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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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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兆头同人)泰坦尼克号上的钻石星空 作者:MariaWhite

    正文 第 6 章

    (好兆头同人)泰坦尼克号上的钻石星空 作者:MariaWhite

    第 6 章

    第四章

    安东尼·克鲁利之歌

    这把小提琴很旧,已经物尽其用,安错了几根弦,底部的清漆由于多年来与酸性的人类皮肤接触已经被磨损了。这把琴并不整洁,还有奇怪的气味,远远比不上老安东尼奥·史特拉迪瓦里为他在1690年做的那把崭新的琴,但克鲁利不介意。小提琴的主人也不介意。他非常愿意【1】把这把他挚爱的乐器借给恶魔;现在想来,他已经很累了;他真的可以休息一下……

    其他乐队成员也没有抱怨,尽管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把这把琴借给这位优雅的年轻绅士呢?为什么不让这位鞋子闪亮、头发闪亮、眼镜闪亮的绅士拉上个一两曲呢?他们很确定他是个好人,但他们并不确定他们为什么这样想。

    在乐队周围,舞者们感兴趣地围观,其他人则好奇地聚集起来。亚茨拉斐尔靠在柱子上,两手各拿一杯饮料,同样好奇地看着,并试图鼓起他认为他应该感受到的不赞同。

    克鲁利拿着小提琴,问候完自己的熟人,向每一位音乐家高兴地点头。一把吉他、一套爱尔兰风笛、一只爱尔兰鼓、一把手风琴、一把像是班卓琴的乐器、一只口哨,几把勺子,还有一把多出来的小提琴……看上去很不错。

    他站到中央,也就是之前的那位小提琴手所站的地方。一阵寂静似乎笼罩了房间,不仅仅是因为音乐停止了,还因为有不少人停下来听。他们在等待,等待着听这位奇怪的陌生人会演奏什么曲子。

    克鲁利抬起了琴弓,等待沉默进一步加深,然后开始演奏。

    他演奏的这首曲子缓慢而慵懒,像是在录音机上被拖长了一样;像是一个人以滑稽的慢动作趾高气昂地行走。乐音摇曳着,潜藏着;柔美而巧妙;这首曲子似乎在戏弄观众,让他们多等待十分之一秒才能听到下一个音符,让他们悬着一颗心,等待更多,从来不把完整的自己展露在观众面前;不是羞涩,而是在挑逗。音符之间的空白本身就是音乐。音乐闪烁而起伏,盘旋上升个几个和弦,然后突然停止——完全停止,危险到难以预测——然后再次开始,以相同的摇摆姿态。然后像突然袭击的蛇一样,演奏者的手肘突然抬高,轻轻奏出一个短暂而高亢的,过分自信而不恭敬的音符,接着一遍一遍地重复,只是音高越来越低,直到琴弓滑过小提琴,连贯而又蜿蜒的曲调再次开始,和之前一样,只是速度快了些。

    他演奏的音乐此刻持续不断,蜿蜒滑动着,像是坠在水面上的油,当油乳化时螺旋下降。音乐持续着,十分愉悦感官,滑翔着,慢慢加快速度,不知不觉地开始影响观众;所有那些人都站在那里,饮料举到一半,香烟烧到手指,出了神,动弹不得了。鼓手听出了有规律的背景节拍,开始试探性地加入合奏,而鼓手的合奏以结构加强了克鲁利的乐曲,成了用来回应的音符,对于观众来说,成了这首不熟悉且无法预测的曲子当中的抓手。然后风笛演奏者也鼓起勇气加入合奏;他模仿克鲁利的小提琴,二人并肩合奏,风笛演奏者尊敬地放低了声音,他的曲调为克鲁利曲调的主体平添了色彩。他是怎么知道演奏什么的,他是怎么知道克鲁利要改编节拍的,怎样知道他要突然停止,突然奏出一系列高亢美妙的和弦的,他不可能告诉你。但是这首曲子就在他心里。他感到他是为了演奏这首曲子而出生的:他感到这首曲子深刻到他的骨髓之中,烙入他的脑子后面。这是他整个职业生涯的一首歌,他的整个生命都是为了演奏这支曲子。这是高潮前的渐强,最后的乐章,宏大的乐章。

    观众开始摇摆。这并非催眠,也不是附身——这是一种本能。这是一种舞蹈。他们的手臂在摆动,臀部在扭动,头也点了起来,脚也开始挪动。这种活力是有传染性的。这就像是从粘粘的蜂蜜当中挣脱出来,从惰性中浮出表面;当他们恢复常态时动作还有点慢,然后便变得确定而自信了。他们向自己的朋友们微笑,在被发现对音乐感情如此激动时尴尬地脸红了,握住他们所爱者的手,和他们转着圈。这音乐是如此鼓舞人心,令人解脱,令人满足,他们怎么能不跳起来呢?克鲁利和他的小提琴、鼓手和他的爱尔兰鼓、风笛手和他的风笛,一直演奏着,演奏者这支异国情调的,有催眠力量的活泼的吉格舞曲,这支生命之歌,演奏得越来越快。

    他也许是个恶魔,但这并不全都意味着死亡与厄运。

    舞池上此刻涌动着舞蹈的人群。偶尔有笑声,有孩子们发出来的欢乐的喊声,但是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想要用说话声盖过这位奇怪的人演奏的充满活力的曲子。每只耳朵都竭力想要捕捉到每一个完美的精神饱满的音符。甚至亚茨拉斐尔都在独自跳博普舞,脸上有一种愉悦的惊讶表情,他的朋友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知道恶魔很有天赋,但是他并没料到他的技能达到了这种水平。

    克鲁利能够感觉到这一段落的渐强即将达到高潮:快到了。乐曲声此消彼长,浪潮在海滩上上上下下,每次只推进几英寸。音乐在给气氛施压,扩散至整个房间,变得更加集中,更加强烈,更加大胆。

    就在那里。克鲁利能够感觉到它,感觉到高潮,就好像他体内涌动的能量;他优雅地一挥手肘,结束了演奏,然后露齿而笑,享受着他的存在的每一个细胞,把统治权交给了有能力的风笛演奏者,而后者不知怎的已经准备好,开始了一段出色的独奏,迅速,怪异而欢乐。

    克鲁利知道他只有几秒钟,蹦蹦跳跳地走到亚茨拉斐尔身边。

    亚茨拉斐尔满怀热忱,脸颊通红。

    “我亲爱的孩子,我知道你会演奏,但我从来不知道你会作曲!”

    克鲁利嘎嘎地笑了。“这不是作曲!”他喊道,声音盖过了乐队和正在随着乐曲的节拍拍手的舞者,“这他妈的是即兴演奏!”

    然后他抓住了亚茨拉斐尔的手,把他向舞台抓去。

    “克鲁利!克鲁利,不!”天使带着害羞的恐惧喊道,“克鲁利,你敢——”

    “我需要和一个小提琴手二重奏!”克鲁利露齿而笑,毫不留情,把多余的那把小提琴塞到天使手里。“来吧,天使,你比埃尔加和李斯特加在一起都强,我需要你!”

    说完,发觉时间已经不够,恶魔跳回到他在已经完成他在公众注意中心的时刻的风笛手旁边的位置;克鲁利以一个滑动拖长的音符重新回归演奏,对于风笛演奏者来说就像彼此摩擦的丝绸床单一样顺滑而毫无阻碍,继续演奏的时候追上了节拍,尽管节拍的速度继续加快。人群此刻洋溢着激情与活力,挤满了舞池,整个三等舱的人都动了起来,生机勃勃。亚茨拉斐尔站在边线处,手里的乐器如此陌生又如此熟悉,就像他所想象的那样,不知为何感觉像拿着炎剑,并感到他古老的存在内部发自本能地充盈着能量,不可战胜,极度愉快。距离他上一次演奏已经太久了,他能够在他的内在当中感觉到,记得表演的感觉,演奏的欢乐,人群脸上的表情:敬畏,惊讶,惊叹。他在手中抚弄着小提琴。如此熟悉……

    此时克鲁利正要抵达又一次渐强的高潮;他的手肘迅速上下接连挥舞四次,奏出四个简短的音符,每一下都与天使心跳的频率相同,刺激着他在表演之前的神经。接着是短暂的,半秒的寂静,就像新年钟声之后的寂静:这种寂静很沉重,因为音符已经旋转着回响完毕;就好像面对着太阳眨眼,物体的边缘轮廓清晰,在视野中模糊地搏动。舞者甚至没有时间屏息凝神,尽管他们在那一刻都知道不再舞蹈,而是盯着房间中央这位演奏难以忘怀的小提琴的苗条绅士。在那半秒钟内,似乎整个泰坦尼克号都陷入了寂静:每一个舱室,每一位乘务员,每一位行李员,每一位司炉,都把耳朵贴在三等舱的休息室的墙壁上,以他们存在的一丝一毫认真听着。寂静只持续了半秒钟,但是感觉像是瞬间的永恒。

    然后,克鲁利的独奏就此开始。

    他仍然是那样——仍然是那个体形柔软,苍白,人形的生灵,衬衫袖子撸到胳膊肘,裤子背带拧了劲;他的头发仍然如同黑曜石般黑亮;墨镜仍然精心守护着后面眼睛的颜色——但接下来,他不再是那样了。他以非人的速度移动,脚牢牢地站在地上,但是上半身却随着他的曲子的节奏扭转摆动:他在演奏的时候手肘四下挥舞,他的琴弓向上、向下以及横向挥动得如此之快以至于他的手变成了他的小提琴周围的一层透明护罩;他剧烈地摇摆着,向前向后倾斜身体,如此感情强烈,如此满含生命力、技巧与美丽,以至于他的观众动弹不得,目光无法离开这个满含欢乐的热情的难以置信的,不合情理的生灵。

    克鲁利拂开头发,向上望去,手里依然忙碌着,用头示意亚茨拉斐尔。他脸上的微笑是如此喜气洋洋,如此入迷,如此欣喜若狂,以至于有那么疯狂的一刻,亚茨拉斐尔所能看到的全部就只有他的朋友,恶魔克鲁利,伊甸园之蛇,地狱的小卒,被纯洁的白光所围绕着——不,是在发出那光,放射着那光,就像太阳放射它赋予生命的温暖。

    亚茨拉斐尔突然把小提琴举到锁骨处,一把琴弓——尽管克鲁利没有给他——出现在手中。每一点害羞的担忧都消失了。他能够感觉到他自己脸上洋溢着微笑,他是如此激动地占据了克鲁利在他身边留出的空间,然后他跳了进去,跳入了音乐当中,感觉到音乐命中了他。然后他与恶魔一同开始演奏,不是悄悄地融入,而是迅速开始,与克鲁利平分秋月。他们一起合奏,同样的曲调,亚茨拉斐尔高一个八度,以至于他们的音乐互相缠绕互相编织,紧密地结合在了一起:只有他们,一个恶魔和一个天使,整艘泰坦尼克号上唯一的声音,他们演奏的小提琴像天堂的竖琴一样甜蜜而欢乐,像万魔殿的火焰一样坚定而激昂。他们融为一体——他们是完整的——他们被音乐所包围,被它明亮的液体珍珠母质所包裹,如此纯洁,美妙而热烈。此刻不再有时间,不再有泰坦尼克号,不再有天堂或地狱;不再有善良和邪恶。只有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还有他们的小提琴,还有把他们的精神和灵魂联系在一起的音乐,把他们编织在一起,直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谁的琴弓是谁的?谁的音符是谁的?他们既不是天使,也不是恶魔,也并非人类:他们是——而且他们同时在脑子里面想到了这个词,感觉到这个词在他们的胸膛、心脏和血液中歌唱——知己。

    他们的二重奏继续着,完全同步;这种技能并非人类不能达成,只是达成这项技能的生灵实在是活得太久,比任何人类都活得长,所以才有非常长的时间用来练习。

    然后,伴随着一阵声音和情绪的爆发,乐队其余的成员再次加入演奏,就像音爆,或者月蚀,或者眩晕,令人眼花缭乱,迷失方向,无法描述,当舞蹈重新开始时,房间再一次充满了拍手和跺脚的声音。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肩并肩站着,琴弓前后挥舞,甚至没有在看他们的小提琴,或者观众脸上的表情——他们在盯着彼此,向对方全身心地露齿而笑,他们的手完全是独立于他们头脑的实体,向彼此伸去。

    克鲁利在眼镜后面向亚茨拉斐尔鼓励地扬起眉毛,就好像在说,你先请,天使。他的微笑令人欣喜若狂。

    亚茨拉斐尔笑着,热情地带起头,奏出一连串颤动的吹哨般的音符,而克鲁利则负责背景音,重复地转着圈演奏同一个音符,二人完美地相辅相成。这是最后一次渐强了,颤抖的高潮前的准备会把泰坦尼克号举出水面,直冲云霄——这是向着终点的冲刺,通向终点的直道,在这里每一盎司能够支配的能量都会被耗尽。

    然而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的力气是取之不尽的。

    他们演奏的越来越快:音乐和音乐家们,舞蹈和舞者们,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的小提琴一直引领着全体。高高低低,对抗与协同,温和与扭曲,然后是坚定而严密。他们已经演奏了多久了?真的可能只有五分钟吗?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已经很近了,太近了;终点就在前方,在前方压迫着他们,把音符和节奏统一是一个要逆流而上才能抵达终点的过程。这首歌是如此之响,每一件乐器都演奏到了最大声;每一个演奏的人类都付出了他们的全部。这就像是极乐,这就像是谵妄。

    亚茨拉斐尔的小提琴以一段高亢而探询的和弦向克鲁利召唤;克鲁利以一段神气活现的和弦回应,两个不死的生灵向彼此露齿而笑,一同感受着它,感受着节奏,目光交缠,分享着他们之间的秘密。他们的交流不断持续着,每个音符都比前一个落后半秒,就好像在追赶羞羞答答的恋人,闹着玩儿地跳着追上去。他们终于——终于——碰撞在了一起,如同相扣的十指一半毫无瑕疵,无比流畅,代表着比单纯的友谊无限深刻的东西。两条平行线合成了一条,而完成这首伟大乐曲的,是他们两个人,琴弓简短地轻挥三下,听起来像是一位冲过终点线的运动员,试图慢下来,但是动量太大,能量太大,充满太多的生命力。然后,当乐队的其他成员停止演奏时,小提琴手们奏出最后一个音符,一个绵长的,完美的音符,如同剑刃一半锋利平稳,在整个大厅中回响着,颤抖着停止了,然后二人抬起琴弓,整个三等舱爆发出一阵欢呼和掌声,泰坦尼克号本身也为之喝彩。

    【1】即,为某个无法想象的原因,无法反驳。

    第五章 黎明

    作者的话:本章相应的曲目是“Rse”,实在是非常好听。

    第五章

    黎明

    克鲁利和亚茨拉斐尔成了当晚的明星。他们得到了夸奖和祝贺;人们纷纷为他们买饮料,递给他们香烟;有年轻的小姑娘盯着他们看,偶尔是年轻的小伙子;他们被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地问能不能请他们,请他们,再演奏一曲,就奏一曲?他们是否为生日宴会伴奏?他们从哪里来?他们最大的灵感是哪位作曲家?还有,当然,他们到底是谁?

    他们两个在如此大的关注之下都不太舒服,但是之后,那精彩的一刻的热度现在已经冷却,再一次只留下现实——留下了余波:余晖与残像以及吓人的,挑逗的,无可避免的后效——两人对于就这样离开都不太舒服:对于单独相处不太舒服;对于面对承载如此极度深刻的不确定性的临近的未来不太舒服。他们两个都仍然在试图弄清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在内心当中,他们已经知道答案的情况下;知道他们只需要承认。

    这很奇怪。这样完全彻底的快乐,而同时又完全彻底的吓到要死。

    他们靠近彼此;还没到接触的地步,但是对于在看的任何人都足够近,可以看得到——看得到他们凝视着彼此时眼中的温柔;他们脸上如此明显的关心和热爱;他们共有的心照不宣的瞥视,就像是一门只有他们能懂的外语一样隐秘而复杂——而三等舱的人本能地知道不去问,不去打听,让他们独处。他们得到了这么多。

    后来,在几个显然心怀希望和过度热心的中年妇女的怂恿下,他们又跳了一会儿舞。这次,在舞池中,他们不仅仅是被接受了,或是被忍耐了,就像过去那样,而是被接受了:人们拉起他们的手围成一个圆圈;别人和他们跳吉格舞,被崇拜他们奇怪的舞步的人模仿;还有一个可能五岁的小女孩,缺了几颗牙,头发浓密,甚至还拽了拽克鲁利的衬衫,害羞地问他是否可以在他跳舞的时候站在他的脚上,就像她爸爸让她做的那样。

    克鲁利看了看亚茨拉斐尔,笑了。“抱歉,孩子,我不太擅长跳舞。”他告诉她,而这是事实、对于让小孩子高兴来说,地狱还不够大;应该是他站在她脚上才对。但是他还是对着她垂头丧气的小脸皱起了眉头。

    “呃,”他再度尝试,在他思考的时候眉毛蹙了起来,“呃,好吧,也许——”

    “就跳一次?”亚兹拉斐尔建议道。

    “事实上,天使,我要建议的是她和你一起——”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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