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木兰,不要! 作者:文艺
正文 第 71 章
木兰,不要! 作者:文艺
第 71 章
高照容跪了下来说:“太皇太后,臣妾是害怕。”
冯太后有些奇怪的说:“害怕?为何?”
高照容说:“臣妾不过是仗着自己长得比常人稍好些,便有幸得到了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在臣妾年轻之时,为了臣妾如此奢侈,坏了皇上的名声。即便现在无事,臣妾怕等到臣妾年老色衰之时,有人会借着这一条来……所以臣妾害怕。若是冯贵人做了皇后,我自是不怕,有冯贵人顾着我。可是若是别人,一定会嫉恨皇上对我的这一时宠爱,到时我便会危险了。”
冯太后听着高照容如此之说,心中无比的舒坦,她笑着说:“难得你在受宠之时还如此清醒。我没有看错你。”她拉着冯清和高照容的手说:“以后,你们要像姐妹一般,相互照应。这宫中情势瞬息万变,有个自己人做帮手总是好的。”
高照容低着头惶恐的说:“冯太后折杀臣妾了,冯贵人以后是做皇后的人,臣妾那配与她称姐妹。只要冯贵人日后做了皇后,还能在这宫中容我一席之地,臣妾便知足了。”
冯清原本对高照容还有几分戒备。她想,这高照容艳冠后宫,拓跋宏难免会真的对她动心,日后若是高照容有二心,冯清她自己便危险了。可是高照容受宠了,还对她们毕恭毕敬的。而且自从高照容进宫之后,拓跋宏来冯清宫中的时间反而比过去多了。今日冯清再听高照容这么说,她更是彻底的放下心来。
高照容从凤栖宫中出来,走到无人处,才微微喘了口气。她此时才发觉自己的背上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了,被屋子外冷风一吹,有些凉嗖嗖的。方才冯太后语气之间,已是带着杀机。冯太后定是认为她这么做是在为自己搏那虚名,想上高位,所以才特地的试探她。若是方才她答得不好,不出几日,冯太后又会要想法子让她在这宫中待不下去了。还好,她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话。方才见她们的反应,应是对她的回答很满意。
高照容冷笑了一声,暗暗思忖:冯太后对她漱兰宫中之事如此清楚,看样子自己宫中还有做奸细之人,此人她定要查出来,虽说动不得,却可以好好利用。
高照容一边慢慢的思索着,一边走回了漱兰宫中。高照容刚走到院门口,却见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不素之客。高照容心中有些微微的诧异,这不是如玉吗?她为何在这里。
高照容打量了一下她。看如玉的穿戴,如今她不再是宫女,成了拓跋宏的妃嫔了。如玉用手支着腰站在院子里,脸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惊艳和倨傲的表情看着高照容。
高照容看着她隆起的小腹,忽然明白她是谁了。原来,在花木兰死了才不过十个月,那个曾经在冷宫中端茶送水的小丫头,便已经成了炙手可热的林贵人,肚子里还怀上了拓跋宏龙种。
看着林如玉那像是在向她宣战一般的大肚子,高照容忽然心中酸痛难当。说是不在意,亲眼看见,她还是无法心静如水。高照容收紧了手指,捏得自己发痛,迫着自己冷静下来。
高照容微笑着说:“可是林贵人来了?我来这宫中一个月了,听说贵人身子重,怕惊扰了你,还不曾去拜会你。”说完便转头向着漱兰宫中的宫女们说:“你们这些糊涂东西,还不去搬椅子来给贵人坐。竟然让林贵人这么站着等我,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有几个脑袋担当?”
宫女们立刻应了,正要去搬椅子出来,林如玉却冷哼了一声,说话了:“不必假惺惺的了。我也不用坐。这个地方晦气得很,我怕我呆久了,对肚子里的龙种不好。”
高照容忍不住微微的皱了眉,林如玉如今也不再是那个清纯可人的小姑娘,才多大的年纪,便已经变得这般尖酸刻薄,飞扬跋扈,话中有话。她曾多次听宫女们说到过,林贵人如今是这皇宫中最厉害的主子。她原本还将信将疑,如今亲眼见到,果真如此。
高照容忍着心中的气愤,依旧微笑着说:“哦,如此,林贵人找我何事?”
林如玉冷笑了一声说:“我来想告诉你。皇上对你不过是贪新鲜,等这几日好奇心过了,他便不会再理会你,依旧会回我那里。所以,高贵嫔不用太欣喜。昨日皇上在书房中过夜便是先兆了。皇上把你放在这宫中最不受人待见的漱兰宫中,定是觉得高贵嫔在宫中也待不久,所以不用费心思找什么好地方。”
高照容心中不由得愤怒起来。想花木兰在冷宫时,虽然落魄了,对这林如玉却还是极好的。林如玉不但不感念花木兰的好,还口口声声的说漱兰宫晦气,真是太过分了些。
高照容在心中冷笑了一声:”若是你还念着她的好,我便好好对你。如今你自己找上门来寻没趣,我岂会放过你!”
高照容慢慢的走进了院子,似是有些吃惊的边走边说:“昨夜我劝皇上去林贵人那里看看,皇上没去吗?”她似是有些恼了一般的低声说:“原来皇上昨夜是有公务啊,宁肯一人在书房中过夜。早知我便会挽留他,哪怕是有个人替他磨磨墨,挑挑灯也好。”
林贵人又羞又气的脸都涨红了,尖声说:“你个贱人,才不过入宫几日,便拿起乔来。你还想给皇上磨墨?!连我都没有进过御书房。”
高照容心中好笑。她曾听说过,拓跋宏从不让妃嫔进那御书房,连林贵人大着肚子在御书房外求见要进去,都被他回了。这御书房三个字如今已经成了林如玉的心病了。昨夜林贵人派人来请了拓跋宏,可是拓跋宏却宁肯在御书房过夜,也没去林贵人那里。林如玉定是气坏了,有没有地方撒野,又见不到皇上,便跑到漱兰宫中撒气来了。方才高照容故意这么说,更是刺激了林如玉。
拓跋宏昨日从漱兰宫中拂袖而去之后,便气呼呼的回到了御书房中。他如怀中揣了一只小猫,挠得他心烦意乱,气闷无比。这时林贵人派人来请他,他心中不快,怕去了林贵人那里,见她哭哭啼啼吵闹的样子,更不好,便让告诉宫女他今夜不去林如玉那里了。等宫女走后,他坐在桌前许久才平静下来。
待平静下来之后,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若是论圆滑,宫中多的是圆滑之人,也没见别人说几句不痛不痒周到的体的话便把他气成这样。他叹了口气,自己再不能这般易喜易怒,再不能老拿对着花木兰的心来对高照容。兴许,除了美貌,高照容有些地方像花木兰,也是冯太后选她入宫的原因,自己千万不能着了她们的道儿。
今日下了朝,拓跋宏便去林如玉那里看她,没曾想林如玉却带人去了漱兰宫。拓跋宏有些无奈的抚了抚额,林如玉善妒成性,特别是有了身孕之后,更是好吃醋。今日她一定是带着人去找高照容麻烦去了。虽然他只是因为花木兰的原因对林如玉好些,未必见得有多在意林如玉,但是她肚子里毕竟是他的骨血,所以才来看看她。他忽然意识到,如果高照容为了冯太后的某些目的,要让林如玉肚子里的孩子在漱兰宫一不小心没了,简直是太容易了。拓跋宏想到此,心中觉得很不安,他立刻快步朝漱兰宫走去。
林如玉被宫女扶着走近了高照容,恶狠狠的说:“你不就是仗着这张脸,若是没了它,我看你要如何?!”说完便忽然扬起手,一个巴掌朝着高照容的脸扇了过来。她那尖尖的长指甲像是小刀般在阳光下闪着寒光,眼看就要刮到高照容的脸上。
高照容只往后微微一仰,林如玉便落了空。只是她来势太猛,一下子收不住,身子又沉,旁边的宫女恰好松了手,眼看林如玉就要扑到在地上了。
这时拓跋宏正好从门口进来,看见了这个情形,也不由得吓了一跳,忙朝林如玉扑过来,想要拉住她。可是人拓跋宏有多快,也离林如玉太远了,没能救到林如玉。拓跋宏立刻脸色吓得苍白。
林如玉一下子扑到在地上。她在天旋地转之间,眼角瞟见了朝自己扑过来的拓跋宏,立刻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着:“皇上,我好痛啊。高照容方才趁我走近便推了我一把。”
林如玉从眼泪中抬眼悄悄的看着拓跋宏,可是拓跋宏却站着不动,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她心中有几分诧异,拓跋宏这几个月对她的宠爱是淡了许多,但是却还是很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这是他第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她摔倒了,拓跋宏却像是个没事人一般无动于衷的站着。更奇怪的是,她虽然摔倒了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她低头一看,自己躺在高照容的身上,还是被转了个方向,面朝上躺着。高照容不知道什么时候扑到了她的身下,仰面替她垫在身下。
宫女们慌忙上来,七手八脚的扶起了林如玉。等宫女去扶高照容时,却发现高照容闭着眼一动不动。宫女们慌了,忙查看,却见一股嫣红的鲜血从高照容脑后的地上流了出来。胆小的宫女立刻吓得哭了。
拓跋宏原本冷冷的站着,看她们在忙碌,这时一见到高照容的血,心中才有些慌了。他快步走过来蹲下查看。原来高照容为了救林如玉,后脑勺磕在甬道的石头上,所以流出许多血来。拓跋宏看着高照容紧闭的双眼,毫无血色的唇和嫣红的血,忽然觉得自己心痛如刀绞。多年前,花木兰朝他扑过来,替他挡住穿胸一箭的那一幕闪现在他眼前。他忙抱起了高照容,大口的张着嘴吸气,似是这样才能让他不会因为紧张而窒息。他声音颤抖的大声的叫:“快叫太医,快叫太医。”
林如玉本来还想闹一闹,见高照容为了救她昏迷不醒,再说什么便是打她自己的嘴巴。这事本来就是因为她来漱兰宫中闹才惹起的,如今险些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拓跋宏不治她罪便是最好了。她比谁都清楚,若是没有孩子,若不是拓跋宏心中还有花木兰,她便什么也不是。见到拓跋宏此刻大怒,她立刻带着人悄悄往后退,灰溜溜地走了。
太医来了,查看了一下高照容的伤势之后说:“血止住了,原只是皮外伤,不妨事。只是高贵嫔的头似是原来就被磕过,今日又没有防备,摔得狠了些,所以晕了。会不会落下病根要等她醒了之后才知道。”
拓跋宏轻轻蹙眉,看着高照容,喃喃的说:“原来磕过?”他抬眼看着太医说:“你如何晓得?”
太医将高照容的头微微侧着,指着高照容后脑勺上乌发间的藏着的一个小小伤疤说:“这个伤口应是她小时候从高处摔下来时落下的。”
拓跋宏凝神一看,那个浅浅的疤痕正好在今日的伤口之下。他眼前闪过方才高照容利落的将林如玉转了个身,并将林如玉护在她自己身上的那一幕。那个身手,并不是一个整日在深闺内坐着的小姐能有的。他心中积累了多日的疑惑终于汇到了一起。他心神不定的送走了太医,坐在高照容的床边,定定的看着她。他一直坐到宫女们来问他是否用午膳,才起身站了起来。他吃过午膳之后,忽然命人将书房中的奏折笔墨搬了过来,然后坐在高照容的床边的窗前桌子上批奏折。
宫女们非常惊奇,低声议论,奔走相告。冯太后更是在用晚膳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她一边喝茶一边听宫女们绘声绘色的说着这件事。听完之后,冯太后笑了,对冯清说:“林如玉生完孩子就完了。我们不用管她了。高照容果真是厉害,才一个月便把拓跋宏收服了。”
冯清点头说:“如今我也佩服她了。看似不争,却比那争的还得到的多。以守为攻,滴水不漏。”
☆、第七十四章 御书房
高照容躲开了林如玉的手之后,见林如玉往前扑,眼看就要摔倒了。此时再多的算计筹谋都被抛到了脑后,高照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女人肚子里的是拓跋宏的第一个孩子,若是没有了,拓跋宏定会很伤心。所以,她便迅速的抱住了林如云,在空中将林如玉转身朝上,然后自己垫在了她的背后。只是等她做完这些,便没有时间再保全自己了。她只觉得后脑上一身闷响,便晕了。
等她醒来时,便觉得自己后脑勺一阵钝钝的疼,耳朵里面嗡嗡作响。她捂着头想:“唉!怎么又摔到头,总有一天会被摔傻了。”
她睁开眼,便看见一个人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梦见那次她摔晕了,躺在漱兰宫中,醒来时看见于成站在窗前的情景。她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将自己就要出口的呼唤收了回来,原来那不是于成,而是拓跋宏。她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不是拂袖而去了吗,为何他在这里?林如玉呢?自己晕了几日了?有没有说胡话?她的头又开始疼了,她扶着头吸了口冷气。
拓跋宏听见动静,回过头来,看见了高照容醒了,便起身慢慢的走过来,坐在她床边。
高照容盯着他,看着他面色平静的样子,她心中直打鼓。莫非自己在晕厥时,真的说了什么,让他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她决定不动声色,装装傻。
见高照容一看见他便神色紧张,一言不发,拓跋宏心中有些不舒服,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你为何这么怕我?莫不是我长得面目可憎?你好些了吗?你可知道,你已经昏睡了一日一夜。”
高照容睁大了眼说:“臣妾昏睡了这么久吗?”
拓跋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这个动作让高照容心中警钟大作。过去,拓跋宏曾常对花木兰做这个动作,但是却从未对高照容做过,今日是第一次。她眨了眨眼身子往后靠了靠,躲开了拓跋宏的手,说:“林贵人可好?”
拓跋宏眼神冷了冷说:“她好,安然无恙。我已勒令她禁足,直至孩子平安生下来。林如玉的婢女故意脱手,险些酿成大祸,我也处罚了她。”
高照容叹了口气想:“还是被他看见了。我原本想息事宁人,当做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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