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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快醒醒,你想着的是我大哥姜溯!
他没有等到回答。
姜丰驾崩,他就此荒唐地成了姜国的新帝。而姜溯将自己关进殿中,不见任何人。
直到姜泽登基前一日,他才走出寝宫,重新面对姜泽。
姜溯憔悴了很多。比起多日前的意气风发,他整个人都消沉的要命。
那时候的姜泽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他很希望将皇位交给姜溯,然如今一月已过,他被朝政搞的焦头烂额而姜溯干脆消沉一月,其余几国虎视眈眈不容儿戏,不得不登基稳固朝堂。
于是他对姜溯说:“我会把皇位还给你的!”莫名其妙抢了别人的东西,还给别人也是理所应当。
他看到姜溯微笑了笑。
姜泽感觉自己的心更难受了,也像是被攥紧了喉咙一样,难以呼吸。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又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只能看着姜溯,眸中四散弥漫着委屈神色,驾轻就熟地运用无数次骗过姜溯的小伎俩。
姜溯眼中恍惚了一瞬。他没有动,也没有像以往那般走到姜泽身边,轻轻拥抱安慰他。
很长的沉默后,他缓缓说,“阿泽,我们已经长大了。”他又顿了顿,缓缓说,“你是姜国的皇帝。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们都长大了。
长大,又是何其残酷的两个字?
姜溯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他又退了一步,伏身跪地,低沉的声音响彻大殿:“臣姜溯,拜见陛下!”
姜泽看着青年削瘦的脊背。
三十年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与今日之景重叠在一起。
但他没有像三十年前那样以强硬态度将姜溯拉起,仰着头傻兮兮问他会不会后悔。
既然是梦。
姜泽恍惚间感觉自己用肯定的语气,说出了三十年前没能理解的四个字。
“你后悔了。”
翌日风和日丽,正是新帝登基的好日子。
一夜未睡的年轻帝王精神异常饱满,他站在高台之上,俯瞰群臣动作整齐到不可思议的朝拜。继而将目光扯远悠悠俯瞰天下,而后又收回来,放到了不远处同样垂首跪拜的姜溯身上。
没有比看到这个人更能让他觉得真实了。
——他真的回来了!
他在即将统一天下建立一个新的王朝时,莫名其妙回到了他一切的起点。
他又见到了某些让他无比厌烦的人。
那些在姜泽脑中早已面容模糊到只剩下满脸褶子符号的,在很多年前就被弄死了的老头子们。他们左眼写着“反”右眼写着“派”,然后自以为隐秘地用这两个字贪婪奸视他所在的位置。
而他姜泽,为了防止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像一盘散沙般被风一吹便散了,依旧需要沿着上一辈子的脚步再把老路走上一遍,摁死他们。
一切都将重现。
我真是一个伟大的帝王,姜泽想。既然如此,那么犒劳自己这种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他同样也再次拥有了这个人。
一切尚未重现。
年轻的帝王在这个时候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姜国历九十三年,帝姜丰驾崩,谥号惠帝。二皇子姜泽继位,改年号元。
万象将新。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重生帝受,伪兄弟,前世双向暗恋,今生受忍不住先下手再说。
甜文,互宠,=w=。
第2章 另类壁咚。
登基第一日,姜泽受了群臣的亲切热烈问候。
一则关于各位皇子们出宫建府,二则关于姜泽的婚事。
新帝登基,皇子们也就不适合继续呆在宫中了,理应乔迁出去。而姜国习俗,先皇驾崩时若皇室中人到年龄而未嫁娶,则可在三月之内操办,若错过三月,便需为先帝守孝三年。
在探讨第一件事时,大部分官员脸上其实是带着一种微妙的探究的。
先帝为何在临终之前召集百官入殿,将皇位传给一向不受宠爱的姜泽?是姜泽所逼,还是说他知道了什么秘密?……但无论如何,此事定涉及皇室秘辛,谁也不敢当众挑明姜泽与姜溯之间龃龉,只能装聋作哑而已。
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一众人巧妙略过了关于姜溯的细节,飞快决定了各皇子的府邸位置,只等建成后便命其搬去。
而后,百官们就第二个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姜泽听着他们讨论片刻,看着这一张张贴着“为陛下分忧”标签的脸,悲痛表示:先帝创业为半而中途驾崩,今天下五分,姜国疲弊,实乃危急存亡之秋也……朕自小为先皇躬亲抚养,父慈子孝十八载,如今先皇不过堪堪下葬,朕何以宽心娶妻生子?
……个鬼。
百官眼睁睁看着姜泽摆出一副“天下还没统一你们居然有心情讲这个”“先皇去世不过一月你们竟逼朕不孝”的表情说着一系列瞎话,一时竟都无言以对。
初秋的天幕晴朗不过两日,又开始下起雨来。
这个时候的雨并不缠绵,反而气势汹汹。往年这个时候,姜国便要临姜水决堤,姜水汹涌肆虐,至少两郡哀鸿遍野……因此朝堂上下也开始紧张起来。
他们在殿中讨论地激情四溢,姜泽无聊地打着哈欠。毕竟在他记忆里,登基第一年的雨季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姜水下游洪灾也不严重,与其纠结这些,不如想想接下来的部署。
这一日早朝结束后,姜泽打开了他连续写了好几日的竹卷。
这篇竹卷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名。这些人在此时此刻或许已是名声大显,又或依旧籍籍无名,默默承受着岁月给与他们的考验。
姜泽缓而认真地将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他沉思半晌,再一次提笔划去其中尚且年幼之人,又圈出几名固执倔强到非三顾茅庐不肯出山的人,再沉思了片刻,方才放下手中之笔。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姜泽掩眸。屈指,极有规律轻敲案几。
半晌,身旁微风拂动,人影若现。
姜泽递出这篇已风干了很多次的竹简,以及一个沉重的木盒子。他没有看身后之人,只是勾着唇角,微眯着的狭长桃花眼说不出的魅惑人心:“安排人手找到这些人,将写着他们名字的锦囊交给他们。记住,不要惊动其余任何人。”
身旁微风轻拂,空无一物。
姜泽伸了个懒腰。
他又恢复了这几日懒散随性的模样,看起来正是少年不识愁滋味那般——虽然让一个深沉寡言的四十岁帝王来扮演昔年天真纯粹的十八岁少年,是件太过残忍的事,但看在某人的份上,他决定忍了,并且为了将来福利,尽可能扮得像一些。
他也装的很成功。
不过四日,朝堂上下所有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