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月染倾城 作者:朱大
正文 第 15 章
月染倾城 作者:朱大
第 15 章
南越的小皇子
赤靡音展开画布，眸光一闪，又飞快的将它捏成团塞进自己的袖子里，“嘿，我道先生画的什么呢，怎么看着这么像殿下我呢？”笑眯眯的望向月皎，“先生不会是喜欢我吧？”
……
心底的疑惑只是一闪而过，此刻他只觉得足底升起一股凉气，瞬间蔓延全身一周天。这太子说的是哪国的笑话，他听着怎么这么冷呢？
心里警铃大作，他知道，很危险。
“先生啊，”亲昵的握住他的手，“要不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十大酷刑和最折磨人的十七种死法吗？月皎眨眨眼，可怜巴巴的，“那个太子……”
“我知道一个僻静的地方，就我们俩好不好？”
不好不好，当然不好，他又不是脑子进水了，用力摇摇头，可惜被太子殿下选择性忽略了。
“先生，”笑意融融，不容拒绝的拉住他，“走吧。”
偷偷的在心底画了个十字，那个上帝啊，虽然我不是你虔诚的教徒，但是请你保佑，我的要求不高，只想看见明天的太阳……
不甘不愿的被拎到御花园假山后的一个矮洞里，赤靡音扬着笑脸靠近月皎，“先生，你觉得这个地方如何？”
“很僻静……相当之僻静，太子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苦着脸应和，他如果死在这儿，估计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当然是特意为了先生准备的。”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把描金骨扇，在大秋天自命风流的扇了扇，太子的发梢飞起，笑容诡谲。“先生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画皇宫的地图做什么？”
“如果我说画着玩的，你信不信？”
“玩？”呵呵笑着，“莫非是我会错意了，先生难道不是想逃出宫吗？”
“太子真爱说笑，皇宫守卫固若金汤，小的哪敢起这个贼心啊，再说皇宫好吃好住的，我跑出去干什么，太子多心了。”
“是吗？”啪的合上折扇，赤靡音将扇柄抵在唇边，“那，如果我拜托先生走呢？”
耶？月皎的下巴掉了下来。
明黄色锦袍一带，也不管这里的地有多脏，赤靡音径自坐下，顺带不忘拍拍旁边，将月皎也拖了下来。
“先生可知如今局势？”
“太子你想说什么？”月皎眸光微动，心内自嘲不已，平常倒真被太子那幼稚的伪装给骗了，他胸中，恐怕另有大局，“特意将我带来这里，太子要说的事，不简单吧？”
“想必先生心里也清楚，青雷与我朝联盟，一方面是因其国中内乱不止，需借助我朝力量，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如今局势混乱，小国暂且忽略不计，四方势力中唯剩北方虎啸举棋未定，若它选择联盟南越，局势将是两两抗衡，小国的依附则会成为制胜的关键，而如果选择与天鸢交好，那南越，呵呵……”敲敲脑袋，“很快啊，就会天下大乱，风云变色了。”
“所以呢，”顿顿足，踢掉脚边的烂泥，月皎恶心的皱皱眉头，“太子担心的太过了吧，您又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卫道士，不管局势变的怎么样，对你们天鸢影响都不大吧，急也该南越急啊。”
撇了月皎一眼，赤靡音明眸轻勾出一道半讽半怨的视线，“先生这是在欺负靡音年幼吧，难道先生真的不知道吗？如今我国真正的主事者可是我那好了不起的皇叔唷，青雷和亲的对象是我那皇叔，议事商谈找的也是我皇叔，”摇摇头，“真是国耻啊，身为皇上，我父王只能坐在尊贵的椅子上懦弱的成为任人摆布的玩偶，看的我这个做儿子也只能无奈叹息，将我们赤家主事大权交给他实在是太皇爷爷致命的错误。不论局势变得怎样，对我天鸢影响都不大，但对我和父王影响可大了，对皇叔来说，要想征服天下，最先要排除的两颗废棋，不就是我和皇叔吗？”
“能活到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戏演的很好，无能的皇上和稚气顽劣的太子，这样两个人，留着都不会造成什么大碍，反而可以慢慢利用，你一直都在带着面具保命呵。”上上下下打量了眼赤靡音，“太子殿下，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
能够将局势看的如此清楚，再理智的分析自身现状，不感情用事，不急不躁，默默的隐藏自己，等待最佳的反击时机……这种大智慧大胸襟，是一个上位者都很难做到的，更枉论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了。
如果不是现在自己身在砧板上为人鱼肉，他都忍不住要拱手佩服了。
“先生谬赞，我真的是十七岁的无辜少年，不得已只是希望能够保住小命而已。”低头谦逊一笑，“所以将先生请至此处，也是有事相求，情非得已啊。”
“无辜？”轻哼了下，“太子殿下竟然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估计是料定了我不会拒绝的吧，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干脆点，直说吧。”
“应该说先生根本无法拒绝才对，”笑吟吟的纠正月皎的错误，赤靡音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先生爱听故事吗？”
“什么？”
“容在下给先生讲个关于欠债还钱的故事吧，”笑出一脸奸诈狐狸样，太子赤靡音将折扇拿出来，当惊堂木在地上一敲，慢悠悠说道：“话说十六年前，南方有一大国，国君叶亦凡可说是位不可多得的名君，雄才大略，骁勇过人，尤其为人冷静狠利，狠与忍都把握得当，当年为了更好的牵制一个山庄势力，保证它能完全的依附南越，保障家国平安，他将自己最疼爱最聪慧的小儿子送入山庄，成为下任庄主的接班人……”
“夜影？！”月皎失声念道，人也惊得跳了起来。
“呵呵，原来先生什么都不知道，没错，我们一直以来也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错了。”
“错了？”
“错了错了，谁说送进了山庄就一定能成为庄主的？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南越君主姓叶，叶子的叶，而非黑夜的夜。而当年的小皇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从了母姓，他母亲复姓闻人，所以那个人应该是你——闻人月皎。”
月皎蓦地变色。
“没错没错，你就是那个从小就被抛弃，接受残酷训练，后来还不幸忘记了一切的南越小皇子。”赤靡音的声音很轻柔，轻柔而怜悯，“能牺牲自己儿子的一生幸福来保国家安宁的君王，真是让人崇敬啊。只可惜英雄暮年，人老了，心也就软了，会后悔当初狠绝的决定，也会很努力的想办法弥补一些当年的错事，比如试图把王位转给这个小儿子，或者，将南越的势力统统划拨给小儿子去经营等等……”
“你到底想说什么？！”伸手揪住赤靡音的衣领，月皎瞪着眼问道，他想说什么，为什么要告诉他，他是南越皇子怎么样，那个南越王想把王位传给他又怎么样？！他马上就要离开了，这些是是非非，乱起八糟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轻轻拨开月皎的手，赤靡音面色不改，“先生不必激动，我这样说也是想帮你。”
“帮我？!”冷冷笑着，“太子你真是太幽默了，身为天鸢太子的你打算怎么帮我？送我回祖国，还是留在你身边当你的棋子，打着帮我的幌子利用我，太子你不觉得你的嘴脸很恶心吗？”
赤靡音脸色变了变，闪过一丝极恼之色，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当我的棋子总比当皇叔的棋子好，至少不会伤害夜影。先生知道为什么夜影要带你离开吗？因为喜欢你？”淡讽的笑了笑，“你忘掉了过去的事情，可是有的人没有忘，一直以来，你只知道故事的一半，却不知道被隐藏的另一半，当初应该是你继承的庄主之位为什么会变成夜影？因为你很幸运的拥有一个非常疼你的哥哥，同时，他也是夜影深爱的南越太子——叶离。”揉了揉额角，他的声音显得有点无奈，“谁说无名庄主一定无情，他只是逼着自己无情而已罢了。夜影，叶离，自小他们就如这名字一般，形影不离。只是后来，南越王将你送进了三不庄，叶离为了救你，才让夜影代替你，成为了三不庄的无名庄主。再后来发生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夜影要替叶离守住南越，利用了你，几乎把你害死。他可以为了叶离不折手段，对他来说，南越的皇帝只可以是叶离，所以，他不能让你回去，也不能让你留在这里，最一劳永逸的方法是杀了你，但不知为什么，他无法下手。”
“哦，”胸口闷的有些难受，他用手按住，几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赤靡音，这故事是谁告诉你的？”他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或许，或许这是他捏造的……
“是王叔不知刻意还是无意，透露给我的。”
“是吗？”捏紧胸口的手用力收紧，那么这应该是真的了。最后一点希冀破灭，月皎静静垂下眸子，他并不觉得悲伤，只是有一点难过。
果然，梦再怎么美好，终归也是场梦而已，到了这里，该醒了。
是非对错，因果如何
“太子你特意把我带来这里，不会只是想跟我讲故事吧？”
“先生，夜影的身子已经快撑不住了，”赤靡音突然说道，声音不大，却震的月皎一颤，“他不能带你离开，那太危险了，南越危在旦夕，而我和我的父皇也需要依靠与南越合作来保命，他的时间太珍贵，不可以为了你这个废人浪费时间。”他一字一字慢慢的说着，“更重要的是，我喜欢夜影，我不希望他出事。先生知道吗？那本应无药可解的血煞，我王叔却有解药可以救他，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应该和我们合作，杀了王叔，夺得解药，所以先生，你的存在太多余了。”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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