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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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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财神文集 作者:宁财神

    正文 第 12 章

    宁财神文集 作者:宁财神

    第 12 章

    说到此处,话题直急转而下。小石喜欢Sm并愿意担任奴隶,老皮很希望能手持鸡毛掸将她打;小石笑言你不懂规矩咱还是别玩啦,老皮答曰别的咱不会把人打疼总没问题吧。一场玩笑,说过就得,今夜有缘,咱们须得聊些真东西。

    小石坦承自己已嫁作人妇,怎奈夫君不能人道,老皮欢呼雀跃自告奋勇,愿助小石一臂之力;小石婉拒老皮美意,欲说些疯话引开话题,老皮见色起心,屡屡请战热情洋溢。小石再爆猛料声称自己乃是石女一名,老皮自称新时代王进喜,天底下就没有俺钻不开的井;小石急了说我没跟你丫开玩笑,老皮横遭指责不再请缨。

    小石梦想着老天开眼,让自己与夫君有一个孩子,老皮大胆提出假设,为什么不考虑试管婴儿?小石苦笑,没有精子哪来孩子?我那夫君早年乃嫖坛老将,那话儿虽是身经百战,却不幸在工作岗位上壮烈牺牲,若非如此,他怎会娶一名只能看不能动的石观音?

    老皮沉默,与他们一比,自己在国内等上一两年实在算不上悲剧;小石说到伤心时,有些情难自禁,自称已泪洒键盘,老皮听到悲哀处,不禁感慨万分,劝她说千帆终会过尽。转眼已闻鸡鸣,道别的时刻终于来临,老皮对小石心存同情,下网前留了自己的手机,并告诉她,日后若是心中难过,不妨来健翔桥找我一叙。小石非常感激,但鉴于网上骗子太多,所以没敢给老皮留手机。

    下了网,老皮仔细对比了他与石观音之间的差别,顿觉前些天自怜自艾的情绪来得实在是没道理,媳妇才走了没几天,自己便势如疯虎到处扑食,把原本健康清新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仔细回想起来,那些被小皮驱使着干出来的勾当着实令人汗颜。媳妇走后,老皮本以为这就算是惨绝人寰了,可跟石观音一比,自己受的这点小委屈实在是算不了什么。那边厢,一个石女,一个性无能,组成了一个从来没有性生活的家庭,在这种家庭里,没有需要还则罢了,可万一要是有需要呢?天呐,不敢想不敢想,这种情况实在是可怕之极。

    老皮低下头看着熟睡中的小皮,知道它过不了几日就又会开始调皮,此时充斥心中的竟不再是烦闷而是由衷的高兴——当一名正常人,幸甚。想到这里,前些天的苦闷和压抑转眼间一扫而空,老皮觉得自己在国内等上一两年,终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这实在是件幸福得出了格的事情。想着想着,楼下的邻居又开始对诗了,老皮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听到夫妻俩互相问候对方大伯的时候,伸着懒腰进屋睡了。

    写到这里,我不得不暂停一下,这是因为老皮又一次通过全知视角可耻地欺骗了读者。其实本该在老皮心中充满幸福处停住,但情绪强烈失去控制,我只好随他扯圆了这个谎。现在趁他睡去,我们有必要再次把事情拿出来掰掰清楚。话说从头,媳妇出国后,老皮就一直处在性压抑的状态中,我们看到,为了满足高涨的性欲,他不但试图手淫,还甘愿为此冒险去买毛片,后来手淫没有成功,他就去夜总会打算搞一夜情,又没有成功,然后他就变本加厉地跟随他的几个朋友去了按摩中心,如果不是被按摩小姐的粗暴手段吓回来,我想他很有可能已经出轨了。

    受到以上教训之后,性欲高涨的他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把魔爪伸向了互联网,不但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美眉彻夜长聊,还给对方留了手机号,看到这里我们不禁要问:皮彦平,你到底想干什么?老皮在上一段声称,由于今晚的聊天,前些天的苦闷和压抑一扫而空,这怎么可能?跟石观音的谈话能使他得到发泄吗?还是石观音身上有某种特质可以帮助他消解性欲呢?或者是石观音的悲惨遭遇使他暂时忘却了豺狼的本性?答案是:都不可能,所谓的一扫而空,只是他精心制造出来的假像,是他为了再一次美化自己所使用的劣质雪花膏。好,我的话说完了,作为读者,到底是相信我还是相信全知视角就随您的便吧。

    微风徐来,鸟语花香,老皮端了把藤椅坐在阳台上喝着茶看夕阳,神态安详。最近,媳妇一直没打过电话来,写了信去她也不回,看来已经忙起来了,一想到媳妇手忙脚乱地帮人洗盘子,老皮的心就轻轻地抽一下,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媳妇是用来疼的,不是让人使唤的,老皮摇着头嘟囔。小皮这些天很乖,再也没有擅自勃起过,看来也已经顺利度过了危险期,不知不觉中,老皮的生活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楼下的邻居今天没有对诗,老人们也没有在小花园中翩翩起舞,小区里一片寂静,偶尔有两声鸟鸣,好一派美丽祥和的秋景。

    老皮的眼皮追随着逐格西下的夕阳缓缓合上,沉沉地睡了过去,然后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吵醒——天呐,石观音怎么来了,她在电话里说:我在十字路口,穿黑裙子,你出来吧。老皮一惊,冲到卧室里,站到床上朝外看,路口果然有一个穿黑裙子的女孩,正拿着电话四处张望,这可怎么办?见,还是不见,这是一个问题,见面的话,万一出了什么事……还是不见吧,可是,不见又有点不甘心,还是见?嗯,见吧,反正她说她是个石女,能出什么事呢?老皮肯定地点了点头,把头伸出窗口,朝石观音招手,示意她走过来。门开了,老皮朝石观音友好地微笑,随即把脸板了起来:“赔我酒!”站在他面前的竟然是那位夜总会里蹭酒喝的姑娘,石观音强作镇定:“今天我就是来赔酒的。”然后朝老皮媚笑。

    老皮很生气,他问:“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非说自己是石女?”石观音甜甜地笑着,媚眼如丝,还习惯性地舔着下嘴唇。老皮更生气了:“快穿起衣服来,在我家赤身裸体成何体统。”石观音拉过毛巾被盖在身上,热情地夸奖了老皮:“你刚才真棒!我还要。”老皮不好意思拒绝对方的要求,他再一次批挂上阵,与石观音胡搞到了一起,并迅速到达了本日第二次高潮,这一次,老皮真正地体会到了高潮叠起畅快淋漓的感觉,浪尖之上,无趣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老皮恨恨地说:“喂?”,来电者是媳妇,不知是何缘故,媳妇觉察到老皮的勾当,在电话对面大骂了起来,老皮被当场吓醒,从藤椅上“啊”的一声跳了起来,然后开始低头收拾内裤——由于在梦中与石观音乱搞,老皮遗精了。

    此次遗精,把那名梦想看世界的皮二排了出来,命运也跟皮二开了个玩笑:老皮的确是采取了非正常性交,但并没有按照皮二的想象,把它射到鸟语花香的地方,皮二好不容易才走出那个潮湿温热的地方,却不幸来到了另一个潮湿阴暗,而且充满着恶臭的地方,按照老规矩,皮二也不禁仰天悲鸣:黑夜给了我黑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老皮忙着收拾内裤,并没有听到皮二的心声。那条内裤上流满了粘滑的精液,让老皮感到了深深的羞愧和欣慰,以后终于不用再为小皮奔波了,苍天有眼呐。由于积攒的时间很长,所以精液非常多,收拾起来颇为不易,一个没弄好就粘了一手,凑过来一闻腥气扑鼻令人作呕,正手忙脚乱时,手机又他妈响了,老皮烦得呲牙咧嘴,单手抄起来电话“喂”,手机中传来的声音让老皮大惊失色——天呐,石观音怎么又来了?不,丫怎么来了?老皮凝神定志,使劲咬下嘴唇,很痛,不是梦,这就是说,她真的来了!

    这一次老皮学乖了,他左手夹着电话,右手托着枪,从气步枪的瞄准镜里观察站在十字路口的石观音,那是一名看上去很清秀的女孩,拿着电话来来回回朝四面看,老皮一边与之交谈,一边仔细观察对方,试图从动作举止上来判断石观音的为人。他让石观音原地转个圈,对,就这样,用手撩头发我看看,对,笑一个我看看,妩媚点儿,好,外面风大是吧?把裙子甩起来,对,甩起来……几轮之后,石观音终于急了:我本来就是想找你诉诉苦,不见拉倒,没空陪你这儿瞎玩。老皮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跟对方似乎还不太熟,刚才的梦跟楼下那女孩没有任何关系。

    老皮连连陪不是,说马上下楼来接她,被石观音拒绝了,她的理由是:我不会跟一个变态一起吃晚饭的。石观音转身要走,老皮追悔莫及,正抓耳挠腮时,几位小痞适时出现了。十字路口,为首的小痞贱笑着与石观音套瓷:“你刚才撩头发掀裙子,发骚是啊?”石观音不乐意了,边儿呆着去,臭农民。小痞急了,上手推了石观音一把,被石观音劈头一耳光,两人当即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小痞马上围成一圈,将两人围在中间。

    老皮大急,朝门外跑,刚一开门就又关上了——刚把裤衩脱下来,下身还一丝不挂呢,老皮满屋乱转找裤子,沙发上搭着一条牛仔裤,赶紧穿起来,裤子很紧,边穿边在原地跳,不留神踩在地板上流淌的精液上,滑了一跤,摔得眼冒金星。裤子没得穿,老皮又冲到卧室,朝外探头看去,只这一会儿,小痞已将石观音按翻在地,老皮脑子“嗡”的一声,这群臭流氓,不能再对他们客气了。

    沾满精液的手,颤抖着将塑胶子弹一颗一颗填上膛,老皮把枪架在了窗台上。这个过程中,昏昏沉沉丧失斗志的皮二随着大部队辗转南北,从老皮的手上流到了弹夹之中。弹夹中一共有七颗子弹,前六颗是塑胶弹,最后一颗是上次打灯泡剩下来的钢弹。老皮以最快的速度架枪、沉臂、夹颈、耸肩、深呼吸、瞄准、扣扳机——只听到“啊”的一声,一位朝石观音伸出魔爪的小痞痛苦地捂着肩膀蹲到地上喊:“女娃会点穴。”

    其余几个小痞被吓了一跳,为首那名色胆包天的小痞说:“不要胡说,不想耍就回去。”说罢继续与躺在地上的石观音展开搏斗,老皮见那帮人毫无退场的意思,只好再次出手——只听到“啊”的一声,另一位小痞痛苦地捂着腰坐到地上喊:“女娃真的会点穴。”话音刚落,又听到“啊”了三声,其余几位小痞纷纷载倒在地。

    为首的小痞已经色迷心窍,竟然不顾同党死活,只管解开裤子,向地上的女娃展示雄姿,他说:“他们不敢耍,我耍,今天我他妈……啊疼。”一枚呼啸而至的塑胶子弹让该小痞的繁殖工具感到了疼,被击中要害的小痞当场翻着白眼四脚朝天地倒在了地上。危机解除,石观音气喘嘘嘘地爬起来,恨恨地朝地上的小痞踹了几脚,又吐了一口吐沫。

    弹夹里,已经奄奄一息的皮二挣扎着趴到了最后一颗钢弹之上,被钢弹上反射出来的影子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热泪盈眶:感谢上苍,我是第一个看到自己样子的精子,死而无憾了。

    十字路口,石观音踩着少了一只跟的高跟鞋,一瘸一拐准备离去,刚转过身,那名丧失了繁殖工具的小痞突然挣扎起身,朝她扑来:“断我的子孙根,我跟你拼了。”石观音躲闪未及,险些被扑倒在地,扭打过程中,小痞拼尽全力想给石观音来一个大背包,怎奈下体受损,气力不支,两人一时僵持不下。

    老皮最后一次扣动了扳机,那颗闪亮的钢弹带着梦想看世界的皮二飞向了十字路口,一路上,风声过耳,景色怡人,周围的广厦行人街市汽车,无不使皮二激动异常,万能的主啊,这就是世界,这就是我存在过的地方,这就是我心中永远的天上人间。

    那名被击中子孙根的小痞终于支持不住,被石观音活活地扭了个踉跄,然后被她忽然发出的一声凄凉惨叫吓得魂不附体,该小痞惊恐地看到,血从对面女孩的下腹部汩汩地冒了出来。楼上卧室,老皮被射击结果吓了一跳——最后一枪,他竟然失手了。

    石观音中枪倒地,呻吟不已。在她的身体里,随着钢弹安全抵达目的地的皮二从飞行器上爬了下来,满怀好奇地东张西望,忽然,一个硕大的怪物出现在皮二的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击了皮二,继而将其吞入腹中。从此,这名叫作皮二的精子从这世界上消失了。

    放下枪的时候,老皮的手心渗满了汗水,用来裹手的防滑布已经被浸透了,看着对面街上横七竖查这句话,出来四千九百多个结果,大部分都是凄惋酸楚的爱情小段儿,翻了几页之后,不得不带着泪花儿感佩这帮不肯主动示爱的人,不容易啊,受多大苦都自己扛着,流再多的泪都敢合着鼻涕一滴不落往自个儿肚里咽,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份精神头儿伟大之至,普天下的劳动人民可算找着最合适的接班人了。

    以前看这句话的时候,我并不觉得牛逼,我认为,你丫既然自己不敢表白,那距离远点儿您就只能自己担待了,怪不得旁人,再哀怨再凄凉也都是您自找的。我跟钱小丽表达这个观点的时候,她批评了我,据其分析,这种观点表明我是个大男子主义者,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冒儿,我当场承认,并且带着沾沾自喜的神情跟她讲,不解风情好啊,不会出去乱搞,这世道像我这么有安全感的男人上哪儿找啊?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我被那帮一分钟就能攒出一篇专栏文章的孙子们给骗了,其实这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安全感,这道理我明白得有点晚。

    就从钱小丽的流氓兔子说起。其实我对钱小丽的第一印象并不太好,初见面还没怎么聊呢,她就从包里拿出一堆流氓兔子给我看,这是手机上的,这是挂在包包上的,这是眼睛盒上的,这是……介绍完之后便不管不顾地开始絮叨,一遍遍说着迷死它了迷死它了,生怕我瞧见她的灿烂笑容之后开始想入非非,先拿兔子当挡箭牌招架一阵再说。你说我犯得上跟一卡通兔子争风吃醋么?她不管,低着头一根根数兔子毛,几分钟之后数乱了,抬起头无助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再数。以前有姑娘告诉说,我是一个能给人压力的人,尤其是聊天的时候,会使对方非常紧张,她的这个毒咒又一次应验了,钱小丽被我咄咄逼人的说话方式逼得狂数兔毛,全然忘了她是来给我送礼物的。

    我问钱小丽,老徐给我的礼物呢?她说别吵,我又数乱了。过了一会儿,她好像醒过神儿来,喔了一声,转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交到我手里,我说谢谢,她说你谢老徐吧,我说那我也得谢谢你,这么大老远你坐着飞机来北京给我送东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她下意识接了一句,要真想谢就请我吃饭吧。我伸手进兜掏了一把,好像没多少钱,正迟疑,钱小丽又向我展示了一次灿烂笑容,没关系啦,我随便说说,不请也可以。不请哪儿成啊?咱们这就走,牛肋骨请不起,难道我连鸡脖子也请不起吗?

    坐到金鼎旁边的小饭馆里,钱小丽下意识皱了皱眉,我知道她嫌脏,嫌脏也没办法,我兜里的钱只够请一顿鸡脖子的,等会儿我回家要是不打车,那么兴许还有钱请她吃一碗红烧羊杂。正想到这里,钱小丽怯生生地问,我们不在这里吃行不啦?我明知故问为什么,她不答话,直接拎着包出了大门。

    金鼎轩灯光辉煌,帐台上磨刀霍霍向猪羊,我酒足饭饱一声大喝:小姐结帐。

    钱小丽执意要掏饭钱。这怎么行?我有点急,我跟她说:你这不是瞧不起我吗?你难得来趟首都也不容易,快把钱收起来。我表情狰狞态度强硬,钱小丽有点犯怵,手里拿着钱也不知该不该往外送,我一连串说我来我来,伸手接过帐单仔细看了一眼,然后讪笑着跟钱小丽说,你既然这么要求进步,那这顿就你请吧。

    东二环上车来车往广厦云集,一派好景致,我们磨磨蹭蹭走走停停。我跟她说,饭我今儿是请不起,等会儿我请你吃冰棍吧。她说好啊,我爱吃哈根达斯的,北京有么?我跟她说,北京早不流行哈根达斯了,有品位的人都吃可爱多。

    你瞧,吃了可爱多果然就可爱多了,我从裤兜里掏出小半包餐巾纸示意她擦去嘴角的污渍,她拒绝了,从自己包里掏了纸巾出来,轻轻地抹,边抹边说,蛮好吃的嘛,就是巧克力味道重了点。我说你知足吧,买冰棍的大姐你刚瞧见了吧?卖了一辈子冰棍,人家自己都没舍得吃一根。钱小丽看了我一眼,然后出脚踢飞了地上的可乐罐,问我:你们都喜欢把无聊当有趣吗?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后来钱小丽为什么会声称喜欢我,如你所知,第一次见面我就全面展示了农民及铁公鸡的双重品性,成功地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即没品位又无趣的傻冒,当然我知道说这话有点无耻,很像是在把自己从傻冒的队伍中往外摘,但请允许我辩解一下,在没遇见钱小丽之前,我确实不是个傻冒。至少,我不会经常性的脑积水,每当闲下来大脑便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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