,而你万恶的老天,枉为天,居然把我最后的希望也给湮灭了!
想阿熊这前半生,所有的爱情都像昙花一样,片刻就凋零。我本以为跟平远在一起,找到了幸福。可他——却选择了从我生命中消失。我还有什么资格去选择爱?还有谁会跟我一起白头?
各种痛苦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悲从胸来,一口鲜血涌上,喷在纸上。我感到天旋地转,一下子昏了过去。
☆、40.三生石
“孩子,你醒了?你昏迷了两天两夜!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我妈抱着我啜泣着,泪珠滴在我嘴里,咸咸的。我努力睁开困倦的双眼,看见了满头花白的妈妈。
“妈,我这是在哪里?”“傻孩子,这是在医院。”“妈,咱们回家吧,我不想在广东了,以后我哪里也不去了,就陪着你和我爸。”
“他爹,你过来,儿子他醒了。”我妈看着站在门口手里提着水果的爸爸说道。
水果洒落了一地。我爸过来坐在床沿上摸着我的手说:孩子,你醒了?!说着声音哽咽。我生平第一次看见他流泪。我一直以为他是铁石心肠。
“爸,妈,咱们回家吧。”“傻孩子,你刚醒,身子骨还虚着,过两天我们就回去。”
“你们过去吧,爸——妈——,我还想再睡会儿。”
元气大伤后,在家昏睡了一个月。
恍惚间,我看见了干爹来到我床前。满头银丝,一脸悲伤,用枯树皮的手抚摸了我的脸,之后起身道别。
“阿熊,干爹要走了,以后你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干爹回眸的那一刻,两行浊泪滑下面颊。
“干爹,你要去哪里?”
干爹并没做声。
“干爹,你去哪里,你也等等我。”
干爹挥了挥手,身形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在远方。
突然平远缠着纱布慢慢出现了。
“阿熊,我找你找得好苦。我只好给你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