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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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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一世荣华 作者:洗雨疏风

    正文 第 9 章

    穿越之一世荣华 作者:洗雨疏风

    第 9 章

    说着,便取了钥匙,唤了小丫环进来,开了西阁,取了一个雕漆镂金的梅雀图箱子,说道:“都在这箱子里,几位哥儿的多了‘五兵’,小姐的里面多了豆娘,可别弄错了。”揽月只笑说道:“我可得开匣子看了,再写了笺子让小丫鬟送去。”两人又闲言絮语一番,揽月才取了箱子出去了。

    再说着依竹本在湖边看着小丫环斗草嬉闹,笑闹了好一会,见着绯雪的奶娘周妈妈,颤颤巍巍的从梅林里过来了。依竹敛了笑,过去搀扶着,又劝问道:“周妈妈,你老人家怎么进来了?前儿我听流觞说,你老的腿脚不大好,大夫说要静养,怎的又进来了。若有什么事,打发个小丫环进来便是。”周妈妈说来年纪不大,才四十岁上下,只面相苍老了些。见着依竹过来扶她,又问了她,只拉着依竹的手道:“自打我出去了,心里老是放不下,二姐儿是体弱多病的,眼下日头又毒,我怕着那些小丫环们偷懒耍滑,只徒着省事,抬了冰盆进屋。心里左思右想,便进来看看。”

    依竹笑道:“周妈妈放宽心,二小姐身边的流觞和疏笙,可都是你一手调理出来的,别说冰盆了,前儿我送东西过去,疏笙正为忘了放帘子的事,罚小丫环呢?那行事规矩,可比我们精细多了。”周妈妈听了,也只笑道:“你这丫头,惯会哄人开心。若说行事规矩,谁还能越过你们去,我细眼瞧着,竟独你们院子,是最清净的。”

    依竹听了,只嫣然一笑道:“周妈妈才是哄我开心呢。”又说笑一回,却是到了清芙馆。见着依竹与周妈妈过来了,自有小丫环过来行礼,依竹指了个蓝裙红裳的小丫环,笑问道:“二小姐可在屋里?清韵,流觞在不在?”那小丫环看着娇娇怯怯的,说话却极爽利,行了个礼,笑说道:“二小姐带着清韵姐姐和疏笙姐姐出去了,流觞姐姐和琼箫姐姐在屋里,正打长命缕呢。”依竹听了,笑吟吟的对周妈妈说:“周妈妈,我便不进去了。让这小丫环扶你进去,可好?”周妈妈笑说道:“你若有事,便先去罢。”依竹笑了笑,行了个礼,便往着穿山回廊过去了。

    才过了几处屏门,便遇着揽月带着几个穿红着绿的小丫环,浩浩荡荡的过来了。依竹招了招手,笑着唤了揽月,直问道:“这是往哪儿去?”揽月笑道:“还能去哪,左右是送东西去,你若闲着,也跟着跑跑腿儿。”

    依竹正要说话,一个穿樱草黄的凤尾纹绸缎褙子的丫鬟,急急的过来了。见着依竹和揽月在这,忙行了礼,笑问道:“两位姐姐原来在这儿,老太太那发了话来,因着侯爷在宫里得了圣上的赏,特命晚上在写雨轩摆宴,说是一家子热闹热闹。”

    依竹笑问道:“圣上赏了什么?”那丫鬟笑着想了一下,说道:“我听着有什么黄符金叶,什么累丝香囊,什么湘竹扇的,反正听着尽是稀罕物件”依竹听了,只微微一笑,不作言语。揽月则笑着说道:“知道了,你且回去罢。”待那丫环转身过去了,揽月又想起什么,直问道:“怎么这几日,没见金凤过来走动?”那丫鬟回身笑道:“金凤姐姐的娘病了,老太太特准了她回去。”

    秦易回城之时,却已是夕阳西下,天边云霞如火烧一般,半轮红日金光未褪。进了外城,秦易透过窗纱,向街道看去,才发觉路边东倒西歪的乞丐也多了一些,还有些中等人家,借着积德求福的名义,施粥济贫。秦易远远看去,那粥并不稀薄,想来日下民风纯朴,人人为善皆出自本心,并非以名惑人。又想起本朝的开国君主,因出身寒微,所以本朝虽对赈济一事加以限制,但并不若前朝,视百姓施善赈济为心有异志。但毕竟新朝建立不到百年,所以百姓赈济,皆是以积德求福的名义,施粥也不过一家几日,自有分寸。只有世族权贵施粥赈济,才是以十日至半月一限,但也只在春黄不接的时候,活人一命罢了。

    见着这一幕,秦易倒有些没精打采起来,只想着自己光顾着庄上的情形,却也该寻个借口,救济贫民才是。这么一想,秦易心里便盘算了几个借口出来,又想着单是施粥赈济,也只能解人一时之急,总该想几个法子,让人以工代赈,可不单是活人一命,而是救人一家了。

    不知不觉,马车已进了府里,秦易还没回过神,便听见丹青在车外禀道:“公子,你可回来,内院差人来看了好几回了,说是老太太在写雨轩摆了宴,只等着侯爷回来,便要开席了。偏生公子又出去了,可把小的们急的不行,生怕公子回来迟了。”秦易笑了笑,起身下了车,只笑问道:“这么回事?可还没到端阳呢?老太太怎么就摆宴了,可是有什么事?”丹青听了秦易的发问,眉开眼笑的回说道:“听说侯爷今天在宫里,得了圣上的赏赐,老太太心里高兴,便摆了宴热闹热闹。”秦易微微一笑,并不作声,只往着内院去了。

    进了垂花门,过了穿山游廊,直过了外书房,才进了院子,便见着揽月迎了上来,只埋怨道:“可把人给急坏了,先前老太太才差人说了,我就担心着。公子可也是,若是迟些回来,也该差人回来说一声。”秦易听了,只淡然一笑,一边朝屋里走,一边问道:“兰汤可备好了?节礼既已备好,明儿便提前发下去罢。”佩玉忙出了屋来,命小丫环去传膳,又顿了一顿,对秦易回道:“早命人备好了,公子可要先用些膳?”秦易只笑说道:“先沐浴更衣罢,在外走了一天,却是有些累了。”佩玉只笑着应了。

    第24章 老太君施粥求积福…

    待秦易沐浴更衣过后,便带着丫鬟婆子朝着写雨轩去了。穿过数道回廊,路过梅林,远远望去,园中湖泊,波光粼粼,曲曲折折的廊桥水阁,倒影湖中。又过了一道长廊,却是豁然开朗,只见着楼阁依山而建,轩前以山石相叠,引水而落,流水叮咚,似秋雨萧索。

    还未到轩前,秦易便听着行云流水的琴声传来,隐隐可见楼阁之中,灯火通明。待秦易进的轩中,却见老太太正搂着贤哥儿说话呢,文哥儿和宽哥儿,惠哥儿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讨论着先生布置的作业。绯雪和绯雨只一边听琴,一边下棋。绯霞和绯颜坐在一边解玉连环。夫人和二夫人,二太太都坐在老太太身边,陪着老太太说话。只不见侯爷和二老爷,信二哥。

    秦易进去屋中,先端端正正的给老太太和夫人她们行了礼。老太太见秦易行礼,放开了贤哥儿,笑嗔道:“偏你多礼,这古板性子和你爹一摸一样。”又笑意盈盈的让秦易到她身边,问道:“书读的怎么样了?我知你是个聪明上进的,只是一味闷在屋里,也不大好,若看书乏了,不妨去学里走动走动。”秦易笑着应了,又笑问道:“怎么不见二叔和信二哥?”二太太笑道:“你二哥倒是想过来,可不知什么地方,竟闹了灾啊难的,这不,两天都没回来。论理这赈灾救济,也该是工部和户部,怎么就轮着他们吏部了。”

    二夫人却笑道:“这衙门里的事,我们妇道人家可是不清楚。不过我想着不管这是天灾还是人祸,可总得派人去。这派人去的差事可不就落在信哥儿他们衙门里。嫂嫂,你说对不对?”夫人轻轻笑了,只答道:“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又取笑二太太道:“瞧你也是个精明强干的,却连这点都想不透,说来让人笑话。”

    老太太听着二夫人和夫人说了一会,不免有些不耐,只皱眉问道:“我方才听素姐儿说,有地方遭了灾,可知道是什么地方?”二夫人正端起了茶杯,听着老太太发问,愣了一愣,笑回道:“我听着身边的婆子讲,好像是林州和高州,听说着自去年竹拜匣进来,揽月开了匣子,取了泥金帖子出来,递给秦易。秦易接了帖子一看,却是微微一笑,对着揽月笑道:“还说着只是出去转转,眼下却又得晚上才回来了。”揽月听了,替秦易系上披风,笑说道:“可是嫌我呢,只别喝药的时候,再让人取蜜饯就是了。”秦易听了,也只一笑,并不多作言语。

    将军府中,红桥白舫,亭台楼阁倒影水中,飞燕低掠,游鱼浮沉,白舫清帘之中,咿呀柔媚之声随风而来,婉转如流莺云鹂。秦易才方过了桥,才见着自家的表兄已迎了出来,只见他穿着滚蓝边祥云纹织金长袍,束着青玉远游冠,手持一把牙雕镂金折扇,眉目清华,俊朗儒雅,颇有些文士风采。见着秦易便笑说道:“今儿可算迎着佳客了。”秦易听了,只笑道:“表哥,你一回来就欺负我,小心我告诉舅舅去。”那少将军只呵呵一笑,说道:“且去说,我只管躲远就是。”秦易也忍不住一笑。

    待进的舫中,见重纱垂地,锦绣明艳,纱帘幕后,又有歌姬弹琴而歌,唱的却是一支《清平乐》:“绿窗初晓。枕上闻啼鸟。不恨王孙归不早。只恨天涯芳草。锦书红泪千行。一春无限思量。折得垂杨寄与,丝丝都是愁肠。”字字香浓玉软,声声魂荡心回,秋波慵传,柔情脉脉。听得秦易只含笑点头,少将军却毫不在意,拉着秦易的手,一路上了二楼。秦易自知自己的两位表兄,都随着舅舅在军营长成。这二表哥虽然能说会道,温文尔雅,但骨子却还有些大大咧咧的脾气,真真算的上不解风情。待上了二楼,酒筵早已备好,有侍女在一旁捧了酒来。少将军坐了首座,秦易推辞一番,便坐了上座。见着只有自己和表哥,便笑问道:“可只我们两人?”少将军笑回道:“原还有人,只不能来了。却是我拘泥了。”秦易笑道:“本也不碍,只是我见不似往日一般,故而发问。”正说着,但见楼下一池芙蓉,红香芬馥,翠盖缤纷,又有四五个小舟,荡入池中,舟上坐着娇面花容,长裙短袖的舞姬。听着舫下丝竹声起,歌姬婉转而歌,这些舞姬也随之翩翩起舞。

    秦易举杯笑说道:“却如金缕遇霓裳,人间极至也。”少将军听了秦易之言,只微微一笑,又屏退楼上的侍女,笑说道:“易哥儿,来年便是春闱,可有把握?”秦易笑道:“天下英才何其多也,不过尽力而为。”少将军颔首而笑,转而又说道:“这番我去江南西北各地,却也见识了不少文士。也有那少年成名的,只是未免意得志满,却少了几分沉稳。”

    秦易听了,只问道:“怎么去了半年之久,我原备了给舅舅和大表哥的东西,只因身在府中,难免不便,又不好托人捎去。”少将军笑了笑,只叹道:“还能为什么,原是江南那边的河道出了问题。也怪这天下承平日久,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通政使司呈的奏章,偏大理寺查了一通,只逮了两个小虾米。只得下一趟江南,这一查可不又是一两月。好不容易完结了。没等我享受一下江南烟雨,西北那边又出事了,好不容易才平下去了。忙活了大半年,眼下才算清闲了。”

    秦易又笑道:“依着我看,眼下二表兄是想清闲也是不成。”少将军不解道:“缘何如此说,可有何道理?”秦易饮了一杯酒,只说道:“二表兄许是不知道,今年林州高州,两州大旱,已是田地开裂,河流枯竭。朝廷虽免了赋税,又拨了钱粮下去,但恐怕动这赈济钱粮的人不少。再则,我前几日也出城看了,京城周郊,也隐隐有了旱迹,想来若久不下雨,京城之中即使不缺钱粮,也会闹水荒。”见少将军微微颔首,秦易又说道:“京城也便罢了,物华天宝之地,即有水荒,也不严重,不过费些人力去城外取水。若有难民,也有官宦世族赈济,朝廷并费不了多大心力。只这林州高州,土地贫瘠,民风彪悍,若是赈济不力,可不又是一场民乱,真真是无妄之灾。”

    少将军闻言,细细思量,点了点头,言语轻柔的说:“你顾虑的不错,看来这次又不知有多少人头落地了。”语气虽轻柔,但寒意深深,杀机隐隐。秦易也不以为意,只笑道:“若说这些人,再死上一次也不算冤枉的。贪什么不好,拿着救命的钱粮。再说着,有能力动这钱粮的人,官职地位也不小,也不差这点钱财。若是前朝朝政糜烂,还可寻着俸禄低薄为借口,可本朝,开国高皇帝虽是寒微出身,但也做过前朝的官,立国之后,虽废了火耗,折色等陈规,但俸禄却翻了几倍,再加着一年四次的例赏,这些人再不知足,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说了一席话,秦易也觉得心里舒坦,谁叫他前世只是个小老百姓,生平最恨的就是贪官污吏,不能亲眼见着贪官的下场,顺道上上眼药也是好的。少将军微微颔首,又替秦易斟了一杯酒,笑说道:“且不说这些烦心事,我这番出去,倒也替你带了不少东西回来。去南疆探路的商队,今年可是回来了,收益颇丰,真是如你所说,那些南蛮夷人,都是愚昧无知的野人,倒白浪费了那么多土地。”秦易谦虚笑道:“我不过是多看两本杂书,寻了些前人笔记,到没多大能耐。”又转而问到:“这南疆矿产不少,土地更是肥沃,也不知朝廷可有计划?”

    少将军听见秦易询问,只笑说道:“奏章是呈上去了,可这主意却不该我拿。眼下北疆烽火未止,朝内又有旱灾未解,若是再动南疆,却有些不是时候。”秦易听了,也只轻轻一笑,笑回道:“纵是如此,也得做些准备,南疆气候湿热,又多蚊虫障疫,虽又向导带路,可这防治的药物,士兵的物品,可不都得提前预备着,待到要动之时,再来筹备,却是麻烦。”少将军拍掌叹道:“可不正是如此,我竟疏忽了,明儿进宫面圣,再交一份奏折弥补才是。”又对秦易拜道:“难怪父亲常夸表弟心细如尘,今天可不就见识了。”又说笑一阵,少将军方言道:“方才表弟提到给父亲和大哥的东西,又是何物?”秦易笑道:“也不是什么珍奇之物,只是几样先前给舅舅提过的机巧匠作,我寻思着北疆能用上,便想着给舅舅捎去,只因着里面有几张图纸,所以才不便托人,眼下二表哥回来,可正消了我的烦恼了。”

    待的出了将军府,已是未时了。车马皆具备着,秦易方上了车,丹青便在车边问着:“公子可是现下便回府里去?”秦易想了想,只打开折扇,笑问道:“家庙施粥是什么时辰?”丹青是个伶俐的,内院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着外院并府外的事,他却是个,忙回道:“府里的老太太和夫人都是慈善人,并没定着时辰,每天都施六十桶粥,施完为止,眼下才未时,想来那家庙并未施完粥。”秦易听了这一番话,便笑道:“那便先去家庙看看,再回府不迟。”随车的仆从皆应了。

    一路晃晃悠悠的,秦易毕竟在将军府中吃了不少酒,身体颇有些疲软,躺在车内的软榻内,模模糊糊就睡了过去。许是最近他劳神太过,在梦里也不得清净,在梦里依稀见到,一片浩瀚的海洋,无边无际,半空中却有一团翻滚的云气,云上恍惚有崇山峻岭,白玉宫殿,紫气升腾,氤氲飞舞,隐隐有风雷之声。忽而,北方空中,一道金光排云驭气,快如闪电。待到他正要看清那金光为何物时,突然有人唤道:“公子已到家庙了。”秦易猛然惊醒,恍然才觉方才是身在梦中。

    秦易坐起身,伸手撩开窗纱,但见着树木茂密,栋宇生辉,四围短短的粉墙,围了三四亩地,内中几间屋宇。家庙右边一条弯弯曲曲的白石小径,却是苍松夹道,直上了山腰去了。

    第26章 正明寺巧遇旧书生…

    秦易下了车来,见门前正门大开,门上有一匾,大书正明寺三字,却是老侯爷的手笔。说来这家庙原是当初老侯爷命人修造的,只是新朝建立以后,老侯爷得了世袭罔替的爵位,既有了宗祠,这家庙便交了公,只是一概的香火布施,仍交由此寺。

    寺门前早排起了长队,那些人衣衫破旧,补丁叠着补丁,手里拿着碗,都伸头探脑的看着施粥的大桶。四周也有些歇脚的路人,见着此景,也在旁围观,只不上前。秦易直走上前,细看了一下,见那些灾民碗中的粥,虽加了菜叶,但也极厚实。又寻着一个歇脚的老人家问道:“这儿施了几天粥了?”那老人正抽着水烟袋,听见秦易问话,敲敲烟锅,慢条斯理说道:“总有两三天了吧。”秦易又笑问道:“怎么都下午了,还在施粥?”那老人听了,瞄了秦易一眼,见秦易满身皆着绫罗,说道:“那是人靖平侯府心善,每天施六十桶,舍完为止。不光施粥,前面竹亭子里还有人赠医舍药,眼下又是旱又是荒的,可不知活了多少人命,可真是善心人家。”秦易听了老人的话,也不好继续再问。

    便退回了马车边,见着寺门前虽有几个府里的青衣仆役,但都忙着施粥,也不便打扰,又见着那一旁的白石小道,远望一眼重峦叠翠,笑着吩咐丹青道:“我便不进去了,你们在这看着,若是家庙那边缺人手了,也去搭把手。”丹青等人方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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