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From Oher 作者:Cordelia Wallace
正文 第 5 章
From Oher 作者:Cordelia Wallace
第 5 章
然后我会回家,虽然房间里一直比外面暖和,可我还是会发抖。我扔掉所有带着维戈的记忆的东西。我撕掉他的照片,可第二天还是会把他们再找回来,然后费劲地把他们都拼回在一起。大多数的时间我都觉得有气无力、了无生趣,因为我做什么都毫无意义。我躺在床上,纠缠在被单里,
因为没办法适应他的离去而自怨自艾、无病呻吟,这又有什么用?反正他也看不见。
我也曾嘲笑过在新西兰的那段日子,我也曾相信跟维戈在一起是一种伤害。他所给予的永远满足不了我的渴求。跟他在一起我几近窒息,就好象我得到不足够的空气,足够的他。可等他离开我以后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痛苦。我不能永远都这样,我不能永远都什么也不做就只是想着他。于是我去训练营,去忘记他,去做点什么事情证明我是活着的。虽然脑海里有个声音不断的提醒我,去做演员这个要求高又不稳定的职业根本从一开始就是疯了
基地是个很难看的地方。我面前有两棵树,正好挡住了后面两栋样子差不多的灰色混凝土大楼。树根露出了地表,上面的土层被太多人从这条路上跑过或者是踏过而磨平了,因为太多双脚踩过,它们很可能已经腐烂、破损。更多人跑过我,只是模糊的一片影子。我听见皮靴踏过干裂的树根发出的劈啪声。
那团穿着黑绿相间的军服的模糊人影跑远了;这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吧,要么做个被捕食者,要么做个猎食者。他们带起的尘土落了我一脸,我揉揉眼睛,把睫毛上的土扑扇掉。我眨眨眼睛,发现身后站了两个人,是两个来自落杉机,肌肉发达的男人。大腿上隆起的肌肉几乎要撑破军服,看上去真该为类固醇做广告。他们没有再靠近,可能是怕骨瘦入柴是会传染的吧。我略微有些发抖,活动了一下脚趾促进血液循环,视线开始模糊,我命令自己不可以倒下。
“你还好吗?”他们中的一个问道,如果他的头发再长一些他应该是金发。我看向他,但是他避开我的视线。那两个人看起来都犹豫不绝,战战兢兢的,可是是害怕被人看到他们在跟我说话吧,我想要说话,想要回答,我想说我很好,省得他们那么勉强的要跟我说话,可我一张口,恶心感就如潮水般袭向我,我又开始呕吐。我不知道在几乎什么也没吃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吐的出来。我听到更多人跑上山。
“杰森,过来!”那个金发的人喊道,声音里满是解脱的意味。我猜杰森可能真的过来了,因为那两个人走开了,他们伟大的助人为乐的表演总算结束了。我又抬起头,我知道他来到我面前,也清楚自己的脸上写满了对他的到来而表现出的感激之情,他看了一眼我吐出的那滩东西,然后咧了下嘴,摇摇头。
“你这么没命的跑是要干吗?”他问道,我对他耸耸肩,他环抱住我的双肩,一下使我失去平衡。我头一昏,身子摇摆不定,地面仿佛猛地向我迎上来,我赶紧把手放在膝盖上稳住自己。
“现在我应该去跟其他人一起做俯卧撑吗?”我犹豫地问,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老是要征求他的意见,也不知这会不会惹恼了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都总希望先得到他的首肯。当我发现其他的演员都排斥我的时候我就粘上他。在我象只小狗一样天天跟着他以后,他一定后悔我刚到的时候对我说的每句友善的话。我站直了,把手放在他的胳膊上。再次跟人有亲密的接触那感觉很奇怪。维戈一定又会责怪我,说我是在勾引杰森。“不用了,你身体受不了,而且等我们到了那里他们也做完了。”杰森说,我试着把注意力集中在谈话上。
“我们会有麻烦吗?”我问,听来就想是12岁的小孩子。
“我猜不会,他们知道你努力了。起码你没开小差去抽烟。”杰森大声说:“伊万,你是要回去,还是象无所事事的混蛋一样躲在阴影里一整天闲呆着?”
我转身看向杰森对面的大楼。伊万漫不经心地靠在墙上抽着烟。我的脸一下子红了,转开视线,不知道他站在那里看了多久。我把手从杰森的胳膊上拿开,但是他没放开环抱住我肩膀的手臂。我开始祈祷伊万可千万别跟我们一起回去,但是他杵灭了香烟走了过来。没有了维戈我就好象是在没有摄象机的舞台上表演,做任何事情都毫无意义。可当伊万看着我的时候,好象他能看穿我,好象有一盏灯又打开了。我不想被他看到我虚弱、可怜、失败的样子。
伊万很英俊。虽然我不愿这么想,可心思总忍不住往那上面转。他脸上有某种柔和的感觉,和我脸上太过尖锐,太过憔悴,太多不讨人喜欢的棱角的形象完全不同。看着他总是让人困惑,你无法把目光移开,无法不想要琢磨出他到底是什么人。他看上去是如此自信,甚至有点咄咄逼人,但当他注视着我时,似乎他总能看懂我。这使我暂时忘记了我的孤独,忘记了我生活里的一团糟,当他看着我,整个世界仿佛都不存在了。我正处于痛苦之中,或许还有点妄想症。我的大脑就苯得跟那些追星的小女生一样。
几个月以来我都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可一看到伊万一切就都变了,这证明维戈是对的,我就是个婊子,我想要有人,任何人,哪怕不是维戈也可以。我只是想找人来帮我挨过BHD这段时间,我原本接下这部片子只是想从对维戈的思念里逃开,可现在却成了我的炼狱。我自己真的应付不来,无论找什么人都比自己一个人要好。但是去考虑成功、有魅力、结了婚、要比维戈难上1000倍的伊万·麦可格雷格就太荒谬了。
“你真的跑完全程了吗?”杰森对伊万指责道,他扶着我往浴室的方向走。伊万走到他的另一边,手插在衣兜里,他带着墨镜,脸上一点汗都没有。杰森则看起来累坏了,就好象打过架一样。
“我从大楼那边抄了点近路。”伊万说“我在学校里养成的习惯。”
“你应该进入士兵的状态。”杰森提醒。
“体验派的表演方法?浪费时间。这样就是让我跟其他的演员都团结起来,让我们感觉自己的是集体的一部分。如果他们找到了个替罪羊,他们会更容易团结起来。”我看向自己的手,他们都出奇的苍白,我估计我的脸也是。
“你还真会胡说。”杰森笑着对他说“你是跟他们很团结。你是跟他们泡在酒吧里而不是基地。抽烟喝酒甚至不会让你想到体力活动”
“也不是所有的体力活动。”伊万说着,粗鲁的笑了,他把墨镜推到头顶。我在煤渣跑道上绊了一下,杰森握紧我的肩膀。
“你是以婚男人了。”杰森假装斥道。
“你也是。”伊万看了一眼杰森抱着我的胳膊说到。杰森扬扬眉没回答。
然后他们又开始聊天,伊万一直很粗鲁,杰森的回答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们很自然地斗嘴,而我则一言不发。我们就这样一路回到了基地。现在我已经习惯了保持沉默,其他的演员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也不会太惊讶。维戈曾经想要提醒我注意自己的行为方式,但是我不听。现在训练营的人对我的态度证明了他是对的。
第五章
翻译:Ulyss
*奥兰多*
我站在杰森旁边,把身上的衣服剥了下来,它们早就已经是汗津津的了。我把它们塞进袋子,顺手从里面拽出一条毛巾,外加一瓶水。喝水可以多少去除嘴里的呕吐后的臭味。杰森没等我喝完就漫不经心地向淋浴间踱去。我想让他等我会儿,不过最终还是没开口。这阵子,只要和剧组成员们在一起,我就总是跟在他身边,他也一直都这样纵容着我。不过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我也不希望把他惹毛了。我把毛巾缠在腰间,拖着步子走向浴室。
我讨厌那里,我不想进去。我的手边解开围在腰上的毛巾,边抓着边缘绞来绞去。透过蒙蒙的水气,我勉强找到一个可以将它挂下的钩子,然后一狠心抓起瓶浴液掉头走向那排喷头。这里的空间是如此压抑又密不透风,周围人们随意的谈笑声听上去都震耳欲聋。四面(Ltry插花:EwAN的朋友,跟他一起拍过《猜火车》)拍了下他的肩膀,他随即又回过头去跟他的闲聊起来。我的目光从他的双肩移下,在淋浴的冲刷下他的臂膀格外线条分明。平常时候很难看出他如此注意锻炼。他的身材很修长,但肌肉却结实有力,与他柔和的外貌对比强烈。蒸腾的水气围绕着他的大腿和臀部。我真不该对他生出这样的念头,这只能证实维戈对我的一贯看法。(Ltry插花:不要害羞吗,某人说不定也在那里对你大咽口水哩^0^)
“奥兰多,你感觉好点了吗?可怜的宝贝儿。”一个戏谑的声音把我的心思从伊万身上猛地拉回到了现实。我本能地转过头,一个我只见过几面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就站在我旁边,距离近得让我浑身不舒服。他把手放在我的手腕上,握紧他们,脑子里一个似乎事不关己的声音开始提醒我自己,事情变得不对劲了。他把我的手腕抬起来,跟我的胸齐平。我尽力制止自己畏缩的冲动,装作无动于衷,却根本掩饰不住。我的皮肤在他的触摸下热得发烫。我在发抖,更糟的是,我知道他能感觉到我在发抖。热水从我的脸上冲下,我眨着眼,辨不清东南西北,周围的一切也无法看得真切,就好象我只是在观看一个电影中的自己。
“我没事。”我的声音很轻。他凑近一步,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我。我们的脸已经快要碰到一起了,我肯定他能够听到我忽轻忽重的粗声喘息。聚在他眉间的水一直滴答进了我的眼睛里。他轻轻推了我一把,我不得不倒退半步以免失去平衡。他笑了起来,而我则垂下头看着自己的脚。
“你们瞧瞧。”他边说边色咪咪的看着我。身边人不太友好的哄笑起来。这样听来很丑陋,就象是一群在动私刑的暴动者。可我是活该如此,不是吗?这正是维戈一直告戒我的情况。这事注定是会发生的,至于理由,用维戈的话说,我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性暗示”。我是在自找麻烦,我瞥了伊文一眼,看到他对那些人摇了摇头,带着一脸厌恶的神情抓起毛巾向外走。我对自己说,这些人不过是在开玩笑而已,但就是却没法让自己陪他们一起哈哈笑,没法在我心中充满恐惧的时候欣赏他们的幽默感。
“请放开手。”我努力让自己声音带出命令的口吻,可说出口的话听起来还是无异于一句哀求。维戈曾说过,没有什么比我哀求的声音更能激起别人的兴奋了。我试着挣开手臂,而他却将我攥得更紧。我的脸紧张得一阵抽搐,下唇也不住地颤抖。我想紧紧闭上嘴,可做不到。那个该死的杰森现在到底在哪儿?下意识中我隐约地盼望他能作点什么,可这只会让我更加丢人。
“这可不是我的打算,”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回答。恐惧令我越发紧张了,我告诫自己不要瞎想,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他不过是想羞辱羞辱我而已,不会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不可能上演那种监狱里在所有人面前被强暴的戏码。但这里的感觉的确象所监狱。四周一个个朦胧的面孔起起伏伏地向我逼近。我抬头看来看光滑的墙壁,心中开始把这想象成一段监狱片,他把我的的脸压到墙上,然后其他人上来轮奸我。我痛恨自己这过于戏剧化的想象,但恐惧却无法随我的自嘲而消失。我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一会儿就会放手,而我就可以没事一样地从大门走出去,可现在,我真希望能找个地缝钻下去。我再次使劲挣脱,这次那人松开了手。
“好了,好了。”他说道,我放下了手臂。我正想着这事已经过去了,他的手又摸上了我的屁股。我瞪着他,他也看着我,眼睛里没有性欲,只有厌恶。他的手挪动了挪动,一根手指几乎就要插进我的身体。我象骤然挨了一拳似的缩紧了身子,退到一旁那人够不着的地方去,却一下子撞进了乔什怀里。一切都象在放慢动作。
“嗨,”
乔什说道,他围在臀上的浴巾被我方才那一下撞得有点松脱。他伸出手来从身后揽住我,将我拉倒在他的身上,当他的嘴凑上来轻咬起我的脖颈时,周围响起的哄笑比上一次更加大声。我感觉自己就象在为了呼吸而挣扎着,犹如一头困兽,我本能地抗拒。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我扭开他缠在我身上的手臂,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肤里,泪水也开始涌进自己的眼眶。我朝后一肘击中了他的胸膛,接着一个转身面冲着他,等待他扑上来。但他并没这么做。于是我想走开,可再次袭来的阵阵晕眩和作呕的感觉令我迈不开脚。我伸出手扶住墙,勉强支撑住自己。我试着再次挪动脚步,身体却抖的厉害。周围的人似乎在一步步地倒退,他们一定以为我马上就要发狂,而我也的确如此。我微微伏下身子,避开他们的视线,慢慢稳住自己的呼吸。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只有溅落地面的水声震得我耳朵直疼。在地面的漩流中出现一丝红色,这让我注意到乔什正在滴血的手臂。
“奥兰多?qut;有人在轻声叫我,听上去似乎还有些关切。是伊万,我不记得他刚才离我这么近。我的脑袋一直飘飘忽忽的,耳边听到的只有水声,也不知道在他过来之前我已经这样站了多久。他扶住我的背,可我将他推开,再次打算从这里走出去。在周围的目光的注视下,我伸手去拿挂在钩子上的浴巾,却没能抓牢,浴巾掉到了地上,我只得低身将它从水滩里捡起来。Jsh跟在我身后,我回过头,看到伊万拉住了他的胳膊。qut;够了。qut;伊万命令道,乔什有点不解地看了看他。
我向置衣柜走去,看到杰森正在那里,看来他根本没注意到刚才的事。我一声不响站在他身边,急急忙忙套上衬衫。我只想赶快离开这里,这念头好像咒语一样,在我脑子里一遍一遍地转。可我越是匆忙,越上难以把衣服穿好。我把牛仔裤套上,粗厚的布料极不舒服地粘在我湿乎乎的腿上。
乔什也来到我旁边几尺远的地方,正弯下腰用毛巾擦拭头发。他一直看着我,一丝诡笑破坏了他毫无缺陷的五官。我很快地穿完了衣服,从他身边走过,把头也扭到了一旁。他在我与他擦身而过的一刻突然抓住了我的臂膀。“明天咱们在浴室那里再见啦。”他边说边用手抚摸我的大腿上缘。
我转过身面对他,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要失控了,以为自己就要哭喊出来,就要发作,就要不停地苦苦哀求他放过我。我太累了,已经无法清醒地考虑自己下一步的举动,脑子里只有维戈,他知道了这事会怎么想?他肯定会认为那些人这么做全是我自找的。我松手让袋子落到了地上,一动不动的站着。当我的拳头击中乔什下颚的那一刻,我只感觉到平静,我只想到了维戈。随着一声巨大的金属碰撞声,乔什后脑狠狠磕到了柜子上。他慢慢滑倒在地,抬头看着我,揉着自己的下巴,呆住了。我继续向外走去,所有人都一声不响傻站在原地。
我一直穿过停车场走到基地的大门口,这才想起来我应该等杰森开车来,好让他象往常那样带我回旅馆。但我现在不想面对他,或是其他任何人。我暗自思量着也许这次他们会将我扔出剧组,因为我打了乔什,全剧的主角,著名的演员,《珍珠港》以后炙手可热的明星,盛名之下自我膨胀的家伙。我以为自己是谁?居然敢对这样的大人物动手?大概我也不知天高地厚了。如果他们真的把我赶走,我想我会很高兴。确切的说,如果能够这辈子不再见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我一定会高兴死。
我伸手到口袋里掏烟,却发现自己忘带了。这样最好,因为我的肺已经很疼了。我几乎没法正常呼吸,就好像自己正在一点点被溺死一样。唯一将我淹没的东西是憎恨,我憎恨自己,憎恨他们,憎恨这一星期接着一星期的发生的惨事。这一切没完没了地继续,甚至不给我一点时间停下来喘口气,把事情前前后后理出个头绪。我浑身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脖颈,想着是不是去家酒吧,找个姑娘,好让自己暂时忘掉这电影,忘掉乔什,忘掉维戈。但我知道这只会让我想起洁伊,让自己再去伪装成一个不是自己的人。
我回头望了望基地,心想也许有时候伪装反倒能令自己活得更容易些。如果我现在还和Jy交往,刚才在浴室中失控的事或许就不会发生。正是因为畏惧出现这样的场面,我才一直将自己对男人的兴趣深深埋藏起来,久得似乎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如此,最终连自己都已将它彻底忘怀。我原本就不是个极有男子气的人,我不愿再授人以柄,不愿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易受伤害。
公路上空荡荡的,寂静无声,安宁得几乎让我想起新西兰。我想起当我遇到了维戈后,就再也无法装扮下去。只有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样的关系才是真实的,不再伪装,不再隐瞒,不再逃避这真实而危险的感情所可能带来的一切后果。不仅是和维戈,还有我对伊万,安提,以及大街上来来往往的那些男人的怀有的念头。我为什么还要无视这事实呢?我停下脚步,好让自己的大脑更清醒些。其实我为什么非要把这些跟在浴室里让我难堪的那些人联系在一起,而不是维戈干我的时候给我的震撼。为什么我不干脆点对自己坦白?其实只用几个字就够了:我是个同性恋。这就是我需要维戈的另一个原因,我需要他帮助我接受这个事实。
我沿着从基地延伸出的公路越走越远,路边没有人行道,我只能行走在满是尘土的路沿上。我希望就这么独自一人走下去,离那个地方越远越好。我的双腿在跑过那么长的路之后已经软弱乏力,但我还是想继续走,逼着自己向前一点,再向前一点。我明知自己走不了多远的,很快就会有人从后面开车赶上我,或者更糟的是,他们可能还会停下来。
果然一辆车子出现了,它在我身旁靠边停下。车轮搅动起一团飞扬的尘土向我迎面扑来,落在我的睫毛上,我只得抬手将他们抹去。车窗打开,伊万从里面探出头,冲我展开了一脸迷死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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