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芳菲歇去何须恨 作者:EvolLyn
正文 第 16 章
芳菲歇去何须恨 作者:EvolLyn
第 16 章
轩辕凌云赔笑:“这怎么能算是毁了?”说完上前执了笔,就着那几点墨渍,描出一只蝴蝶,道:“这不就结了?”
轩辕琛道:“可惜兰草无香,不然——”
他这话感触良多,像是在说画,又像是在说人。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夜中无月,连半点星光都没有,苍穹却越发的显得阴沉庄重,仿佛一块纯黑的幕布,欲要遮掩了天地。无月,却有风,吹得枝叶沙沙作响,周围显得越发地静,那些花木扶疏,只隐隐地看出点轮廓来,并不分明。
自然很静,无论是哪一朝哪一代,宫廷总是很大,有许多人,却总显得空荡,又很寂寞。
远远的看着有些光亮,走近了看原来是宫中制的六角纱灯,纱面上绘着数枝应景的桃花,下面缀着如意结,提灯之人的脸却沉在黑暗里看不清楚。
一人一灯,慢慢地朝着朝华殿去。
到了朝华殿,提灯人推门而入,正欲阖上门,只听里面一人道:“你去哪了?”
纱灯掉到了地上,一下就灭了,四周顿时陷入漆黑一片,感觉那人似乎一弹指,便亮起了一盏烛火,扶苏的脸在烛火里染上一层昏黄。
思靖抚胸道:“哥哥,你把我吓死了。”然后弯腰把纱灯拣起来搁在桌上,自己坐到扶苏身边。
扶苏笑道:“我总不能在这里点十几盏灯坐着等你,你这么晚了去哪?”
思靖努嘴:“还不是为着赐婚的事,他找我去。”
扶苏道:“是你么?哪位官家的女儿?”
思靖伸手去拿茶壶,倒了一杯茶,那茶水已经冷去了很久,他也不在意,慢慢地喝了几口方道:“说是吏部尚书的女儿,叫轩辕凌霄。”
“轩辕?”
思靖见他惊讶,笑道:“就是那个轩辕凌云的妹妹,据说人生得很美,又是从小读着诗书长大的,才识同别人家的女子相比高出不知多少。”
扶苏道:“那个轩辕凌云我却是见过的。”却不知道他妹妹又是怎样。
这下换思靖惊讶:“你见过?”
扶苏道:“清明的时候我们去桃花坞,他把我错认是你,口口声声叫着‘小靖’过来拍我肩膀。”
思靖咬牙切齿地捏紧手里的杯子:“厚颜无耻。”
扶苏淡淡地笑:“你就是嘴硬,他还叫你‘小靖’啊?”又是一笑:“看样子你们关系倒不错。”
思靖一口把茶水喝尽:“谁想跟他关系不错,要是我娶了他妹妹才算跟他有关系。”
扶苏不说话,也伸手倒出一盏冷茶来喝。
思靖道:“哥哥,若是你不想我娶他妹妹,我不娶也无妨。”
扶苏道:“我只是想,你娶他妹妹,他又喜欢你,这样的帐可算不清楚。”若是想得简单些,思靖娶轩辕凌霄不失为一件好事,至少能两厢周全。
思靖道:“哥哥,你觉得我喜欢他么?这么快就想这些事情,我娶不娶这回事情也没决定,最后还是要看人家轩辕家愿不愿意把女儿嫁给我,不过若是我肯定不会愿意,轩辕家从来在这立嫡与后宫的事情上独善其身,没理由把他们家的独女嫁给一个不得势的皇子参与到其中来。”
扶苏听他的话,道:“这朝廷里的事果然很麻烦。不过我说句实话,若是你想同轩辕凌云在一起也无妨,他——他肯定能懂的。”
思靖道:“这些就不说了,你这次来竟然都没先给我口信,你之前明明有答应我的。”
扶苏道:“原本我借了小紫给你送信的,可是这皇宫中设有结界,小紫进不来。”
思靖道:“那就算了,青青这几天都不在,你今天晚上不回去,陪我吧?”
扶苏摸摸他的头,哀怜地说:“好。”
一来是真的想思靖,二来,明日也可以去找他,看他对这桩婚事究竟是怎样打算。
宋磬远下了朝,令人取了衣物来一身明黄的龙袍换下去,刚刚换好,刘郁便上前说是有事要奏。
让周围的人都下去,刘郁附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见他沉默,忍不住出声相问:“皇上,这怎么是好?”
宋磬远皱着眉问:“他来了多久了?”
刘郁道:“也没多久,我想着皇上肯定不愿意旁人知道,已经把撷芳殿周围的人都遣开,只留着侍卫远远地守着,也下了令让他们把嘴闭得紧些。”
宋磬远道:“你做得对,现在就回撷芳殿吧,免得他多等,也不用乘轿,若要有人跟,你也只令人远远地随着就成,就你服侍我过去也就罢了。”
刘郁一一应下,随着主子往撷芳殿去。
进了撷芳殿的内殿,宋磬远令刘郁退开,自己掀了那珠帘走进去。
这是间不大不小的画室,当初闲来无事或来勾勒几笔,现在想起来,却像是过了许多年多没来过了。
扶苏在打量着壁上的一幅卷轴,画的是梅花,落款是靖远九年,即是他和思靖出生的前两年作的,还题了一句诗:寒傲似霜雪,知己只一人。
宋磬远自己也看得恍然,那画上有两方印痕,一方上刻的是梅花小篆的“卿虞”二字,另一方上却是柳体的“磬”,亲密无间地落在一处。
知己只一人,足矣。
扶苏终于像是看够了,转过身来坐在桌边,道:“我来,有事情想问你。”
宋磬远还是恍恍地看画,听他这声,便把眼睛转向他,也坐了下来:“是因为思靖的事情么?”
扶苏道:“我不懂得朝堂上的事,但思靖的婚事,若是你千挑万选,自然是为了他好,这些我还是知道的。”宋磬远叹气,道:“你知道就好。”
扶苏道:“只两件事,思靖对这婚事又有什么打算?还有,你打算立谁为太子?”
宋磬远苦笑:“思靖只跟我说,随便娶谁他都无所谓,反正也不过是个摆设,拿来做样子给朝廷里的人看,好让他将来有个依撑;而这太子的人选,说句实话,我纵有心立思靖,但只怕他未必能服众——宫闱斗争最是骇人,我这个皇位下已经是白骨累累,一朝一代的重蹈覆辙,毕竟不是好事。”思靖是他此生唯一所爱之人的儿子,他若不能保全他,又有何面目去黄泉之下与那人相见?
扶苏叹气道:“我知道你总是为他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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