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正文 第 109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第 109 章
他现在还未有成家之念,胡伯也不急。反正侯爷打成年后这上门说媒的就没停过,胡伯把着关只挑好的,等着再抱一个仙童似的小小侯爷。
可现下呢?胡伯倒不是怕樊落喜好男色,他只怕这黑小子天天在将军面前晃着,会让本就迟钝的侯爷更加的不辨美丑,万一娶个未来的侯爷夫人也是长这德性的……
想到这,打了一个寒颤。侯爷对这人与常人不同,很上心。可杨左也说了,这人在边疆这人救过侯爷,于是才如此……
辨不了真假,只是从刚才胡伯见着这小子如此的作为,便也心中生了一计。
“李全,”胡伯一脸隶容的轻喝着。
“啊?”
“随我去习一些家规,知道自己的本份。”
“好……”只是,李全抚着早已饿扁的肚皮,小声问,“能,能先吃饭不?”
“呵呵,你说呢?”胡伯在笑,却很冷。于是李全只能搭拉着脑袋跟着胡伯身上,乖乖的向另一旁家奴所在的院落走去。
其实胡伯的计很简单,也有些幼稚。便是用家仆之规把这乡下人给吓回老家,这样,也不算是侯爷忘恩负义。
而樊落在堂内见着这一切,却没吭声。一双美目有些恍惚的瞪着虚空,游移之际把勺子往嘴里递,却偏偏忘了先舀一勺汤羹。
另一头的兵部尚书的宅子里,方无璧坐在饭桌之前让母亲摸了又摸。他爹还没回来,不过看着这接尘的满桌子酒菜,显然也知道今天谁最大。
“好像瘦了……”
“娘,您倒是越发的福态了。”
“……不过,壮了不少。”
方无璧眼一转,觉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坏心一起,拽着妇人的胳膊,“娘,我这不是怕那老头子走得早,把你给撇下了多寂寞?可若再嫁的被别的嫌弃又怎么成?你儿子我上阵奋勇杀敌,为的就是给你凑足殷厚的嫁妆,让您不用被欺负。”
“……”这话!说的是人话吗?尚书夫人气得想翻白眼。可偏偏这方无璧知道娘是最最宠着他,那种能命人上树摘月给他的人。
结果,这气在腹中左转右窜的,最终只能无奈摇首:“你这孩子,说话没轻重的。可别让你爹听见啊?”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我就是听见了!”兵部尚书如天降神兵,瞪着大眼威武之姿不下当年,提起个鸡毛掸子直扑而来,“我打死你这孽子!”
顿时这好好的饭厅鸡飞狗跳的,方无璧深谐草上飞的诀窍,这兵部尚书饶是年轻时武功盖世,也碰不着他半分毛。
追的累了,而夫人又在一旁直劝,兵部尚书一拍桌,“看看你现在成何体统!哪天我让圣上赐婚,找个能管住你的!”
缩在凳上,方无璧笑着,“急什么,樊兄都未成亲,我这小弟的又岂能居上?”实则,是拿樊落当挡箭牌。这花花日子还没过过瘾,他方无璧不舍得放了大片花丛只为了一朵。
兵部尚书也料到了,冷哼一声,“是不是征远侯娶妻了,你也就跟着上?”还未待方无璧回过神来,便丢下一记闷雷,“过了年,圣上便会颁旨赐婚,安乐郡主与征远侯的喜事,也就不远了!”
“哐啷”一声,方无璧张大嘴,脚底一滑便从凳上摔落下来。“爹,你说……樊兄要和郡主成婚?”
“对啊,郎才女貌的,难不成你还想高攀?”
“樊兄答应了?”
兵部尚书点头,“那是自然,虽然回得有些慢了,不过毕竟是皇室血脉,答应了百利而无一害。”
“哦……”方无璧呆呆的坐在地上,长长的吐了这个字。直至尚书夫人把他给扶起来,问:“怎么坐地上了?这大冬天的。”
方无璧乖乖的坐在自己位上,一句话也不说的扒着米饭。他总觉得怪怪的,可至于哪怪,却又想不出来……
结果,筷子送口里了,却总是忘了夹上些菜或是米饭。
迫近
其实不光是方无璧觉得这事怪异,连回到府中的江定衡听到江萧的来报,也着实吓了一跳。不顾天色已暗,直至宫中见到了金弦。
“是啊,朕是赐婚了。一个是朕的表兄,另一位则是朕的堂妹,亲上加亲的不是好事吗?”年轻的圣上坐在御书房内,习着字,看着相爷的表情,便有些奇怪。
“舅舅……你有何疑虑?”
疑虑?江定衡面色苍白,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这道旨即没经过他和兵部尚书的审阅,更没经过堂议,而完全凭的就是一句圣上的“金口玉律”。身为圣上必须谨言慎行,由他口中所说的,便是圣旨——这些,江定衡自小便教过他。
“圣上,会不会……太急了些?征远侯久战荣归,又近年关,是否让其休憩多日,等来年开朝再议?”
“议?有什么好议的?”金弦依旧带着小孩心性的脸上满是疑惑,“舅舅,是急了些。可是表兄这些年来为国效力却顾不上自己的私事。他早已落冠可府中却个女眷也无,市井百姓怕是早怪朕不体恤臣子了。”
江定衡无语,若只是一个奴婢便罢了。可金弦送上的却是一国的郡主,留着金氏王朝血脉的女子。
手下一颤,当今形势便在江定衡的眼中有了眉目。那位于南疆的王爷说穿了,只是养着的一条血脉。
先帝登基之时,金家血脉已是极为凋零。而他也知自己的身子先天有疾,怕活不过半百。于是,他留下了那个被无辜卷入谋逆之中的么弟。把他发去南疆镇守着一方国境,其实说穿了这职权便是与一太守差不多少。
而先前南蛮犯境之时,由征远侯樊落亲率军前去征伐。顺便,便是连那守境之军的一点兵权,也尽归他手。
所以江定衡其实不惧那位王爷,可却偏偏得顾忌那位郡主身子里流着的金家血脉。而樊落自身也是皇戚,现下圣上年幼,不足以当上大殿。江定衡怕他给自己,埋下一个隐患。
“舅舅,其实真不急。若是来年开春之际便传来大婚喜贺,正应了天瑞人和,岂不是繁国之兆?”金弦望着丞相的一脸凝重,依旧不知祸福的问着。
可回他的声音,却带着薄斥。“金弦,我教你过你的?你都忘了吗?”
少年天子一愣,因在其记忆之中,在父王死后,这位唯存的母系亲眷便从未再唤过他的名字。眼神闪烁,露出一脸惊慌,“舅舅,你生气了?”
可江定衡那温润之色难得的起了波澜,怒目的望着他,“先王驾鹤之时,对你说过什么?你可还记得!”
金弦口舌一张,便吐出那句,“‘你是帝王!承天之运,天命之子!’这是父王常说的话,朕不会忘的!”
江定衡的眼中闪过一抹疼心,其实他也不想训斥他,只是今日之事他做得太过草率……这样的他,又岂能放手?
“臣,告退!”挥着衣袖不顾身后少年的错愕,步出书房。他有些烦躁,不,是十分。为何平日那种凡事尽握手中的稳妥之感,竟纷纷的从指缝之间流失?
究竟,他算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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