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柯南同人)[柯南同人]一起变小吧·下 作者:苏雪唯
正文 第 100 章
(柯南同人)[柯南同人]一起变小吧·下 作者:苏雪唯
第 100 章
然后,则是这个在现场疯了一样地冲破封锁线把刚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失踪多日的柯南带走尔后又独自一人被发现晕阙在大街上的工藤新一。
除了工藤新一没人知道那个失踪了半年后又突然出现的小学生此刻到底去了哪里,以前又在哪里,毕竟工藤新一明明就是半年前被确认命丧群马大山里的,他的追悼会还办得挺大的,现在突然又复活了,复活之后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就眼睛一闭变成了植物人,整个事情都透露着一种诡异的谜团,不论如何也得对公众作出一个交待。
至少要平息鬼上身这种莫名其妙的留言,虽然……目暮警官又谨慎地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他实在没办法把这个仿佛从坟墓里刨出来的干尸一样的人和往日那个单凭一抹笑容就能照亮一方世界的救世主一样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那么我们再重复一遍。”目暮警部挥去心中异样的感觉,他把这个当做是挚友离去带来的错觉,于是他伸手接过后方警察做记录的本子,试图用工作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首先是半年多前发生在群马的情况,因为被组织一路追杀,所以你和柯南君决定假死以摆脱困境,于是设下一个假死的情景,没有什么问题吧。”
工藤新一又摇了摇头,这次他显得有些轻松,不若上一个问题那样阴沉,倒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微微勾起一丝怀恋的微笑。却几乎是通一瞬间,他又想起了什么,蓦地闭上了眼,一股悲伤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竟有些不敢呼吸。
目暮警部叹息了一口,隐隐约约有些什么感觉了:“那么,假死的计谋成功了一半,你们分别逃生之后,原本计划中和你在山林里重新会和的柯南君却失踪了,于是你持续追查下去,却发现他被组织带走了,没有什么问题吧。”
工藤新一又摇了摇头,这次他仿若木头人一样地没有任何变化。
“柯南君被带走了之后你无计可施,不知道这次计划到底为什么会泄露,所以和FBI那里也不再进行联络,独自一人追踪而去。”
“根据以前查到的线索,你查到了基地附近,但是却从此无门而入,于是回头和白马警视总监联络之后借助警方的力量终于和深陷组织中的柯南君接上头。”
……
目暮警部一条一条地将笔录记下来的信息念给工藤新一听,半年来的‘心惊动魄’的经历最终化为病房里老警察疲惫的声音,就连风声都似乎停了下来,细细地听着工藤新一的经历。目暮警部很慢很慢地念着,不仅是为了让重病初愈的工藤新一能听清每个字,更为了细细品味着小友在这其中奔波的迷茫恐慌和渐强,而身后作为记录人的警察不时低声提示他有些飞扬的字迹代表什么意思。很快,这不长的笔录就几乎要念完了,也就到了最为关键的地方了。
“当你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柯南君已经被埋葬在废墟之下了,你当时偏执地认为柯南君的暴露是因为警察里面有叛徒的缘故,所以才没有露面、潜伏在一旁等到他被救出来之后才出手把他带走。”
“是。”仿佛又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生离死别的日子,工藤新一浑身微微颤抖着,即使他见过的命案现场比一般的警察都多,即使他已经见过无数生离死别崩溃的家属亲友,但是当事情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没办法轻描淡写地说出‘已经适应了’的话了。
这样的心情让几乎除了摇头就是摇头的工藤新一终于颤抖着开口,再一次重复了那时的情况:“我没想到柯南他竟然一口气搬空了组织的新生营,还以为他一个人跑出来,暴露完全是因为警察内部叛徒的缘故,所以才草率的下了决定。带着他离开的时候,我本想去新出医生的诊所为他进行治疗,可是走到半路却……”
他再也说不下去,低着头痛苦地喘着气,青白枯瘦的手背上青筋几乎欲破体而出,心脏的每一次收缩都让薄得近乎透明的皮肤再一次承担膨胀的压力。
“……被一个穿着警服的人——现推测为从现场变装逃脱的代号为贝尔摩得的组织成员——击倒。柯南君被抢走了,而你自己也被喂了不知名药物,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病房内,而且刚从植物人状态醒来。”目暮警部为他补充完最后的话后,心中也为少年的经历而抽痛着。他忽然觉得额头又是一抽一抽地痛,那是当年为了救绿留下来的伤疤,那时他也是这样的心情,眼睁睁看着要保护的人被死神夺取,却无能为力……
大家互相撇开视线地沉默了一会儿,感觉工藤新一似乎没有那么激动之后,目暮警部这才把手上的记录本递到工藤新一面前:“工藤君,你看看有什么不妥的,没有的话就签字吧。”
“……”工藤新一看也不看地就直接在末尾被询问人的那一栏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他似乎拒绝再回顾这段记忆,让一个刚刚死里逃生的未成年人反复回忆那段痛苦至极的记忆实在不人道,于是警察们就装作没看到这一不符合规定的行为,默默地分别签了字,收好本子告别。
“放心,我们会尽快将她捉捕归案的,然后找到柯南君——不论生死。”临出门,目暮警部忽然停了一下,狠狠地拉了一下帽子,有些含糊不清地似是许诺又似是哄骗地说道。
许久后,一直站在窗口背对着他们旁听的工藤有希子这才转过身来,有些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工藤新一的床头,把瘦弱的儿子揽入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揉着他枯黄无光泽的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妈妈,你怪我么?”许久,工藤新一扬着有些诡异的音调轻声问道。
工藤有希子几乎窒息地闭了闭眼,随即装作没事人的模样将儿子更深地抱了一下,低低声哽咽道:“我不怪你,新一……我永远不会怪你的,我的儿子。”
“哪怕我把所有事情都推到那个女人身上?”工藤新一有些异样地不依不挠地追问着,状似撒娇地把头往母亲怀里拱了拱。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这个角度,他的眼眸似乎泛起了有些妖艳的红光,又似乎是一片无底的空洞和漆黑。
“……是。”工藤有希子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很久都没有跳动了,于是她张了张干涸的唇瓣想说些什么。当这个字从她嘴边出来的时候,她似乎听见了胸腔里有重重的一声传了出来,听起来有点像心脏重新恢复跳动的声音,又有点像什么摔碎了的声音。
深深埋在母亲怀里的工藤新一这才抬起头来,躺回自己的位子上,拉起被子。他满意地闭上眼睛休息,勾起嘴角,单纯地笑着,很快就睡着了。那是如同以往一样的阳光般的笑容,好像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他做不到的事情,就连房间内的温度都因为这个笑容而提升了起来。
而工藤有希子却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空空落落的,如坠冰窟。
于是她伸出手为儿子掖了掖被角,然后有些神经质地一遍又一遍地抚平自己衣服上和床单上不存在的皱褶,一遍又一遍。
莎朗,莎朗,莎朗……她真的不相信也不想相信莎朗会是造成了这一切得罪人,哪怕他们一直在强调那栋大楼上面的绝杀局,但即使是她都能看出来这个绝杀局的漏洞在哪,小五郎就在窗户旁边,莎朗也没有限制住他的活动,下面的警察们都聚集好了,只要小五郎往窗外一跃就能立刻逃开这个地方——三楼并不高不是么?何况下面拉好了拦阻网。就算小五郎没有任何活动,他人就挂在窗口,只要爆风一起他自然会被吹出去……
新一也是一样,特地把整个大厅都铺满了炸弹,不但分散了爆炸的力度,爆炸传递的速度都能让新一有机会躲闪……其实莎朗只是想伪装成一个同归于尽的现场,然后和那个男人一起逃跑罢了吧?
但会这样想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她甚至不敢把这样的想法和其他人分享,难道她要说小五郎的死是他自己反应过度咎由自取,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新一逼的?
何况,这也只是她推测的莎朗的想法罢了,她难道敢说她说的一定就是莎朗这么想的么?
所以,她只能沉默,沉默地看着他们将所有的罪责归咎到活下来的莎朗的身上,然后商议着如何把柯南失踪的事情推倒莎朗的身上,如何布下天罗地网抓到那个易容术精妙绝伦的莎朗的身上,甚至一度想要她的加盟,只是最后考虑到既然莎朗已经和他们决裂,估计也不会去顾及有希子这样一个如此明显的陷阱,这才作罢。
而整个过程中,有希子就像自己就是一个摆设用的花瓶一样地坐在旁边,不为任何人说话,也不说任何一句话,默许着一切的发展,默许着他们用着极端的恶意去揣测莎朗,用最大的可能往她身上泼脏水以达到全国通缉乃至于惊动ICPO发全球通缉令的目的。
她是帮凶,因为不愿意替莎朗说话而默许了这一切的发生,她是帮凶……
细微的灰尘在金灿灿的阳光中漂浮着,急速地旋转而癫摇。有希子歪歪地靠在床头,一只手有一下无一下地轻拍着熟睡的工藤新一的肩膀,盯着一处发着呆。她似乎试图想要抓住某一颗灰粒的运行轨迹,但是几乎下一秒就丢失了它。
有希子蓦然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而下。
闭目装睡的工藤新一在心里勾画着自己的计划,忽然听着身旁母亲几乎压抑到极点的抽噎声,他一时间有些愧疚,又有些烦躁。
虽然是立誓要保护的母亲,但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啊。他不会放过贝尔摩得的,不管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宣泄周围的所有人心中的仇恨。他们需要一个作为针对的标靶来缓解自己失去亲人的痛苦,不仅仅是他们,还有一同丧生在那栋大楼里的其他人的亲属们,而这些血债是贝尔摩得造下的,因为第二次的爆炸只有一个人有能力做到。
已经被逮捕归案的人无需畏惧,已经死去的人无需搭理,而活着的逃脱的人才应当背负起所有的罪责,因为她享用了其他共犯们都没有的自由,而这些是建立在几十条性命身上的。只有凝聚起所有人的力量才能把那个能任意融入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里的人找出来,所以这些都是必须的,他不能因为母亲个人的观感而放过她,哪怕她帮助他在组织里立足,隐瞒了许多对组织极其有力的消息,哪怕她为了覆灭组织也出过力——即使她唯一的愿望是保下琴酒,但是在她逃脱后没有带着琴酒消失而是选择回来同归于尽的时候,就再也没人可以为她洗脱罪名了。
工藤新一在心中默默地想着,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似乎又感觉到有人进了来。
进来的人开口向有希子问了什么,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和令人沉迷,是兰。但他没有睁开眼睛,他任由身边的两个女人静静的交谈着,然后听着兰离开的声音,听着门轻轻地扣上,仿佛把他和兰关在两个无法触碰的世界中。
他忽然发现自己怯懦于和兰对视,哪怕他刚醒过来的时候那么渴望兰陪在他的身边,但是现在他只希望能够躲得远远地,不要让兰看到现在的他,看到这个……害死了大叔、杀过人了的、而且即将把自己的良知锁进盒子里放弃追求正义而走向复仇之路的、不一样的工藤新一。
不是有什么不一样,而是什么都不一样了。
工藤新一忽然发现自己和身边的母亲竟然没有什么不同,他感受着母亲轻拍着自己肩膀的力道,仿佛有浓浓的悲伤正沿着这接触传过来又传回去,数年未见的陌生和隔阂似乎就在着互相传递中渐渐消退,却又有什么渐渐出现。
他以为自己长大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却发现最终却还需要躲回母亲的怀抱里自我疗伤。
被褥下,枯瘦的大掌紧握成拳,四个月牙深深地压入皮肉中,有什么从指尖渗透而出,渐渐地,悄无声息。
是的,治疗伤口的棉签的确是在敞开自身伤口并加以信赖的时候才会起到作用,但是如果没有那个能让受伤的人敞开伤口的棉签在的话,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治疗他了。
如果那个能抚平他们心中的恐惧和癫狂的心灵支柱不在了,那么即使有再多的信赖,也只能恐惧地看着身体里的勇气和信念从伤口源源不断地流出,最终渐渐失去了希望、失去了执着、失去了憧憬和未来。
就像工藤新一身上那件已经占满了他自己的血的病服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十年的距离让原本是挚友的妃希离心,让似乎永远不会接触到的贝希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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