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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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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之一世荣华 作者:洗雨疏风

    正文 第 19 章

    穿越之一世荣华 作者:洗雨疏风

    第 19 章

    因着秦易心存旧念,想着两世轮回,虽不求立身扬名,却也该有些作为,不然庸庸碌碌,混迹一生,与草木同朽,不言辜负,却也无甚趣味。次日一早,便早早往那大将军府去了,才进得将军府中,便见着雕琢绚烂,陈设华美,全不似旧时宽敞大气。

    秦易不觉有些纳闷,问得府中的仆役才知,今日少将军在府中铺设了几席宴席,又请了几个戏班,却是准备着夜宴赏戏,还一还前儿的宴席罢。又因是夜宴,眼下的时辰还早,满府的仆役不过正忙着分派跟班,预备什物,检点东西这些事儿罢了,少将军却是在书斋闲坐,并未出门应酬,听得秦易来了,忙换了衣服,另择了佳处待客。

    沿池过桥,白台如玉,垂柳修竹,绿荫幽静。几间水榭,挂了珠帘,在炽热的晨曦下,一片晶莹剔透,寒侵肌骨,却是临水傍池,为避暑之地。听着流水潺潺,看着玲珑山水,秦易只笑道:“今日进府却见着处处锦绣铺地,斑斓华丽,竟疑进错了府门,可不知有何缘故?”

    少将军摇头笑道:“倒非我喜好繁华,不过毕竟有贵客盈门,与自家亲戚不同,与其失了庄重,使人误会,倒不如费些力气,点缀一番,让宾客尽兴才是。”秦易听得贵客二字,心中微微一动,面上却不露痕迹,只言笑晏晏的问道:“贵客,能让表哥称贵,莫非是皇室中人,或者是当今的那位。”语气中略带些许迟疑,却是不敢肯定。

    少将军却是晒然而笑,只一面命人沏了茶来,一面笑言道:“宗室子弟倒有,非富即贵的宾朋也不少,易哥儿若想知晓,今儿便留在府里,到了晚间可不就明了。”秦易听得此言,只狡黠一笑,说:“既是来的宾客不少,想来表哥必是有正事要谈,我若留下,人多嘴杂的,却是不美,若再耽搁了表哥的事儿,又添了几分罪过了。”说着,又念了一句“道德无量天尊”,方自掩口笑了。

    一时又有丫鬟捧了茶盘进来,秦易见那丫鬟生的妖娆艳丽,偏生全无风致,一举一动,呆板沉滞,好比明珠暗投,让人扼腕叹息。细说来,大将军虽不常回京,但这府中仆役皆是按军法管治,男女一视同仁,却是怪不得这丫鬟举止如此。秦易接了茶,眼中波光流转,看着少将军又道:“今日过府,却是有件事儿,央求表哥帮帮忙?”

    少将军笑意隐隐,只说道:“易哥儿求我何事,先前不正求着那无量天尊,我却不知我竟比得过那满天神佛了。”

    秦易知道表哥乃是故意打趣,又不好回嘴,只委委屈屈道:“我是有正经事,才来找表哥的,却不想,连着表哥也欺负我。”言语未完,便有几分气恼,只侧眼看着珠帘晶莹。

    少将军见秦易此状,不觉敛了笑意,扬眉问道:“究竟有何事情,可是那府里又折腾了什么可恶的事儿?”

    秦易微垂眼帘,只淡淡道:“表哥也是知道的,我先天便是体弱多病的,这些年来,汤药丸药,是一时也未曾断过。只不过时好时坏罢了,今年自表哥出京之后,我连着大病了几场,却是越发的不支。我也没在意,只当自个劳神伤了身子,怎不料,前几日,嫂嫂管家,竟查出了府里的药库有问题,虽是发落停当了,只我心里到底放不下,便想着请表哥派人查一查,是否是我多心猜疑?”

    少将军的眸光不觉变冷,只说道:“你的性子,我自是明了。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想必另有隐情,你不愿说也罢,将来总查得出来。只我先前也劝过,靖平侯虽是个治世能臣,但久在任上,管不着府中事务。你既有经天纬地之才,又善鬼斧神工之术,何必久留在那府里,平白让人阴谋算计。”

    秦易怔了一下,只勉强笑道:“却是当不得表哥夸奖,我不过是博览了些杂书,略有些浅薄见识罢了。再着,府中虽有些口角是非,但老太太他们待我却是极好的,若是放官离府,倒还罢了。可好端端离了府,却是没得让老太太担心,未免不孝。”见少将军微皱眉头,又欲劝言,便又道:“且不说这些事儿了,前儿我去城外,可见这旱情是越发的严重,虽是有朝廷赈济着,可那些孤儿弃婴的,没个去处,着实可怜。”

    少将军闻言,稍展了眉峰,不解道:“怎么没个去处,不是有官绅设立的济贫院吗?”

    秦易听了,“噗嗤”一声,笑道:“表哥久在朝中,自是不知其中内情。本朝鼎立以来,施善不罚,各地乡绅宗族设立的济贫院实在不少,收容了不少孤寡老弱,可这些老弱大多是当地同宗同族之人,外地的流民自有官府管制。如今林高两州大旱,逃荒进京的流民甚众,里面的孩童老弱自然不少,如今京里的孤儿弃婴,大半都是因此而来。既无路引官凭,又非宗族之人,济贫院又怎敢收容,不过舍几餐饭求个心安罢了。”

    一番老成之言,听得少将军颔首不已,方又叹道:“如此说来,却是朝廷疏忽了,只是如今官仓中也无甚存粮,还等着南边四州运粮进京,若是再收容这些孤儿弃婴,怕是朝堂上又要争论不休了。”

    秦易微微一笑,少年芝兰,温文尔雅,笑言道:“朝廷收容,不说争论时日,便是议了法子,却也不一定能落到实处。还有一说,孤寡老弱,老者便罢,那些幼童少年,本就是懵懵懂懂的年纪,若有那不安好心的,收落了去,施恩求报,用些手段,行那不轨之事,可不白添的麻烦事儿。”秦易只说了几句,见少将军似有所悟,一时也不再言语,只品了一口碧绿的茶汤,笑看着珠帘微微晃动,透明澄澈,折射出五色彩光。

    第49章 诵经哀前世解忧愁…

    今日是五月十六,却是侧夫人的逝辰。秦易虽是穿越而来,又有前世记忆,但毕竟当时尚幼,偏先天体弱多病,全赖侧夫人细心照顾,才有了如今。秦易虽记挂前世,心有隔阂,但几年下来,便是石头也被这真心捂暖了,秦易又并非铁石心肠之人,早已将侧夫人视为亲母。只是侧夫人原就是个性情敏感之人,哪经得住府里的风刀霜剑,不过几年便郁郁而终。

    侧夫人逝去后,虽有侧室的名号,但到底是以妾礼进门,再加上秦易尚未长成,哥哥又远在边疆。逢年过节竟少有祭奠,直至秦易中了举后,才能私下里为侧夫人做一做冥寿,烧几挂白钱元宝。

    秦易想到此处,又兼着方才少将军的劝言,思前想后,难免有几分凄楚。出了将军府,秦易也无心闲逛,直去了城西的通明观。

    燃灯,诵经,秦易早早屏退了左右,只一人在观中静室诵了几遍《太上洞玄灵宝救苦拔罪妙经》,又回思旧事,一时悲从中来,既念着前世父母及今生的侧夫人,又想着此生的光景,却是心身俱疲,无所归结。怔怔出了会神,秦易凄然一笑,哀恸难安,秦易原还有几分不适,如今悲戚过甚,却有些头晕目眩,昏昏沉沉。一时强打着精神,又诵了几遍经,方才出了静室,自寻了道士,命人预备三日水陆道场,略表几分哀思。

    秦易精神不济,一时又不愿回府,便在这通明观中闲逛,一路行至临水楼阁,忽又听得书声朗朗,却是隔壁的书院正开课了。听着这书声,秦易却是稍解了心中忧愁,想到明年三月便是春闱,自己若是侥幸得中,自是名正言顺离了侯府。若是不中,也能借读书的名儿,或是游学或是去别院读书,却也是个法子。如是一想,秦易心下顿宽,自己便是要离府,也要堂堂正正的离开。至于那些府里的奸险小人,自己往日不计较,可是却险些丢了命儿,今日已是托了表哥去查,但自己却也该拿出几分手段,耍耍威风才是。

    一边想着,一边散步,不觉已走到了湖边,却见着垂柳下站着一个人,轩眉朗目,俊逸不凡,偏生周身一股落寞之气。秦易瞧着眼熟,细看了几眼,才发现那人竟是往日意气风发的齐轩,不觉暗暗吃惊。

    秦易快行几步,却见着齐轩脸色煞白,呆呆如泥胎一般,常侍左右的两个童儿也不在。秦易看着,目光沉静明澈,微微一笑,唤道:“齐兄,这是怎么了?可是心中有事?”风动莲叶,红香摇曳,书声飘渺。齐轩回过神,见秦易一袭素服,眼圈微红,尤有清泪残痕,晓露欲落。心中一时感叹,只怔怔道:“秦兄为何在此,莫非也是来这观里游赏不成。”

    秦易本有几分愁肠未消,听得此言,欲言明事由,却又牵扯家事,只说道:“这通明观本是前朝甘泉苑,自是景致奇妙,精致华丽。又兼着先帝崇奉天师,道教大行,这通明观在京中也甚有名气,我来此不过焚香敬花,拜一拜这诸天神佛。”

    “甘泉苑?”齐轩叹了一叹,只淡淡道:“果然是云谲波诡,珍台闲馆,只是如今竟成了寻常道观,世事沧桑,出人意料。”

    秦易闻言,只笑道:“珍台闲馆,雕梁画栋,也不过是几处草木,几处屋宇。从上古至今,但凡改朝换代,总是要焚毁宫宇,再来大兴土木,仿佛不这般,不能显示新朝气象。可怜这些宫宇园林,皆是能工巧匠心血所聚,百姓平民辛勤所供,白白付之一炬。只本朝开国,体恤民力,又深知民生,便将这些前朝园林,移作他用,也算替前朝的荒唐了结了一笔。”

    齐轩看着满湖芙蓉,只冷笑道:“前朝固然出过几个昏君奸臣,但这新朝就能千秋万代,子孙长久的,说不得如景朝一般三世而亡。”话一出,才觉不对,只掩饰道:“林高两州的旱情严峻,可这京都仍是歌舞升平,赈济饥民,竟要依靠民间百姓,这朝廷百官都是泥胎木塑不成。”

    秦易未觉不对,只笑言道:“子子孙孙,难免出几个不孝子孙,致使家业凋零。前朝开国君主,虽是一代豪杰,但却是草莽出身,不解百姓民情。所立律例,更是苛求过度,为官不能养家糊口,为商则是举步难行,为匠更是祸及子孙,便是为农,也忧着老天不开眼,流离失所。太平年景还好,一旦出了几个不争气的帝王,可不就天怒人怨的。”见齐轩微微点头,显是赞同他的话,秦易又说道:“再者,这大旱本为天灾,朝廷既有赈济,绝不会草草了事。施粥舍药,本就是积德行善的事儿,民间有善行,官府只有劝善的,那有阻止的道理。齐兄只见着朝廷恩赏行善的人家,可不知施善不赏,世风日下。”滔滔不觉一番话,却是讲得极畅快,一番愁肠都不见了踪影。

    齐轩也不着恼,只笑道:“这大旱一事,前儿也与秦兄论过,只这朝廷却不见动作。前朝的安平帝,虽是个无能的,也知削减宫闱所用,赈济流民。今日我进城一看,民间虽繁华景胜,但朝廷却不过每日舍一餐清粥,又听闻今上似又要重启兵锋,征伐不休,岂不知好战必亡。”

    秦易闻言,只正色道:“齐兄此言差耶,好战必亡,但忘战必危,纵横八万里山河,上下数千年春秋,没有哪个王朝不是从刀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当今好战好武,总胜过和亲称臣。怯战必败,不战必溃,前朝之亡何尝不是因边关烽火骤起,官军畏战,一味求和,以至于时局糜烂,百姓揭竿而起。”

    齐轩轻轻笑了笑,忽然敛了笑,直说道:“成王败寇,古来如此。如果前朝不灭,如今有违天道,残暴不仁的,却该是本朝开国皇帝才是。”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静无波,偏秦易只觉得寒冷刺骨。

    秦易犹豫一下,伸出手缓缓折下了一支柳条,清风拂来,杨柳依依,衣袂飘飘,玉冠束发,眉目如画,几如神仙中人,不沾烟火,超凡脱俗。秦易眉头微皱,无奈言道:“百姓逼于苦寒而行恶,倘若太平盛世,又有谁愿意斩木为旗,是王是寇,最初不过是逼于无奈。”

    秦易神色无奈,却满是诚恳,如墨的眼眸看向齐轩,齐轩止不住怦然心动,偏生脑海里浮起旧事,只觉得仿佛有无数的鞭子抽打在身上,又疼又酸,一股寒意,冷到心底,一时无话可讲。

    秦易淡淡一笑,低头摆弄着手中的柳枝,齐轩看着秦易,似有无形的枷锁缠绕着他,一腔酸涩之气,盘桓难言,半响才说道:“山河万里一局棋,今亦然,古亦然,是我着相了,秦兄千万莫往心里去。”

    秦易本就性子温和,听得齐轩这番言辞,只笑得温雅清和道:“齐兄此言是为甚,却是我俩为古人担忧,说来不过一笑尔,何必做此情状。”言罢又笑看着远处的湖面,见芙蓉明艳,不禁叹道:“这满湖芙蓉,前朝开过,今朝依旧,今年开过明年还开,而千古的王朝自也没有常盛不败的,争来争去,不过如花开花谢,碾落成尘。”

    言语温和,此时光影斑驳,照在秦易身上,正巧他浅浅一笑,如这翠荷白莲,清雅之中平添几分妩媚,看着齐轩一时恍了神,只佯笑着打趣道:“秦兄貌如西子,美若冠玉,若是女儿身,齐某便是摘星折月,也要娶你为妻。”

    秦易眼下不过十四岁,正是唇红齿白,尚未长开的年纪。虽然他行事稳重,言语老成,但到底今世的年纪不大,素日也常听院中旧仆言他越长越有几分似侧夫人,只却从无人敢如齐轩这般取笑他雌雄莫辩,一时又是羞又是恼的,却又不好发作,只皱着眉头,言道:“齐兄却是存心取笑我来着,满口胡说乱编。”

    齐轩心绪起伏不定,只凝望着秦易,板着脸正色道:“何尝胡说了,似秦兄这般品貌,要是姑娘家,我定要娶回家中,觉非虚言妄语。”

    秦易目光朦胧,只低头垂首,只说道:“可惜我并非女儿身,辜负了齐兄这番心意。”言罢,便转身要走,齐轩见秦易似生了气,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了,忙赔礼道:“却是我一时越兴,玩笑过了,秦兄且不要在意。”

    秦易本就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听着齐轩赔礼道歉,一时也不好再置气,只讽笑道:“我这副皮囊算什么,齐兄对着这水面照照,才知道什么是风华绝代呢。”

    第50章 打秋千忽闻大难至…

    这句话说出口,才觉后悔,又见齐轩并未生气,方才转开话题道:“先前听齐兄所言,今上又要兴师动兵,却不知征伐何地?”齐轩见秦易开口说了话,先前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又听得秦易问话,只笑道:“恍惚听人说,是要征伐东边的水寇,可不知兵锋所指,又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

    东边的水寇,秦易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虽然身处府中,但自认消息还算灵通,只西边未平,南边刚消停了几年,又遇着林高两州的旱灾,朝廷里连赈灾已是东拉西凑,如何能再征伐东边。虽然今上有意动兵,可那也是几年之后,况且打的南边而不是东边的流匪。

    可看齐轩的言语,这征讨东边却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他尚且不明了,齐轩如何得知。心中虽有疑惑,可一想齐轩只是一游学书生,观其言行也知其出自富贵之家,虽有几件前朝古玩随身,但前朝王室器皿,世间多为追捧,齐轩偶有收藏,并不为奇,这征讨东边的事儿,想来只是听些喜欢抨击时事,好发惊人之论的狂书生所言,一时不解内情,当了真罢。

    想了一想,秦易便笑道:“东边虽有些水寇,可还有赤蛟军压着,些许跳梁小丑,何须得今上动兵,想是齐兄听差了,眼下硝烟未平的,可是北疆,那些蛮夷从前朝闹到本朝,竟没一刻消停过。”

    齐轩一愣,似恍然的合手笑道:“可不是如此,原我还有些奇怪,竟是听错了话儿。说起这北疆,着实令人气恼。前朝的时候,便是年年不太平,那些蛮夷将朝廷治下的百姓,当作了两脚羊,年年动兵打草谷。前朝耗费无数民力,花费百年光阴,才修起横穿西北边疆的城墙,可依旧无济于事。”

    秦易闻言,也浅浅一笑,只说道:“若不是修这城墙,前朝耗损了元气,大厦将倾,这才成全了新朝。只是这些蛮夷本就随处迁移,如同流匪一般,这城墙修来,拦得住治下的百姓,拦不住迁移的蛮夷。倒不如本朝这般,用钢刀铁甲杀出个清净来,就像老农耕田,只要有杂草冒出来,便犁上一遍,久而久之,便是再桀骜不逊的蛮夷也该成了天朝的顺民了。”语气温和,偏生话语之中煞气十足,听得齐轩莞尔不已。

    笑了一阵,齐轩见秦易神色不豫,似又要生气,忙笑道:“正如秦兄所言,我虽不喜征伐之道,但西北的蛮夷却是屡抚屡叛,以杀戮为乐,本朝征伐北疆,却是上体天心,下安黎民。此消彼长,扭转乾坤,居功至伟。”

    静松院里花红柳绿,揽月也不知哪来的闲情雅致,带着小丫鬟们在院子里摘花折朵,莺莺燕燕,露浓香瘦。弄云本在院子里打秋千,因惧高怕跌,只坐在木板上,手挽住彩线,两个小丫鬟轻轻一推,便荡上了青天,环佩叮当,罗裙翩然,弄云娇笑不住。揽月见了,只笑着回首道:“今儿可真成仙了,只管笑着,待会手一滑,我可见着什么是仙女下凡了?”话一出口,自己也忍不住掩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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