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你是温暖,然后灼伤 作者:何盘盘
正文 第 40 章
你是温暖,然后灼伤 作者:何盘盘
第 40 章
顾苋此时虽情绪不振,仍想前不久说要出国的事,随口问:“决定去哪了?”
“加拿大——”
顾苋站起身往里走,张纪航跟上前小心翼翼地说:“那,你是想去别的地方吗?”顾苋不甚在意:“再说吧。”
“好,都依你。”张纪航兴奋不已,等了许久,终归是等到了。
顾苋躺在床上,这番情绪上的波动令她身体疲惫,心思却极为清醒,挥之不去全是那人的眼睛,和似真似假迷惑着她的解释。
一旦离开令她气恼的情景,猜测疑惑抽离,理智重回,过往的一切都是有迹可寻的,谢凡说李意侬从不主动招惹女孩子,可他却一次次令俩人牵扯。被他收留那晚她昏昏欲睡之时,他不是说过自己像“她”了么?在琴房,他第一次吻上她额头那一次,自己不是感觉他透过自己再看另一个人了么?还有墓地那一次,他望着自己只有四只手指的手掌那么自责绝望,哪一件与她有关?偏偏是她自作多情放任自己沉在虚幻里,到头来伤心难过,又能怪谁?
……
“我爸他前一天来过一次,我骗你说自己让房东来打扫,没想到昨天他又来了,肯定是在外面输了钱才找上门来的,至于他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一件也不要当真。”
……
顾苋突然跳起来举着镜子对自己乱照一通,嘟着嘴打量里面的人,嘀咕:“我哪里像她,哪里像?”手捧着脸呜呜地哭出来,偏偏不敢出声,拉过被毯盖上。
半夜,顾苋突然被一记猛雷惊醒,窗外哗哗地下着雨,床正靠近窗边,几片雨丝伴着风刮进来,冻得她分外清醒,索性起身关窗。刚要将仙人掌搬进来,手却顿住,眼睛直直盯着楼下路灯旁的墨绿身影,再移不开目光。
那么大的雨,李意侬抱着双臂蹲在路灯旁边,像个被遗弃的孩子,昏黄的影子随雨水散作波纹流向未知的远处。
像是感应到她的目光,李意侬突然抬头,待真的与她四目相对,那道模糊的身影好似一阵僵硬,颤抖地站起来,仰头一心一意地向着她。
顾苋心里一阵发酸,此前千万个他不可原谅的理由都化为乌有,她怎么忘了那个少年说了“我承认你身上有像她的地方,也是那时你吸引我的地方,善良傻气和勇敢”“可是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任何人,你就是你,是我想永远保护的小白菜”呢!
她惶惶地打开卧室门,守了一夜的张纪航听见动静跳起来,尽管脸上满是疲惫不堪,仍紧张顾苋:“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我……”
顾苋呆呆地说:“纪航,意侬在楼下等我。”不由分说要去开门。张纪航一个箭步拦住他,面上是几近崩溃的歇斯底里:“你怎么能答应了我又反悔?”
“我答应了你什么?”
他心一痛,连连点头嘲讽道:“好好好,到头来都是我活该是不是?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他苦苦地守在这里一晚,她熟睡时无数次害怕她醒过来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可是直到后半夜都不见动静,他以为这一次自己感动了她,终于要修成正果,没想到老天却再一次狠狠地嘲弄了他。
“纪航。”饶是她对他再隔阂伤他再多次,也知这一次是彻底令他痛苦绝望了,“我……我不能跟你去任何地方,我只是出于友情在关心你,其他的,并没有什么了。”
张纪航看着她小心翼翼略带讨好解释的样子,突然笑出来,是再也难藏的绝望和恨:“也只有对任何一个张纪航以外的人你才用心,张纪航的心就廉价得连一毛钱硬币都不如是不是?好,我不拦你。”他主动上前将门打开,硬着声说:“我要是再犯贱,就罚我生不如死!”
顾苋只是稍作犹豫,随即迫不及待地冲下楼。张纪航原本在原地寸步难行,待听得她脚步声消失,发了疯一般冲出去,却哪里还见到她的影子?
顾苋,原来你情愿飞蛾扑火,也不肯留在我身边。
他又哪里知道,即使是飞蛾扑火,在选择奋不顾身那一刻仍是快乐的,痛和粉身碎骨,哪里还重要。
楼下,李意侬在暴雨中终于等到脚步缓慢的顾苋。不知是不是淋了太久,他眼眶通红的样子,见到她最先做的不是拥抱安慰道歉,而是走去牵起她的手将那枚一直捂在手心里的戒指套在她右手无名指上,仿佛婚礼结束后那般严肃地说:“顾苋,我们回家。”声,却哽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时间毫不留情驶进高三下半学期,刚刚结束一个月的补课生活重又拉开序幕。李意侬每天埋首于练习簿演算,填试卷上一个又一个空白,有时候抬起头来看窗外,饶是十八年来惯于随波逐流的他也感到一丝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未来在哪里,是喜是悲?
每当感到这样的害怕,他就给在家里等他的顾苋发信息,有时候问她醒了吗,早饭有没有吃,有时候让她给洗塞在球鞋里的脏袜子,顺便问乖乖有没有闹人这些琐碎的小事,顾苋耐心地一一回复,末了说今天研究了新菜,要他一定回来吃饭。李意侬一周有三个晚上是必须要在学校寝室里住的,那三个晚上因为要考试到很晚,迫不得已。李意侬总回,好。这时候他望着教室里埋头苦学的同窗,不无嘲讽地想,你们卖力考试是为什么,不让父母失望,一个好大学。我呢,我要让心爱的女孩幸福。
周三晚自习考物理,卷子上一半鬼画符的标记看不懂,索性随意填了ABC,交罢试卷冲回那个小家。
那时正是傍晚,李意侬在楼下时突然停下来,抬头果然见自家阳台边上依着一个望着残阳出神的小姑娘,橙红的颜色印在她脸上有种油画般厚重的美丽,亦有种随时消失的朦胧感,心一动,迫不及待地上楼。
“这么早,不会是逃课了吧?”顾苋歪头想去打量他背在身后的双手,被李意侬上前来抱住,咕哝说:“就是想你,看你有没有乖乖在这里等我。”
“不然我还能去哪里。”她轻声说。李意侬不答,收紧手臂。
顾苋在厨房里做饭,李意侬站在门口望着她弯曲不语的柔软颈项,好半晌都不与他说一句话。近来时常这样,或许该说自从顾苋回来之后,她好似变得轻愁了,好几次他放了学回来就见顾苋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发愣,他不打招呼她不知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他刚转身进卧室,客厅的门铃响起来,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去开门,按铃的人也不依不饶。李意侬伸出头来冲厨房喊道:“小白菜,你怎么不去开门?”伴随声音落下的是“哗”地菜入锅的声音,李意侬只得放下手上的动作去开门。
来人穿着整齐的红色工作套装,见人来开门也不多话,从背包里拿出一叠发票翻到其中一页要他签字,李意侬一看,竟然是某某家私城,送来的是一张床。顾苋久不见动静,跟出来看,来人一见她就说:“是这姑娘到我们店里订的床,今天刚到的货。”李银看一眼送货的小伙儿,又看一眼貌似脸通红的顾苋,偷偷笑了。顾苋硬着头皮去签字,背地里还伸手去捶李意侬。那送货的看出这俩人间眉目传情,打趣:“新婚愉快呀。”换李意侬低眉偷瞄顾苋,她嘴角挂着很浅的笑,还未到达眼底却散了,惶然揪得他心一阵疼。
顾苋迷迷糊糊睡到半夜,连续近一周的小腿肚抽筋又来光顾,直挺挺躺了一会儿那劲仍未过去,起身搬着腿去了客厅。
那张新买的床占了近一半的位置,光溜溜的木头泛着冷冷的光华,上面一只松软的枕头,不见李意侬。
“怎么起来了?”阳台那边传来动静。是他。大半夜不睡觉,窝在那里乌烟瘴气,听见她走过来把烟头掐灭了。
他盘腿坐在地上,如果没有冲着她笑,顾苋觉得他望着自己的样子有点像预备捕食的猎豹。她指指自己的腿呐呐地说:“抽筋了。”
那双眼睛貌似有一瞬的探索和迷茫,不过很快,他站起来将她拦腰抱起,“咚”一声又坐回地上。顾苋不得已,重重地撞在他硬硬的胸膛上。李意侬看她傻乎乎有些懊恼地揉鼻子的样子,低头咕咕地笑着要去亲她,被顾苋狠狠瞪了一眼,只得轻轻碰了下头顶。
顾苋窝在他怀里,李银伸长手去一下下揉她小腿肚子。“你轻点,很疼的……”
“乖,不疼怎么好?”又说,“我听人说腿抽筋要补钙对不对?”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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