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眠狮 作者:镜花水月
正文 第 23 章
眠狮 作者:镜花水月
第 23 章
“月下香”对低级魔物具有致命的杀伤力，却对於高级魔物而言却是很好的镇痛药物。妖娆用晒干的“月下香”和其他一些具有复原作用的植物一起做成普通香烟的样子，便於隐藏在人群中使用。点燃後散发出的味道对人类的神经系统影响不大，只要注意浓度变化和把握使用的分寸还是相当安全和好用的。
林妙曾拿了一根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後一脸厌恶地皱著眉说：“你居然用这种东西！”
雷欧接过被他嫌弃的东西，不置可否地抽著：“因为我会痛，自然要用了。”
话虽如此，可是林妙身为月华一族，从骨子里讨厌“月下香”这种如天敌般存在的东西。即使改进後的产品对他并不会产生多少影响，但还是在雷欧抽这种烟的时候，远远地避开那种甜甜的香味。
翘了下午无聊的课，雷欧和林妙跑去顶楼天台晒太阳。他们经常如此，同学和老师都习惯了。伊森等到下午的课都上完，还没见两人回来，便收拾了东西找上天台。
休息有助於伤势恢复，因此雷欧晒著冬日温暖的阳光，闭上眼睛安静地休憩。或许是冬日里的阳光太温暖，或许是伤重消耗了大量的体能，雷欧还是睡著了。
梦里回到老旧的城堡，窗外是明媚灿烂的阳光，屋内却异常的阴暗。长的仿佛没有尽头的长廊，雷欧不断地走著。黑暗的长廊没有丝毫的亮光，却能清楚地看见，脚边是四散的各色颜料，和破损的揉成团的画布。回过头，背後也是长的没有尽头的黑暗，和前方一样。雷欧继续往前走，不知时间的走著。他记得长廊的两边挂著无数的画，有文森家族的人物画，和历代收集的名画。文森在家族没落後，生活再拮据都没有想过要卖这些画，即使他们价值连城。这些画，他和文森一起看了森抬起沾满各色颜料的脸，朝自己温柔的微笑。
“怎麽了？我的小狮子，你是不是又饿了？”文森的嗓音永远温和如三月的春风。
“文森，文森，我做梦梦见你不见了！”小小的雷欧总是在睡醒後独自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到推开门，看到拿著画笔的青年，扑进沾染著颜料味的怀抱才能真正安心。
那带著颜料的特殊气味，混合著身上青草香的怀抱是那麽的温暖，抚摸著自己身体的手是那麽温柔和宽厚，永远让自己依赖。
“我在这里，抱著我的小狮子，不会不见的。”文森的手沿著背线拍抚著，亲吻在额头的唇干燥而温和。这样的话语依稀在耳边回响，可却遥远而陌生，相隔已经年。
骗人，骗人！你还是不见了，永远永远的不见了！
雷欧奔跑著，两边是文森鬼魅般狞笑的脸，冷笑著，嘲笑著，却没有自己熟悉的那抹微笑。小心的闪过脚边的障碍物，却在低头的瞬间看到那块揉烂的画布上，一张支离破碎的脸，血一般的红色洒满画布。画布上的文森冷笑著，却流著血色的泪，原本褐色柔顺的长发纠结在一起。雷欧被惊到跌坐在地，再也无力起身，触目间到处是一片红色，地上落满了揉烂的画布，望过去，一张张都是破碎的脸。
作家的话：
亲们，乃要是想一砖头拍死俺，就上吧，表客气。俺最近写的都想一砖头拍死俺自己。泪奔中……
26
26
“啊啊啊啊！死掉了！！！”林妙疯狂地按著他的PSP，他的人物还是被最终BOSS给砍死了，望著屏幕上大大的GAME OVER，林妙欲哭无泪。
正是他这一声惨叫，将雷欧从梦境中拯救出来。
惊醒的雷欧睁开眼睛，入目而见的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和低垂的太阳，小块的白色云朵飘在天边缓缓移动。没有阴暗无边的长廊，没有狞笑的文森，他生活在21世纪的天空下。
因为急速起身，而伤处一阵疼痛，雷欧闷哼了一声。
林妙听到动静，回过身，看著他欠佳的脸色问：“你睡著了吗？是不是做噩梦了？”
“对！”雷欧摸出烟点上，“睡著了。也做噩梦了。一切关於文森的事情，现在都是噩梦，好可怕的噩梦……呵呵呵”低声笑著，却饱含凄苦和无奈。
林妙低低地叹一口气。“雷欧……不，雷伊洛斯，你应该忘记他，忘记文森。他已经消散於天地间了，不复存在了。”
雷欧无力地摇头，抽著烟的侧脸满是惆怅。“忘不掉的，也不想忘。这麽多年了，我不明白也不甘心啊……”
“雷伊洛斯，抛弃他给你的名字吧……”林妙眨著浅灰色的眼睛望著天，“文森是你内心的执念，你用他赋予你的名字困锁了自己。你需要一个人，一个和你相爱的人，来减轻你对文森过深的执念，那他就不会是你的噩梦。找个人去爱吧，雷欧，你这样太累了。”
“昨天，我以为我会看到文森。我已经很久不敢睡觉了，也很久没有梦到他了。而昨天，我靠著那冰冷的墙上，我在想‘如果我现在死了，文森会不会来接我呢？’”雷欧掐灭了烟头在地上留下一个焦黑的小点，“後来我突然想起来，他连灵魂都已经没了，早就消散了。所以即使我死了他也不可能来接我，不是麽？你说我应该找个人去爱，可是我不懂什麽是爱。文森对我而言，是父兄是师长，他对我而言是特殊的存在，可是有一天他就这样不见了，我找不到他了，我不甘心，不甘心啊！”雷欧几近失控地嘶吼著，嗓音嘶哑而沧桑，他无意识地握紧拳头，仿佛借由这样的动作让自己镇定下来，他看著倚著护栏而站的猫一般的少年，他曾经灵动如水中月般的眼眸如今深沈如一潭死水，他不禁发问：“像你对姓顾的那样，是爱吧？可是，他又是否爱你呢？”
“我只知道，我是爱他的，而他爱不爱我，并不重要。”林妙眨著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滚动，“林妙和顾晨涵的爱，是孽，林妙和顾晨涵的缘，是断的。可我爱过了，我一点都不後悔。我和你不一样，你需要一个能给你很多爱，能教会你爱是什麽的人。像伊森啊！他那麽爱你，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你难道感觉不到吗？”
“伊森？我不知道，我不懂。文森没有教过我爱是什麽。像我这种连爱都不懂的人，可以爱吗？”
“可以！当然可以！”伊森在一墙之隔的门外听了很久，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後更是竖直了耳朵，他对那样迷茫的人感到心疼，他忍不住冲出去，急切地表白自己。“雷欧，我爱你，我可以给你我所有的爱。你不懂没关系，我可以教你，我们一起来学，什麽是爱。我只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想失去你。”
他拉起雷欧的手，紧紧地贴在胸口，感受著心脏剧烈的跳动。
“你看，我的心跳的如此之快，都是因为我爱你。”
“哪怕我不是人类，你也要爱我？”雷欧抬起头，直视著伊森充满爱意的双眼。
“什麽……意思？”
“你看，我有獠牙……”雷欧掀起唇，让伊森清楚的看到牙齿伸长出的过程。然後伸出手，指甲渐渐伸长变为利爪，在穿著厚重外套的左臂上虚空一划，衣服立刻破开一个口子，鲜血从破口处滴了出来，“我有爪子，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能好。我不是人类，是恶魔。这样子的我，你也爱？”雷欧脱去外套，将毛衣的袖子卷起，只见麦色的皮肤上徒留血迹，哪里还有伤口存在。他将手臂举高，伸到伊森的面前让他看个究竟。伊森抖著手，擦去被寒风吹冷的血液，指尖触摸到的是光滑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散发著体温。
雷欧看著他颤抖的手，冷冷地撇开视线，转过身体。
伊森看著自己沾上了鲜血的指尖，不知在想些什麽。他的内心是震动的，怎麽可能无动於衷。恶魔！非人类！伊森从没想过恶魔这种只出现在圣经里的生物会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还曾经共同生活过，更有著亲密无比的关系，他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只不过当他回过神，看见雷欧那眺望远方的脸庞，带著隐忍失望的倔强後，心里突然就柔软了下来。
难怪这个男人有著他人所没有的奇特魅力，和无与伦比的吸引力。这个男人不是人类又怎样，他一样拥有丰富的情感，他曾经性感地诱惑自己，他被自己亲吻爱抚会颤抖，他会为了朋友受到伤害而生气，她会和自己开无伤大雅的玩笑，他从噩梦里醒来会流泪， 也曾露出过那麽眷恋和悲伤的神态。他既没有滥杀无辜过，也没有为非作歹过，他隐藏著自己的秘密，悄悄地潜藏在人类社会里，直到今天。他愿意告诉自己真相，是希望自己能接受吧？
伊森捡起扔在地上的外套，抖落了灰尘，给挺直了背脊的男人披上。
“就算你不是人类，可好歹记得自己刚受过伤吧。脸色那麽难看，那伤应该很重，没那麽快好吧。”伊森将人拥进怀里，轻吻他耳边的发际，“你愿意告诉我事实，是给我机会的意思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告诉你，我不在乎，就算你不是人类我也不在乎。不论你是什麽，我爱你就是爱你。哪怕是要把我吃掉，我都不在乎。”
“我不吃人的……”眼泪悄悄地滑下，落在嘴角，有点咸。伊森的拥抱带给他久违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落下怀念的泪。
自从那次从噩梦中醒来，看到伊森青绿色的眼睛开始，命运的纽带早已经将他们两人紧紧缠在一起。正是因为伊森带给他的感觉是失去了很久的熟悉，所以他本能地和这个人纠缠不休，即使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也没有拒绝过他的接近。如果今天，伊森因为害怕而离开，他会觉得失望和难过。不过幸好，伊森愿意接受他的一切，那为什麽不给双方一个机会呢？一个学习爱是什麽的机会。
雷欧侧过头，唇与唇相合交换一个温柔的亲吻，不带有丝毫欲望的吻，只是相互安抚著不安的内心。曾经，觉得自己的爱得不到回应的伊森是不安的，不知爱为何物的恶魔也是不安的，但在这一刻，他们相互慰藉著曾经不安的心灵。
林妙看著拥抱在一起的两人，交叠的双手握住的是幸福。他转身离开，留下属於恋人的空间。
天色渐暗，太阳散发著它最後的热量，黑夜即将降临。不过那有如何？黑暗会遮住光明，却不会遮住幸福。
作家的话：
25和26是一口气写出来的，写完俺就苦闷了，怎麽就成了大告白了捏……(┘□└)
第 23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