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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儿过来叫西门庆:“官人,这寺里的胡床挺别致的。”打断了他的沉思,拖着他的手往东间里头走,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挂满了用金花点缀的胡人织锦。在房间的凹处一张四脚立地的胡床,外面罩着绯红细纱软帐,床上铺满软垫,人往上躺就陷了进去,只这床有条不好,一动就嘎吱嘎吱响,瓶儿迫不及待就想躺上去,可是男主人不先上,她却是不能自作主张的,一个劲地推搡西门庆。
西门庆见她猴急的样儿,只道:“我习惯一人睡,你在此歇息,我去找知客再要一间。”也不给她挽留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出去。
瓶儿在他身后唾一口,女人玩多了,那物事起不来罢。却不知,西门庆此前早已决定,此生要好生保养身子,再不去勾栏和女人鬼混,像瓶儿这样的妇人更是提不起心力应对,一心只想躲出去,不愿做她网里的小虫。
那头旺儿正在说服林富商,这林富商常年在外跑商,皮肤略黑,五官端正。手里颇有些家资,只家里头黄脸婆年老色衰不说,还不许他娶妾,那黄脸婆只养了二个丫头片子,林富商无法,只得出来找个暗门子偷偷地养,总不能万贯家财都赔了那二个丫头片子去了别人家,跟人家姓。花了好些个银钱,叫旺儿关门歇业,暂不许她做皮r生意,污了他家的种。
林富商不欲到贵宾区,万一碰着熟人,叫家里黄脸婆知道不得闹翻天,旺儿神神秘秘地:“武都头员外可识得?”
林富商点点头:“清河、阳谷二县公认的武力第一。”心生向往。
“与他同来的美貌娘子,此番前来借种,只是武都头看着武勇,却是个银样镴枪头,金莲求子心切,武都头确是陪她来寻种子的。”旺儿深知贬低武松那样的男人能叫林富商高兴,鼓吹着。
“与我何干?”林富商已有些意动,能在房事上打败武勇第一的男人,想想就觉得说不出的舒爽。
旺儿假意为难,不好说出口的模样,林富商见惯大世面,哪里能叫她个小娘皮拿捏住,自得的哼着小曲儿等她继续说,她若不说,他也不追问,谁晓得里头有没有陷阱,惹到武都头叫他一顿好打可得不偿失。
旺儿叹口气,状似无意地道:“与西门大官人同来的瓶儿,与我是手帕交,听说西门大官人喜欢武都头身边的美貌女子,托我帮点小忙,把门牌换一下,让金莲走错,好叫那二人成事。此事是西门大官人交代的,瓶儿不好不办,只是员外对我好,奴也是想要报答员外,叫员外一起去混水 鱼,得些便宜。”
喝了一口茶水,旺儿接着道:“要是走错道儿了,也是那小娘子自己走错的呢,与员外何干呢?”
林富商思量起来,主使有了,出了事有西门大官人顶着,那瓶儿换门牌,叫女子走错,旺儿再换一次,叫武都头那个小娘子到自己身边儿来。可自己却是更喜欢瓶儿那骚娘们,这却是关键一步,如何叫她们走乱,这事无论怎么安排,他林员外都是无辜的。
想罢,同意了旺儿一起搬去贵宾厢房,随即唤来知客僧,多交了香油钱,沙弥担着他们的行礼,领着去了山上贵宾处。
林富商对知客说:“我这小娘子怕黑,烦请大师领去人多的地儿安置。”
知客领命,直带到有灯火的地段,西门大官人与武都头的厢房相距不远,晚间天色黑,山中魅影重重,厢房盖的错落有致,外表一模一样,要不是有门牌,还真是找不着自个儿的住所。林富商满意地点点头,让沙弥停下:“小师父,就这附近找一处罢。”
西门庆要了个单独的厢房,倒头便睡。瓶儿独自躺在柔软的胡床上胡思乱想,只一想着明晚可以一尝武都头的鲜r便不能自抑地笑出声儿来,笑声回响在空旷的屋中,甚是吓人。
旺儿摆平了接近西门庆的路,与林富商并排躺在床上,二人同床异梦,一个想着白皙俊美的西门庆,一个向着风骚入骨的李瓶儿,奇异地和谐。
那头金莲第一次见识这般西域风情,好奇地东 一下,西看一眼,在柔软的胡床上打滚,蹦蹦跳跳,跟个疯丫头一般,武松喜欢女子贞静些,见她这般纯真可爱,也就由着她胡闹了。
金莲一人玩的无趣,非要拉着武松一起玩,见武松躺在柔软的羽毛枕头上挺尸,怎么都推不动,便拿自己的枕头去扔他,又拿羽毛被子将他卷起来,卷得跟个蜡烛包似的,把武松给气的拿眼儿瞪她,金莲吓的一缩,扯下他的腰带往他眼上一蒙,看不到就不怕了!
武松见她胆儿真是太肥了,一把将她揪到身前,舍不得打,只狠命挠她腰间痒痒,直痒的金莲眼泪都笑出来了:“二郎,放了我吧~~~人家不敢呢嗯~~~~~~~二郎~~~我滴亲妈妈呀~~~哈哈哈哈~~~~~~”回音在山间回荡。瓶儿以为有鬼,吓得蒙住头不敢动,西门庆早睡死过去,人事不知。
林富商与旺儿两人睡在一起,先是惊一下,林富商安抚道:“佛门圣地,阿弥陀佛。”
旺儿暗骂:“哪里来的骚娘们半夜不睡鬼叫。还叫不叫人睡了。”
那二人皮闹到半夜,知客来提醒了好几回,以金莲为首,脸皮极厚,充耳不闻,直玩到疲惫才安静地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