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
雪染青松(胤祯) 作者:林雪原
正文 第 90 章
雪染青松(胤祯) 作者:林雪原
第 90 章
胤禛第一次和弟弟翻脸就是因为他。他可怜又可恨,明明不想做奴才,可就像孙猴子逃不出五指山,他反来反去,结局只是认清了自己到底是个奴才命。
可恨在于,胤禛从一开始就觉得弟弟待他不同。在湖南初见,来保折腾极为的欢实,后果是弟弟不但没弄死他,反而帮他们父子摆平了叛乱,还携来保回京。
来保暗里的动作只怕都被胤祯看在眼里,胤祯却任来保施为。直到来保成功让他被圈,以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他面前,他都不计较。来保后悔了想回来,他一句责骂都没有就放来保回来。
至于在青海时对来保的培养更不必提。弟弟对介福和曹顒都没这么认真过。
最后是阿尔松阿,特点骄横,而且有点蠢,被胤禛踢到西藏和他阿玛阿灵阿一起吃灰去了。
手底下是这么样一群人,胤禛真不知道该说弟弟傻大胆还是太自信。
下了朝,胤禛看见弟弟照旧在走廊上等他。时近夏初,廊外绿意融融,廊内清风吹拂,很是阴凉。
望着那背影,胤禛的心蓦地一动,泛起点点幸福的波澜。
胤禛加快步伐到胤祯身边,胤祯照旧笑着唤一声四哥。胤禛很快将眼中的湿意压下去。这样的时光,如果能永远持续该有多好。
胤禛一直没敢问太医,胤祯的记忆何时能回来。最近胤祯比以前沉默了一些,胤禛看在眼里,心中惴惴,前些天还是将太医找来问了问。
太医说十四爷身体既已康复,就可以下重药了,快则三五月,就算不服药,三五年也差不多了。
胤禛沉默许久,问,那如果他恢复记忆,还会不会记得这段时间的经历?太医说,这可说不清。
胤禛又问,记忆是一点一点的恢复,还是像顿悟一样,一下子想起来?太医说,我还是说不清。胤禛迁怒的把一问三不知的太医丢进大牢。
回到乾清宫,胤禛将大臣和宫女都辟了,留胤祯陪他看奏折。
胤祯自然闲不住,趴在御案上看胤禛批了一会红,又开始在胤禛身上动手动脚。他亲了一下脸颊,胤禛的耳朵立即就红了半边。
他强忍着胤祯在衣服里乱动的手,用朱笔批了几个字,道:“这是军机处拟的旨,你看一看。”
胤祯很奇怪他怎么会这么做,拿起来,却是给曹顒和来保的任免。来保被调去云南,而曹顒贬谪到广西。五月离京。下面都批了个准。
“我拿不定这两封任命可行与否,你觉得呢?”胤禛拿着玉玺,似在犹豫。
胤祯笑着握起他的手,略微用力,在旨上压了压,让玺印清晰。
“这个姓曹的我不认识,来保倒是个好玩伴,他走了我虽有点舍不得,也不算什么。你既然有决定了,去办就是。”他轻松道。
这一印下去,就好像一刀剪断了牵着的线,从此天南海北,再不相见。
胤禛的心仿佛随着那方方正正的朱红而安定了一些。
五月里街头巷尾起了传闻,说康熙其实没崩,是被白莲教的妖人抓去了。又有人说康熙是遭到刺杀,重伤了几个月,现在已经可以落地了。
无风不起浪,朝臣明里不信,其实都半信半疑,开始考虑究竟跟新皇帝还是老皇帝。朝中分成几派,再度涌起暗流。
戴铎怪胤禛当初妇人之仁,如果当初下了手,让天下人亲眼看看大行皇帝,哪里还会有这个麻烦。
这对胤禛却是个死结。他不弑父,会有麻烦。倘若弑父,他又有何颜面对天下人,面对太后和儿女,以及面对胤祯。
来保在粘杆处的监视中收拾着行李,一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常保的任命也下来了,出任去俄罗斯谈判的使节。
来保淡淡的对阿玛说,京中最近不稳,你走了倒是好事。
常保说,儿子啊,阿玛年纪也大了,俄罗斯地远,气候差,阿玛说不准能不能回来。如果阿玛能活着回来看到你,咱们父子两个就聚一聚。
来保笑着说,阿玛你是去谈判,又不是去俄罗斯打仗,当然能活着回来。乖,别怕,去吧去吧,等我在云南任期满了,又逢阿玛从俄罗斯回来,咱们就把京城的尚食斋全包了,好好吃一顿。
常保背着行李被儿子推上马,溜过一个弯才哽咽,你小子在阿玛膝下混了那么久,不用说话阿玛就知道你动的什么心思,打的什么主意。你这次玩的太大,阿玛怕的是回来再也见不到你。
对曹家来说,曹顒的仕途实在困难重重。跟着不省心的十四阿哥不停地荡到高峰,跌至谷底,还逼了两次宫。等十四阿哥撒手了,他被迫跟着新皇帝,再次宦海起伏。曹家人都说早知不淌这浑水。
不过既然一开始为了仕途而咬了爱新觉罗家的鱼饵,再想抽身而退就迟了。
新的任命危机暗伏,曹家人哭天抢地。老太太吵着要看孙儿,曹顒送小宝玉回江宁,独自面对前路。
曹顒默默的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看着唯一如旧的庭中老树。
这间院子是当初胤祯替他置办的。
记得当时胤祯带他进来,笑着说,你是要长久的在京城住下去的,因此得有个歇脚的地方。这间院子是爷从一个离京的四品官手里买下的。就在爷的府邸旁边,建的有苏州园林之风。
爷瞧着,你将来就是升了一品二品,这院子也必不辱没了你。
主子说的都很平常。
许多他以为会记一辈子的话,都随着时光渐渐淡去了。这几句简简单单的,却一直在心里,未曾忘怀。
他住进去后,这院子胤祯也常来。闲时筹办诗宴,下棋品茶。到了秋天,庭中老树挂着一串串红果儿,玛瑙般油亮,被风一吹,会响似地。
那记忆如此鲜活,他总觉得当他转身时,胤祯应该像第一次带他进来一样,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可每当回头,半月形的门洞总是空荡荡的。
他想,主子,我没有背叛你。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逼宫,反抗,我做的不比来保少,我只是没有来保那么疯。
我只是想活下去,看宝玉健康成长,免去父母担忧,让曹氏得以生存。
“曹顒。”有人淡淡的说。
他转身,夕阳太过耀眼,他看不清门洞前的人影是谁,却控制不住的哭出来。
太子走近了:“曹顒,我只要你一句话。在你心里,你的主子究竟是谁。”
五月中大阿哥带蒙古兵发生叛乱,胤禛忙了几天几夜平叛,没精力管别的,甚至没来得及发现,过了离京的时限,来保仍未出发。
来保施施然进入京口的兵营。这群大老爷们从青海回来后,就被打散编制,安插到各个队伍下面。怀庆营里,老人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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