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正文 第 116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第 116 章
李全脸一红,硬生生又挤了一句,“小,小的的糟蹋了也不可惜!”说完,便嘱咐多烧几桶热水,拉着将军的手就直往屋里去。
偷偷的,胡伯颇有些为老不尊的从门缝里细细打量。只见樊落仰面躺在李全的腿上,一头乌绢般的长发散落在一旁注满温水的木桶里。李全一手用一旁的小木勺舀些水小心的撒头上,另一手由轻按着樊落头皮以防水渍落入眼睛。
然后又取起一旁的角梳裹着涂上皂角,动作极轻的梳着水中的头发。侧尔有结处,动作便更轻柔,双手都用上的慢慢梳开。
“将军,你闷不闷啊?小的以前给妹子洗头时,那娃总是嚷着要听故事。小的也给你说两段如何?”
“……嗯。”
“呵呵,这从前有座上,山上有只老虎,不过那老虎可蠢了连个耗子都逮不到!结果呢……”
李全的声音并就是风沙吹出来的嘶哑,此刻又特意放柔,便有些低糯之感。柔柔绵绵的,让人觉着添了一抹春晓之际细响在耳边的催眠之音。
不知不觉的,连在门外的胡伯都有些犯迷糊,蹲在这雪地里也忘了起身。恍然间想起了那个早走的婆子,那时自己也学着前侯爷蓄了长发,可懒得打理。
结果婆子便如同李全一样,让自己枕她腿上,一梳一桶的,细细的打理。虽说像是候爷这样的大贵之人有着侍候的奴婢,可看她们虽然打理的仔细,可动作间却又只带着那种受过训练的成规,死硬的缺了人味。
还是自家的婆子好……那时,胡伯就这么打从心里想着:若是此时让他与侯爷换个个,他还不愿呢!
迷迷蒙蒙的,待一回神,胡伯迷离的老眼便早已红透。
恰在此时,李全拉开门见有人弯腰紧贴着门缝,顿时吓了一跳。“胡伯?你这是干啥?啊,对了,将军刚睡着,我去搬个架子挂上些棉布,烘热,盖在将军的头上。不然湿发睡醒肯定头疼!”
有丝僵硬的直起老腰,捶了捶,胡伯依旧满面威严,仙风道骨之姿。然后冲着李全躬身称了一句,“夫人,老奴知道了。您就在这里头侍候候爷,老奴这就去办。”转身便走。
结果弄得李全这脸红了青,青了白,最后还是变回了黑。也罢,这胡伯总是怪怪的,毕竟是老人家,难免脑子有些糊了……
就这样,李全不知不觉的,过了一个大关,只是本人还有些犯迷糊。
而胡伯抱着自己婆子的牌位,跪在前任侯爷及公主的牌位前,满是欣慰——至少,有个人能治小侯爷了,这是好事。他从未想过小侯爷也有躺人腿上听人说老虎故事的时候。或许假以时日,这侯爷会多更多的人味吧……
只是,那一夜胡伯作了个梦,梦中有两个娃,一个生得白白嫩嫩粉琢玉雕的,短腿短手,人参娃娃似的。而另一个,虽说这五官不错可怎么远看就看一团黑炭似的?笑起来就一排白牙,不过细看下好歹有一对梨涡,便看着也不可怕。
于是胡伯梦里抱起这一对,问:“你们爹娘呢?咋留你们两个小娃乱跑?”
两小娃呵呵直乐,冲着自己喊爷爷爷爷的,指着远处那劈柴的影子,“那是我们爹。”后者回身,脸上漆黑,抹了层炭一般,冲着自个儿傻笑。
然后两娃伸手又一指:“那是我们的娘!”
胡伯一看,喝!大美人啊!只是,这眼利了些,这胸平了些……呃……肚子大了些……
结果那美人施施然的走到胡伯面前,那冰泉似的声音流泻而出,“胡伯,这两个孩子交你照顾了。”
“……侯,侯爷?!”
美人眉间红映犹胜,娇羞的低下头满面柔意的抚着鼓胀的肚皮,“明年开春,就三个了……”
“……啊!”
第二日,侯爷府中盛传,老管事胡伯夜半惊魂,年关遇鬼。
不过不管胡伯如何,对李全而言,就这过年前的几日,怕是他一生最满足的时候了。整天看着将军,也不会腻。而樊落在忙完公务后,也呆在府里,看着李全跟着家丁们,一起忙活着过年的事。
“得把炉灶清干净,这样来年灶神才会临门,然后把这宅子都烧得旺旺的!”
“还有这福一定要倒着挂,意思是‘福’到了!”
“还有还有,这雪得这么堆着,这鱼尾得这么放着,还有……”
樊落听烦了,便拽着这小兵早早的上了榻。至于在床上,便是樊落说了算,李全有意“学习”,可至最后偏偏连神智都不清了。
那两日,李全倒没有出一次门,也没有把他的妹子接过来。而樊落也没注意,因为在他心里头,李全便全心全意的只念叨着自己,不知为何,格外的顺耳。
倒是杨左一日,急匆匆的赶来了,打量着李全半晌便突兀的问:“李全,李的入籍记录呢?我想把你吊至都城,可你除了五年前在古马村出现外,你的过去呢?”
李全连忙打量四周,“杨副将,小的可是……的人,当初相爷救了小的的,便把纪录抹去了才能当暗棋啊!”
可杨左还有些不放心,先帝改政以前尤重的便是户籍落实,层层监督,以防国民流失。而相爷他,真的只手遮天了不成?
不过杨左也未想太多,便又急着赶回去,照顾那嚷嚷着要下地向将军请安的傻牛去了。李全,也松了口气。
然后,大年三十到了,除了特定的官府衙门外,别家都忙着过个年了。
可偏偏那天一早,李全留下了半块玉佩放在樊落的枕旁。那是燕如当初在边疆时给的,他说若是有事,可以拿着这个去西狄找他。当初将军没收,于是便给了李全。
而李全留下这个,和胡伯说要去接妹子过来,便没了影。
那一天,唯一开着的便是都城的衙门,毕竟击鼓鸣冤这事,不分过不过年。
不过赵坤倒是难得的迎来了一位贵客。今年的新科状元,也是明年新任的吏部侍郎,听说深得圣上和相爷的赏识。
赵坤只在一次诗会上与他照过一面,未想居然在这大年三十的亲自拜访。受宠若惊之余自然也起了攀附之心,便拉着他在后院天南地北的聊起来。
偏偏在这时,有人在外击鼓鸣冤。声势极大,鼓吟极沉,牛皮的面子被他擂的似是军鼓一般,似是天大的冤屈。
未来的吏部侍郎一在旁看着,赵坤不敢怠慢,连忙升堂。惊堂木一拍,直问:“所跪何人,有何冤屈?”
跪着的人一身粗布,头发极短,颈脖处系着一条红绸布。他头低垂着看不清相貌,只是这红绸倒是有些艳的扎眼。
“大人!草民李全,所告之人你可敢办?”声音嘶哑,却吼得极大,顿时震得赵坤耳膜直鼓。
“笑话!本官代天子执事,哪怕贵胄也与庶民同罪!”
似乎等着就是这句话,堂下之人猛的抬头,那黑漆的脸上唯有那对黑白公明的眼,闪着精曜之光。一眼望去尽似是刀般,破空便直刺入心!
“草民李全,状告之人乃是皇亲国戚,征远侯樊落!”
“……”
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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