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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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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志·菊与刀 作者:白北五

    正文 第 5 章

    九州志·菊与刀 作者:白北五

    第 5 章

    百里恬走出大堂,等在外面的除了他的丫鬟阿惜,还有表弟苏秀行,他们手里各提了一个灯笼,一见百里恬出屋,就迎上来。苏秀行看了看百里恬的脸:“表哥?你哭了?”

    百里恬吸了一下鼻子,但并没有否认。母亲拒绝了他一起离开南淮的提议,这说明他将很长很长时间见不到自己的母亲——他甚至不愿意去想这个长度。

    苏秀行提着灯笼在前面,天色已经晚了,很多房间都已经熄灯,还有很多房间的主人,在这几天中已经离开了主宅,游廊有些空荡,比起一年前的灯火辉煌,百里家似乎真的没落了。两个一前一后的灯笼把百里恬的影子照得游弋不定,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他们来到百里恬的小院。苏秀行过去也曾和百里恬一起晚上玩一回双陆,但这些天来,他都没有在晚上到这个院子来,今天他却径直地去推门。

    但就在他伸手快要触到门的时候,三个人都闻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苏秀行像兔子一样朝后跳回来,抓着百里恬的肩膀,向后带去,却见那门吱呀一声打开,苏七公从里面走出来:“不用担心,没事了。”

    苏秀行放开百里恬的衣服,摸着头不好意思地笑:“啊,七公……”

    但苏七公的表情却很严肃:“快进来。”

    三个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两具尸体。阿惜“啊”的一声叫起来,手里的灯笼掉在地上,哔哔剥剥地烧了起来。苏秀行伸手扶住了她,她的手捂住嘴,一双眼睛盯着那两具尸体,既不敢看又不敢移开。

    百里恬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这两具尸体的样子实在过于惊悚,他们散开在地上,每个人都散成至少十块以上,但却还保持着整齐的构架,看起来好似被拆骨后装盘的羊羔,这涌上脑海的比喻让百里恬有些恶心,他将头抬起来不去看它们,却正对上了七公的眼神。

    苏七公看着百里恬的眼中带了一些奇怪的神情,和之前的和善并不相同,更类似于好奇,当百里恬注意到他的时候,他立即回复了一贯的平和,对百里恬说:“这两个人,是天启的杀手。”

    百里恬注意到他并没有说这是辰月的杀手。

    但跟着,苏七公就从身后拿出了两个包裹:“这是你们的行李,去换衣服,我们立即离开南淮。”

    “什么?”百里恬睁大了眼:“现在?”

    阿惜突然叫起来:“你们要去哪里?你们要干什么!”她向前冲了一步,好似要去扑苏七公,但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是满地殷红的血迹。她猛地转身,朝院门跑去,苏秀行伸了一下手,但没有拉到她,院门没有关,她却撞在了一个人怀里。

    是音夫人。

    她兀然地出现在门口,好似已经在那里站了很久,阿惜被她抱在怀里,只微微挣动了一下,就悄无声息地瘫软在音夫人的臂弯中。这连串的变故让百里恬有些慌乱,他指着音夫人,声音有些变调:“你……你要干什么!你把她怎么了……放开她!”

    音夫人本来很媚人的脸上罩了一层悲悯之色:“她没事,只是睡着了。等明天她醒过来,我会告诉她你们已经离开了。”话音很柔和,却格外令人信服,百里恬仔细看去,阿惜小小的身躯似乎确实还在微微起伏,他松了一口气,但更大的疑惑旋即浮上心头。

    他转过身,苏七公已经把包裹挂在苏秀行的肩膀上,正在为他整理领口。百里恬吸了一口气:“七公,不是明天才走吗?”

    “有人来下手,说明咱们已经败露了,何况……”他看了看地上这两个人:“我本来就想立即动身的。”

    百里恬走进自己的房间,他的衣箱打开着,看起来已经有一些衣服被拿了出去,床上放着一身出门游猎才穿的劲装,上面的金线和珠子已经被拆了去。

    他开始脱掉长衫,在平日,这都是阿惜会帮他做的,但听音夫人的意思,这个自幼服侍他的丫鬟会继续留在这个风波诡谲的南淮,面对着自己失踪之后的狂风骤雨。

    他想起了母亲的话:“如果我也走掉,百里家就彻底不在了。难道你相信二叔么?”

    此时,他突然想起了二叔的话。“天罗可以用像刀一样的细丝把人切碎,他们比辰月更加危险,否则我不会想到借助他们的力量。”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在验证着百里辽的话,但是……如果这些话都是真的,那么还有一句他没有告诉母亲的话,会否也是真的呢?

    “你的母亲也是一个天罗。”

    母亲对天罗似乎只认为它是一个普通的黑道组织,说出话来也全无破绽,如果天罗真的那么神通广大,会否自己的母亲已经知道了他和百里辽的谈话内容呢?刚才音夫人的神出鬼没,足以瞒过最厉害的斥候。百里辽是否也估计到了这一点呢?那么他们的话究竟有几分可信?百里恬的脑子已经有些混乱,但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发现自己将要怀疑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无法有条理地分析下去,

    在这个大宅中,究竟有多少潜藏在黑暗下的秘密?

    他打了个冷战,一只柔软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快换上衣服吧。”音夫人绵软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我们要分别一段时间了。”

    百里恬的身体僵硬了。

    这是一只熟悉的手,在他小的时候就已经像这样为他披上斗篷,但这只手就在半刻之前让一个小女孩在瞬间睡着了——如果按她的说法。

    音夫人似乎并没有留意他的反应,像过去一样,双手伸过他的脖颈,把防水的鲛绡斗篷小心地系在他的喉咙那里,动作十分轻柔。百里恬注意到斗篷原本华美的金红丝缎带子已经被换成毫不起眼的灰色丝带。“看起来已经准备了很久……”他这样想着,身子被音夫人扳了过来,开始给他系衣扣。

    这也是很久以前就有的记忆,那时他才五六岁,音夫人也刚刚嫁给苏七公,作为母亲的陪嫁丫鬟,她和管家的婚事办得虽然简朴,却很温馨。

    那天她为自己系上衣扣:“小恬,今后我就不再照顾你了……”那是他印象中最后一次被音夫人服侍,那之后,“小音”变成了“音夫人”。今天这温柔的手再次唤起了他的回忆,两个音夫人的形象重叠起来,但他的思绪转瞬又跳跃到了自己的母亲身上——如果远房亲戚和随嫁的丫鬟身份都可疑,那自己的母亲又掩藏着什么身份?

    百里恬走出屋子,他看到阿惜被放在外间的床上,这让他快要崩断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下,然后发现院子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些尸块都已经不见。苏秀行的表情有些兴奋,背着一个包裹,身上穿着轻便暖和的衣服——百里恬突然意识到,他一开始就穿着这身衣服。

    “秀行也要和我一起走?”

    “当然了,你路上总要有个小伴当吧。”苏七公的语气十分顺理成章,好似在说一次春游,但他的动作却不像春游。他把包裹背在百里恬的肩膀上,包裹并不轻,却很柔软,重量分布也非常合理,背起来并不吃力。百里恬刚一背上包,苏七公就揽着他的肩膀,朝外快步走去,被他一带,百里恬的步子不自主地快了起来。

    三

    “没有动静。”

    张简把手从眼前撤下来,回头对薛旭说。

    薛旭坐在南淮七丈三尺的北城楼上,一张折叠几摆在面前,上面放着一碗汤饼,他皱了皱眉头,抹了一把油光光的胡髭,把手中的白铁壶顿在桌子上:“张简,你去南门。”

    张简“啪”地双脚一并,快步走下城楼,两个黑斗篷的兵丁牵过马,张简轻盈地一翻身上了鞍,朝阴影中随意点了几点,策马就朝街上驰去。就在他的后边,那被点过的黑影仿佛突然有了生命,静谧地流动起来,青寒的铁光从黑暗中现出,两列身着鳞甲的士兵从黑暗中步出,跟着他的马快步朝城南跑去。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薛旭带来的羽林天军大多数时候都安静地驻扎在城郊,辰月虽然令人恐惧,然而在这半个月间,他们却没有在南淮掀起什么波澜,更夫慌忙地躲到路边,为这些黑色斗篷的恶魔让开大路。

    百里家的大宅并不在这条路上,张简不知道为何薛旭没有下令包围百里家,而仅仅是封锁四门,他注意到薛旭的刀疤都发着油光,那表示事实上他很想大杀一场。这或许是因为传说中已经进城的辰月大人物吧……

    张简这样想着,辰月的家伙总是畏首畏尾,明明已经大局抵定,还不肯痛下杀手,在这南淮,不是已经没有人能拦阻辰月的脚步了么?就是百里家现在的当家百里辽,不也只能像个傀儡一样唯命是从么?但薛将军还是把军队驻扎在城外,对那些孤儿寡妇动也不动,这让张简实在有些诧异。

    马蹄在空旷的大街上“的的”作响,后面的士兵没有发出任何话音,只有甲片相互撞击摩擦,发出金属的危险节奏,张简的神经绷得很紧,十五年来的军旅生涯告诉他,今天的南淮有一股奇怪的气息,这并不是——至少不仅仅是——由于薛旭把羽林天军调派到各城门驻守,而是有什么更加怪异的事情要发生了。

    就在他神思不属之际,突然一声凄厉惨叫从西南传来,张简在马上一挺身子,站在镫上,“果然出事了。”

    在他目力所及的范围中,几道火光从敦远坊、酒街和南大街的方向升腾起来,紧跟着,仿似开锅的沸水,细密嘈杂的声音开始还一点点地冒出来,转瞬化作声浪,从南城漫出,梆子声、喊叫声、脚步声,开始还由于距离听不真切,但张简的军队还没前进半条街,已经看到了迎面跑来的几个百里家的私兵,衣甲不整。他们几乎撞在了张简的马上,眼中闪出惊惶之色,一个人叫道:“我们没看到什么……”跟着被另一个年长的兵拽到一边,闪到街边的暗处去了。

    张简皱了下眉,把手搭在额头,他是薛旭手下眼力最超群的将佐,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远处树林中的埋伏,以至于有人传说他是一个凝结成人形的魅,当然魅显然是不可能有他这样强悍的体魄的。

    透过重重夜幕,张简看到在火头处有人影从房子中奔出,有人跑向街口的公井去提水,有人在发出呼救,但却似乎没看到不应该出现的人,若非这些火头同时燃起,这简直就像是一场正常不过的火灾。

    张简策马向南,其中一处火头恰在他要前往南门的路上,那是一家绸缎店,有两个里保正在指挥人救火,一个只穿了条窦鼻裤的胖子坐在地上哭号,身上黑了好几块,腿似乎也被砸伤了。张简并没有管他,带马径直从乱糟糟的街心撞了过去,那些羽林军将长戈提在身侧,寒光逼人,民众纷纷走避,将水桶都碰翻了几个。在低声的咒骂中,这队精兵毫不停留地开赴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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