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
半卷江山 作者:客行长安
正文 第 94 章
半卷江山 作者:客行长安
第 94 章
周后想不到赵俨祗会直接赖账,不由得愣住了。她呆了半晌,才磕磕绊绊地说道:“陛下明明带了流云公子,您怎么,怎么能……”
赵俨祗心中暗笑,他几十年来同各色人等周旋的功力怎么会败在她一个深宫妇人手下。他严肃地摆了摆手,干脆利落地倒打一耙:“绝无此事,卿回去吧。记着,不要什么人的话都信,更不要乱说话;你不要名声,朕可还要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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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93
周后一朝折戟而去,却没准备放弃。于是她也没跟女儿商量,挑了个赵俨祗不在的日子,又去了承德殿。
谢清最近在忙着著书,他想把自己这些年打仗的经验,为政的经验和一些心得体会都记下来,留给阿绥和承明。他“死”了已经有一年多了,也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他想得很开,流云也好谢清也好,不就是个身份么。他现下儿女傍身爱人在侧,想弹琴就弹琴想调香就调香,能著书立说把自己的学问传承百世,虽不在其位可还是能为天子为苍生做些事情,又有什么不满意呢?
内室里燃着他新调的香,谢清把袖子高高挽起,刚刚写到熙和二年在狼牙城中与伊丹的那场遭遇,忆及那时,当真是凶险万分。谢清不由勾起了嘴角,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险象环生沙场搏命的时候。
周后一路上推开了无数阻拦的内侍,气势汹汹地冲进内室,结果只扫了谢清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却了步。那人青衣素裳正襟危坐,正在奋笔疾书,一缕汗湿的白发软软地从额上垂了下来,苍白的脸上也添了抹少见的红晕。
事实证明美人迟暮也依旧是美人,这人大概也得有四十岁了,可还是那么漂亮。只是,连一向迟钝的周后都明明白白地觉得,那比自己还要单薄的美人,却仿佛透着极强的压迫感,迫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谢清抬眼看见周后,微微一愣。只一瞬间,他就敛去了自多年前的战场上带出的一身煞气,对周后展颜一笑,然后站起身来绕到她面前,长施了一礼:“中宫长乐无极。”
谢清这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周后仿佛从严冬一下到了暖春,冷热交替令她颇觉不适。周后不大自在地皱了皱眉,将自己的来意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你,到庭前跪着去!”
谢清:……
谢清盘算了一下,他跟这位以前的周夫人如今的周皇后过节似乎也不是很深。不过就是年轻的时候抢白过她一回,天子病重的时候坐看她被冤枉过一回,不过那是谢清本尊的手笔,如今也怪不到他头上。那就是上次他坑了周后的那一回了,谢清叹气,这女人记恨得可也太久了些。
流云本人会怎么做谢清不知道,反正他是不会理会周后这种无理要求的。
谢清一迟疑的工夫,就听周后厉声喝到:“贱人还敢抗命?你好大的胆子!”
谢清无奈地对周后说道:“并非如此,中宫罚臣臣无话可说,可中宫好歹要告诉臣为什么,臣以后才好改啊。”
“为什么?”周后冷笑了一声:“你狐媚主上,乱我纲常,我罚不得你?”
“中宫慎言。”谢清故作惊慌:“今上励精图治,国泰民安,海晏河清,纲常哪里就乱了?这么大的罪名臣自是担不起,恐怕昏君的名声上也不愿担。”
“你!”周后本来想把事情说的严重些,却不想被他钻了空子,真是恼羞成怒。她高声说道:“你怂恿上带你去甘泉宫,难道不是惑主!你究竟知不知道,甘泉宫岂是你去得的地方!”
“哦,那事啊。”谢清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道:“流云没去啊。”
这倒也不算撒谎,流云早就死了,确实没去,去的是他谢清。
周后没想到他会直接抵赖,冷哼了一声,质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你这几日去了哪!”
谢清随口说道:“流云原是在襄侯家侍奉过一段时间,此番一直打理襄侯旧宅的那位虞先生回了家,流云就过去帮忙照看了几日花草。”为了增强可信度,谢清又补了句:“谢公子回去过的,他可以作证。”
周后接连在赵俨祗与“流云”二人处碰了壁,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她愣了半晌,依旧冷笑道:“我不会听你一面之词,你现在就出去庭前跪好,两个时辰!”
谢清:……
谢清头疼地想,这种不讲道理一条道跑到黑的女人,他向来不善于应付。他一边盘算着赵俨祗什么时候能回来,一边忙着想对策。
王春听到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他从甘泉宫回来后身体就一直不好,这些天一直歇着没怎么管事,因此并没见到闯进天子寝殿的周后。
王春急匆匆地赶到内室,刚好听见周后叫谢清到庭院里跪着,唬得老人立时白了脸色。他忙拦在谢清身前,好言好语地劝周后道:“中宫稍安,公子向来安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谢清上前一步扶住老人,温言安慰道:“春令,你怎么出来了?别着急,这里没事。”
王春担忧且疑惑地看着他,谢清正要再说些什么好哄老人离开,周后就十分不给面子地第三次吼道:“贱人!到庭前跪好!”
周后从进来到现在一共跟谢清说了不超过十句话,其中有三句都是叫谢清到院子里跪着,谢清不禁思索起周后到底为什么对让他跪在庭院里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执念。不过还没等他开口反驳,王春就挣开他的手臂,抢上两步对周后深施一礼,语气恳切:“公子身体不好,上一向悉心照顾。中宫罚他是小,惹了上动怒就得不偿失了。”
周后虽然不算聪明,可也听得出王春这话貌似恳求实则包含了威胁。她冷笑道:“春令威胁我?我治理后宫天经地义,就算现在上在当场,我也一样要罚他!”
谢清“唔”了一声,道:“那中宫等等吧,上快回来了。”
正在二人剑拔弩张之际,赵俨祗还没回来,赵豫便急匆匆地破门而入了。赵豫方才遍寻母亲不见,一问之下才得知她是这些天一直憋着火,才找了个父亲不在的时候跑去教训那个男宠了,立刻就头疼起来。
赵豫先是嗔怪叫了周后一声:“阿母,您怎么不打招呼就跑来了?”然后便观察起几人的情状来。母亲气势汹汹实则落了下风;老宦者令看似恳求其实护短得很;至于那个男宠,身为当事人倒是最悠闲的,而他身上居然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赵豫不由皱眉,她想起母亲曾说这人“不过是仗着长得有几分像当年的北平襄侯”,如今看来,他倒不仅仅是长得像;那人身上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架势,绝非一个一朝得宠的男宠所能具备的。
可惜母亲看不清。
她略带歉意地冲着宦者令点了点头,然后劝周后说:“阿母,咱们回去吧。”
周后却是不依不饶。她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阿豫,你不要管,今日我非得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男宠!”
“母亲……”赵豫有些无奈,她附在周后耳边悄声说道:“不要闹了,父亲恐怕待会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不仅教训不了他,还要惹父亲不高兴,何必呢?”
周后却第一次没有听女儿的话,而是摇了摇头,坚持说道:“这人妖言惑主,留在上的身边必不是幸事。我一日身为后宫之主,便不能不理!”
谢清一直听着周后左一句惑主右一句媚上,渐渐就皱起了眉头;王春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有些紧张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谢清安抚地拍了拍老人的手,示意自己有分寸,然后闲闲地对周后道:“中宫,我不算是后宫之人,还真不必劳中宫费心。”
周后这已经是今天不知第几次被抢白了,大怒,第四次叫道:“大胆!你给我跪到庭前思过去!”
谢清翻了个白眼没理她,脸上的神色却渐渐不耐烦起来;赵豫抢先对周后说道:“阿母,这不合适;他毕竟是父亲的人……”
周后打断女儿的话,理直气壮地说道:“后宫那些夫人美人的哪个不是你父亲的人?难道我个个都管不得?”
谢清觉得周后是真准备跟自己死磕了,于是正色道:“中宫母仪天下,地位自是不同;可凡事都要讲个法理二字,您这样没凭没据地指责臣,可是小君所为?”
周后被他噎了一句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她向来没准备同谢清讲什么“法理”,也没准备同他辩驳。于是周后冷笑了一声,道:“我偏不讲,你给我……”
“跪到庭前去。”谢清忍无可忍地接了下去,“好了,臣出去便是。”
说着谢清随手拽了赵俨祗的一件大氅,示意王春帮自己披上,然后转身出了内室。这些天天气冷得很,赵俨祗不许他出门他还有些抵触,这回被人赶了出来,倒真觉得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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