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正文 第 11 章

    手心手背 唇齿相依 作者:仓央兮措

    第 11 章

    我听到妈妈的声音，她在哭，哭声一抽一抽的，我好担心她会复发哮喘。

    “鄯行，你怎么样？告诉妈妈你哪里疼？”她抓住我的一只手，微微地颤抖着。

    “我没事……我……哥哥呢……他怎么样？”我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

    “……他……”妈妈只说出一个字，然后就没了下文。

    “知言说，他会让你重新看见世间的一切。”我听到爸爸接下去说的话。

    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欲言又止？为什么要说那样有歧义的话语？

    要是当时走回去就好了，为什么执意要坐车呢？

    我不敢再想下去，我的脑子也不容许我再想下去。

    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我张大嘴喘了几口气，然后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再醒来是第四天早上，肚中饥肠辘辘，嘴里口干舌燥。

    我睁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睑。

    ——什么都不用解释了，什么都猜到了。

    “苏鄯行，现在感觉怎么样？”病床边的护士小姐看到我醒来，很体贴地倒了一杯水，相当亲切地询问我。

    “……我很好……”抬起缱绻的眼瞳望向窗外，我望着那白茫茫的一片，有些惊异道，“外面下雪了？”

    南方竟也会下这么大的雪吗？

    “现在都快四月了，怎么可能会下雪？是院中的梨花都开了，很漂亮吧。”年轻的女孩子满脸笑容地回答，踮脚为我更换盐水瓶。

    我怔怔地看着那片风景，像是涌动着的白色浪潮。

    ‘……昨天下了一夜的雪……很漂亮吧，就像南方的梨花一样。’

    ‘雪景相当的漂亮，我相信你会画得更美，来年再一起看吧？’

    ‘要是能一直这样在一起，就算只是看看风景，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

    温热的液体漫进嘴里，带着些微的苦涩。

    “苏鄯行，你怎么了？”换好盐水瓶的护士一脸惊愕地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景色好美。”

    真的很美，是我十七年以来见过的最美的景色。

    ——哥哥，你看见了吗，我在用你的眼睛，看这世间的美景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急于完结了，很仓促地更文……

    [玖·梦境]

    三更，揉搓着已经酥麻的左脚，腾出一只手开灯，待朦胧的眼瞳从黑暗中苏醒。

    我扯过椅背上的宽袍大衣，套上保暖的棉裤，然后打开台灯，将自己缩在椅子上。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我看着杯中早已凉透的茶，觉得缱绻的身体里，有什么要挣扎着醒来。

    这时候房门被轻轻地拧开，我听见哥哥睡意阑珊的好听嗓音，他走进来，轻轻将我翘起的黑发抚平。

    他微微弯下身子，如漆的双眸低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将上半部的瞳孔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阴翳，仿若浩渺的深海。

    “怎么了，鄯行。”他轻柔地问我。

    抬起眼睑望着他，我扯起嘴角的一抹笑容。

    “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然后突然被痛醒了。”

    “那……是噩梦吗？”他坐在床沿上，略带思索地看着我，纤细的手指搁在下巴上。

    我顿了一顿，说：“是，是个很糟糕的梦……会不会有一天，哥哥离开我去了别的地方呢？”

    他微微敛下眼瞳，半响才抬眸笑着说：“倘若我有一天离开，必是我的死亡。”

    “那么，我就会不惜一切地找到一条路，去有你的世界。”挑起嘴角的一抹笑容，我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手。

    ——温暖的触感，十指交握。

    因为自出生起就是手心手背一般不可分离的存在，所以无论如何，也不可以分开。

    他在灯光下微笑起来，犹如幽暗细微中那一丝渗出的光亮，是深海中一枚散开柔光的海贝。

    我看见终年潮湿的森林消散了茫茫的雾气，他的目光温柔而包容，仿佛那些铭刻在我们生命里的鲜血与苦痛都是枕上的假象。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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