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正文 第 119 章
一将功成 作者:洪原蛮荒
第 119 章
江定衡也觉怪异,近来之事着实有些过于顺当,顺当的此刻的他都以为自己只是发了一场梦而已。奇Qīsūu.сom书而圣上竟然如此轻易便中挑拨之计……也着实出乎他所料。
结果,也只得暗叹一句,“李全那人向来机灵,或许是他早先就安排了妹子的住处……”
说到这,突然一顿,平日一双秋露般的眸子竟然利如春寒,直盯着一旁之人,“江萧!该不是你把小玲……”
一阵错愕,江萧摇头苦笑,“我的相爷,虽说我这人心狠手辣的,可我哪次办事让你伤过心的?”这话,说的轻柔,似是从心肺里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一般……
顿时,江定衡张口结舌,堪堪的撇过头去,不再理会。
年初八晚上,都城里一所民屋走了水。听那原房主说这屋子本来是借给一个瞎眼的姑娘的,可那姑娘在大年前消失得无影无踪。可钱已付,这屋主还是老实的给她留着。
哪知,一场莫名大火害其赔兵折夫人。不过,那屋主在收拾残骸之际偏生在原先的灶头下寻出一圆形的湿泥,现下已被火烤得干硬。
心念一动,知有些人喜把贵重物品这么藏着。不知是贫心亦或是义心,总之,这屋主把这泥给扒开了,可内里,却只是一堆书信。
屋主识字,便好奇之下拆了一封。可结果,便吓得屁滚尿流,连夜举家迁回老家。结果这堆书信,不知为何竟到了当今圣上的书案之上……
大理寺卿接到张侍卫的密昭之时,“扑嗵”一声腿一软的跪倒在地。张青石俯身扶起了他,“大人,事不宜迟,您能办吧?”
可大理寺卿冷汗直冒,这话都说不利索,“这,这,此事,此事当真?”
张石头满面耿直,“君无戏言。”
“可……相爷真的勾结西狄,叛国谋反?”这,这也太过诡异难测!大理寺卿也是见惯风雨之人,可如此强横的新旧政权的更替却是他连想都未敢想的。
结果这似是石头般的男子,轻颔首,“罪证确凿。”
“可……”
“大人,”张石头沉声提醒着,“这是圣上旨意,兵部尚书削官待查,侯爷削去爵位,兵符已落入机密枢以待交付。而相爷忙于新旧交替,正是紊乱之时……您,还有何可惧?”
“……”
“大人,圣上已年满十八,早该亲政了。”
“那……”大理寺卿想着这事一了,便也是自己该告老还乡的时候了,“那个叫李全,他受相爷之命诬赖征远侯之事……该当何处置?”
张石头这会儿,望了望外头的天。难得的迎财神之日,这天便是放晴了。连下了数天的大雪,这冤魂怕是终于被地府给收拾干净了吧?
“大人,您才是大理寺卿,这事,自然是您按章办了……”
“……”
“快元宵了,大人您也想在元宵之日,与家人团聚吧?”
于是,当夜闯天牢的樊落见着的李全,便是悬于半空之中,满身鞭痕烙印,乌血已凝,远远看去,竟似再无声息。
枯骨
天牢之内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经年阴风阵阵缠索冤魂无数。先是杨左被提走了,后几个三大五粗的牢役踢开牢栅凶神恶熬的冲了进来,李全唇角微翘,便知道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幸许有了些许准备,当渍盐的鞭子刮来,灼烫的烙铁烧上肉,接下来好像还有什么夹棍夹铁,夹什么来着?
有些忘了,实在是模糊。那些人也不审他,一直的便只是打。于是乎李全便想睡去,而睡去后的疼便更不算什么。
所以,当感到一根软绵温湿之物顺着自己的额头,添过破皮的额头,似乎沿着血痕缓缓下移之时,李全以为又是啥新的刑法,也未多在意。
可那知,那温湿之物至眼窝瘀青处,竟加重了些力道,粗糙之感舔着敏感之处异常灵巧。李全打了一个寒颤,鸡皮直立,怕这牢役不会喜欢生食人肉吧?一惊之下眼帘陡然一掀,自然的,便又映了那即使在梦中也不会淡薄片刻的天仙玉颜。
“……将军?”傻傻的问了句。
“李全……”也有人跟着他傻傻的回了句。
樊落打量着他那满脸肿胀,头破了,嘴角也咬破了,眼皮更是肿得远看过去就是两核桃,真看。连樊落也不明白,怎么大老远的这么多刑室里,一望见他,就知道是这傻小兵呢?
“……”
等了半天,却见眼前的人只是上下的打量自己,偶尔用手轻轻的抚摸脸颊,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比如,痛骂?训斥?甚至于痛打他一顿?当然,李全还没以为自己魅力大的足以让将军亲自来救他……
“将军,你究竟来干啥的?”
樊落一愣,这才想起现在的他应该睡在门外有着禁军把手,戒备森严的侯爷府,怎么一转眼,便来到了这?
“将军,你该不会又说不知吧?”李全苦笑一声,却扯着嘴角裂痕,还真疼……
却不想,眼前一黑,樊落伸出舌尖轻舔着李全的伤口,然后问,“为何?”
“……嗯?”
“为何,你不愿在我身边?”
樊落想起来了,杨左回到侯爷府后找自己把牢中的实情给禀明一遍。只是樊落却越听越糊涂,这才发现,自己或许从来没有懂过这小兵……不,或许是从未想过,要懂他。
其实,许多事在樊落眼中又是何等稀疏平常。父亲战死沙场,先皇驾鹤西归,甚至是李全这背后的一刀乃至相爷的谋逆……樊落,都看在眼里。
当今的圣上留着的是先帝的血,于是,樊落从不认为这样的血脉,会甘于被异姓所拢,坐个虚位,哪怕那人是从小疼他的亲舅舅而现下,他的兵权被夺,丞相罪名坐实,究竟日后会如何,樊落真没多少担忧。他是为了大金而生,理当,也为大金而死。
只是当他得知李全的身世后,却不明白了,李全究竟抱着何等的心思,在自己的身边?又是以何等的心情,立下那种种明知不可达成,却执意要立的誓约,且桩桩以死相离……
这样想来,于是,樊落问杨左:“他不愿在我身边,为何?”
杨左少有的一愣,张大嘴瞪着眼前相识多年的将军。过了许久,才苦笑着摇头,“将军,我现下倒有些同情李全了。”
“此话怎讲?”
“你从不知,甚至从未想过,他是以何种心情待在你身边的吗?”杨左说对了,一矢中的。
可樊落却反问,“这又有何不妥?”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天地常理之中,却偏偏少了人之一环。在樊落的眼中,有着父亲未尽的伟业,有着大金的大好河山,却偏偏,里头没有掺杂了任何的人之常情。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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