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2 章
半卷江山 作者:客行长安
正文 第 72 章
半卷江山 作者:客行长安
第 72 章
“吾等只需等待一个时机,好名正言顺地再派使者进行调停,同时暗中与郢川联系,和他结盟。闽越内斗一起,郢善必无暇再攻打南蜀,南蜀之危可解;蜀人忠直但是睚眦必报,此番逃出生天,不论郢善与郢川胜负如何,闽越都将陷入内忧外患中,当无暇再图谋反。”
“陛下只需等一个时机,然后派一个机灵可靠的使者即可,”谢清眼里闪着跃跃欲试的光,“实在无需让我大周将士白白送命。”
赵俨祗心里是赞同谢清的说法的,不过他一看见谢清双眼发光,就知道他在打些什么主意。赵俨祗在心里默默对谢清说了句想都别想,脸上则是笑容可掬:“善,那便依卿所奏。至于使者的人选,朕已有决断。”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发块糖先~~(不甜?!)
第80章 77
本着一回生二回熟的原则,使者依然选定了徐长陵,随时待命,择日启程。
赵俨祗基本没再管过闽越的事,可这段时间依旧忙得焦头烂额。九月,太子赵绥加冠,从此以后可参与政事决断,大婚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谢后也明显更忙了些。三书六礼一旦走起来,麻烦事层出不穷,谢后这还是头一回,难免手忙脚乱。她几乎每隔几天就要与嫂嫂谢夫人碰回面,商量各种细节,力求让太子大婚圆圆满满,也不会委屈了徵卿。
赵绥却有些闷闷不乐。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他对自己的心意还尚自懵懂,可也明明白白地知道,他并不想娶谢徵卿。
彼时,阿绥正对自己平生第一回的暧昧心意珍而重之,并不希望有一丝不完满。
谢沅虽然受了罚被收了虎符,但天子几乎立时就要娶他的女儿为太子妃,实在是给足了他面子,这令他复又兴高采烈起来。直到他的父亲实在看不下去儿子的这副蠢样子,而把他叫进书房敲打了一番。
“父亲,您找我?”谢沅一进门,便恭敬地问道。
谢相“嗯”了一声,指了指下首的座位:“阿沅,坐吧。”
谢相如今已经不管事了,谢氏的族长也换成了谢沅,不过多年以来积威仍在,谢家族人依然对他尊敬有加;且大周最重孝道,即使以谢沅如今大司马之尊,也依旧对父亲毕恭毕敬,言听计从。
听见父亲让他坐,他才在谢相下首端端正正坐了下来。谢相倒了盅茶推到谢沅面前,随意地说道:“尝尝。”
谢沅依言抿了一口,中规中矩地赞了句:“好茶。”
谢相不置可否,自顾自地摆弄着手里的东西,看似无心地说道:“若是你大兄,这盏茶还不够他一口的。”
谢沅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突然说到谢清,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着父亲。
谢相的脸上并没有一丝端倪。他岔开话题问道:“前些时候上收了你的虎符,你是如何考量的?”
原来是为了这回事,谢沅稍稍放了点心,笑道:“父亲,那次的事情是儿子有错在先,上罚些什么,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不是要叫太子娶徵卿了么,这是在安抚咱们家呢;儿子想,过段时间,上必定还是会将虎符交还给儿子的。”
“安抚?哼,确实是安抚啊。”谢相长叹一声,道,“阿沅,从头到尾,上可不都是在安抚谢家?”
谢沅一时间不明白父亲的意思,只愣愣地看着他。谢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儿子一眼:“今上铁血手段,成光三年的时候若不是他一心要保阿清的性命,恐怕如今的谢家也就同周家一般无二。你倒是想得开,你忘了你如今贵为大司马是因为什么?承章尚主徵卿为妃是因为什么?你也不想想,虎符这样的东西,可是好拿的?上与阿清何等情分,阿清又是何等功绩,可这东西天子可教他拿过一日?”
如果谢相不说,谢沅几乎都要忘记了。是的,他如今尽顾着春风得意,怎么竟忘了这一切不过是一场交易。
“阿沅,你就这样被个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叫我百年之后可怎么安得了心?唉,谢家如今这一辈,竟真的只有你大兄堪当重任。”谢相瞟了一眼谢沅紧握的双拳,冷笑道:“你别光顾着不服气,自己想想可是这个道理。只可惜你大兄一心都在那小皇帝身上,半点不为谢家。否则虎毒不食子,我也不必……阿沅,你是我的嫡子,今日的谢家家主,你可也稍微争点气吧。”
谢相这话说得不留半点情面,谢沅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想要张口反驳,却又不知说什么。
只听谢相继续说道:“平原的事你就不该管,他们既然敢做出这种事,就是死有余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保他作甚。闽越的事你也不该插手,军中但凡大权在握的,哪个不是阿清旧部?你以为你握了虎符,他们就能服你?”
谢相把近日来这些事竹筒倒豆子似的数落了个遍,谢沅的脸上变幻了各种颜色,最后终于定格为黑,且已经黑得如同他父亲手中的那盏酽茶一般无二了。
谢相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阿沅,今非昔比。你阿兄如今已经不受重用,再帮不了天子什么了,这个时候留着他既能牵制天子,也可全我谢家父子兄弟之情。总之利大于弊,你不要再画蛇添足。”
没有用了吗,谢沅却不那么想。尤其当徐长陵回朝,兵不血刃地解了蜀越之争,大受褒奖,与自己的贪功冒进白白搭进去两万人形成鲜明对比。天子没说什么,同僚没敢说什么,可谢沅并不傻,哪里还自得的起来。
那天的朝会他虽然不在场,但并不代表没人告诉他发生了什么;受到嘉奖的虽然是徐长陵,但并不妨碍谢清的威信与日俱增。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谢沅其实挺恨他这位长兄。明明只是个御婢之子,却处处盖过自己一头:小的时候谢清是太子伴读,他却做了那个草包赵世昌的伴读;再大些,谢清师从顾慎行,相较之下自己的老师就显得不入流了;再后来,谢清剑指匈奴王庭,在广袤的大漠上追得单于无处遁形,而自己只是长安城中纨绔公子;更不必说满朝文武无人不知,谢清是天子的股肱之臣,而自己不过是个玩伴。
谢沅切齿,如今连自己的父亲都说只有大兄才是“堪当大任”。
不管赵绥如何不愿意,成光五年快要结束的时候,他与谢徵卿的婚事依然顺利进行到了纳征的地步。谢后把聘礼选了一遍又一遍,不仅几乎日日都要见嫂嫂,连谢沅都是隔几天就要去趟椒房殿。虽然劳神费力,但足见天家对徵卿的重视,谢沅还是乐得多费点心的。
不过,如果没有父亲前些时候的那番敲打,没有中宫不识时务地对他提起那件事,那一切就都完美了。
某一次谢沅和夫人进宫时,谢后提起谢清当年被放逐北平前被父亲逐出家门的事。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年的事也早就被证明是一个误会,可谢相却再没提过把谢清重新写进族谱。
“……如此,阿兄,你回去同父亲说说,让大兄回家吧。”谢后如是提议道。
谢沅于是就有些不悦。今日他来是讨论女儿婚事的,好端端地说起谢清,实在叫他觉得堵心。
“这点小事不劳中宫操心。”谢沅生硬地说道。
谢后无声地叹了口气,兄长不懂得自己的好心,她也没有办法。她是出嫁之女,就算是贵为皇后,也没有插手谢家家事的道理。
如果她能预料到以后会发生什么,大概那天说什么都不会多这个嘴。
谢清如今的日子逍遥得很,自从闽越的事之后,天子就没再找茬为难他。虽说徐长陵回朝受封赏天子连提都没提他,他也不甚在意;秋去冬来,他养的花谢了个七七八八,唯有院子里的几棵梅树含苞待放。如今谢清就一意眼巴巴地等着梅花开后,好集了花瓣上的露水煮茶喝;若是能再赶上场雪,那就再好不过了。
今天是承明回家的日子,此时谢清正乐呵呵地挖着他埋在院子里的酒。他把好好的院子折腾的一片狼藉也没挖出东西来,还不许别人插手。虞长青觉得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默默地把头撇到了一边,假装对一群四处啄食的麻雀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直到屋里响起了悠扬的琴声,他才如获大赦般对谢清嘟囔了句“去听流云弹琴”,就忙不迭地进了屋。
承明到家后发现自己的父亲正在院子里不知在找些什么,弄得小半个院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禁无奈地问道:“阿翁在找什么?”
谢清看见儿子很高兴。他很想去拍拍儿子的肩,因为他觉得承明又长高了;可无奈的是他粘了一手的泥,只好把伸到一半的手又垂了下去。
“承明回来了?”谢清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对了,你可记得秋天的时候我酿的几坛菊花酒埋在哪了?当时还是你帮着我埋的。”
“记得。”承明无奈地看着父亲,嘴角略微有些抽搐,“在旁边的院子。”
谢清:……
在儿子的帮助下,谢清很快如愿以偿挖到了酒。他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牵着已经长得快跟他一样高的儿子,满足地走进屋里。流云已经把饭菜都摆好了,谢清父子二人一进来,他就识相地退了出去。
承明不喜欢流云。对于相貌与气质都有几分肖似父亲的流云,承明不知为什么就是有几分敌意;在被承明故意为难了几次之后,流云就尽量不出现在他眼前了。此时,谢清悄悄给流云递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流云则无所谓地回了他一笑。
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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