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7 章
误入秦宫盈时月(原名:大秦过客之玉石前盟) 作者:非笑飘飘
正文 第 127 章
误入秦宫盈时月(原名:大秦过客之玉石前盟) 作者:非笑飘飘
第 127 章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幸或不幸的是,我最了解的这个“敌人”,正好是秦王嬴政。虽谈不上能胜他,但至少提议给王翦的,是消除嬴政疑心症的良药。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我辑手告辞,纵马驰行,回首畅声喊道,
“盈盈等着王翦将军。”
绵延千里的雪峰,辽远的余响绕谷不绝。回音在山鸣谷应中战栗,宽亮低沉。尾调的袅袅余音,似一声悠长的叹息。
舍儿在我怀中恬然睡去,我怕马上的颠沛扰了他难得的安静,牵马走在回咸阳的驿道上。
咸阳的郊外,路上的行人车队稀稀朗朗,迎面冲来一个冒失的白衣人,擦身而过间,我手中多了一团细软布锦。身影转瞬间消失在白色的背景中。从骨架的纤细和动作的轻盈来看,似乎是一个妙龄女子。
我漫步到银妆树下休息,装作无意拿出布帛擦拭被马缰洇湿的手,乘机瞟了眼上面淡淡的字痕。
盈盈,前方有一茶庄,请逗留片刻。
署名是缭。华林和若已经被嬴政指给缭,可一直没大婚。缭不急,华林无心催,就这么搁了下来。
缭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又找我,该是有了大麻烦。
果然再走了几里,一个简陋的茶庄平地而起。大雪之时过往商旅本就稀少,茶庄的生意也是暗淡至极,不大的厅堂空无一人。
眉清目秀的店小二殷情地为我牵马,我刚坐下,一碗热腾腾的桂花茶就端了上来。
我摸了摸碗底,果然藏着一张字条,悄然握入掌中看,上写道:“请稍等,片刻就到。”
舍儿刚醒,我吩咐小二给他来碗热汤暖暖身子,就将桌上的桂茶一饮而尽。
桂茶入胃,就觉得滋味怪异,端汤上来的小二似乎秀净的脸一分为二,他弯起嘴角一笑,竟然有些女子的媚色。
“你们是谁?”天旋地转,我强撑着身子问。
“娘?”舍儿见我软倒下去,就去摸衫内的匕首。
“舍儿,不许动。”我挣扎地命令,最后一丝意识涣散开来,小二狰狞的脸沉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肥壮的车夫快马加鞭,出了秦境,不在有大雪堵路,脚程快了许多。车夫回头向我露出一个赘肉横飞的笑容,女子的声线却有男人的粗哑,“盈姑娘,我们知道你有些本领,贴身的衣物我们都给你换过。主上说了,再耍花招,吃亏的恐怕是姑娘你。”
我也看得出来,从她们行事的严谨,消息的灵通,情报的准确,我落入的不是一般毛贼之手,而是一个成员遍布六国的严密组织,所以我才不许舍儿逞强,让她们放舍儿一马。只是这个组织最特殊的地方,就是我见到的所有参与者,都是形态各异的女子。
六国正是百姓颠沛流离时,我又对六国地土风情不熟,只知一直往北。 幸好舍儿不是他们的目标,被她们忽视留在茶庄之中,应该能被我甩下的暗卫追上救走。
赶了近一月的路,终于在一座梳楼前停步。丹殿朱顶,尖角飞檐,这个暗处的女子谍报组织居然有这么气派张扬的总舵。
珠帘摇曳,盈香拂动。有个软玉溶金声娇滴滴地响起,“盈姑娘,多年不见了。”
我拂起珠帘,薄纱后面,原是故人来。
齐国公主怡打着轻罗小扇,媚眼如丝,似笑非笑地斜瞟过来。
嬴政初登王位之时,齐王就曾谋算秦齐联姻,当年擅长岐黄之术的怡公主想于我借力,可惜被我坚拒。
齐国一向与秦国交好,少战乱,又占据着滨海的富饶之地,也只有齐国公主养得起一个遍布秦国的情报网。
怡笑语,“一晃几年,盈姑娘倒是一点没变,果然是有些妖狐之术,难怪惹得秦王念念不忘。”
“怡公主对这些年秦王的风吹草动掌握得真是清楚。”我说。
“当然,”齐公主面有得意之色,“了解秦王就了解了天下一半的局势,此言不虚。怡甚至还清楚,”她用罗扇遮了口,“当秦王知晓,盈姑娘你居然在他暗卫的眼皮底下消失了,秦王的脾气,可几年都没这么暴烈过。”
我有点愧疚,是我太掉以轻心,故意避开嬴政的保护,才使自己落入了齐的圈套。
“你抓我来,又有何用?”我问。她的情报网细密,李斯的不会比她差。秦齐一向交好,她是否能付出这个代价。
“秦王欲吞天下,齐国早晚会成为他的绊脚石。”怡飞快地扇了几下,走近前来,罗扇的流边梳过我面颊。
“怡倒想看看,明明知道你在我手里,却不能动齐国的一寸土,秦王嬴政的耐性有多少?江山美人,孰轻孰重?”
我躲开她的撩戏,“楚国一灭,齐国势必难保。秦王迟早能救出我,他又何必急于一时?你愿意戏弄于我,嬴政怕是无心奉陪。”
她收了扇子,低头一笑,“可若是,秦王得知你不甘凌辱,另嫁他人,他又如何压制平歇他内心的怒火?”
“你认为我就会甘于另嫁他人?”我冷眼看她。
“你嫁不嫁无所谓,秦王相信就好。”她妩媚一笑,眉眼风情出奇地熟悉,“你说,霸气如强秦之主,愤切伤情之时,是否最需温香软玉的女人,如花美眷,解语暖身?”
她哀哀地叹了口气, “只是可怜盈盈,漂泊在异乡,相忘天涯。”
我是她玩耍的游戏,还是她保身的筹码?嬴政会横扫六合,而我呢?辗转反侧难眠间,除了江山,他是否会照料好独自一人的舍儿,能否记念起我的期盼?
怡扔了罗扇,清朗长笑着离去。她若输,不过是我少几年磨难;她若赢,就赢了一个秦王和整个齐国。
琅琊偏远,又是我故里,我被流放到这个最清苦的海边。捡柴做饭,大半年的炊烟熏黑了皮肤,以前养尊处优的双手磨出了厚厚的茧。纵然有玉葱茏的长生灵气,满面油污也藏住了我真颜,苍老得如辨不清年龄的农妇。
说我曾是秦王的情人,不仅别人不信,每日揽镜自照,都认不出自己。
于是流言蜚语渐渐消逝,我的窘迫被他人看在眼里,嘲弄变成同情。
除了偶尔会想起嬴政,想起落下的舍儿,平淡的日子其实也并不难过。
怡公主常常来“探视”,每次都带来嬴政的消息。
“可怜的舍儿,”怡收起褶裙,巧笑着悄声对我耳语,“秦王如今疼胡亥公子可疼得紧。同个血脉,待遇天差地别。”
“敝舍清寒,怡公主还是少来为妙。”我缝着入冬的棉衣,对她的调笑充耳不闻。
“秦国攻楚的军队,三过齐国而不入。秦王够绝情,半年多对你置若罔闻。女人于秦王,果然只是轻如鸿毛的物品。”
“所以怡公主可看清了,也别再费心在我身上。”我淡淡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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