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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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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馆异食话(饕餮娘子后续) 作者:佟婕/道葭

    正文 第 8 章

    桃馆异食话(饕餮娘子后续) 作者:佟婕/道葭

    第 8 章

    “师傅,我不懂。”拾一攥紧拳头,眼泪还是不争气顺着脸颊流下来:“瞎公为何要死?采妹为何要给你送树叶子?我不懂!”

    “昨晚那个故事……你睡着后,迟瞎子跟我谈了半宿,他虽然眼瞎,心却明朗,知道自己寿数已到,初芸……也就是那位红衣女子,该来接他了。他说自己此生因为她而落到这步田地的,但他并不后悔,他们俩原本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年纪和家业都相当,且父母大人有意结亲,只是还未来得及下聘,初芸有天忽然就失踪了……迟家认为必是女家嫌贫爱富,另外送走嫁去外地别的富庶人家了,争执几次也就不了了之,但他自己还念记在心里,不相信初芸会不告而别。于是独自留心,在番禺城里四处明察暗访,没几年就听说到那处闹鬼宅子,宅子恰是属于初芸家亲戚一位堂姐的夫家财产。而流传中女鬼的形貌,竟多少有几分与初芸相似,于是他就赁下宅子,听坊间流传的话,鬼怕柳条,熏艾能叫鬼怪现形,如法炮制果真被他找到墙里的女鬼以及那具骸骨,女鬼的面容就是初芸无疑了……只是,其实他并没有当场火葬初芸,而是带着骸骨去击鼓鸣冤,与那家人打官司,过程……他没说详细了,总之他的结果你也看到,初芸在幽冥等他三十年,待他捱到油尽灯枯,初芸便来接他去了。”

    “师傅……”拾一突然一把抓住饮眞和尚的手:“你不会也抛下拾一就这么走了吧?”

    饮眞和尚却笑笑摸摸他的光头,转而望向门外,答非所问:“雨已经停了。”说罢,他拉着拾一起身走出方丈室,这一刻,满目山涧雨后,清色澄澈。

    拾一跟着他走到山门的台阶上,无意中低头却发现:“哎呀,这是谁送来的?”

    其中一层石阶上,孤零零地放着一白瓷碟晶莹透亮的糕,糕形呈半圆,颜色晶莹透明,拾一困惑地道:“这不是采妹做的月儿糕?”

    饮眞和尚从拾一手中接过瓷碟:“拾一,随为师来,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拾一不敢多问,只得随他走,两人绕到寺后面的密林里,饮眞和尚踩着及腰的杂草,使劲扒开一片虬结不休的藤木深处,才露出一方墓碑,他指着上面的字问:“你自己看吧。”

    拾一凑近了仔细读来:“爱妻……余氏采兰之墓?”拾一不解:“这是、是师母么?”

    饮眞和尚背着双手,神情黯然地点点头,然后弯腰将手里那碟糕放到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字,长叹一声道:“你想说的话,我早都知晓……你又何必念念不忘来时刻提醒?你年少闺中时候,喜欢做这月儿糕,叫下人悄悄送来与我,婚后作为妻子,照料家计老小,烹煮药草凉茶也是你的每日习气……”

    “月儿糕?凉茶?”拾一猛地想明白什么:“兰姐、采妹?余氏采兰?她就是师母?”

    饮眞和尚点头,抬头望向头顶的山林:“在这凡尘里,你能分清什么是真实、什么是幻象?惟有‘明心见性’……我和采兰并无子女,但相伴多年依然情深意重,直到她病重终不治。肉身已死,可她的魂魄仍在,我对她的牵挂和她对我的惦念,都使得她的魂魄徘徊阳世,无法接受超度安心归去轮回。我把她的尸身带到山上安葬,是希望我每日诚心诵经之声她能听到,放下今生执念的情义,种下解脱的种子,只可惜,这些年来她宁愿到那山下守候,重复做她生前的一些行径,且不断叫人捎来无言的书信,使我时时也要记住她……”

    “师傅,那你不从最近的这条山路下山,也是不想看见采妹,不,是师母的茶棚吗?”拾一还是不太明白地嘀咕:“兰姐和采妹……明明是两个人啊?”

    饮眞和尚的目光远眺至不知何方虚空:“在你们眼里,她或许一时是兰姐,一时是采妹……可在我眼里,她只是一副朽骨模样了。我不想经过那里,只是不想再加重她的嗔痴,看见她的模样,只会难过罢了……在山中伴随日月苦修,我也只期待有一日开悟,能解脱得了她,也是解脱我自己!”

    “那就是说,师傅你现在不会离开?也不会死?”拾一还要再确认一遍。

    “嗯,不会的。”大和尚笑着摸他的光头,雨后禽鸣山谷,有一些阳光淡淡地透下来——

    “长平:地老天荒,情凤永配痴凰,愿与夫婿共拜相交杯举案。

    世显:递过金杯慢咽轻尝,将砒霜带泪放落葡萄上……”

    耳畔传来熟悉的上世纪香港粤剧名伶唱的一首《帝女花》,我犹在梦中,又听得另一个人的脚步走到身边:“客人、客人?客人你醒醒?”

    “吓?”我整个人惊得跳起,环顾四周:“这是哪里?这是哪里?”——映入眼帘的是那道倚墙多宝格的物架,高脚香几上一盏香炉余烟袅袅,旁边盆栽的水横枝依然白花清雅,空气中有说不出的香气流转,我再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女店长,她已换了一身葡萄青色、绣金线滚边的短袄,仍是那般窈窕白皙、朱唇潋滟的鲜明姿色,满面笑意地看着我,我只听得自己喉咙里‘骨碌’几声,好半晌才艰难开口道:“我、我还未结账吧?多、多少钱?”

    “钱?”女店长听我这话不禁笑意更深:“我这的点心饭菜,你若喜欢就好,我专请你吃的……”

    “为、为什么要请我……”问这问题的时候,我的脑子里飞快转过先前见到那对双脚离地行走的,叫莲生与玉生的双胞胎兄弟的情景,他们穿着古装,这女店长说他俩都是去世有百年的,这方圆一带庇佑民间戏台伶人的鬼神,而她这家店,不管阴间阳世的客人都会接待,我想到这里心里渗凉起来,伸手用力摸摸自己的脸:“难道我已经死了么?”

    女店长被我的样子逗得‘噗嗤’笑出声来:“客人你好好的,怎会死了呢?”

    不对,这女人莫不是古代传说中诡谲莫测的人贩子吧,先把人迷惑得七荤八素再……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对这个女人已经恐惧到极点,我拿眼去瞥随身的包包,幸好就在身边凳子上,我再看看那女店长,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俯身去抓起包,便侧身闪过这女人的身边,头也不回地冲出饭店去。

    四、月·焉支酒

    一、沪宁铁路

    蔼然的静云迤逦在天际,午后山野之气的东钱湖清净如洗——

    我踏出桃馆的时刻抬头张望,没有惊雷、没有暴雨,湖堤一派日和长天,我脚下不敢停,径直跑过了石桥,暮春掺杂泥腥湖水的空气让人陡然清醒起来,没有听到身后传来意料之中的追赶呼喝声,我忍不住一手捂住耳鬓飞乱的长发,回头再望那一丛桃红柳荫掩映里仿古木建筑的桃馆,恬静的屋檐与来时情景无异,但我心中的惊惶却激鸣像警铃,不自觉用手捏捏鼻子,呼吸中还残留着那些不知名的古香气味,方才几个小时所见所梦的,全不知什么是真假、什么是虚幻?不论那家店里的店长和侍应是人是鬼,这经历都绝非寻常吧……就连这天气,我先是因为一阵急风骤雨才寻摸进的那家店,后来也因为大雨而一直滞留,可、可这出来一看怎么地都是干的?我越想越糊涂,不对啊!这都不对……

    从包里摸出手机看看时间,显示是16点20分,我握着手机,还好这是真实的现世质感,可就在一错愕间,突然‘嘀嗒滴’手机震动响起,我吓得差点脱手,原来是收到短信,屏幕上没有显示联系人名字,只有一个号码1046,我像个惊弓之鸟似的点开来看,才舒了一口气:“尊敬的客户,您在宁波火车东站订购的沪宁专线车票扣费成功,请凭有效证件至东站专线票务处办理领取;开车时间为今晚20点30分,敬请留意!”

    想不起几时曾订购过沪宁专线的火车票,几丝莫名其妙的‘咻咻’凉风扫进衣服领口,我全身禁不住打起寒战,再警戒地环顾四周,湖堤上一路走来竟然杳无旁人踪迹,那家店的人如真是人贩子,刚才没得逞被我逃出来了,会不会还蛰伏在什么地方伺机动手?我孤身一人来到这旅行,还是万事小心为上!

    一念心到此,脚底便加急起来,只是东钱湖范围宽阔广大,沿湖畔几支古村错落,原本也是饶有韵味的,但我眼看夕阳就要斜下西边山峦,从这回市里还要有一个多小时车程,便愈加忧心焦躁起来,脑子里一边设想种种可怕意外,一边以小跑的速度冲到公交车站,当终于上了车缩在一个角落的座位里,我抱着包包压住‘咚咚’狂跳的心,才算小松下半口气。

    公交车晃晃悠悠开入华灯初上的宁波城里,我看着车上的人上来下去,还好并没有可疑的面孔。这几日我都住在闹市区柳汀街的一处小旅店,原本打算住到明天再转坐动车去南京的,可是方才接到的那条短信却说我买的沪宁专线扣费成功,虽然可能是网银错误操作,但既然提示是到火车东站的票务处去领取,应该无假吧?沪宁铁路,从字面来看应是专门来回于宁波和上海之间的专线列车?今天在东钱湖感受的连番离奇惊吓,已经让我失了在宁波继续游玩的兴趣,倒不如回去收拾行李去车站,就坐那一趟沪宁铁路专线去上海罢了?

    单身背包出行的人就有这一点好处,只要钱包里还有几张票子,从哪、到哪,都可以自己说了算。二话不多,回到柳汀街的旅馆收拾好旅行箱,在地图上查好火车东站地址,出门上一辆的士跟司机说:“去桑田路,火车站。”——

    桑田路,当我走在寒风中的站前广场,恍惚间真有种沧海桑田之感;充斥着晦涩尘土气的夜色,不但没唤起我饥肠,反倒让人更觉得疏离,那些行色匆匆的人群里,好像只有我一个是百无聊赖没有目的。

    我走向入站处,见到个穿工作制服的人便问沪宁铁路专线的票务处在哪?那人却露出困惑的神情,指示我到里面咨询柜台,我打算直接到售票处查找,不期然步入车站大厅,就听见广播里说道:“敬请注意,1046号窗办理沪宁铁路专线票务的旅客请从速,距离本次列车出发时间还有15分钟……”

    “吓?”我赶紧看手机时间,果真显示是20点15分!我顿时慌了神,1046号窗办理?1046号窗在哪?正好一个穿制服的走过,我赶紧上前拦住问:“请问1046号窗怎走?”

    那人却只顾低头走路,对我的话含糊不清地指了指大厅一角通道:“喏,那边走到尽头就是。”

    “谢了!”我没多想就往他指的方向跑去,长长的狭长通道,两旁没有任何窗框门户,灰暗色的水泥地面好像漫无目的地延伸远去,我耳中只有自己的脚步声,也不知道走了多几十米,才看到尽头一张小桌子,贴着‘1046’几个印刷大字,桌后孤零零坐着个票务人员,我还未开口,他的声音就空荡无机质地传来:“姓名?”

    “陶、陶月晓。”

    ‘咔嚓’没见他操作,在桌面一个小机器就自动打出一张车票,他拿起手中检票机在上方熟练地打个孔:“这里上月台,你是最后一个。”

    “谢谢!”我接过他递给的票,深为自己的迟到而尴尬,提着行李箱自一段同样灰暗的楼梯登上霜白色石板的月台,黢黑颜色的火车正拉响汽笛,我按照票上所写迅速冲向10号车厢,圆脸和善的女检票员在让我上车后,便抽起了踏板,车厢门关上,我终于踏上沪宁铁路的旅途。

    二、夏国

    车厢内设置的都是卡座,光线极暗,约莫只能看清每一节卡座里零零落落坐着一两个人,我拖着行李箱按照票根上显示的号码找到自己的位置时,火车已经缓缓开动。

    广播声冷漠地响起:“诸位旅客请注意,本次列车是由沪上始发,途经甬州,开往宁夏的1046号列车;预计到达宁夏终点站时间是明晨6点正,沿途将不再停靠任何站点,如有不清楚之处,请询问本节车厢的乘务员,他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慢着?不对呀?广播让我瞠目结舌,沪上开往宁夏?明晨6点就能到?我瘫坐在卡座里脑子瞬间空白,好半晌才反应起身冲到车厢一端,通道门却是紧锁的,我用力拍门并大喊乘务员,没有人答应,我再回头想走到车厢另一端,所有卡座里的旅客都抬头用不知是惊诧还是怜悯的目光望向我:“对、对不起……”

    虽深知自己多么失礼,但再搞不清状况就要被带到千里之外的宁夏去了?我正抬脚往前跑,冷不防耳后一个声音:“旅客,请出示您的车票。”

    “车票?”我回头差点就跟一个穿着深色乘务员制服的女人撞上,她压了压帽檐:“万分抱歉,车厢通道狭窄,请您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可是我上错车了,不对,可能我是买错票了,我没想到宁夏去!”我把手里的票根给她看。

    “哦,抱歉旅客朋友,本次列车是直达快车,除了刚才您上车的甬州站之外,本车将不再停靠任何站点……”

    “甬州?刚才那里是宁波啊?”我额头上都急出冷汗来:“我要下车!”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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