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说出了一件事情……”太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当年齐王为了控制老三，也给他下了蛊……但是老三的蛊一直处於幼虫的状态，那是因为……齐王这些年来一直给他服食汤药，抑制了蛊虫的生长。”

    “算他还有良心。”萧奉之撇嘴。

    “不过……三弟已经很久没有服食汤药……我怕……”太子犹豫的看著萧奉之。

    萧奉之无奈一叹气：“拿人俸禄就要替人办事……我身体现在这般差，可得等我缓些时日。”

    “我当然明白……只不过一想到三弟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我的心中真是疼如刀割！”太子句句肺腑，似乎说到了萧奉之的心坎上。

    两个大男人彼此对看一眼，似乎能明白对方心中的愁苦，为了那该死的小人儿……一颗铁汉心真是能化为绕指柔。

    “那齐王之所以这般报复……是不是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萧奉之想了想，太子了然的点点头：“那你倒是说说。”

    “张承继大人。”

    两人相视，不由得一笑。

    “没错……我听说……父皇当年和齐王一起争夺张大人，只不过……谁都没有得到。”太子说起了宫闱秘史，这些事情他都是听以前的老太监说的，那时他只不过当成趣事儿听听，如今一想来……倒是明白了几分。

    “你是怎麽知道的。”太子有些疑惑。

    “我看过齐王书房里的一张画像……过几日去祭拜他时，替我焚烧在他坟茔上。”萧奉之淡淡的说道。

    之前，他觉得那幅画像有些眼熟……现在他不过一想，便知道那画中人……便是张大人年轻的模样，他之所以觉得眼熟……是因为张大人眼里的傲意和他的少爷……简直是一模一样……这也不难想明白，为何齐王一个阉人也要对他的少爷有不轨的举动，一切都是因为……爱之切……恨之深。

    “太子爷，我现在特别想说一句话。”萧奉之难得感慨。

    “你说。”

    “英雄……难过美男关！”?

    ☆、第八十三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　　深夜，陷入黑夜中的宫闱显得很是冷清，在那寂静的夜晚……虫鸣的低语显得格外的凄凉。

    张承继大人已经几夜没有阖眼，而是靠在龙床边上，看著陷入沈睡之中的皇上。

    “夜已深，张大人可否要歇息。”太监壮著胆子好言提醒道，张承继只是摆摆手，看著皇上的脸逐渐恢复正常，他不由得摸了摸皇上的脸……张承继无奈的叹了一声气，因为皇上的脉搏很是微弱，他始终是放心不下。

    张承继摆摆手，微微一笑道：“公公若是累了便去休息罢，这里有我看护著就行。”

    “奴才不敢……”公公忍不住抹了抹额上的汗，这张大人都不肯休息，他一个奴才怎敢休息！只能退至一旁，靠著柱子打哈欠。

    偌大的皇城，沈睡著。黑沈沈的夜色，比砚台中的碧水墨都要来得阴沈，轻轻一抹，似乎要连那微弱的星光都要一抹而去。

    张承继毕竟长了年纪，不知不觉竟有些犯困……他看著昏睡中的皇上，竟不舍的眨眼……他无奈的叹声气……人老了，就是不一样。

    “懿轩……”

    他声音轻轻，透著花甲之年的沧桑。这一句“懿轩”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他才有机会叫出口，若是可以……他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叫出这个名字。

    夜晚凉风徐来，张承继趴在了龙床上，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轻轻拍著他的肩膀。手心的温度从肩膀传来，令张承继竟不舍得醒来。

    “承继……承继……”睡梦中似乎有人在叫著他的名字。张承继微微睁开眼……便看到少年时的懿轩站在他的跟前，身穿青色玄衣，器宇轩昂。他有些错愕，懿轩却已经拉起了他的手，笑著说道：“我说你人怎麽不见了，原来是跑到这儿睡觉来了，你这个小懒猫……对昆曲不感兴趣可有兴趣看你轩弟舞剑。”

    张承继看著懿轩拉著自己的手，手心微暖。懿轩走在了他的前头，逆著光……英挺的五官竟有些不似真切，张承继本能的拉住懿轩的手臂……这一刻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

    戏台上的戏子们唱著咿咿呀呀的昆曲，张承继听不明白，只见戏子们身姿柔弱，面带彩妆，在唱著他永远听不懂的戏剧。

    “原来！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走在前头的懿轩突然唱道：“你轩弟唱的是不是比他们好。”

    “懿轩是皇子，岂能唱这些！”张承继红了脸。

    懿轩不恼，而是笑著摸摸张承继的脑袋：“承继若是不喜欢，我便不唱。”

    “只要承继喜欢……轩弟为你唱一生一世又何妨……”

    梦里的昆曲断断续续……秋里落叶一地，懿轩走在了前头，任由秋风吹乱他的青丝，他的衣袂……张承继驻足原地，苦苦的追寻……他伸手，竟触不到懿轩的衣角，那一位身形高挑，器宇轩昂的少年……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可是当他一回头，却似乎又从来没有离开过……

    “张大人，张大人！”

    张承继本在睡梦中，被这麽一推醒，才知道不过梦一场。老太监眼睛泛红，说道：“皇上……皇上醒了！”

    “懿轩！”情急之下，张承继竟喊出了皇上的名讳。

    一直躺在床上的皇上，此时微微睁开眼……眼皮下竟是浓重的乌黑，他瞧见张承继，不由得淡淡一笑：“承继……”

    “承继……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中……我们依旧……依旧年少……”皇上的目光浑浊没有一丝亮光，可是他的瞳孔里满满的……全是张承继。

    老太监识趣的退下，张承继无奈一笑道：“幸得皇上挂念……承继何德何能。”

    在外人眼里，此时的张承继不过是一布衣老者。可是在皇上眼中，张承继依旧年轻如初，手拿纸扇，满腹经纶……是世间绝美的景色。

    即使你头发花白，即使你身穿布衣，在我眼中，你依旧年轻如初，绝代无双。

    “承继……我……我怕是不行了……咳咳……”皇上猛地咳出一口黑血，张承继想起身叫太医，皇上却是死死的握住了他的手，似乎一放开，这辈子就再也触不到。：“别走……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两人执手，相看无言。

    张承继眼眶微微泛红，可是他努力的不让自己掉泪，都一大把年纪了……再掉眼泪，怕是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此时的皇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他握著张承继的手已经无力，若不是张承继死死的握住他的手……怕是两人的手，再也不能紧紧相握。

    皇上扬唇一笑，嘴唇轻轻开合，声音微弱，张承继忍住心中的酸楚，微微一倾身……才能听清皇上所说的话。

    “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