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玉碎香残 作者:渌水居士
正文 第 71 章
玉碎香残 作者:渌水居士
第 71 章
只见小毛棚站着十几人,其中最前者是两个武生打扮的青年人,他俩向躺在马车上的王淑秋躬身道:“王姑娘,别来无恙!”王淑秋闻得其中一个声音正是蒙面人所发,霍然坐起,见两个后生却有些眼熟。崔武源却笑道:“莫非是马兄、莫兄?”那两人同声道:“正是!”
王淑秋终于想起来了,此二人一个叫马成,一个叫莫廷之,正是师父的好友。她下了车不由拱手道:“两位,小女子真是失敬!”马成咧嘴笑道:“是咱们兄弟唐兀佳人!”莫廷之道:“如果王姑娘和崔大哥肯赏脸,不如到舍下坐坐。”王淑秋道:“恭敬不如从命!”
众人来到庄上,分宾主坐下。王淑秋道:“还没谢两位救命之恩。”莫廷之慌忙摇手道:“王姑娘说的哪里话。你手刃贱酉,替我千千万万汉人同胞出了恶气,这份魄力无人能及。”王淑秋道:“没有你们相助,我也杀不了**哈赤。”马成拍案道:“都别谦虚了,来,咱们喝酒吃肉庆祝胜利。”王淑秋拍手道:“可巧我有好几天没喝酒,今日正好一醉!”马成大喊:“来人!最好的酒,最香的肉给老子端上来!”
王淑秋先干一碗酒,不由拍案叫好。马成道:“王姑娘,好酒量。本来我只佩服你七成,现在佩服你五体投地。”王淑秋笑道:“这是马兄酿的酒好呀!”马成竖指道:“王姑娘果然是酒中女豪,这可是五十年的佳酿,不是王姑娘你来,我们决计不会招待。”崔武源笑道:“看来在下是叨王姑娘的光,好,不喝可对不起美酒了。”众人大笑。
王淑秋又喝一碗,道:“请问两位,不知我师父是怎生去世的,又葬在哪?我想去拜祭他老人家。”莫廷之叹道:“智了大师心系天下,极力要消除灾祸。上次行刺**哈赤本来要成功的,没料杀出一个高手,就是那晚与你交手的剑客。这个剑客出其不意,加之要照顾我俩才死于那剑客之下。后来我兄弟二人去找寻智了大师的尸骨,却未能够。”
“经一打听,智了大师牺牲后被金狗挫骨扬灰了。我二人愤怒之极,一直寻找机会报仇。但深入金国太危险,只好等待机会,我们相信,金兵一定会南下。果然等到这一天,没想到的刺杀**哈赤的遗愿被智了大师的徒弟完成了,并还为智了大师报了大仇,真是喜上加喜。智了大师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王淑秋离席,向北而跪,道:“师父,徒儿为您报了仇,完成您多年心愿。徒儿不孝,没能见您最后一面,这杯酒是徒儿敬您的。”她向地洒了三杯酒。马成拍手道:“智了大师果然慧眼有加,没收错徒儿。”王淑秋道:“师父也没交错朋友,一直为他的心愿而奔波。来,小女子敬你们!”马成和莫廷之仰口而喝,大呼:“痛快!”王淑秋这一喝又是酩酊大醉。
在山庄盘桓几天,不是喝酒就是切磋武功,不是心系京城,王淑秋打算住上几个月。马成和莫廷之知道她有要事在身,也不便久留,遂送出了十里之外的地方。王淑秋依旧坐在马车上,看着沿途荒凉的景象,一时又忧愁起来。崔武源道:“这一路上除非入关,否则没有地方可歇。”王淑秋道:“别担心,咱们有马车。况且离山海关也不太远了。”
马车刚转个山坳,忽见几个女子迎面狂奔,她们衣裳已是破破烂烂,有的手臂全露在外面。那几个女子一见有人,狂喊“救命!救命!”有的干脆倒在马车下。王淑秋跳下马车,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众女子见是个美貌少女,忙大声道:“有人要污辱我们。”王淑秋一听,怒火冲天,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暴妇女,真是不可饶恕。
那几个女子惊呼:“他们来了!”王淑秋道:“别怕,有我呢!”果见对面跑来几个人,居然身穿大明官兵的服饰。崔武源啐道:“原来是官贼。”约莫来了十几个官兵,为首一个恶狠狠地,似乎为了追这几个女子害得他追了半天,看来追到了,这几个女子性命不保。
跟在那为首官兵的有一个猥琐之人,穿个官兵之服也不像个当兵的,嘴角边有颗痣。王淑秋一见之下,心中一惊,双手有些颤抖。只听那有颗痣的官兵道:“孟老大,那几个妞在前面,还多了一个妞。”那叫孟老大的为首官兵狞笑道:“康兄弟,还不便宜了你!”其余官兵大笑。
王淑秋脑袋“嗡”的一声,脸色苍白,来的这些人有曾经她一直想要找的人,就是这些人使她万劫不复,堕入深渊,遭到极大的凌辱,伤口永远不能抚平。这是她一生的痛!崔武源回头一看,王淑秋全身颤抖,呆呆而立,面色苍白,不知她为何会怕区区几个官兵。
孟老大等人已奔来,崔武源拦住,叱道:“你们是哪个营的,竟敢胡作非为。”孟老大见此人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不像是个庄稼汉,便道:“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子的事!”崔武源道:“天下事天下人都可以管。你们强抢民女,可知罪。”姓康的不耐烦了,喝道:“哪来的野种,竟敢干涉本大爷,还不滚!”
第一百十二章
更新时间2012128 14:12:24 字数:1761
崔武源道:“就是多了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官兵,才弄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姓康的手一挥,道:“兄弟们,砍了这厮!”孟老大较为持重,眼前这个大汉摸不清是哪路人。虽说他只身一人,但如果武功好的话,己方这十几个人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万一他是前线退下来的官兵可大大不妙。
孟老大急忙止住他们,道:“且慢!问清楚再说!”姓康的道:“还问什么,这个狂徒不知天高地厚,敢对咱们无礼,简直自寻死路。他只一人,咱们人多。杀了他,抢了姑娘享乐才是正经事。”孟老大道:“住嘴!一天到晚只记得姑娘,小心遭报应。小心使得万年船。”姓康的才闭上嘴。
孟老大拱手道:“不知足下怎生称呼?”崔武源寻思:他们毕竟是大明官兵,只要他们肯认错就放他们一马。只好表明身份让他们知难而退,省得节外生枝。他不紧不慢从腰间掏出令牌,道:“锦衣卫千户崔武源!”众官兵一看这令牌吓傻了,来的居然是锦衣卫千户。慌忙一齐下跪道:“属下叩见千户大人!”
众女子一见,竟然又是官兵,而且还是大官,不由面如死灰。崔武源道:“你们可知罪?”众官兵面面相觑,一言不发。孟老大忙道:“属下知罪。”其余官兵跟着喊。孟老大认为崔武源虽是千户,并不是他们直接上司,反正认个错敷衍了事,相信这位千户大人看在都是官兵的份上放他们一马。果然不出所料,崔武源道:“既然你们知错,本官就放过你们,下不为例!”众官兵道:“谢千户大人!”起身欲走。
“且慢!”王淑秋手拿东瀛刀缓缓地走来。孟老大不知王淑秋是什么人,但既知与千户大人在一起,就不敢不尊敬,便含笑道:“不知姑娘有何吩咐?”王淑秋冷若冰霜,含怒道:“孟老大,你是否还记得破庙之事?”孟老大搔搔头,道:“不知姑娘说什么,什么破庙?在下不明白。”
王淑秋压抑着愤怒,低沉道:“当年你们五人在京城附近一带的破庙轮番污辱了一位自称郡主的少女,这么快就忘了么?”孟老大还没回过神,姓康的一指王淑秋,喊道:“是她!是她!难怪眼熟。”孟老大猛地醒悟,眼前这位女子就是他们轮番折磨的郡主。王淑秋叱道:“记起了么?”孟老大后退了几步,面色苍白。
王淑秋道:“我不想滥杀无辜,凡是没有参与破庙之事的人可以滚!”只见众官兵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姓康的作贼心虚,知道今日不是敌亡就是我死。眼见其他官兵迟疑,生怕他们一走,可大大不妙,他手一挥道:“兄弟们,别听这贼婆娘胡说。咱们一起上,杀死她。”崔武源吼道:“你们敢对公主无礼!”姓康的道:“她不是公主,是假的。公主会出现在这兵荒马乱之地。”
崔武源知道就是这姓康的煽风点火,不把他制伏,恐有不妥。他抽刀要去砍姓康的。王淑秋道:“崔大哥,你退下,这几个畜生由我亲手解决。”她缓缓地向前走,厉声道:“不相干的,滚!”姓康的大呼:“兄弟们,别怕,区区一个女子难道还用得咱们怕么?”王淑秋一箭步,拔剑,只见白光一闪,姓康的脑袋已飞到几丈之远地方。
孟老大惊呼“好快的剑!”他已知这位公主决不放过他们五人,不如集十几人对付她,或许有生还的机会。孟老大大呼:“兄弟们,上!”已有冲动不怕死的人冲上去。王淑秋手起刀落将之斩于剑下。其余官兵一拥而上,王淑秋对付这些残兵败勇易如反掌,杀得只剩下孟老大一人。留着这位带头之人,王淑秋可不会这么轻易让他死去。
孟老大手持钢刀,双手发颤,双脚不由往后退。王淑秋手持依旧滴血的剑步步紧逼。孟老大打是打不赢,跑已没勇气跑。他钢刀松手,双腿一跪,磕头道:“公主,饶了小人。是小人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人一条狗命。”王淑秋剑尖指着孟老大,道:“饶了你,当初为什么你不放过我!”孟老大道:“小人是逼不得已的。是受人指使,不然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动公主您一根汗毛。”
王淑秋道:“说!是谁指使?”孟老大迟疑道:“是郑娘娘。”王淑秋手一颤,挥剑斩下去,孟老大的人头骨碌碌滚在地上。她抬头泪流满面,虽然杀死了直接害自己的人,但背后之人却永远不能报仇了。
良久,王淑秋情绪才慢慢稳定。她缓走到马车,躺在马车上,道:“走吧!”她感到十分累,不是因为体力,而是心,是心累。马车随风而进山海关,崔武源加快速度。赶了几天路,终于进了京城。
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王淑秋下车,见大门紧闭,其天色尚早如何就把大门关了。崔武源上前敲门,半晌才出来一个老仆。崔武源道:“怎么府里只剩下你一人?”那老仆叹道:“发生大事啰!”王淑秋忙问道:“发生什么大事?”
第一百十三章
更新时间2012129 13:43:50 字数:2609
那老仆一见是公主,忙回答:“禀公主,府上大总管沈公公和一位彭公子都已经死了!”王淑秋一惊,颤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那老仆被王淑秋一摇肩膀,半天喘不气。崔武源道:“王姑娘,别急,让他慢慢说!”
“主子!”只见紫珠大泣扑过来。王淑秋抱住她,忙抚摸其背,道:“紫珠,别哭,有什么事快告诉我。”紫珠用袖揩了揩眼泪,道:“不知什么原因,魏忠贤突然要斩江家三十口人命,希洛和彭公子急了,找魏忠贤要求宽恕几天,等主子您回来再说。哪知魏忠贤根本不理会这一套,硬要斩江家三十口人命。希洛和彭公子急了,竟想去劫法场,没料到被当成叛党杀了,可怜江家三十口也全部斩杀。”
王淑秋闻言,只觉双眼一黑,晕倒在地。王淑秋渐渐睁眼已是掌灯时分。她霍然坐起,道:“紫珠,咱们进宫理论。”紫珠道:“主子,皇宫已关门了,要去也只能明天去。”王淑秋恨不得就要去质问魏忠贤,为什么这么残忍,这么失信。说好斩杀**哈赤以换人命,却不守信用枉顾杀害,实是天理难容。
紫珠劝道:“主子,皇上已安寝,您去打扰他可不是一个好主意,不如明日清早进皇宫。”王淑秋努力使心平静下来,道:“明日我一定要魏忠贤血债血偿。”王淑秋一夜未眠。这笔血债叫她如何睡得着。
她不顾性命,远赴辽东,冒死夜闯敌营,刺死**哈赤,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能救江家三十口人命。可是拼死换来的却是一场空,不仅江家三十口人命不保,还赔上两条人命,其中一条是一位对己忠心耿耿的人。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魏忠贤陪葬。
次日清晨,王淑秋带着紫珠踏进紫禁城。来到乾清宫,守宫太监道:“公主请止步,皇上还未起床!”王淑秋道:“请公公替我通传一声,说有要事禀告。”那太监含笑道:“皇上吩咐了,还未起床一律不得通传打扰,请公主体谅奴才。”王淑秋道:“那我在门口等皇上起床。”
不久,只见魏忠贤大摇大摆而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淑秋强压怒火,上前道:“魏公公,请留步!”魏忠贤一见王淑秋,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公主,不知有何吩咐?”王淑秋道:“我和魏公公有约,只要我能刺杀**哈赤,就能换来江家三十口人命。魏公公为何出尔反尔,不仅杀害江家三十口人命还杀了我府上两条人命。”
魏忠贤道:“公主说你杀了**哈赤?”王淑秋道:“正是!”魏忠贤道:“你凭什么说杀了**哈赤。”王淑秋道:“随我一道的皮堃可以作证。”魏忠贤道:“皮堃?他有回来么?”王淑秋含怒道:“他比我早回。”魏忠贤问了问身旁的东厂千户:“皮堃回来了么?”那东厂千户躬身道:“禀魏公公,皮堃还没回来。可能在辽东已命丧金兵之手。”
王淑秋厉声道:“一派胡言。皮堃明明回来,你却隐瞒不报。”那东厂千户道:“属下句句属实,请魏公公定夺。”魏忠贤道:“公主,事实摆在眼前,皮堃没有回来,那又能证明你杀了**哈赤。”王淑秋道:“我杀了**哈赤不仅皮堃可以作证,宁远城袁崇焕将军等人也可作证。这些我暂且不说,为什么你要杀江家三十口人命而不等我回来?”
魏忠贤道:“江家罪恶滔天,证据确凿。不早定国法,天地难容。这与公主回不回来并无关系。”王淑秋怒容满面,指着魏忠贤,骂道:“魏忠贤,真正罪恶滔天的人是你。你徇私枉法,滥杀无辜,天地难容。”魏忠贤怒形于色,甩袖道:“恕奴才不相陪了!”王淑秋一拦住他,怒视道:“魏忠贤,你还想走?今日不把事情交待清楚,你休想离开。”
魏忠贤道:“你虽是公主,也晓得紫禁城的规矩。不怕老奴参你一本。”王淑秋道:“就凭你这个狗奴才也来参本公主,谅你也不敢。”说着狠狠扇了他一耳光。魏忠贤一怔,没想到公主根本不顾他的脸面,当着众人之面打耳光。今后颜面何存,如何在皇宫立威。他身旁的东厂千户一见自己主子挨打,也不顾对方是谁,拔刀相向。
王淑秋一见,破口大骂道:“狗东西,一个小小东厂千户敢向公主拔刀,小心你的狗头。”那东厂千户一见王淑秋抬出公主来压他,仔细一想,毕竟公主是皇上的亲姐姐,万一皇上龙颜大怒,自己就是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吓得连退数步。
王淑秋吓退东厂千户,一把抓住魏忠贤的衣襟,怒骂道:“狗奴才,你枉杀三十余条人命,害本公主无立足之地。今日本公主叫你血溅于此。”她从腰间掏出匕首就要刺向魏忠贤。所有人都惊呆了,魏忠贤吓得更是双腿战栗。
“住手!”只见朱由校站在台阶上,大喊一声。魏忠贤一见朱由校,如同遇见救星,连忙高呼:“皇上救命,皇上救命!”王淑秋一见皇帝制止,手一软。魏忠贤趁机逃到朱由校身边,因为他深知,世上只有皇帝才能保他平安。
朱由校道:“皇姐,如何在皇宫行凶?”王淑秋道:“臣妾不敢!臣妾是激于义愤才这样。望皇上恕罪。”朱由校道:“来人!缴了公主的匕首。”已有侍卫上前索要匕首,王淑秋无奈,只得上缴。
朱由校道:“皇姐有什么不满可以找朕,何必拿奴才出气。”王淑秋道:“魏忠贤欺君罔上,国之蠹虫,望皇上明鉴。”魏忠贤在旁慌忙道:“奴才忠心耿耿,一心为江山社稷。公主她诬蔑奴才,恳请皇上明察。”朱由校挥挥手,道:“你们俩进宫再说。”
王淑秋回头道:“紫珠,你在这等着!”随即进了乾清宫。朱由校坐定,道:“两位一个是朕的至亲,一个是朕的忠臣,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非要动刀动枪,你死我活的,岂不让天下人笑话。”魏忠贤躬身道:“奴才一向秉公守法,鞠躬尽瘁。可能公主对奴才一时有误会,才变成势如水火。”
王淑秋道:“好个魏忠贤,说什么秉公守法,好,我问你,江家三十口人命为什么审都不审就杀了。还有,咱们不是在皇上面前约定么,只要戴罪立功杀了**哈赤就赦江家三十口人命,你却把皇上的话当作耳旁风。你说,这是不是欺君之罪,你还有没有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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