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北方城郭 作者:柳建伟
正文 第 34 章
北方城郭 作者:柳建伟
第 34 章
老七闷着头抽烟,翻个白眼道:“你说说个啥?一个男人没有,谁来查能查出啥事?”
喜燕想想也是,这几个女人虽然都包了房,吃了晚饭都呆在屋内,没一个出去走动。又一想,该不会都约好了吧?又说道:“你不是让小三去叫人了吗?虽然是大雪天,可如今的治安队,啥天气都可能出动。六号房那个长黑病的犯事那天,就是下着瓢泼大雨,听说抓她时房间里有两男人。我以为她早劳教去了,啥时候又放了出来。怪不得人家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老七呀,锁了院门睡吧,楼上早跟冰井一样了,混过今夜黑,明早扯个谎把她们都撵走就清静了。我这左眼皮老跳个不停。”
老七笑了,伸出伤了的左手拍打拍打喜燕绯红的脸蛋,“你胡毬叨叨!左眼是跳财。我也没说让她们常住,明早不用撵,她们自己就滚蛋了。这是为朋友帮忙,老天会开眼的。”
喜燕还是放不下心,“六个房间一起弄,还不日塌叫塌一幢楼?后面来的仨,一听说话一听笑,就知男人一挨身就要变成下蛋的母鸡,咯咯咯叫个不停。不用人家来抓,明天一大早,一条街都知道咱们大众旅店出了哪档子事。”
老七听烦了,“你再唧唧喳喳,是欠揍了吧?只有一个朋友。这些女人,倒找钱也没人去日,都是烂货。”
喜燕呆住了,听到了敲门声,喃喃道:“那你这位朋友想干啥?”
老七起身出去开院门,扭头丢一句:“我咋知道。你听着,这是我敬重的人,见面了别哭丧着脸,要笑着喊他林爷。记住了。”
喜燕一见林苟生进屋,真的笑着喊了一声“林爷”,偷瞟了林苟生几眼,心里偷笑:“年纪也不小了,身子能强壮到哪儿?还挺怪的,专找烂货。”
林苟生淡淡一笑,“这是喜燕姑娘吧?苟生给你添麻烦了。事情急,一时又想不出别的法子。老七仗义,提供了这个方便,让你担惊受怕了。”
喜燕见果真只有林苟生一人,又上了年纪,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心里想:“一个人好办,楼下有空房,等他上去了,整成个有人住的样子,就说他是远房的舅爷,”嘴里道:“麻烦啥子,老七常说林爷的大恩大德的,俺们能替林爷担待点啥,也是俺的福份。”
林苟生笑道:“小嘴真够甜的,也知道心疼人,也知道大义小礼的。老七呀,合适的时候见好就收吧。”
老七也笑了,“林爷关怀,老七心领了。等小三独立门户,我也就不干了。林爷这事我也不敢多问,用不用我帮帮你呀?该说的我都说了。”
林苟生就说:“把房门钥匙给我。小三,把电筒给我。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儿就完了。”
喜燕就把串在一个竹板上的六把钥匙递给了林苟生。
林苟生把积雪踩得一阵吱吱响,上楼去了。喜燕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林爷也真怪得很,也不问哪个俊哪个丑哪个住哪个房,就摸上去了。年纪怕也有五十多了,劲头还恁大,一夜黑他真要来个一扫光呀?”
老七道:“他让找这些有病的,恐怕也不是做那事。这林爷有时做事邪得不在路数。六个?男人要是身体好,一点问题也没有。听人说乾隆爷当年一夜黑放倒过十人,说我这胸脯子比得上啥子大明星梦露。”
“你睡吧。”
女人又叫一声:“那俺可大沾光了,要不俺用用嘴,这功夫咱也练过的。”
小三忙像小猫一样蹿跳到走廊口上。
林苟生在第三间房呆了很久。小三听得脖梗子直疼。
“治过吗?”
“治过的。”
“治好过吗?”
“治好过,后来又染上了。”
“都有啥感觉?”
“总想尿,又只一股,尿了又觉得不净,又想尿,里头没啥,不痒不疼,要紧处也能箍得紧。”
小三再听不出任何乐趣,垂头丧气回了师父师娘的正屋。喜燕道:“小三,你去了哪儿?看把脸冻的。”
小三笑道:“我听林爷给女人诊病哩。”
老七脸一黑,一巴掌掴过去,“你还没到十五哩,不学好!”
小三含着眼泪说:“林爷确实在诊病嘛。我不诳你。他问人家治过没有,问完了就给人五十块钱。”
喜燕拉过小三,轻轻揉着小三的左脸,嗔怪一声:“看你的手,没轻老重的,打成这样。这林爷才奇怪,花了钱替人家看病。这年头,真是啥怪事都出。”
老七脸上就露出了狐疑的神情,“这林爷能治花柳病,真是怪。小三,你带我去瞧瞧。”喜燕嚷着也要去,老七别过头说:“女人家家的,瞎掺乎个啥,小心把你也染上了。明天等人走了,把这六床被罩床单都扔了,别染给别的客人。”
师徒两人隔着窗玻璃看着,也不见林苟生有什么奇怪的诊法,用个手电筒把六号房的女人上下照照,问些痒啊疼的,如此而已。因怕林苟生出来撞上不好看,师徒俩赶紧下了楼。刚一坐定,林苟生一脸沮丧进了屋,摇着头道:“怪病,怪病,一点也不一样。这龙泉还真找不到那种病,这可昨办哩。”
老七道:“林爷,龙泉塘子就这么大,盛不了几只乌鳖杂鱼,访到这几个这路货,已是大海捞针了。说不定城里也有良家妇女患了你要找的那种病,只是人家节妇贞女地在大街上行走,咱也辨不出来。林爷是不是在钻研医术,找治你那种花柳病的方子呀?要是这样,你找北门口老中医‘一帖除’切磋切磋,或许就找到了。”
林苟生听这样误解正好,说道:“我已经和他切磋了,也不管用,怕只是担个虚名。已经让你们费了不少心了,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天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想溜?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四个人一扭头,看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子只裹一件灰色毛呢大衣,脚穿一双黑色长筒皮靴,裸着一片白里透着咖啡色的酥胸,似笑非笑、似恼非恼背靠着门站着。
老七厉声说一句:“巧克力,你究竟想干啥?”
那女子风骚地一笑,“你既然知道本姑娘的外号,想必也知道本姑娘的脾气,这事不能这么就完事了。那叫我来住这家店的苏大哥谈的条件可不是这五十块。”
老七嘿嘿冷笑了,“我可是第一次碰上女人敲竹杠,你划个道道出来,我奉陪。”
“巧克力”嘻嘻笑道:“本姑娘也是几进宫的人了,你打听打听,哪一次咱不是站着进去,竖着出来。凭你也想把我摆平了。姑奶奶早不踩龙泉这块地了,染了点小病,回来诊治,维护个职业道德。苏大哥一请二请三请,还诳我说这治法叫啥子以毒攻毒,我才动了心。你想想看,你这家模范旅馆,一次容留六个暗娼卖淫,你这门今后还能不能开。识相的,按本姑娘的话做,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俺上俺的独木桥,各自平安无事。要想动粗,我只用把她们几个喊下来,我想哪一盏灯都不省你的油。看咱谁怕谁。”
老七又是一串冷笑,“巧克力,你也打听打听,我田老七是不是个属乌龟的人。我撑着你闹,看你能吃天!”
喜燕拽一把老七的后襟,老七挥手打了喜燕一掌,“娘们家插什么手?巧克力,你叫喊吧,叫喊吧。我信你能砸了我的店。可是你听着,只要田老七还有三寸气在,把我关进鸡公山监狱,说句话,保证半个月让你脑袋搬家。”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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