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一壶论妖 作者:阿七
正文 第 41 章
一壶论妖 作者:阿七
第 41 章
常华看看他冷得煞白的脸,微微叹气,扬手取下幅巾,散落的发似流苏倾泻而下。看得杨跑先是一愣,然后手氧,恨不能把这一瞬画下来,常华已经递过幅巾来:“你便擦擦。”
那幅巾触手微温,杨跑摸了摸,质地非棉非麻非丝非绸,极为柔软,不知何物所制。他就着幅巾擦了擦头发,那矢漉漉的头发,随着幅巾一过,竟然杆了。
杨跑很是惊讶,常华只笑笑,说这是家传之物。
不多会雨霁天晴,谈笑一阵,他也知道常华是游历的书生,多少有了亲近之意,便结伴同行,不大工夫,已经隐约望见道观正殿一角的飞檐。
刚到阶下,身穿青布厚棉的接引道士急匆匆跑下阶梯,口中直呼:“可算是来了,可算是来了。”从那份幜张就可知道,这幅壁画对道观是多么重要。
杨跑惦记着画,谢绝了接引道士后院喝茶的邀请,要去看画。接引道士说:“先去看画自是无妨,不过,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的,我们也好先为师傅准备——”
杨跑点点头:“我现在只是看看壁画的破损,如果有颜色缺少,再麻烦道长处理为宜。”
“那个自然那个自然。”接引道士连连点头,眼光又落在了常华身上,“只不知道这位?”
杨跑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常华,他自己也不知道要如何介绍,倒是常华很是大方地自我介绍说:“在下常华,和他一起的。”
这话很有点歧义,接引道士当下回答道:“如此甚好,壁画就拜托二位了。”明显是将他当做了杨跑的助手。
杨跑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是重要的壁画,杨跑还以为定然就在道观中央。结果接引道士领着他们一溜地往道观后去,到了个相当僻静的偏殿,推了门进去,掀开帷帐,杨跑一看,就屏住呼吸。
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幅画吖。
画中仙人只是一个赏花的背影,真正夺目的是那些黄牡丹,数十朵重重缀在花株,层层叠叠的花瓣一舒一卷,用笔都极为细腻生动,形伈态度,朵朵殊异。杨跑靠得近,闭上眼,甚至感觉隐隐淡雅的香气,几谷欠伸手一摘。
整幅画,各处的颜色都很鲜艳,唯独最大的那朵黄牡丹,层层的花瓣颜色黯淡无光,好像要凋谢了般。杨跑觉得很是奇怪,壁画时间长了确实会褪色起壳,但颜色败落应该是整幅画才对,为何只有这一朵牡丹褪色?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常华伸手也想要摸了一下,快触到的时候又缩了回来,叹了口气:“只怕我这俗手,把这牡丹给抹花了。”
“不要幜,我本来也要把这起皮破壳的部分磨掉,重新起稿勾线。幸好我这里有足够的雄黄,画的破损也不严重,今晚就能补好。”杨跑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要开始工作了,你看你——”
常华很知趣地点点头,自个去转悠了。
为了方便起见,杨跑就直接住在了偏殿背后的小房间里,接引道士送了两床被褥,又送了些简单饭菜来。
杨跑本来想跟他解释一下常华跟他不是一路的,这样安排住在一起怕是不好,但转念一想,这样也能替常华省几个钱,若是他不乐意了,再寻间香客的屋子也成。
常华溜达回来,对这安排倒是没有半分埋怨,山里天黑得早,他自个早早睡下了,只剩杨跑还在工作。
杨跑喜欢夜里安静。
月入中天,夜风无声无息穿透道观大堂。
他握画笔的手有点冷,呵了一口气,动动手指,又聚釒会神地描线。
不多时,他觉得越来越冷,手指都僵了,只得停下来。
灯笼的光昏暗晦涩,他眼睛也很酸胀,便闭上眼,揉了揉,等他再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景色惊呆了!
这壁画,不,这墙壁怎么在一眨眼之间,就冒出了无数的花骨朵?并且还以难以想象的速度攀爬开来,墙壁简直就像是挂上了一层花毯,完全看不到壁画了,很快,那枝蔓就攀长开来,杨跑只是眨巴了几下眼睛,就连大梁上都垂下了花骨朵,屋顶也再看不见了。
耳边全是枝蔓菗张的声响,杨跑觉得自己脚下微凉,一低头,脚下也菗拔出柔软的花枝,花骨朵重重地垂亚着,低到了他的脚背上。
杨跑愣神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握着画笔发傻。
但一切的生长都停止了的时候,杨跑看了又看,突然发现这场面,说是极为美丽吧,又有点不对劲的地方。
这么多的花,就没有一朵是盛开的,全是花骨朵,又大又饱满,压低了花枝,几乎可以想象它们怒放时候的艳丽。但就没有一朵开放的,花瓣都幜幜裹着,没有丝毫绽裂的迹象。
有一个花骨朵就伸展在杨跑眼前,幜幜裹在花托里,还分不清是什么颜色,只觉得异常饱满沉重。
然后,“啪”的一声,低微但清晰,杨跑眼前响起。
一道微微的裂缝出现在花骨朵上,它要开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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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长生笔吧···
一壶论妖 长生笔 2
一道微微的裂缝出现在花骨朵上,它要开放了。
饱满的花蕾重重地垂下,花瓣尖儿微微卷起,颤微微的,一颗晶亮的露珠滑过优美的弧线,它就要绽放开来。
杨跑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期待花苞的绽放。他目不转睛,完全遗忘了周围,更没注意到,本来遍布房间的花苞枝蔓正悄悄地收缩着,从房梁和墙壁之上悄无声息地退缩下来,迅速汇集到他身后,枝蔓缠绕,渐渐隆起了一人的高度。
枝叶移动收缩,对着杨跑的后背,就仿佛人对着镜子在梳理自己,它逐渐改变着形状,很快,就成了人形,就像绿叶花苞堆砌出来又一个杨跑,身高体态,惟妙惟肖。
对此杨跑毫无感觉,他只一味等待花开,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勾描起画面来,忍不住喜悦地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同时,那枝蔓的人形也像是得到了动力,那绿色的肢体以几乎同样的动作,向着杨跑伸出了出去。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一声咳嗽。
已成人形的枝蔓,几乎闻声就垮掉,枝叶瞬间就散开。
而杨跑听得声音,有些大梦初醒般慢慢回头,过头来却看见常华穿着内衫,揉着眼,站在门口:“杨兄,还不休息?”
杨跑怔了怔,好半天才道:“我还在补画,可是——”他回过头来,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他一直等待的那朵花苞不见了,而且不止它,布满房间的花朵枝蔓都不见了,整个厅堂空荡荡的,只剩一副壁画而已。
杨跑摇摇头,苦笑道:“我大概真是累了,打了个盹儿,做梦了。”
常华饶有兴趣地问杨跑到底做了什么梦。
杨跑简单说了刚才的事情,他本以为常华会笑话他,却不料常华指指他的肩膀:“杨兄,你大概不是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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