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7 章
纵横之乱 作者:cs小明
正文 第 237 章
纵横之乱 作者:cs小明
第 237 章
“不要紧，他不会怎样，不想让我难过的话，就到门口去等吧。”
何棠这才背著恋耽美离开，临走还不忘瞥了瞥郁辉，像是警告他别打其他主意似的。
何棠走後，墨菲就像没看到郁辉似的，抱起图架走廊中走去。郁辉只好追著他走进去，并且问道：
“你昨晚为什麽不来？”
墨菲停在最深处的历史书架旁，将厚厚一摞图书放在小臂上，逐一插回去。郁辉见他不说话，又说：
“是我的错，墨菲，我已经知错了。所以才费尽周折跑到此处来寻你，要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原谅？说出来，我一定照办，你不要如此折磨我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墨菲突然问道。
“两个月有余……”郁辉小心翼翼地回答。
“生活得怎麽样？”
对方叹了口气，说：
“我每天都无奈、恐惧又寂寞，墨菲，在这个世界上，我只认识你一人，你是我唯一的目的和希望，可我却没勇气去见你，因为自知有错在先。我很煎熬，若不是教授收留了我，我大概不知要流落何处了……”
“你每天都在想我吗？”
“那是当然！”郁辉说“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只想好好爱你……我满脑子都是你───这可绝不是花言巧语想要赢得你的原谅，我所说的，句句属实……”
墨菲听了，便抬起头注视著那人，瞳孔中闪著眼泪告诉他：
“那正是我的感受───在你的运河上、在西凉、在典州、在皇都成阳，在那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目的和希望，我心中只有你，你就是我的江山……”
“墨菲……”他看到少年的眼泪滑脱了眼眶，此时即使墨菲不说下去，郁辉也明白他的意思───是的，自己是他的全部世界，然而那时竟千方百计地冷落、离弃他，在墨菲最需要温柔时背叛了他。如今郁辉只身来到了少年的世界，体验著孤单无助的感受，他知道，自己的感受一定不及墨菲痛苦的万分之一，而这感受已经足够他煎熬了。
於是张开双臂抱住少年安慰道：
“现在我知道你的感受了……可那时，竟然还在你离开之後，满腔哀怨地想著───墨菲不体谅我的心思，我只想生下个子嗣来继承大统，在那之後，我和墨菲就可以继续幸福的生活。可如今我才明白，自己的行为叫做‘自私’。若我那时稍稍试著体会你的感受，也不会做出如此混账的决定……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你……”
墨菲听著那人讲出的每个字，每个字都像锹！一样撞击著胸中的围墙，围墙中的固执也松动起来，掀起了不安的浪潮。於是墨菲挣出那副怀抱站得远远的，说：
“别再提以前的事情了……那些事都让它过去吧。”
“过去……？”郁辉张大眼睛问道“你要我忘记休戚与共的记忆？那怎麽可能忘记？那是我们相爱的证明啊！”
“你真的‘爱’我吗？”墨菲终於问道“你甚至连‘爱’也没说过，可我一直坚信───即使你不说，心中也仍旧爱我、离不开我。可是我错了，与江山摆在一起，你毫不犹豫地舍弃了我，现在却又说不能忘记休戚与共的记忆……？求你别再花言巧语欺骗我了，那样对我，真是太残酷了……”
“我没有欺骗你……！”郁辉逼上来一步，将少年笼罩在墙壁与臂膀之间，说“当你已经深深了解了‘爱’的含义，并付出所有热情时，我还被自己的江山梦左右著。你总是为我著想，让我觉得这份爱来的太简单，反而是江山，需要更多热情来追逐。直到你离开时，我才恍然大悟，我太久不来维护业已获得的幸福了！墨菲……如此自私的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说到这里，墨菲从那人眼中读到了绝望，简直难以想象，如此浓重的绝望，会从那个风采照人、威风八面的郁辉眼中透露出来，连眼泪也无法洗刷绝望的阴影，郁辉哭得像个孩子，他对他说：
“那坐江山，无论谁坐也不该郁辉坐，因为我是父女相奸而生的，上天容不得我……我的子嗣也都被老天爷所罚，他们降生下来，注定一生受苦……带给他们生命的同时，也带给他们一生苦难，而愚蠢我，竟为了这样无望的蠢事而失去了墨菲……难道这样的处罚还不够吗……？”
不知不觉间，墨菲已经被自己的眼泪哽得无法呼吸，他早在临走之前，就从郁昭口中得知了郁辉的身世。虽然那时，墨菲已经为了郁辉而震惊、而忧伤过，可如今看著、听著他当面诉说，胸中更像无数芒刺反复折磨著。墨菲真想抱住他好好安慰，告诉他即使没有江山也不要紧，因为还有自己在他身边。
可墨菲不能那样做，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是昔日的恋人，这份感情从郁辉的再三选择、再三背叛时便已经被宣判了死刑。
於是墨菲推开他，想要回避那矛盾的心绪，若再与他面对面，心中的城池便要被这人攻陷了，墨菲知道，自己不能让“爱他”的死灰复燃。
他墨菲转身逃跑离了这人，然而刚推开郁辉，就被自己那一大摞图书绊了个正著。墨菲踉跄著扑在大书架上，架上的图书顿时散落下来，就在墨菲张大眼睛，望著坚硬而尖锐的坠物发呆时，身旁的臂膀也早已张开，将少年收入了他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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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图书一点也不比碎石的威力差，从高高的书架上掉落下来，著实吓呆了墨菲。郁辉一把将他收拢在怀，右手展开阻挡著坠物的袭击。待平息之後，郁辉才甩甩右手───精装版的巨大图书让手臂挨了几下子，还真有些疼痛。
那男人低头责备道：
“笨蛋！不会看路吗？！干嘛冒冒失失的？受伤了怎麽办就？”
看到墨菲惊诧的眼神，郁辉才回想起，自己站在这里是在恳请墨菲的宽恕，并且还没得到那人的谅解，此时可不是责备墨菲的时候。於是他急忙解释道：
“虽然我有错在先，你也还没有原谅我，可那也不能冒冒失失啊……受伤了可怎麽办？如果你觉得我很烦，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贴在这男人怀抱中，听著他酷似指责的关怀，墨菲突然感到，自己业已失去的温柔悄悄探问著心房，问他能否再次接纳自己。而郁辉也早就习以为常，对於“保护墨菲”这件事，做得轻车熟路又理所当然。墨菲看得出，那男人从骨髓深处认为，“保护墨菲”就是他的职责，无可争议更不需要感谢，一切的一切都像从前那样没有改变……
对这样的感觉，墨菲有些不知所措，慌张的同时又很欣喜，好像初恋的高中生一样青涩。然而他也深深明白，自己与郁辉的时代已经过去，墨菲决定走向新的生活，无论这男人多麽值得留恋，也不该囿在他的温柔之中无可自拔。
也就在墨菲脸色绯红、有些发呆的时候，何棠快步出现在书架旁。那孩子在门口等了许久，总也不见墨菲出来，最後终於忍不住跑进来找他。谁知跑到书架最里层，竟看到郁辉抱著墨菲，正在温柔地对话。何棠顿时大吼道：
“你在做什麽────？！放开墨前辈！！”
见何棠跑来了，墨菲急忙把郁辉推开，整理一下衣领对何棠解释道：
“刚才有书本掉落下来，很危险，他替我抵挡一下而已。”
何棠便把墨菲拉到身旁，左看右看，问道：
“你哭了？”
墨菲这才想起擦眼泪，他捉著衣袖左擦右擦，擦得眼睛通红。郁辉将见状，就将一块锦帕递到他面前。锦帕绣制得十分考究，丝绸反射著柔和的光芒，还有金银丝线编排而成的团龙图案，一看就是郁辉的随身之物。
墨菲刚刚犹豫著伸手想接，何棠便将他拉开了，说道：
“墨前辈，那家夥又让你哭了！真可恶！”
然後对郁辉吼道：
“今後别再来找他了！你无法给他带来幸福！”
何棠拉著少年快步离开了图书馆，只剩下郁辉一人举著锦帕，目送著他们离开。
那天晚上，郁辉没有回到老教授的家里，而是独自在路灯下走走停停，头脑中想得全是墨菲。他站在墨菲的学生公寓门前等了好久。夜深时，墨菲才返回公寓，身旁还跟著何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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