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断袖崖 作者:玉尧出世
正文 第 73 章
断袖崖 作者:玉尧出世
第 73 章
这时，远远的一道人影映入你的眼帘，你身心俱动，那人很远，骑着马，你看不清楚。但你很快感到那不是李镇。你又退后几步。
那人走近了，你才发现他骑的是一头驴子，驴子上面坐着的，竟然是斗天老人！他笔直的朝你走来。
你连忙上前，恭敬的笑说：“老前辈。这么晚了，你是要往哪里去？”
斗天老人嘻嘻笑着下了毛驴，却问：“这么晚了你怎么反而在外面？等人吗？”
你点点头。
斗天老人问：“不知道我给你的那几招猫儿把式还在不在你这里？”
你连忙点头，取出了六页，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前辈，对不起，那日情急，我拿了三页与程歼一的弟子换了银子了。”
斗天老人笑说：“能换了银子也好。总比白纸黑字值些钱。”
你将六页图谱递出去道：“前辈来的正好。这些天来，江湖中人对这六页图谱虎视眈眈，我实在无力保护，还是交还前辈吧。”
便听斗天老人笑说：“这便是知难而退吗？这可不是我辈习武之人该有的性性哦。”
你脸上一红，嚅嚅的说不出话来。
斗天老人却从怀里取出那《震古秘笈》，说：“也是怨我小气，若将这整套剑法和心法传给你，便是程歼一也不敢轻视你。你且拿去，习熟了，再没有人敢找你抢了。”
你惶恐不安的摆手道：“前辈，这万万不可。我怎敢贪念这秘笈。前辈收了去吧，小子绝不敢收。”
斗天老人笑道：“如何不敢收？我愿意给，你只收了便是。”
你仍是不接，说：“我怎能平白无故的收前辈的秘笈？”
斗天老人点头道：“这倒也是。你那几页是与我用银子换来的。这秘笈给你了，你却没给我什么好处。这样吧，你做了我的徒弟吧，你做了我的徒弟我传你武功也便名正言顺，那时你就可接了。”
你吃惊道：“拜前辈为师？”
斗天老人嘻笑道：“怎么？你不乐意？”
你连忙摇头，当即跪下，道：“前辈乃是武林高人，能拜在前辈门下，是极大的荣耀。何况前辈已与我有授艺之实，我便给前辈叩头，拜前辈为师。师父请受徒儿跪拜。”说着，你连叩了几个响头。斗天老人在上面笑眯眯的受了。
等你起来，斗天老人便将那秘笈要往你手里塞，你却不肯接，说：“师父将这秘笈便这般传与了徒儿，小徒实在愧不敢收啊。”
斗天老人笑说：“你这小子还真麻烦。只收了便是，哪里这么多话。我愿意给，你倒不乐意要了。”
你听罢极不好意思，欣喜之余，只得将那震古秘笈接在手中。
斗天老人忽然说：“乖徒儿，这师也拜了，头也叩了，为师的东西你也接在手上了。为师倒有几句话，不得不跟你说。”
你看着斗天老人。
斗天老人叹息道：“我已经知道你和李镇的事了。”
你一怔，终于发觉此次拜师并不这么简单。
斗天老人说：“为师在江湖上，虽然没有大功德，却也没有大罪恶。蒙同道不弃，赞我为侠。一生中与邪门第一高人程歼一为敌，彼此相生相克。程歼一原也无大恶，只是行为难以常理度之，故得了这邪门第一高人的称号。他事事要与我争高下，自从二十年前败在我手上之后，屡屡要挫我志气。好在我生性淡薄，也不与他计较这些。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担心。”
你不禁问道：“师父担心何事？”
斗天老人道：“世态万妙，不乏苟盗之辈。你现在年轻，恐怕禁不得引诱，做错了事。那样的话，为师并乃父的英名，恐怕也要毁了。依为师之见，不如你早日择了良家女子，娶妻生子。你是读书人，自该明白这些事情，你意下如何？”
听斗天老人这么一讲，你立即便明白了，你与李镇的事情在他老人眼里，虽非万恶，但究竟眼里容不得沙子。先前你虽然学了震古剑法，但二人终没有师徒之谊，今日既已拜师，你自当听他的话。想到这里，你不禁说不出话来。
斗天老人见你不说话，也不说话，取了旱烟袋，叭叭吸了几口。
你终于说道：“师父，徒儿知道你的苦心。徒儿此举，的确让你老人家陷入了两难境地。但是徒儿用情极深，恐怕这也是你老人家不能明白的。徒儿早已决心一路走下去，与李大哥不离不弃。师父，如果你觉得徒儿对不住你，便收回这秘笈吧。”说着，你将那震古剑法又送出来。
斗天老人再是久经世事，也终于想不到你是这般选择。《震古秘笈》在江湖上可谓是最为珍贵的武功宝典，多少人愿意舍了一切身外之物相求，你却毫不动色的又将到手的东西递出来。而你此时同时递出的，还有大逆不道与叛师离道！选择这些，也是需要勇气！
斗天老人长叹一声。
你不愿这古稀的老人伤心，但是，你深知李镇与你一样，既然选择了，便绝对不会后悔。此时也由不得你去走回头路，你只能一如继往的走下去。于是你再次说道：“师父，你便将弟子逐出师门吧。恕徒儿不孝了。”
忽听一声狂吼：“好个不识趣的小子，你不要便与了洒家！”
说话间，一道庞大的黑影疾扑而至，空中探手，直抓向你手中奉着的《震古秘笈》！
你稍一吃惊，立即身形闪动，护着震古秘笈避开！来者正是五台山私跑出来，前些时候被你刺瞎了一眼的野头陀！
那野头陀本性残暴，又被你刺瞎一眼，因此此时招招致命。空中连抓了几抓，缕缕指风在你周身缠绕，你闪得几闪，因为手中无剑，毫无胜算。身上便已经被野头陀挥出的罡劲扫中几下，刺疼无比。
斗天老人随手折了根树枝，遥遥的扔给你，口中叫道：“以木代剑，剑无变化，法在自然。剑法取胜，胜在无形，人与兵器合二为一，枯枝也能变利剑。”说话间，那树枝直飞到你手上。野头陀虽然极欲劈开那树枝，不料那树枝却如有千钧重一般，纹丝不动，直飞到你手中。
斗天老人的话让你心头大动。先前你虽然也明白两人相争，并非只靠兵器取胜。若是那样，人人皆去炼成盖世宝剑便可，何苦成年累月的学习剑法？但是一直不知如何将钝器变神兵。听得斗天老人那句“法在自然，胜在无形”不禁心头大动，又想到那几招震古剑法，灵机顿开。当下握了树枝捏了剑诀，迎向野头陀。
野头陀的武功走刚猛一路，内力浑厚，以力打力。你不敢与他实抗，只能以剑招相迎。好在你使的是奇绝的震古剑法，野头陀在几招之内尚难取胜。但你压力极大。周围被野头陀设起一道气墙，气息极为不畅。你咬了牙，一剑刺出，空中变幻无常，一时虚实难测，野头陀无法招架，只得飞身避开。他在空中撤下颈上佛珠，挥绕开来。
斗天老人道：“以剑卸力，以剑出虚，以剑击实。掌中无剑若有剑，心中无剑胜有剑！”
斗天老人此番话对你而发，你一时极难明白，但你精熟状元剑法，天下剑法自有相通之处，一时间，你的灵智仿佛被斗天老人的话敲击着，随时都有可能破蛹而出，造化成蝶。此时你却只能全力相搏。
忽然，你发现一点奇处。虽然你手中是一枝树枝，但是野头陀却竭力不与你的树枝相接解。仿佛你手中拿着的是一把利刃一般。而你的剑招用树枝来使，同样也是千变万化！这让你心中一动，你明白了一点，虽然你手中是一根树枝，但其实是一把剑。想到斗天老人的话：以剑卸力，以剑出虚，以剑击实。掌中无剑若有剑，心中无剑胜有剑！此时，你豁然开朗，你明白了！只要你心中有剑，不在乎手上拿着是什么！只要你手中使出的是剑招，你是以剑的形式在指挥你的武器，那么，你手中的东西便是剑！哪怕实际它只是一根稻草！
你的心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剑！
你心头大动，长剑在空中漫无目的的划了一个弧，然后你整个人疾刺而去！你的心看到的是野头陀大开的期门穴，于是你的手指挥着你的剑英勇无畏的冲去！
野头陀看见的就是一把剑！没有看到使剑的你！他看见一把剑完美无暇无迹可寻的朝他笔直的刺来！他剩下的一枝独眼中精光一闪，瞬间消失了。他所有的精气与血液都顺着期门穴上的那个伤口喷涌而出！最后逸出的是他的灵魂。
斗天老人含笑看着你。
你不敢相信的看着你手上的树枝，最后树枝尖上的那团鲜红的血液让你终于肯相信这个事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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