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想你之深爱 作者:长渊
正文 第 48 章
想你之深爱 作者:长渊
第 48 章
Harry的车开进大宅，保全立即通知他，夫人早上就出门了，未曾回来。
家政阿姨在打扫卫生，看见男主人突然回来，吃了一惊：先生，夫人出门了，我还以为你们约在外面呢。
Harry点点头算作回答，他加快脚步冲到房间。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卧室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户开着，床头桌上的水晶花瓶里放着早晨刚采摘的玫瑰花。
只是少了zoe。 Harry回忆起昨天，明明是约好，他来接她去复诊的。她怎么会一个人出门呢。
他坐在床上，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麽？
他拿出手机，正要拨通电话的时候，他看见梳妆台上摆着zoe吃的药瓶，盖子开着。他起身拿起来，自言自语：出去的这么匆忙，药瓶都没拧上。
然而，他要拧上药瓶的时候，才发觉什么不对劲，他仔细一看：药瓶里还有一半的药。
他在脑子里迅速检索医生说过的话，对，医生明明告诉他，这些药，刚刚够吃到这次复诊。
他惊得腿一软，跌坐在床沿，抓着药瓶的手开始颤抖，他倒出药丸在手心。
一粒粒药丸，安静躺着，harry拿起一颗，仔细看着。
他的手握成拳头，不知该往何处使力，只能砸在空气里：我这被爱情蒙蔽的瞎子！
药丸上刻着小小的英文单词 vitamin。
他走进盥洗室，翻开zoe的小发柜子，一排排整齐的放着的药瓶，harry一一拿起来，他忙着复仇，竟然如此忽略了zoe。 这些五花八门的药瓶，有备孕的维生素，也有备孕的叶酸，还有钙片，还有整版根本没有动过的避孕药，在柜子的角落，他还找到几个没有拆封的妊娠检测棒。
他什么都明白了。她的一反常态，她的强颜欢笑，她的热切渴盼他靠在门上，允许自己软弱片刻医生的话却又在他的脑海回响，他靠着门滑坐到地上：zoe，怎么办，我要拿你怎么办？
韩太俊用钥匙打开锁着的书房。门开了，书房已经被改造成一间诊疗室。一名中年女护工起身向他打招呼。
韩太俊饮掉杯中酒，放下杯子：今天她怎么样？
女护工：按时吃过药了。现在里面休息。
韩太俊示意她打开里面的小隔间门。护工有些迟疑：她随时可能发作，您看，要不要我先给她注射镇静剂。
韩太俊不说话，示意她开门。
小隔间打开了。只有几平的小屋子，只放着一张床和一张小桌子。韩太俊走进去，带上门。白色的床单下，躺着一个瘦弱的女人。
屋里有股难闻的味道，因为化妆室在外面，病人的吃喝拉撒都在这间囚牢里。韩太俊也难以忍受这臭味，他打开了窗户。
一阵初夏的熏风，潜入到屋里，夹杂着花园里野花的芬芳，甜香而又若隐若现。韩太俊站在病床前，看着面目全非的女人，他依旧没有表情。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她的脸，早已经用刀刻在他的灵魂深处，成为这些年来无尽黑夜里唯一的慰藉。
30年前，也是夏天，韩太俊被父亲发配到釜山的工厂任职，而她，刚刚升职为仓库主任。她的脸丰满圆润，身材却又苗条纤细，她走过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她待谁都那么亲切，好像永远不会发火，连半句重话也不会说。她走过韩太俊身边的时候，对着冷酷的他，依旧发出一个温柔的笑，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完成月牙，从里面泻出星光来。
他的梦里还常常能看见那笑脸。在最深的梦靥里，他无法分辨她的脸和母亲的脸。他的母亲，因为父亲的暴戾，在韩太俊上国中的时候，上吊自尽。在她生前，她也是个爱笑的乡下女人。
有那么几次。。。。。。。韩太俊不能确认，但他肯定，至少有那么一次，他想过，就这么留在釜山，和那个温暖的笑容一切生活，平凡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醒了，她的脸瘦削无形，和方才活在韩太俊脑中的女人，决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她的大眼睛深陷在黑眼圈里，凌乱花白的头发垂在眼前，她醒了，失魂落魄的看着韩太俊，仿佛用眼神回答了韩太俊的回忆你不是那样的，你不会留下的，你的世界里没有爱，因为你是韩太俊！
韩太俊伸出手，想要为她整理头发，女人吓得发抖，躲在被子里，发出呜咽声，继而转为尖叫。
护工推门进口：会长，有事吗？
韩太俊起身，依然是铁着一张脸，不露出一丝感情：让她安静。
他走出书房，门从里面锁上了。
听到门锁咯哒的一声，他严肃的脸有那么一瞬间垮塌。他没忘，他们第一次相遇，在工厂的浴室门口。他和其他工友带着一块臭肥皂走进澡堂，而几个女工从另一件浴室走出来，带着刚洗完澡的女人的芳香，工友们吹着口哨，发泄着青春的精力，韩太俊转过头在人群里，她走在几个女工里，捂着嘴，不知道在笑什么，眼睛弯弯的，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胸口，打湿了的确良衬衫，她对自己的美毫无察觉，以致自有一番自然的风情，尤其别致的是，她的刘海用晒衣服的塑料夹子夹着，像个小女孩。
他的嘴角抽了抽，但终于还是回复平常的冷峻，他不会向任何人道歉，即使是这个女人，他的内心只冷冷的念白：要怪就怪命运吧！
书房里传来一个疯女人的歇斯底里，接着恢复一片安静。
zoe坐在harry身边。
医生检查了harry带来的药瓶，护士送上抽血化验结果，医生再度确认。
诊室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Zoe喉头发紧，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微微颤抖，等待着命运的宣判。Harry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用力一握。
Zoe转脸看着harry，眼神写满恐惧和无助。
医生抬起头：这些药都是维生素，borrison夫人，你都知道吧？
Zoe点点头。
医生看了看harry，继续说道：你也开始头痛，呕吐，对吗？
Zoe点点头，她感到握住的那双手，突然用力，她不敢去看harry。
医生将局部x光片挂在白板上，打开灯：这里就是血块，比2个月前的复诊，毫无改善，而且还向下发展，开始压迫视觉神经。Borrison夫人，你开始视力下降了吗？或者开始的时候，只是有时候瞬间会突然视觉模糊？
Zoe点点头。
Harry不忍心她受到这样的折磨，转身将她搂在怀里：不要再问了。
Zoe伸出双臂，环抱着他的腰，低声抽泣。
医生看着两个人，虽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苦衷，却感到一种感同身受的痛苦，他叹了口气，翻了翻验血报告：夫人已经怀孕五周。
Harry再也压抑不住，他哭了，他抱紧zoe，不让她因为恐惧而颤抖，他何尝不曾想象过这样的场景，但他怎么能想到，这一切是这么残酷。他们的幸福，为何总是如流星，只得一瞬。即使坚强如他，在死亡面前也能要紧牙关，却在一个新生命到来之际，崩塌了所有防御。他从未感到的脆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眼泪，他愿意用生命去交换的幸福，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残酷的方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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